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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深锁春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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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红按照茵陈的嘱咐,每日认真地熬着药膳,盯着薛容玦一口一口全部喝下去。

身子有没有变好薛容玦没能感觉到,不过茵陈配置的香丸确实十分有用,她近日的睡眠好了不少,连带着人看起来都精神不少。

这一日是久违的晴天,薛容玦站在门外以手挡额,透过指缝看着湛蓝的天气,转头问月红:“过几日便是二月二了吧?”

月红点点头道:“是呢,过几日听闻乌淮大街会有舞龙舞表演,郡主可要去看看?”

“好啊!”薛容玦兴奋道,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去屋里拿了个东西带着月红匆匆向外走去。

“郡主,我们去哪啊?”

薛容玦笑道:“我们去寻阿兄。”

主仆二人一路闲谈很快便到了薛琮的院落,院内洒扫的小厮见薛容玦快步迎了上来:“郡主来了,郡主可是来寻少爷?”

薛容玦探头看了看紧密的房门,皱眉道:“阿兄不在吗?”

小厮还未开口,周俞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阿琮近日不是在当值就是在校场,阿玦有事寻阿琮吗?”

薛容玦转身笑着向周俞安行礼,周俞安笑着拦住了她:“怎么阿玦在宫里住了几日瞧着还更瘦了些?”

周俞安带着薛容玦来到自己的院落,大厅里干净整洁,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薛容玦在一旁坐下,看着周俞安额上的汗珠,笑着让月红递上帕子:“表兄这是去后院了吗?”

周俞安接过帕子,看到帕子的一角绣了一个简单的弯月,他轻轻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笑道:“是啊,每日清晨我都会去后院练功,姑丈在的时候还能碰到姑丈指点一二。”

薛容玦听到他说练功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络子让月红递给他:“这是之前答应的表兄的回礼,不知表兄可还喜欢?”

周俞安接过络子细细打量着,这是一个嘉兰烙。

她应是想着这是挂在剑上的,络子并没有打得很大,精致小巧。

周俞安将嘉兰烙紧紧握在手中,看向薛容玦的目光充满快乐:“多谢阿玦,我很喜欢。”

“表兄喜欢就好,”薛容玦笑着道,随即又皱起了眉,“阿兄近日还是心情不佳吗?”

“是啊,”周俞安也微微皱着眉,“阿琮,哎,他是个聪明人,大概是心有不甘吧。”

“表兄能带我去校场找阿兄吗?我有事寻他。”

周俞安点点头,道:“阿玦稍待,我去换身衣裳便来。”

*

校场上满是勋贵子弟,尘土飞扬的都是少年人的气息,薛容玦一来便明里暗里吸引了不少目光,周俞安则微微侧身挡住了身后的薛容玦。

薛容玦倒是没注意,她一眼就瞧见了在操练台上的薛琮。

薛琮自小最擅长的是弓箭而非近身搏斗,所以此刻的薛琮正被对手一下摔在了地上,薛容玦看着都痛,没有忍住喊道:“阿兄!”

薛琮的耳力目力极佳,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笑着和对手撞了撞肩跳下了操练台。

他额上全是汗珠,跑了过来,薛琮带着二人走到旁边的偏僻处。

薛琮想伸手摸摸妹妹的头却又想到自己的手上全是尘土,于是他皱着眉瞧着周俞安:“你带阿玦来这里干嘛?全是臭男人的味,再把我妹妹熏坏了。”

周俞安无奈地和薛容玦对视了一眼,薛容玦笑出了声,一步跨在周俞安身前维护道:“阿兄这可是冤枉人了,是我让表兄带我来的。你成日里不归家,我不来这里怎么找得到你。”

薛琮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躲闪,只道:“阿玦找我有事吗?”

薛容玦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他:“你自己瞧吧。”

薛琮不明所以地打开了纸条,刚打开他就知道这是姜琼芳写的。

「你我缘浅,愿早日释怀,寻得佳偶。」

薛琮原本强笑的面容渐渐塌了下来,有些萎靡道:“阿安,你有想过若是不能和钟情之人共度一生该怎么办吗?”

周俞安怔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薛琮垂下头,声音低沉:“我自小便知父母的感情极好,他们的眼中永远只有彼此,我曾以为世间所有夫妻都是如此。

“后来渐渐长大,得知各家族之间利益交错,我才意识到父母之间的感情更是珍贵。

“你说,我该怎么劝慰自己呢?”

周俞安拍了拍薛琮的肩以作安慰:“阿琮,我和你不一样。父亲与母亲虽也是两情相悦。父亲出征时,母亲日日在佛前为他求平安。父亲战死沙场后,母亲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的心早已随着父亲去了。

“我和阿宁是她唯一的牵挂,若是没有我和阿宁母亲怕也是撑不下去了。

“我猜姑母也是一样,姑丈出征时,姑母也一定是忧心无比。

“我早已知晓自己的宿命,我必定是要上战场的。我不忍心我所爱之人日日为我悬心,我只求她能平安顺遂,无忧一生,便好了。”

薛琮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她若过得好变好了。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了。”

薛容玦叹了口气:“阿兄,担心的不止我们还有阿爹阿娘,你近日总是不归家,阿娘都不知道来问了我们多少次了。”

薛琮难得沉默了,他近日心绪不佳未免父母担心才未归家,在校场上一个劲地发泄情绪,却忘了父母又怎么会注意不到他的异常。

“我知道了,”薛琮笑着看向薛容玦,“我今晚会回去的,放心吧。”

操练台上的人在唤薛琮,他冲那人招了招手,又对周俞安道:“你带着阿玦先回去吧,这里脏兮兮的,别让阿玦在这里待着了。”

薛容玦看他转身欲走急忙道:“阿兄过几日陪我去看舞龙吧?”

薛琮笑着道:“当然。”

说完,薛琮便向操练台跑去,背影终于带了几分释怀的轻快。

薛容玦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摇了摇头,周俞安看她一脸愁容安慰道:“别担心,他在这里发泄情绪也是好的,总是压着反倒更不好……”

周俞安的话还没说完,目光便越过薛容玦看向她身后不远处。

薛容玦不明所以地跟着回头,原来是牧平也。

“你怎么来校场了?”

*

牧平也本是不愿来校场的,只是无奈申屠骞非要拉着他来,说什么替父亲考校考校他的功夫。

牧平也无奈道:“申屠大人,你是生怕不知你我二人有私交啊?”

申屠骞才恍然大悟道:“也是,那这样你去校场与别人试练试练,我远远儿瞧瞧。”

在牧平也幼时的记忆里这人就是一根筋,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牧平也无奈答应,他记得薛琮近日一直在校场,不行找他好歹比划两下应付应付申屠骞。

只是他刚到校场就看到薛容玦站在他身前维护他,还听到了周俞安的一番话语,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薛容玦,也就薛容玦还傻乎乎地一直看着自己兄长,没有发现周俞安直白的目光。

牧平也本不打算与周俞安起冲突的,本来只想上前打个招呼警告一下他便带薛容玦先走。

谁知薛容玦怕不是个傻的,听闻他来校场找薛琮练手,好心地道:“阿兄正在忙呢,不如你与表兄练练试试?若说近身搏斗,阿兄都不是表兄的对手呢。”

牧平也都快被她气笑了,在他面前维护别的男人、夸别的男人,还一脸懵懂,他这心里火都没处发。

他看向周俞安视线平淡,甚至笑了笑:“好啊,不知周公子可方便?”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周俞安突然笑了笑:“自无不可,今日出门正好带上了剑,不如比剑吧?

“阿玦今日送的络子也刚挂上,正好试试。”

牧平也看到了他剑柄处挂着一个精致的络子,他的剑柄和剑鞘都是通体漆黑,那枚络子小巧而精致,专门选了白色作底,中间的花选了橙红色,一下消解了这把剑的肃杀之气,显然是专门精心制作的。

牧平也的脸上挂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确实很好看。”

薛容玦无端地打了个冷战,总觉得牧平也的笑容里有些其他的东西,令她微微有些不安。

二人站在另一处操练台时,薛容玦还有些无措,为什么牧平也上台前的目光格外幽深,和平常一点也不一样。

牧平也没有带剑,还是薛琮将自己的配剑借给了牧平也。

薛琮虽剑使得不如周俞安,却也还是不错的,他的剑柄和剑鞘都是通体银白,剑柄处也挂着一个小巧的络子。

牧平也看了眼台下的懵懂少女,心中的怒气越来越大,只是他这人情绪内敛,越是心绪翻涌面上越是平静。

周俞安倒是照顾他:“即是比试,点到即止。”

薛琮好奇地站在薛容玦身边道:“我还没见过牧兄的功夫呢。

“只是,他们俩着气氛看着怪怪的……

“开始了开始了!”

其实薛容玦站在台下是不怎么能看明白了,只能听到两把剑交击的声音,清脆如铃铛轻响。

薛琮知道薛容玦看不懂,便在她耳边为她解释着。

“这牧兄平日里看着温润柔和,原来剑风如此逼人,竟能和周俞安打得有来有回,丝毫不落下风,做文官倒是可惜了。”

薛容玦倒是不意外,如筠曾和牧平也交过手,曾说他的功夫确实不错。

很快二人便结束了比试,跳下了操练台,薛琮兴奋地上前揽着牧平也:“牧兄竟能和俞安打成平手,平日里真是藏拙了啊。”

“薛兄过奖了,”牧平也浅笑着,又瞥了一眼一旁无聊望天的薛容玦对薛琮道,“今日正巧和郡主碰上了,我那宅子有些装饰还需郡主来瞧瞧可否满意,我晚些将郡主送回去可否?”

薛琮本就因牧平也曾救过妹妹心生好感,更别提他们二人本就投缘,自然是无不答应。

只有周俞安想开口拦却张了张口又什么都没说。

薛容玦看着自家兄长兴奋地和牧平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刚刚还愁云密布的此刻又雨过天晴了。

她有些无语地看向蓝天,薛琮的情绪就和天气一样不可琢磨。

她正巧看见了一直小鸟飞过,正打算仔细瞧瞧是什么就一阵天旋地转,待她看清身边是牧平也时二人都已走出校场了。

薛容玦甩了甩牧平也捉着的胳膊:“做什么?要去哪?我兄长和表兄呢?”

牧平也听到她还在提周俞安,怒气更盛根本顾不上申屠骞,放开她的胳膊拉起她的手大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

薛容玦坐在马车上时直觉牧平也今日心绪似乎不佳。

先是薛琮后是牧平也,薛容玦深深叹了口气,看向牧平也试探地问道:“你今日……不开心吗?”

牧平也始终没有放开拉着的手,幽深的目光看向她,心中燥动不安,语气却平淡:“昭昭何出此言?”

“不想说便算了,”薛容玦对上他的双眸有些瑟缩,连忙掀开帷帘想看看马车驶向何方,“我们这是去哪?”

牧平也还没回答,马车却突然颠簸,薛容玦没有坐稳一下扑进了牧平也的怀里。

马儿的嘶鸣在车外响起,车夫赶忙道歉:“郡主、大人没事吧?刚才有个孩童突然闯出来,为了避让孩童才未能驾稳。”

薛容玦正打算坐回去,谁知牧平也的大手突然揽住她的腰,扬声道:“无事,你继续驾车。”

薛容玦推了推他却推不动,她生气地抬首正准备开口质问,却没想到自己正与他紧紧相贴,嘴唇划过了他的下颌。

薛容玦一时间有些怔愣,牧平也却趁着此刻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双手揽着她的腰,把脑袋埋进她的脖颈处,少女的馨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你……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薛容玦在他怀里慌乱地挣扎着,可惜二人力量悬殊,犹如蚍蜉撼树。

牧平也闷闷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别人都有你打的络子,就我没有?”

薛容玦从这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委屈,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他,却没见过这样的牧平也,竟忘了挣扎:“啊……?

“哦,你说络子啊,阿兄的不是我打的,是琼芳姐姐打的。

“表兄那个是我今日送他的回礼,别人送了我东西不好白收的吧。”

牧平也突然抬起头,目光充满警惕:“周俞安送你什么了?”

“啊?”薛容玦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就……就是除夕守岁,表兄为我燃了一场烟火,十分盛大耀眼。”

“表兄那日还送了我一把匕首,很是漂亮。不过可不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品,实用还方便携带。我今日没想到会出门没带在身上,下次给你看,表兄说那些宝石……唔……”

表兄、表兄、表兄!

他就知道这个周俞安心思不正!

牧平也看着少女谈到那场烟火和匕首时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他心中的怒火终于喷涌而出,忍无可忍地吻上了那张滔滔不绝的唇。

他肖想了无数次的场景如今实现他竟觉得有几分飘飘欲仙。

少女的唇瓣看起来像樱桃一般红润,尝起来却更是柔软比樱桃还要甜美。

薛容玦却惊讶地睁大了眼,双手推着他的肩正打算后退时一直大手托住了她的后颈,让她无处可逃。

牧平也微微后撤看到她眸光潋滟,双唇水润泛红,薛容玦刚刚准备起身斥他却又被他封住了双唇,只是这次更过分。

他像一个攻城掠池的将军不放过任何村落,薛容玦初初还能与他抵挡一二,可他却像受了鼓舞更是肆意疯狂。

薛容玦有些招架不住,她被吻得手脚发软浑身没有力气,一颗心跳动得厉害,她觉得牧平也一定听到了她那慌乱不已的心跳。

她原本推着他肩膀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攥着他的前襟,耳边充斥着他的喘息声和甜腻的水声。

一吻结束的时候她闭着眼睛软在他的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口中满是他清冽的气息。

牧平也垂眸看向怀里少女,她紧紧闭着双眼,双颊微红,微微张唇紧促地喘着气。

她原本像一朵盛开在枝头最清冷的蝴蝶兰,可是这朵蝴蝶兰此刻被自己摘了下来,染上了欲望的颜色。

牧平也轻轻捏着她的通红的耳垂,心情很好地在她耳边轻道:“昭昭,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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