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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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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者需知:因为亚空间的干扰,有关雅达利三号星球上的一切相关记述已不可信。】

【在我们向星球东部回程的途中,格莱特雅女士发现了白昼遗留的血脉,说是血脉也不甚恰当,准确的说,那个名为希亚的个体,应该是某次亵渎实验的产物。根据探查,希亚本人的血脉呈现一种独特的二象性,在缺乏灵能影响的情况下表现为极端惰性,而在灵能浓度极高的雅达利三号东部却呈现出类似容器活化的状态。】

【补记:容器活化是属于容器道途的一种特殊灵能影响状态,此状态通常和降临者共鸣,亦可称之为亚空间神降时发生。在这种状态下,容器本身的意志和灵能被降临者压制,以一种超负荷的状态以求完整重现降临者的灵能强度。一般来说,容器活化造成的超负荷损失不可逆,且通常以血液为超负荷的介质。】

【希亚告知了我们她此前看见的幻象:苍白恒星,那是白昼之主的标志。以现任白昼之主的品德来看,使用容器并不符合祂的意志,而阿兰德早已死去,有关祂的祈祷信息都无法得到响应。】

【一般的说,容器的活化状态产生的前提条件是需要被指定降临者具有主观降临遗愿时才可能出现,而眼下的异样出乎了我们此前学习的常识。】

【希亚小姐恳求我们将她带到教唆者的附近,并寄希望于口头劝说和自我献祭上,这个思想很不正确,但是时间紧急,我没有纠正她的思想。】

【在灵能强度急剧上升的雅达利三号,或许希亚待在我们身边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是我对格莱特雅大人答应希亚请求的原因的一种猜测。而至于另一种猜测,它在我的脑海中仅仅像是无声的闪电一般出现,由突然消失,但我仍然能感受到那个念头带给我的恐惧。】

【个人的批判应当少出现在记载中,猎人立下的誓言也意味着那位大人不可能有如此打算,我为我片刻的亵渎猜测感到歉疚。】

【我们继续前进,在行进途中,希亚小姐很沉默。不知为何,我的灵能告诉我这位小姐该是个健谈的人,但雅达利三号灵能浓度很高,作为低阶的史官道途的超脱者,直觉上的感知应当存在着因为亚空间而产生的颠倒或者模糊。】

【此处需要提醒:先知道途曾经包含有先知,史官,弄臣三个道途,这也是最初的先知香女士的三大能力,但在Y24000.02.16年,白昼陨落后,由于亚空间的干扰,将三种道途联系的灵能运用方式已经失传。这三种道途都具有一定程度上的预知能力,但先知道途最为突出。】

【希亚小姐似乎很悲伤,她一边跟着我们,一边无意识地看向手腕。】

【在前进即将结束的时候,希亚小姐打破了沉默,她向我们描述了一个很活泼,很善良的虚构朋友,虽然希亚小姐一直重复着那个人物确实存在,但在现在,不可能存在一个已经成年却还对死去的理论抱有幻想的年轻人,大概是亚空间将希亚小姐的辨识力给削弱了。】

【在希亚小姐的强烈要求下,在结合了格莱特雅女士的意见后,我简略记录了希亚小姐的语言。】

【希亚小姐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一个故事:一个“绝缘世纪”的旅客因为意识转移手术被转移到了现实宇宙,并且并未继承该实验体的身体数据。那位虚构朋友对待陌生人十分友善,对于恶意的处理也堪称尽善尽美,如果非得用什么词汇表达他的行为逻辑,大抵唐代斯伯爵的行为模型最为恰当“善恶必报”。】

【这位虚构朋友对待人是总是以一种平等的态度,说来奇怪,如果是非超脱者,因为基因的本能,他们一般都会对灵能绝缘者带着极端的恶意。如果不是,那就说明那个特例通常具有很强大的灵能天赋。】

【经过格莱特雅女士的护卫,我进行了占卜。出乎意料,希亚口中的虚构朋友明显指向艾德蒙·唐代斯,且带着绝对灵能绝缘性。】

【这种结果通常意味着暗王的注视,也有可能是因为永夜三阶的狂徒的自带特性。】

【在灵能视野中,不远处的教唆者的灵能轮廓很古怪,也并未具有属于狂徒的明显空洞,但对于身边灵能却有着类漩涡装吞噬表征。不远处,伯爵对窥视漠不关心,和命运的弄臣交谈着什么。】

【忽然,黑线牵引着伯爵因为体内灵能和湮灭之核彼此冲突而从体表渗出的血液飘向高处,有些泛着暗红色彩的黑丝绕过我们,扎向天际。】

【而希亚也因为我们一时疏忽,已经走到了伯爵身侧。】

【在弄臣的领域里,我们失去了从踏上超脱者道途就拥有的超级感官,取而代之的是比普通民众还低的感知能力和运动能力,如果非要做个类比,大概是星际历初期,尚未经过基因改造的人类体质。】

【注:由于每位史官的专精方向不同,需要说明,在古地球大气压下,尚未经过基因改造的原初人类的体质大概是现今人类的五分之一,对于环境的适应力则更加低下。】

{注:此后的记述已经被【史官修正】抹去。(主编可见)该史册这段部分用一种匆忙,慌乱,癫狂,幼稚,艰涩的笔触记录下了一种象形文字,该文字和此前香女士的日记中的字体呈现一种出乎意料的吻合。根据【馆长】的授意,我们将这段有极大可能引来暗王注视的文字隐去。}

即使她算半个灵能绝缘者,希亚也能感知到空气中愈发浓郁的灵能气息,她想上前和伯爵谈谈,但她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这不可能实现。

伯爵朝着弄臣点点头,紧接着弄臣身边的黑线就把伯爵笼罩,随后将他瞬移到另一个地方。

希亚看着空地正中间那个带着面具的小丑,忽然感觉有点眼花。

弄臣朝着那位愣着的小姐远远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丝线将她提到了正中心,脑中在伯爵苏醒后愈加严重的耳鸣声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出现,就像是一千艘舰船同时起飞的嗡鸣一般,震耳欲聋,似乎抱着要把人的脑子搅碎的打算。

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抽出她别在腰间的小刀,重重地划在了带着暗紫色皮质手套的一只手上,见没割破,就把他衣兜里面的一张卡牌递给了她。

希亚感觉那些将她拽到这里的丝线又强行让她接过了卡牌,然后身上无形的束缚忽然一松。

她看到了——

【强权者以力量胁迫人的意志,

将一部分人定为祭品,

让另一部分安享和平,

在吵闹的帷幕下。】

一切的幻象似乎都像是一幅幅的时间投影,在闪烁变换的一张张剪影中,她的潜意识注意到了一副怪异的画像,也因此,幻象贴心地停了下来,让希亚足以看见:

高居王座之上的暗淡君王虚影背对着她,在祂的手上,轻轻半握着一个精巧的星际模型。祂微微低头,看向模型的方位,似乎有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淡漠。祂的背后,是根植在体内的机械脊椎,画面在这里用了粗犷地笔触,大抵是为了描绘机械低声嗡鸣地动态,但也应此让这个人物透露着一些难以想象的冷漠。

不知为何,在希亚注意到机械脊椎的那一刻,她突然看见其间渗出的鲜血,看见了一个个刚刚鲜活的人,一个个正在谈笑着的民众,一个个还在彼此之间发生争执的人,被那个虚影缓缓地推进漆黑的空间。嬉笑声,怒骂声,吼声,叫卖声,呼喊声……在那一刻,在那个虚影握住了星际模型之后,全部散去,全部被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渐渐齐整划一的步伐声,是全然一体的宣誓声,是富有规律的器械捶打声,是近乎全然相同的说话声。

在像是一体的声音交响之下,眼前的景物似乎又开始逐渐变换:罪恶被法治裁决;混乱被统一取代;衰退被发展代替。而在那逐渐清晰的各类景物之中,她看见了一座座正在升起的崭新的建筑;她听见了一声声欢快的高呼;更注意到了一个个的思想和理论在洁净的建筑内诞生,亦或重新被发现;见证了一个社会由消极堕落蜕变为积极向上;目睹了一个陷入停滞的帝国正在重新迈向星河。

而在这些美好的景象之下……希亚缓缓闭上了眼,她已知晓,那是被理智取舍后的一小部分人用鲜血和骨骼构造基石。但祂有错吗?不,没有……不过是在每次地取舍之中选取了最有利于人类整体的部分,而这一次,恰好是边缘星系罢了。

人们将强权者高高举起,用赞颂将祂放到了利刃铸成的王座之上。而在祂的背后,亚空间的帷幕正在缓缓拉开。

强权者渴望永恒的统治,便将来自子民的,潜藏在亚空间内部的灵能之海点燃,作为【白昼】的燃料,将亚空间隔绝在现实宇宙之外。

但那位君主忘记了,人类整体的情感将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再像一个个体,即使得到了永恒,也不过是作为一个以人类整体为主的裁决者,一个将会保持永恒的绝对理智的类似机械的个体,直到祂的灵能燃尽死去。

不,也许那个实验体乐在其中,祂本就是个为了人类整体的利益愿意舍弃一切可以舍弃的存在,一个星海中其他智慧生物的屠宰者,一个多变的、食言的、犯下诸多智慧生物绝对不容允许的……疯子。

眼前的画面逐渐隐去,在这个幻象之中,希亚隐约看见那个背影似乎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下半握在手中的模型。

希亚对画面之中的那个人有了个猜想——不朽的苍白君王,理智之源的化身,万千星体之主——白昼。

【独行者以意志为匕首,

刺向强权者的帮凶,

割开了啜饮鲜血的帷幕,

让夜幕落下,

使亡魂永享安宁。】

画面在隐去之后微微闪烁,发出了类似闪电的巨大鸣响。霎时,画面中的一切逐渐明晰:

这是一幅只有黑白两色的画面。

在灰暗的天空下,在蕴含着闪电的天际下,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皮质风衣的人,正对着一个人身蛇尾的怪物。

那个穿风衣的人影边缘有些模糊,远远看去就像是在微微抖动,在那个人提着刀的手腕上,鲜血正缓缓滴落。画面的笔触很有力量感,尤其是在描绘那个背影时,抬腿、起步、呼吸,都被用黑色的笔触细细刻画,将那个人的一切动作刻上了难以忽视的艰涩感——或许还让人隐约有一种命运支配的错觉。

而在那个人的前方,一个长着臃肿蛇尾的、面容模糊的生物正在缓缓游动。勾勒出这个异常个体的线条在整幅画面中显得最为混乱和粗犷,似乎在暗示着这个个体的精神世界。在它的身侧,被画着,又或者该形容其为木刻一般的半透明虚影,像是一个个被囚禁已久的亡灵,像是一个个落座在命运长河的观众一般,注视着这场带着宿命色彩的、即将开始的战斗。而在那个怪物的蛇尾附近,其中一个虚影的笔触最为精细:那是个穿着旧军装的人,似乎还戴着属于军团长的饰品,他的面容有点模糊,但相比于异形已经算是清晰,但也仅仅只能勉强分辨出他的五官。这个虚影五官深邃,面容温和,眼角下带着些许不大清晰的皱纹,尤其是在他摆出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是最为明显。虚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长有蛇尾的生物,又或者在看着对面那个提着刀的人。

其中一个似乎即将死去,连平时的步伐都显得有些吃力;一个早已深陷诅咒,被未知的幽灵缠身。

或许他们之中无论谁在这里死去都该算作解脱。

【而在这两个画面的中央,

是一个流着血泪的弄臣,

祂牵引着命运的丝线,

将一切可能算尽,

将诡计以玩笑破除,

鲜血染红了弄臣的衣袖,

玷污了纯洁的命运丝线,

让强权者开始破裂,

让独行者得以完成复仇的伟业,

让无智的夜幕得以降临

即使代价将是鲜血,

——弄臣和独行者共同的。】

【在强权者的手上,

正轻轻捏着一颗很小的星星,

里面有一个沉睡的人,

一个死去的人,

你仔细看去,

那是——

你自己。】

希亚怔怔地看向天空,直视着那一轮似乎要焚烧一切的苍白恒星。

她不在意那是否是真实的,因为亚空间本身也无法用感官确认。高悬于高空的,又或者该是亚空间的投影,那颗淡蓝色的恒星,那颗泛着苍白光芒的恒星似乎颇为人性地朝她落下了一道漫不经心地一瞥。

按照教义,这就是白昼之主的化身之一,记载中万千高能天体的主人,不朽的统御者和领导者,铁腕的苍白皇帝……她知道高呼神名是为不敬,便回忆着过往记载地皇帝会见老元帅的壁画,谦顺地低下头。

但恒星又很快速地消融,被黑色丝线缠绕到接近熄灭,就像被不知名的致幻剂颠倒了大脑的语言控制中心一般,一个提灯老妪正缓缓现身,朝着她伸出了由黑色细线构成的手,轻柔地将她扶起,如同传说中人造子宫尚未诞生前的母亲一般。

老人幽深地看着四周明明灭灭的星星,用黑色的丝线将他们尽数连接,良久才问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叫希亚·瑟克斯,来自星际历第三万两千年的后人,请你告诉我,在这一万多年里,是否有广为人知的天才出现。”

“抱歉……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出生在一个巢都星球,我、我对此一无所知。”希亚看着眼前的存在身侧的黑线似乎抽动得更加剧烈了。

“也就是说,一万年过去了,阿兰德和祂的后人竟然连每个人受教育的权利都没有实现。呵,如果我没记错,早在人类尚未踏上星海之前,在古地球上已经有了这样的国度——而现在,嗯?”和老者外表并不符合的空灵声音愈加嘶哑,单单听起来,似乎质疑,愤怒,疑惑,悔恨在顷刻之间将老妪压垮,但老人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了她:

“或许我们需要做个等价交换,别急着拒绝,说不定里面有可以帮你的朋友回去的知识。”

饶是希亚过去整日被警告不要信任亚空间的任何存在,听到这,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一瞬之间,刚刚所见的景物已经改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其上时不时分布在文字中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类似音节字母的怪异符号,以及一些和星际语文字相似构造的字体。

虽然和现如今的星际语有所区分,但希亚也能勉强读出一些段落,或许这还有那个古怪的亚空间老妪的影响。

如果忽略那些看不懂的各种符号,它的大体含义如下:

“致我的挚友,亲爱的阿兰德:”

“即使我们曾经存在着很大的矛盾,现在也有着无可消磨的嫌隙。”

“为了人类的未来,我希望你能再次和我探讨。”

“我首先声明,我的建议和对于家乡的感性,以及因为记忆中的过度美化的错觉无关。”

“我认为汉语是最适合作为此后通行星际的语言,它足够精确,也足够简练,更富有美感,虽然这门语言或许在当下学习有些困难,但如果将其镌刻在基因记忆里,那将是个抵御亚空间扭曲的完美手段。”

“此外,请务必不要忽视基础物理研究方式的重要性,虽然现在你们已经把该死的灵能列为了优先开发资源,但我认为只有现实和物质的方式才是最好的发展手段,即使灵能可能会在短期内带来明显的收益。”

“你我都清楚灵能的随机性,这和尚且能用统计学原理计算概率的量子相比,它显然属于以当前科技水平绝对无法预测和估算的范围内——不论是作为一个观测者直接观察还是计算概率。”

“通过一系列的考古发现,我想继承前代文明的知识并将其改进应该是最合适的手段,虽然相比灵能会在短期内进展缓慢,但从长远来看,这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另外,阿兰德,我不希望看到你可能的回信里面的有关‘时间紧迫’的一切词汇和暗示,我已经踏上了另一条属于‘物质’的道途,如果付出一些代价,我可以牵制亚空间大约一千年。”这一段话的笔触明显有些潦草。

“最后,即使我们的意见完全没有达成一致,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目前亚空间的现状,你知道的,我现在的状态被亚空间警惕。如果是为了人类,即使我们的分歧已经难以消去,我也愿意做出牺牲——即使是支撑我走到现在的理想。”

“希望你最近一切安好,我也认为像你这样的祸害大概会一直活着。”

这张纸之下,是另一张相比于此前的信更加精美的洁白纸张。

在这封信里,已经有了些现代星际语的特征,相比于上一张几乎半数都是各种字符和未知数字表达方式的泛黄纸张,这上面的字体是标准的,微微倾斜的漂亮连体字体:

“致我的挚友,我的半身,第一位先知香女士:”

“我对之前发生的悲剧深感遗憾,我也认为你大可不必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我已经完善了‘白昼’道途的绝大部分,此外,我也开始逐渐细分目前‘裁决者’道途的各类不同的灵能流动的种类,我认为就以我本人的体感来说,至少‘先知’‘裁决者’‘异种’三个道途应当被细分为更多的道途,这有利于未来人类对于灵能的使用。”

“关于你的建议,我深表遗憾,现在时间已经不多,而且‘母巢’和‘未知机械体’似乎有苏醒的趋向,如果按照十年前我们的估算的人类发展最短所需时间,未来迎接人类的或许只有在一万年间的文明倒退。”

“你的牺牲已经足够大了,我想仅仅用你过去的友人的身份——希望你能再次加入‘白昼’的行列,为了人类,也为了你自己。”

“在一切开始的地方,在雅达利三号的地心,我们最初相遇的地点,我找到了足够让非超脱者回到原有时空的方法。”这段话的下方被划了两道横线,表示强调的作用,但按照横线的粗细,这应该不是阿兰德的笔记,应该是香女士收到信之后的行为。

“我想你很清楚你目前正在研究的道途的不可控性,这甚至远超亚空间带来的破坏。即使这真的有助于创造一个完全由物质构成的宇宙,但这样做的风险也太高了。”

“按照我们之间短暂的相处过程来看,你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人类未来能够有更好的可能,我也愿意做出一切牺牲。”

“我在边缘星系的‘起始点’等你。”但尚未被希亚注意到这句话的时候,那位以提灯老妪形象示人的存在就将她移到了另一个时间段里。

画面又跳转了。

那位老妪将她的手放到了现在看起来过于遥远的雅达利三号星的轮廓上,堪堪将远处的星球遮住:“你想让迷途的旅人回乡,也就是说,你想让旅客回到‘起始点’附近。”

“你在我的记忆中见证了‘起始点’的出现,也得知了它的位置。”

老妪头部层层缠绕的黑线微微散开,大概算是眼睛的位置发出淡金色的柔和光芒:“真相值得让人付出一切代价,这是‘白昼’在你的血脉中刻下的法则。现在,交易成立。”

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手腕,或许这也是她原本的目的。

皮肤被小刀割破的细微响动传来,但疼痛并未紧随而至,但她看到了从她体内溢出的鲜血之中正开始燃烧的金色火焰。

四周的一切似乎正在渐渐变得模糊,名为希亚·瑟克斯的实验体到底是完成了最初被创造的目的——作为祭品,作为一个容器。

她对刚才的一切称不上愤怒,更谈不上憎恨,只朝着天空点了下头,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愿望。

神灵回应了她。

但不止一个。

昼与夜同时降临到了这颗脆弱的星球之上。

【我们和罪人共同见证了白昼的降临。】

【也许弄臣最开始做出的预言是正确的,白昼终将坍缩,唯有罪恶永存。】

【请允许我做出这样主观的评价,请读者体谅见证过那场战役的幸存者的幻觉。死者复生,白骨生肉,一切似乎都在教唆者到达灵能波动最强烈的那个地点后发生了逆转。还请读者注意,我总觉得我已经疯了,从踏上这颗星球开始,从格莱特雅响应了雅达利三号求援后开始。】

【作为史官,我必须得再次提醒,我现在的记述,我此前在雅达利三号的一切记述,可能会是亚空间幻觉的一部分,这一切的文字都缺少能够断定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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