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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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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门,身后传来一阵呼喊。

“先生,先生!”一名侍者从人群里穿梭而来,气喘吁吁地举起手里的伞,“这是您的吧!”

她有一副标准的外国人面孔,头发却盘在脑后,用一支漂亮的木簪固定,十分具有辨识度且中式的方式。

陈景一眼就记住了她,只是他隐约觉得,之前似乎并没有在庄园里见过这样的发型。但他有些微的脸盲,不太擅长分辨陌生人面容上的差别,或许只是错觉也不一定。

倒是侍者手里的伞,很是眼熟,和尼克掉了的那把一模一样。

干干净净,蕾丝边都整理得非常漂亮,收束在一起时就像一支即将盛花的树,让人想要折下来当作剑挥舞一番。

“先生?”

“啊。是的。是我的。”

陈景接过伞,笑了一下,“谢谢。”

“不用客气,先生。”

一份令人意外的礼物,以免侍者因为忙碌离开,陈景赶紧道:“可以问一下,是谁让你来的吗?”

侍者怔了一下,面上显露出些许疑虑不安之色,“我……是……是……”

她的视线忽左忽右,看上去对于撒谎一事感到颇为棘手。

陈景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可能比想象中要更年轻一些。

他无意为难,社会再险恶也不必从他这里开始,是以立刻打住:“没事,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侍者纠结的眉毛还是拧在一起,但依旧松了口气,“……谢谢,先生。”

说到底也只是习惯性地顺着诈一下,打着或许能获得更多其他信息的目的。

可要是有别的安排,比如吩咐了不能透露什么的,他也不会强求。

有心人做有心事,有事人迟早都会上门。既然现在不说,那就当不知道、运气天降好了。

“不用。”陈景说。

“对了,要找我的话随时都可以。提前告诉我,好安排时间。”他顿了一下,“今晚就算了,我有其他的事。”

这绝对不是故意找茬。以防给人造成更多的压力,陈景甚至有意地让语气更加和缓温和,可惜效果似乎并不显著。

侍者的脸上唰得失去血色,几乎是颤抖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先生。”

陈景都有点愧疚了。

他犹豫了一下,松口道:“要是事情很严重,就还是随时吧。”

侍者的脸色又是一番变幻,这回陈景没法判断了,不过感觉上应该是要好了一些。

“那就这样。我走了,你也去忙吧。”他最后说。

“……好的,先生。”

陈景怀疑自己听到了一丝类似啜泣的颤音。

[你把人弄哭了,混蛋。]七九轻慢地嫌弃。

『……』讲点道理,他有哪怕一丝的苛刻吗?陈景没吭声,只敢在心里愤愤反驳。

所以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过?——说不通。

生气?——不合理。

感动?嘶——不可能。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宁愿相信是大喜大悲过后生理性的情绪反应,说真的,这个有道理多了。

而且,怎么就不能是壳子的原因呢。

到头来陈景只能闷闷不乐地拿着伞灰溜溜走了,他一路垂头丧气,气压极低,还问了好几次路,然后一敲开酒吧的大门,里面所有人都朝他看来。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甚至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还不止一处。

这些家伙是有被害妄想症么?

他单知道国外在这方面开放得很,却不知道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活像穿进了什么西部牛仔的奇妙片场。

好在酒吧里的人都很规矩,除了安静得不像个酒吧以外,什么都好。

陈景决定先一步行动。

他气定神闲地走进里面,找了个吧台的位置坐下,对着擦拭玻璃杯的调酒师挥挥手,“你好。香槟,谢谢。”

调酒师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请稍等。”

看来他没进错地方。陈景心里的紧张缓解了一点点。天知道他论文答辩的时候都没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过!他们甚至都不带开小差的!

这句身体比他自己的要健壮一些,陈景不好把腿都踩在凳子架上,只得侧着坐,踩一只抻一只,上半身靠在吧台上。

他一向随意惯了,除非必要基本不会端端正正地坐好,此时故作放松,也一如往常地单手撑着脑袋,半垂着眼瞧柜台上的酒种,满脸无聊,很是苦闷的样子。

过了有五分钟,调酒师推过来一杯酒,那东西底部呈深红色,往上方逐渐变绿,可也是那种偏深的绿,冰块随着力道相互碰撞。

调酒师点燃手上另一杯酒液还是什么的东西——总之不会是水——然后倒进了他的酒里,顶部的绿色变得有些透明,火还在烧,时隐时现。

陈景有些傻眼。

他稍微直起身子去看,脑子里的图像却和面前的东西怎么都对不上。他又看向调酒师,中年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又去擦被子了。

『……香槟?』陈景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他迟疑地将杯子拉近圈入领地,尚且没敢端起。

[尝尝不就知道了。]七九嗤笑,它最近变得越发阴阳怪气起来。

陈景觉得,以他的三脚猫水平应该是尝不出来的。他唯一记得的就只有颜色,显然这份经验放在这里过分浅显了。

『要把火吹灭了再喝吗?』

[你说呢。]七九冷哼。

其实它也不懂这些,不如说它完全就没接触过酒这种东西,经验说不定比陈景的还少。对此它心知肚明,但也就仅限于此了,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再心虚,装也要装出个样子来。

陈景有点新奇地碰碰杯壁,依旧冰得刺手,丝毫没有受到火焰的影响。捧着它,就好像把一从火捧在手心里了似的,甚至不必担心被烫伤,感觉甚是奇妙。

他并不急着喝,又没力气了似的趴了回去,侧着脑袋透过灯光瞧杯子里的色彩流动和气泡起伏。冰块把光线扭曲了一些,让里面看起来像是拼图错位,给人以头晕目眩的怪异感觉。这他想起空间穿越的时候。

“男孩,一个人喝闷酒可不行。”一只手自侧方伸出,越过酒杯,陈景能看到来人用两根手指稳稳压住的一卷现金。

后者敲了敲桌子,对着调酒师吹了声口哨,然后指尖点两下桌面。

一套动作做完,调酒师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同样回了一句:“请稍等,客人。”

陈景的眼珠子顺着现金的移动而转动,其他一概不理。

“啧。”搭讪不顶用,男人换了一种方式,“这杯酒算我请你的了。我叫托比亚,托比亚·斯内普。交个朋友,怎么样?”

说着,他又从口袋里取出新的钞票,展开压在之前那卷现金上方,然后把钱一把推开,随便冲酒保招了招手就不再过问。

这么看来,他似乎真的像是一个财大气粗又大方得很的阔气男人。

陈景目光微闪,心里有了怀疑。

他换了个姿势,方便看到来人的面容,“钱可不好赚。”

男人,金发碧眼,鹰钩鼻,还有标志性的红蓝条纹领带,嫌疑人的特征他都齐全了。

“那可不一定。”托比亚神秘地笑了一下,“这里可是美国,你哪怕去随便买支股票,一夜之间跻身豪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然我知道这种事总是不会随便就落到谁头上的,你看起来也不缺那点钱。”

“让我猜错,你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吧。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要我说啊,小少爷,这里可不缺你这样的人。就算你是什么名校出来的,那证券市场也是一抓一大把。金融专业的确吃香,但是人太多了,手头上没有经验,人家多看你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酒上了上来,冰块在杯壁上的碰撞声非常清脆,却也要比杯子落到桌子上的声音小很多。

陈景意识到他大概是误会了,恐怕是身上这套衣服的原因。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他不打算解释,决定好好利用一下。

“你是来挖苦我的?”他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又带这些讽刺的意味。

“不!怎么会这么想。”托比亚为自己申冤,“我只是说出事实。”

“事实?”陈景说,“事实就是活该你没本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站在风口猪都会飞!”托比亚循循善诱,“你不是没本事,你是没机会,没渠道。”

“呵。”陈景面露厌色,“我不需要。”

托比亚似乎从中得出了什么结论,退回原处,端起酒杯一口就喝掉大半,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气声。

他老气横秋地摇头,“这样不行,男孩,你太钻牛角尖了,不是这样做事的。”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也不见得就比我大。”陈景打断,“我怎么做事……”

[别太过了。]七九提醒。

陈景咽下了后面的话。

他歇了口气,不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托比亚没有察觉到方才的情况有多么岌岌可危,依旧自觉良好地故作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干什么。就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就想起我曾经年轻的时候,太天真,吃了太多的亏才知道,没人真的在乎你做了什么,他们只有在你最后成功了赚到钱了才会跳出来说你的好,目的就是想要分一杯羹。”

“这种人到处都是,你再怎么证明都是没用的。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才不管你的死活。”

陈景嗤笑,“难道你就是圣人不成?”

“当然不是。”托比亚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像是已经有些醉了一般地笑道,“我只是恰好缺一个合作伙伴,而你运气好,合我眼缘。两个人赚钱总比一个人赚钱容易,赚得也更多,你说是吧?”

他神神秘秘地凑近了陈景的耳朵,以极其细微的声音说:“我有渠道。股票。”

随后他就松开了手,任由对方以一种诧异或是吃惊怀疑的目光随意打量。

陈景皱着眉揉了一下耳朵。

托比亚又说:“这是一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你出人力我出资金,事后我们可以五五分成,足够公平。”

“你出资金?”陈景停下动作,端正了身子。

“就像我说的。”他自信到不可思议。并且比着口型强调:“我有渠道。”

“什么——唔!”陈景被一把捂住了嘴,顿时横眉怒目地瞪了过去。

“嘘嘘嘘!”托比亚像哄小孩一样哄他,“不要泄露商机。”

“记住,如果你真的想要赚大钱,或者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掌掌眼的话。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少说话,多做事。”

他收回手,露出一种豺狼一般狠厉的神情,“不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能看不起自己,把他们当做碎嘴的垃圾就好了。垃圾有垃圾的处理方式。”

“如果你把自己跟他们混为一谈。”托比亚轻笑,“那么恭喜,你也是个垃圾了。”

[哈。垃圾说谁是垃圾呢!]七九感受到了挑衅,立刻就要和他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垃圾。

陈景猝不及防被戳中笑点。

他没能憋住,索性哼笑一声,“那你是什么?这么有本事,哪里还需要我帮忙做事?”

“实不相瞒。”托比亚叹息,展开手臂,“你看看我这身吧。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钱人吧?”

的确,他的衣服裤子上还打着补丁,也就洗得干净,还像那么回事,可要说是一个有钱人,那是拍马不及的。

“你想……用我的身份?”陈景猜测。

托比亚点头。

“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还有一些旧藏品什么的,都给换成了钱,还有很多人资助我。我来美国就一个目的,赚大钱,然后回去乡里回馈那些帮助过我的好心人,他们不该过着那样的生活。”他说,“所以我现在手上有不少现金,但是没敢随便花奢。”

“我一直在寻找有那么个人,能够理解我,和我一起做这事情,但是又担心他贪了我的钱,我没脸回去交代。”

“你是个不错的人,我一眼相中。而我是外来移民,还没有登记。我没想到这边查得这样严,只是听说这里能赚钱就匆匆来了。”

他说:“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你心里应该不怎么好受。所以我和你开诚布公地说,我也相信你不会四处宣扬,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份邀请,我们就一起干一番大事,如果你不愿意,就告诉我说‘不愿意’,我会立刻离开,不再打扰你吃酒的兴致。”

“可无论如何,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你要是也真心相交,哪怕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输得一条裤衩都不剩,也不枉万里迢迢地来这么一趟了。”

陈景突然觉得,或许他不该问那个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陈景:你是懂得如何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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