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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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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把西市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小枫,最后沿着售卖葡萄酒的路子,一路查了十几家酒肆,直到查到米罗酒肆。

米罗不知道李承鄞是谁,听陌生男子问起小枫,先是警惕,装作不知道,被李承鄞一瞬阴鸷的脸色吓到,她从西洲一路颠沛来到上京,最懂得如何察言观色,辨识客人。

一瞬间就明白眼前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米罗立刻含糊答道:“小枫取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回她该去的地方去了。”

“她一个人?”

米罗摇头:“有人护着。”

她只说到这里,就再也不肯多透露其他的消息了。对方那双凉冷的眼眸从她身上扫过,米罗手臂上立刻炸起汗毛,不由自主咽了咽唾沫,紧紧扶住身后的桌角。

片刻后,那人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开了酒肆。

大堂内客人熙攘嘈杂的笑声涌来,一切如常,没有丝毫变化,米罗捂着胸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枫这是招上了什么人啊……”

李承鄞疾步离开西市,时恩在身后快步跟上,满脸疑惑:“殿下不找九公主了吗?”

李承鄞语调冷冷:“已经有人送她回去了,我自然不必再担心。”

“啊?方才那酒娘什么也没说啊?”

李承鄞冷笑一声:“米罗酒肆……我怎么忘了,当初小枫偷溜出宫,最爱来的便是此处,米罗与顾剑在西洲时就认识,我那好表哥自然也知道这里。”

“能让米罗为之缄口不言的,当然只有来自西洲的故人,想必是他碰上了小枫,送她回宫了。”

时恩连忙点头,似懂非懂,又问道:“殿下,那今日还进宫吗?再过几日便是腊八家宴,皇后娘娘好几次派人来问殿下何时有空,提前进宫一趟叙话。”

皇后此时遣人来催他进宫,无非是高相那边要问他这个傀儡皇子,李俨一案办理得如何了,李承鄞正因为小枫偷跑而心烦意乱,闻言眼底微冷:“我这舅舅倒是比我还着急。”

“不去,你派人进宫去告诉母后,李俨一案仍有诸多要务,我公务缠身,此案未结之前,不便进宫。”

街上熙熙攘攘,家家户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采买年货,李承鄞脚步匆匆,走过叫卖着“神荼郁垒,消灾纳福”的桃符摊位,摊上还摆放着些供孩童们玩耍的机巧木雕,民间木刻自然没有宫廷匠人的手艺好,只是这摊位上的木雕多取奇巧吉祥之意,做成各式动物模样,其中还有栩栩如生的苍鹰,风吹过时,双翼还能随之开合。

倒是有些像丹蚩王帐上绘的图案。

李承鄞忽而蓦地停下脚步,时恩猝不及防,在差点撞上李承鄞的后背之前刹住脚步。

“殿下,怎么了?”

李承鄞挑中那只苍鹰木雕,向摊主道:“这木雕我要了。”

付了铜钱后,李承鄞吩咐时恩:“我去一趟刑部,你进宫去回禀母后,顺便看一看,九公主是否回到了慈宁宫,若是在,便把它给她,就说我送给她玩的小玩意。”

年关将近,宫里也已经开始筹备,到时见满宫里都是团圆吉祥的氛围,小枫一定会想家。这些小玩意虽然不能缓解她的思念之情,但至少能逗她一笑,解她烦闷,最重要的,是要他送她的东西,时时刻刻都能被小枫看见。

这样,她就不会记得在宫外遇见了谁,又是谁送她回宫的这种小事了。

时恩见自家殿下一脸冷意,还以为九公主偷跑这件事惹得他很生气,谁曾想殿下转身竟冷着脸挑起逗九公主开心的礼物……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有错在先了。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老实道:“殿下放心,我这就去办。”

李承鄞嗯了一声,看了眼天色,向刑部走去。

李俨此案,也该有个了结了。

那日后,李承鄞在刑部审了四五日,和李俨有往来的朝臣,以及他自己府上的幕僚大多受不住刑,都承认了太祖祭日那日在忠王世子府上私宴聚会,期间世子也曾谈及当今东宫之位虚悬,唯有宣德王配入住东宫之事。

御史台协助办案的裴御史收了李承邺的好处,想为李俨减轻罪名,私下商讨时,建议此等涉及党争之语并没有实证,只是屈打成招,谨慎起见不要写在卷宗里为好,但大理寺少卿徐允却斜睨他一眼:“我等只负责查明真相,据实上奏,至于这到底是不是党争,自然由陛下圣裁。翊王殿下,您想必也是如此想的吧?”

李承鄞在主位听着两人的争执,扫过一眼面前的供词:“本王奉圣命查案,自然是只看证据,不论其他。不过,这份供状涉及的罪名确实太重了些,不如刑部再复核一次,确认无误后再上报不迟。”

刑部主簿连忙应了,又道:“只是近来接近年关,上京天气寒冷,世子殿下在牢中得了风寒,连绵几日也不见好,想是牢中地气潮湿,不易养病的缘故。忠王昨日探监时曾请求可否让世子暂时单独收押于忠王府,也好为其养病,殿下,您看这……”

李承鄞面色一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俨仍是带罪之身,怎能因为忠王叔的请求就为他破例?”

他顿了顿,见其余几人都噤声,又换了语气:“但李俨毕竟是本王堂兄,在牢中重病我也于心不忍,我会派太医来为他治病,再派人送些取暖的银炭来,如此,也不算违律,想必堂兄的病也会很快有起色。”

其余几人皆称是:“殿下仁义之心,周到至此,真是令我等感叹,宛如看到了先太子宽柔仁厚之风。”

提及李承稷,李承鄞神色一暗:“我只不过是一介闲散小王罢了,自小便仰慕追随大哥,做的这些事都微不足道,怎么能跟大哥相提并论,诸位大人快别说了,承鄞担当不起。”

三司主官这几日和李承鄞一同办案,早就惊讶于这位翊王的聪慧睿智,敏锐细心,此时又见他如此谦逊豁达,温润典雅,和终日眼高于顶,处事狠辣果决的宣德王比起来,当然是更为符合他们心中对东宫太子应有品格的期待。

无形之中,虽然没有在朝中站队,却因为心中的看法已经不同,而已经有了偏向。

这自然也是李承鄞摆弄人心,想要得到的结果。

李承鄞自刑部回府后,遣了太医去刑部大牢,又派了人送去银炭,除此之外,什么事也没再做。

等夜色升起后,李承鄞倚在桌前翻着兵书,忽然一声响动,他抬起眼,看到了顾剑从暗处出现。

“刑部不放人,宣德王果然急了。”

李承鄞神色未动,示意他坐下:“怎么说?”

“趁着天黑,他派人去刑部接人了。”

李承鄞微微笑起来:“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快过年了,宣德王府想必也是时候该好好祷告一番,清洗厄运,祈求吉福了。”

顾剑道:“这是自然,宣德王府的布局我已经查探清楚,只要那巫医出现,我必定能抓住他。”

李承鄞点头,顾剑又问:“殿下,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眼前人放下手中兵书,眯起眸子细想片刻,云淡风轻道:“腊八宫宴那日,宗室亲王都要进宫赴宴,为了显示宽仁之姿,父皇定会特意问起忠王近况,到时候,忠王不知二哥已经私下接走了李俨,定会求父皇开恩,允许李俨出狱医治。”

“碍于团圆家宴的氛围,父皇不会不答应,不知道他派去的使者回来告诉他,打开牢门却发现其中躺着的,不是真正的忠王世子时,父皇会怎么想?”

顾剑接口:“他会命人彻查,天子之怒,无人能当,这一查必定会查到宣德王府,到时候羽林军搜查,我会把巫医藏身的地点做些标记,只要御林军在宣德王府搜到那巫医,就能顺藤摸瓜发现当时使太子中毒的毒药。”

李承鄞拈起一旁昨日未下完棋局中的棋子,凝目细看,发觉这局残棋已到了快要结束的边缘。

白子步步溃散,已呈被黑子包围之势。

可他却有些微微出神,此刻夜色已浓,不知小枫在慈宁宫此刻睡得好不好,那苍鹰木雕有没有被她爱不释手,放在床头?

隆冬时节,大雪一日接一日的下,此刻窗外只余落雪摧竹的碎玉之声,李承鄞也想起前世,大哥满面鲜血地惨死在他面前的样子,想起当时宣德殿外,三千长阶被二哥爬行的血沾染,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最终他残喘着最后一口气,满是血污的手紧紧握住李承鄞的脸,和他咫尺对望的眼中满是至深的绝望。

“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谋逆。”

他也曾敬过爱过的二哥,留下这一句话后,便死于除夕家宴前的隆冬。

他的死,也带走了上一世的李承鄞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单纯与良善。那夜过后,皇宫中只剩下东宫太子李承鄞,而曾经天真无邪的五皇子,和两位哥哥一同死在了那个雪夜。

后来他步步为营,再也不敢让旁人窥到自己的真心,对小枫三分的爱要装出十分的厌,却一次又一次被她明亮温暖的身影吸引,飞蛾扑火般向她而去。

恐怕在那些无数个被鲜血环绕的孤寂的夜里,他总是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时,没有一天过得开心的小枫,也总是迎着寒风眺望远方,哀哀而绵长地思念着西北方的西洲,不曾睡过几个好觉。

“殿下,殿下……五皇子?”

顾剑的声音将李承鄞拉回此刻寂静的雪夜,他从回忆中骤然抽身,才恍然想起,如今已不是一路踽踽独行了。

而小枫,是否已经能在上京城的夜色中,听着落雪声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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