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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怎么哭着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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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心神久久未能平静,待季熠阳睡熟后,他锁好门去了隔壁。

他内心像是压着一块令人无法喘息的大石头,今晚一定得宣泄点什么,等不了明早了。

林莫抬头望了一眼楼上虚晃明灭的灯光,直接踩过高墙徒手翻进了二楼阳台。

季予坐在卧室床边,背对着阳台,支棱着手臂在眼前捣鼓,像是在擦眼泪的模样。

林莫心里噗通一跳,心想他该不会是否哭得太过专注,连自己进了门的动静都没注意。

林莫慢慢走过去,季予肩膀明显一震,察觉到有人来了。

他听出了是林莫的脚步声,但迟迟没有转头。

“怎么从阳台进来了?”季予还在揉眼睛,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莫心下更加怀疑他应该是在偷偷哭,他转身到季予跟前,语气很轻带了点示好意味:“熠阳睡着了,我来看看你。”

季予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液香气,头发湿漉漉的被捋在了脑后。

林莫看着眼前人低垂的眉眼轮廓,忽然感到有些陌生。

季予草草地将额前头发拨弄了下来,湿哒哒地黏糊在脑门,遮住了右边眼睛。

“你怎么还不休息呢?”

林莫不答反问:“你刚刚是在哭吗?”

“我,我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林莫怕他扎眼难受,伸手想去撩开他额前湿乎乎的头发,“我又不会笑话你。”

季予身体猛地后倾,嘴里含糊道:“我,我先去吹个头发。”

“等等。”林莫眸光一促,把将要起身的季予推倒在了软被上。

头顶灯光毫无这样地刺下来,季予轻嘶了一声,条件反射地紧闭上眼,“你想做什么啊?”

“……我会想歪的。”季予故意想将人气得羞恼好愤然离去,但他这次转移话题的技巧明显太过拙劣。

林莫没落套,问他:“你手里偷偷攥着什么,捏这么紧?”

“……”

如今的季予对林莫毫无招架之力,眼见是躲不过去了,他无声叹了口气,然后指节慢慢展开——掌心里是一只被捏皱巴变形的黑瞳色隐形眼镜。

原来刚刚没在哭啊,是在戴眼镜?

林莫不解:“怎么都要休息了还在戴眼镜?”

季予的手臂盖着眼,闷闷道:“没有,我刚刚其实是在取眼镜,你突然就进来吓到我了。”

“你之前不是不近视的吗?”

“……”季予轻咳了声说:“其实……后天近视的、看不见的人也很多啊。”

季予有些太过反常。

电光火石间,林莫脑海中莫名联想起来什么,后背冒出了些冷汗,他将季予从床上拉起来,语气强硬:“季予,你睁开眼看着我!”

季予闭着眼跟他讲条件:“那你先保证,今天别再跟我生气。明天也不许不理我。”

这话一落,林莫心里几乎立即就确定了个大概。

季予睁开了眼,抬眸看着林莫。

对视的一刹那,林莫瞳孔震颤,脸色哗然煞白:“季予你,你的眼睛……怎么会?”

季予左眼眸色如黑曜石般闪亮有神,而他的右眼珠上却覆着一层青蓝色,遮住了他大半瞳孔。如果不仔细看,别人还会以为他戴了一只颜色煞是清浅好看的美瞳,然而这只是他眼球病变发作后显现出来的瞳色。

“好看吗?”季予龇着牙露出一个大喇喇的笑。

二百五一般的傻笑都没安抚到林莫一点儿,他手在不停地发着抖。

季予握住他的手,问:“你今天穿的睡衣是和熠阳的是亲子套装吗?有我的一套不?”

他提出的试图转移林莫的注意力话题并不太高明。

林莫手抖着捧住季予的脸侧,以手覆盖住季予的左眼,然后伸手在他的右眼处晃动着凑近——然而季予眼珠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林莫声音艰涩难忍,他立马就将过去季予别扭的行径串联在了一起。

比如为何之前一向将头发打理精致的他会留起那样长遮眼的刘海?为何他在和自己并行走路的时候总要站在他左侧?为何他在同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有轻微的往右偏向……

季予握住林莫的手腕,放到唇边吻了吻。

“没什么大不了的。”季予指了指自己左边眼,“这只还能用呢。”

“是什么时候……”

“很早之前了。”季予回答模糊。

“很早是多早?是我被斐喆绑架,你来救我那次伤到的吗?”

“嗯……”季予想了想又说:“最开始只是有些白雾重影,是后来才看不见的,不关你的事。”

林莫深深吸了一口气。

“腺体没了,眼睛瞎了,还不想活了……是吗?”林莫声音断续哽咽,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热而滚烫地砸到季予脸颊上,“季予,你怎么过成这样了……”

季予环抱住他的腰蹭了蹭,很小声地问:“林莫,你是在可怜我还是心疼我?”

“我在嘲笑你,我在看不起你……”林莫嘴上说着狠话,眼泪却像是止不住了一般泊泊直流,“你怎么……混成这样,过得比我还差。”

季予贴着林莫浅浅的心口听着他怦然的心跳声,故作开玩笑一样的语气:“是啊,我得一点儿都不好,那你多心疼心疼我可不可以,我也想要亲子睡衣……”

林莫突然抬起季予的下巴,俯身吻住了他。

季予傻住了。

直到齿关被柔软舌尖顶开,季予才急促着呼吸,按着林莫的后脑勺热烈回应起来。

一番缱绻纠缠后,季予再次被压倒在了床上,眼神迷茫,六神无主的模样。

“你主动吻我了……”季予酸着鼻子问:“林莫,你说一说,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林莫低下头来想要再次亲吻他,却被季予抵住了肩膀。

“不行,你得说清楚啊……”季予喉结急剧滚动,声音颤抖着,“你得说清楚!求求你了林莫,不要吊着我了,你给我个准话行不行……你是不是还,还喜……”

林莫一把打开了季予的手,力道很大地咬住了季予的唇,他像是一只焦躁不安的小兽在不断疯狂地汲取令他安定的气味。

“我爱你。”林莫语气很轻很远,他趴在季予宽大精壮的胸膛上,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他们初吻时的下午,他续续地说:“我当然,还爱你……”

季予瞪大了眼,呼吸也陡然急促起来。

“你看过我给你写的那封遗……封信了是不是,你还记得吗?我说了,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不要怪我,我绝不是故意要丢下你。”

季予环抱住林莫的腰,眼睛酸胀不已,惨兮兮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不住这些年的委屈,小声埋怨道:“可是你分明食言了,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林莫看着季予的眼睛,嘴角带着苦笑:“我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要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笃信我能活。”

“那份死亡记录是真的,不是我伪造的,不过然哥应该是只给你看了前半截视频。”林莫解释着说。

季予一愣,哑声问道:“什么意思?”

林莫拉过季予的手放在心口,缓声说道:“你知道吗?曾经我以为心脏骤停不过只是个夸张情绪的形容词而已,原来并不是的,在最后濒死的三十秒里我真切体会到了这个词的真实重量。”

林莫解开了睡衣扣子,袒露的胸口皮肤上赫然是一道深深的长疤。

他说:“如果心脏停跳意味着死亡,那我的的确确是死过一回了。”

“那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灵魂都飘飘然要升入天堂了,胸口突然就被插了一刀,我迷糊的觉得像是有人在揪扯我的心脏,我还想呢,肯定是你不想放过我,快死了也不让我好过。”林莫淡淡地笑:“结果误会你了,原来是医生在捏我的心脏。”

幸好顾之然没季予看后半截的视频,其血腥暴力程度是顾之然那种专业人士看了都有些禁受不住的程度。

“说来也算是奇迹吧,医生辣手催心,硬是把我停跳的心脏给捏回跳了。”林莫说得风轻云淡,一句话带过期间所有。

季予听着,颤抖着唇,眼睫一眨,四行清泪流出。

“那种濒死感觉真的有些奇妙……我像是淌在一条漆黑的河流里,被巨石压中,呼吸衰竭,无法呼救,一心只想快点儿解脱。”林莫看向季予哀恸的神情,抹平了他紧蹙的眉头:“人们都说人之将死的时候,会看到远处有亲人笑着来接你走,并不会感到有多痛苦,可是我站河边等了很久,并没有人来接我。我只恍惚听到了你在哭,不断地在呐喊我的名字,叫我回去……”

季予已经在林莫怀里哭得泣不成声,词不成句。

林莫伸手捂着他的口鼻,“听然哥说,在我‘死’后的头一年你是不是还到处找过我?你有来过蓉城吗?”

季予流着泪不住地点头,呜咽着无法说话。

“我没有故意躲着你,也没有想着要什么‘报复惩罚’你,我只在医院里躺了一年才醒过来,期间什么都不知道。”林莫说:“你总在我梦里捣乱,天天缠着我不让我睡个安宁觉,我实在太累了,心想着好吧好吧,那就醒过来吧醒过来吧,别再烦我了。”

在醒来之前,林莫潜意识里总是觉得是季予舍不得自己,他才苦苦挣扎着想要睁开眼见他最后一面。

可是在醒来后,自知寿命未可知的他还是选择了独身一人,没有再回头。他独自去巡游世界,他看过圣洁雪山,走过苍茫草地,吻过碧蓝海洋,步入辽阔沙漠,在远方的风雨和阳光中去找回了曾经的自我。

生命可贵,自由无价,可是他的心却始终飘荡无依,没有可栖息之地。

直到几年后的今天,林莫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是自己舍不得他……

从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就开始跟在季予屁股后面追,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倒在了他身上,尽管他们曾经唇齿相机、互相倾轧,自认情投意合的感情也伴随着诸多真假难辨的谎言,但林莫不得不承认,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永远都放不下这个人。

季予在他身上烙下的痕迹太重太深刻,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磨灭,反而愈加清晰硌骨。

季予将自己舌尖都咬破,嘴里全是腥咸的血腥味,他声音哽咽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还有熠阳……他也一直……”

“我知道。”林莫打断了他,低声喃喃说:“但是你不知道吗?我原本就是该死了的,是活不了多久的……我回来找你们做什么呢?”

那年,如果不是顾之然拖宋家的关系一直在给林莫使用国外未发行的实验禁药,他怕是早就躺在病床上落了气。

林莫神情怅然:“我不愿意让我的孩子也面对亲人猝然离别的痛苦。”

“林莫……”季予嗓音发着颤,死死将他抱在怀里,胸腔起伏得厉害。

“做吗?”林莫忽道。

“嗯?”季予顿了一下,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有些懵怔的表情,显然意外得不行。

“做、做什么?”

“。”林莫殷红的嘴唇做了一个单音节口型。

半晌后他摇了摇头,蹭着林莫的后颈:“抱歉,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我太难过了,ying不起来……”

林莫被这话逗得轻笑了声。

“这几年你有和别人…过吗?”

“没有!”季予音量忽地拔高:“我怎么可能和别人!”

“那我检查一下。”林莫说着,手指灵活地变换了几个动作,搞得季予呼吸瞬间就湿重了起来。

……

季予一边不住地压抑着喘息,一边从林莫的胸口一路吻到小腹,眼泪抹了林莫一身,他心口和腹部各一处的淡粉长疤都是同一天留下的。

暧昧摇曳间,林莫叹息了一声,抬起臀,去把灯拍灭了。

不然两人今晚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确实能把人搞软了。

他好像多少能够体会点季予此时的心情,就像他现在看到季予身上的陈旧伤痕一样,心里总会有些闷闷的钝痛。

他曾经很喜欢季予的背,季予的肩膀很宽,背肌精壮又好看,他被笼罩在对方宽大的身影下,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

他时常觉得季予大汗淋漓、充满肌肉感的背简直性感得要命。

然而此时此刻,他摸到的不再是光洁紧致的背肌,而是硌手不平的满背伤痕,他攀住季予的手臂那处盘虬疤痕时掌心下也是同样的触感。

黑暗中的两人紧紧相拥着,面对面的无声着流眼泪,不断亲吻着彼此的伤痕,心伤着彼此的心伤。

完型填空版

第62章 怎么哭着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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