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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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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宋如宁听见一阵鸟叫声,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没了睡意。昨天晚上困顿疲乏,浑身上下蚀骨的疼痛,这会仍然是懒懒的。 “哪里来的鸟叫声?”

纯枝从外间端了洗脸水进来道:“是那只鹦鹉,贵妃娘娘派人送过来的,顺带给公主送了早膳过来。贵妃娘娘说公主这几天就好好养着,什么时候想回兰林殿,什么时候再回去。”

宋如宁振了振精神坐起来,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此时雨已经停了。她从床上下来,洗了把脸。穿戴整齐以后,从寝内走了出来。桌子上摆放着清粥小菜,一碗果子粥,一笼糯米蒸糕,一碟芦根并着一碟龙须菜,很是精致。这些都是温贵妃亲手做的,她知道。

昨天一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这会肚子在咕咕叫。她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道:“好吃。”

纯枝道:“看来公主真是饿了。”

她确实饿了,饿得眼睛冒小星星,身子发软。直到将桌面上的吃食一扫而光,她才满意地打了饱嗝,顺带擦擦嘴角。

“呃,好饱。”

纯枝收拾着桌面餐具道:“公主吃了这么多容易积食,起来活动活动。”

宋如宁站起身,揉揉肚子,抬抬胳膊伸伸腿,舒展着筋骨,这会的确舒服多了,人也没有那么乏了。她看着屋檐下那只鹦鹉,走过去逗道:“小东西,吃东西了没。”说话间,抓了把稻谷喂起来。

鹦鹉叽叽喳喳道:“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低头啄着稻谷。

宋如宁笑哈哈道:“小东西。”

纯枝跟着松了口气,道:“公主看着心情好多了。”

宋如宁放下手里的稻谷,逗着鹦鹉玩道:“开心也是过,不开心也是过,干嘛不开开心心的过。”

纯枝道:“公主要不要去看看贵妃娘娘,从昨天到今天,贵妃娘娘还不知道怎么伤神呢?”

宋如宁手心微顿,垂眸道:“过些日子吧。”

眼下她得找一样东西!

天气又湿又冷,她穿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钱府大门口,叩了叩门。门“吱呀”一声开了,老管家瞧着来人惊道:“九公主金安!”

宋如宁抬眉,盈盈道:“尚书大人在吗?”

管家忙道:“在,在,公主请进,老奴这就通知尚书大人九公主来了。”

她跨过朱红的门槛,朝里走了进去。

书房里,钱柏一身月白长袍,乌发拢于头顶,只簪了根青玉簪子。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眼眸轻轻蹙起,瞧着她青白的脸色道:“公主怎么了?”

宋如宁抬头望着他,钱柏唇色偏淡,说话时嘴角微微翘起,五官精致,一双幽黑的眼眸透着琢磨不透的幽光。自上次二人闹过矛盾后,钱柏没有去找过她,她也没有再找过钱柏。

关于尚书府,从前她也是经常来的,这里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也没有变,但是她和钱柏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可是钱柏还会关心她。

她轻声道:“没什么。”

钱柏呆呆地望着她,宋如宁一动不动,从进来到现在也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嗓子还有些嘶哑,他能强烈地感觉到宋如宁内心蕴藏着极大的酸楚。眼下皇上刚刚过世,她一定非常难过,想到这里钱柏心中一软,关切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宋如宁嘴唇下意识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想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这些天的经历像山洪暴发似的,铺天盖地卷来,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到现在还溺在水里,半死不活的。钱柏若是知道那些事,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滑天下之大稽吧。

她茫然道:“或许吧。”

钱柏越听越迷糊,皱眉道:“什么或许?要是身子不舒服,就请太医瞧瞧。”

宋如宁双眼有些空洞,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钱柏说,该从哪说。何况在大禹没有人喜欢苍离人,她这一半的苍离血统,成了她难以启齿的身世。

钱柏见她沉默不语,道:“你是不是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她摇摇头。

钱柏只以为是上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惹得宋如宁不快,急道:“那你到底是怎么了,若是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我跟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顶撞与你,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惹你不开心。”

宋如宁睫羽微闪,钱柏素来脾气执拗,难得跟她道歉,她低低道:“我只是生病了,你不要多想,生病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我有些不舒服,也正常。”

钱柏心急道:“那到底生了什么病,太医怎么说?你有没有好好吃药。”

宋如宁恍惚道:“我的病不是太严重,只是浑身无力,嗓子有些难受,好好养着就行了。”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跟钱柏说那么多。

钱柏道:“那怎么不在宫里好好养着?”

宋如宁道:“我来找尚书大人,有些事想问问他。”

钱柏道:“什么事不能等你好了再问?”

二人说话间,钱陆一身灰色衣衫,从外间走了进来。他微微有些发胖,背挺得笔直,虽然上了年纪脸色布了些皱眉,看过去依旧清风儒雅。

他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宋如宁,也不知道俩人在说什么,一个急赤白脸,一个淡若霜雪,他微微拱手道:“九公主安!”

宋如宁只站着道:“钱柏,你先出去,我和尚书大人有话说。”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钱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宋如宁叫他出去,但还是照做了,皱眉道:“是!”

书房里,忽然安静下来,如同窗外黑沉沉的天际一样沉闷,宋如宁道:“有些事钱柏还是不知道的好,尚书大人想必也能感觉到这皇宫里似乎要变天了。”

一个人的纯真是需要守护的,这些年她被保护得很好,是皇上和温贵妃的用心,所以她才会过得无忧无虑。眼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风起云涌,钱柏虽然有时脾气不太好,但是他纯粹善良,她不想钱柏牵扯到这些无关的事情上来。

钱陆心底微沉,蹙眉道:“公主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宋如宁瞧着他,淡淡道:“我父皇生前最倚仗的就是尚书大人,想必尚书大人也一定知道我的身世,也知道我的生母是谁。”

钱陆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嘴角微张,有些难以置信道:“九公主已经知道了?”

宋如宁沉默不语。

他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面色复杂道:“皇上的意思,本来想着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得的人越来越少,将来就没有人记得了,没想到九公主还是知道了,这本不是皇上的意愿。”

宋如宁有些焦躁道:“我当然也不想知道。”如果不是那个毁了容的妇人来找她,她一辈子也不想知道。

钱陆道:“既然公主已经知道了,来找老臣是。。。”

宋如宁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道:“尚书大人知不知道,我父皇生前曾留下一道诏书?”

钱陆惊诧道:“公主是说皇上生前留了诏书?”

宋如宁瞧着他的神色,凝眉道:“尚书大人也不知道?”

钱陆眉心竖起:“微臣不知。”

她有些失望,吐了口气道:“父皇生前动了废立太子的念头,我想诏书的内容必然和此事相关。尚书大人应该知道如果是太子继位意味着什么,且不说我和母妃还有三哥是什么下场,就是你们这一些忠于我父皇的老臣,都自身难保。钱柏他还年轻,将来的路本该是光明璀璨的。”

钱陆手心微动,眼眶深深陷了下去。他自幼和皇上一起长大,一起上书房,情谊非同寻常。眼下皇上过世,若是太子登基,他同样不会有好下场。而他,只有钱柏这一个独子。沉了半晌道:“如果有了这道诏书,事情就好办多了。”

宋如宁道:“我来找尚书大人,还有一件事嘱托。眼下皇城看着好像很平静,实则危险无处不在,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三哥若是回京来不亚于去送死。”

钱陆沉声道:“微臣知道。”

宋如宁道:“既如此,我先回去了。”

钱陆拱手道:“恭送公主!”

出了尚书府,天色愈发深沉,黑压压的乌云仿佛就在头顶,耳边是时不时地雷鸣声。她本以为父皇生前最器重钱陆,很多大事都会交代钱陆去办。那么这次写好的诏书,也可能会交给他,没想到钱陆根本不知道。

宋如宁失魂落魄地回了百桦居,她坐在大殿上心头闷闷的。如果诏书不在钱陆那里,又会在哪里呢?三哥山高水远,这一路上都是风险,自然不可能送到边关。那么这短短的几天,写的诏书放在哪里最合适呢?

眼下能解他们这群人困局的,只有那道诏书了。

一阵焦躁涌上心头,她越想越烦乱,不经意间瞥见大殿的正上方摆着一把古琴。她微微蹙眉,昨天回来的时候倒没有留意,她记得原先这里似乎没有放置任何东西才对,什么时候多了把古琴。

她站起身,轻轻将琴取下来,也不知道碰到哪里,古琴后面有东西砸出,黄黄的卷轴铺开来。

宋如宁拾起来瞧了瞧,上面赫然盖着皇上御用的印章。她惊了一跳,这是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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