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成领命,一队人马带着姬淳离开。屈瑕转而看了一眼娥婵,声音不温不热,丝毫不见往日纨绔公子气息。
“我带你去见你们公主。”
楚军在息城整整驻扎了半月有余,往日热闹非凡的息城,现在如同鬼城一样令人惊悚骇然。
夭夭一直沉睡不醒,沉浸在不间断的梦境之中。
她像一个旁边者一样站在殿外,看着熊赀用利剑刺穿了姬淳的身体……她努力的想跑过去,却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姬淳,直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入了她的梦境。
“公主,公主?”
这两声呼唤穿越梦境,夭夭猛然睁开眼,直直的坐了起来。
在一旁翻阅朝简的熊赀见她醒来,大步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夭夭。
“你说了不杀他的。”夭夭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瑕已经……”
就在熊赀说话的时候,夭夭仿佛还在梦境之中没有醒来,夭夭一把将熊赀身侧的短刀抽出,将对她毫无防备的熊赀压在身下,刀尖直对着熊赀的脖颈。
“你分明已经杀了他,我亲眼看着你用剑杀了他!”
熊赀笑,毫不在意夭夭这般威胁自己性命,伸手抚摸夭夭的头。
小楚刀已经划破了熊赀的脖颈,血液自刀口沁出,缓缓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公……公主,你别这样,快把刀放下来。”
娥婵的声音再次传来,夭夭侧过头,看到娥婵一脸泥污的坐在地上,明显是被夭夭的反应吓到了。
原来,方才的那一切,都是梦。
楚军在息城整整驻扎了半月有余,往日热闹非凡的息城,现在如同鬼城一样令人惊悚骇然。
夭夭一直沉睡不醒,沉浸在不间断的梦境之中。
她像一个旁边者一样站在殿外,看着熊赀用利剑刺穿了姬淳的身体……她努力的想跑过去,却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姬淳,直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入了她的梦境。
“公主,公主?”
这两声呼唤穿越梦境,夭夭猛然睁开眼,直直的坐了起来。
在一旁翻阅朝简的熊赀见她醒来,大步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夭夭。
“你说了不杀他的。”夭夭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瑕已经……”
就在熊赀说话的时候,夭夭仿佛还在梦境之中没有醒来,夭夭一把将熊赀身侧的短刀抽出,将对她毫无防备的熊赀压在身下,刀尖直对着熊赀的脖颈。
“你分明已经杀了他,我亲眼看着你用剑杀了他!”
熊赀笑,毫不在意夭夭这般威胁自己性命,伸手抚摸夭夭的头。
小楚刀已经划破了熊赀的脖颈,血液自刀口沁出,缓缓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公……公主,你别这样,快把刀放下来。”
娥婵的声音再次传来,夭夭侧过头,看到娥婵一脸泥污的坐在地上,明显是被夭夭的反应吓到了。
原来,方才的那一切,都是梦。
娥婵已从石窟出来,想必姬淳此时已被楚军从石窟带了出来。
妫夭夭松了手,小楚刀被扔在了床榻上,熊赀从腰间将刀鞘解了下来,将刀放回了刀鞘中,搁到夭夭身边。
“这小楚刀本就是你的。”熊赀道,“瑕!”
屈瑕进来,扶起娥婵。
“带着这丫头下去收拾一下,既然夫人已经醒了,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国。”
夫人!?夭夭愕然看着熊赀,眼神凌厉而苍凉。
屈瑕“诺”一声,拎着娥婵出了寝殿。
“想必楚王是记错了,”夭夭声音清脆而响亮,“我是息国夫人,和你楚国没有一丝干系。”
“没有干系?”熊赀眨眨眼,眼神中有一丝夭夭看不懂的东西,“在陈国时,你三番两次助本王脱险,还说与我楚国一丝干系都没有?”
熊赀凑近夭夭,几乎鼻尖对着鼻尖,“息国擅自加固边界,为了对付本王不惜用损人不利己的毒瘴,不仅是他息国,就连我楚国边界周遭数十公里近几年也无法再耕种土地,此仇,我难道不该报吗?”
“那就要以一整个国家的性命去填补吗!”夭夭声音很低,却铿锵有力。
“即便没有你,息国我也是一定要灭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熊赀看着她曾经明媚如四月春光的眼睛,自息国再见之时已是冷若冰霜,心中忽有一阵凄凉之感,他想减轻她心中对息国的愧疚,这也意味着这一切的罪过,都要他来承担。
“明日启程,路上多有颠簸,好好休息吧。”熊赀拉过被子,给夭夭盖上。
“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你。”夭夭幽幽开口。
熊赀手忽然僵硬,眼神闪烁了一下,徒然起身,起身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身,将刚才被夭夭打断的话说完。
“屈瑕已经按你所说找到了姬淳,到了楚国,我会任命他一官半职,只要不做违矩之事,此生无忧。”
此时的屈瑕头已经要炸了。
“你们这群小人!”娥婵生气的走在前面,低声嘀咕着,屈瑕跟在后面,装作没听到她说些什么。
屈瑕白了她一眼,倘若不是他从石窟的士兵中认出了她,怕是此时面前这个愤慨万千的丫头早就死了。
“再让我听到你嘀嘀咕咕的骂人,小心我把你扔到男人堆里去。”
娥婵噤声,安静了下来,十分委屈,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泪水,“那你现在想把我怎么办,毕竟我现在已经是你们楚国的俘虏了……”
屈瑕没理她,径直往前走,一个年至中年的女子迎了过来。他用下巴指了指娥婵,吩咐道,“洗澡,换衣。”
夜半时分,长乐宫,一袭青衣的熊赀站在宫殿外,仰望天空。
不远处的天空中,红色的楚魂鸟自一个方向飞落到长乐宫一处。片刻,屈瑕带着一小队人马悄无声息的飞奔而来,每人肩膀处都落着一只楚魂。他们在距离熊赀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下,单膝跪地,毕恭毕敬行礼。
“回禀君上,属下已按照君上命令疏散了两国边界周遭的百姓,派人安置在了君上吩咐的地方,只是近日阴雨,山路也恐有滑坡,如果君上执意明日启程,那便只能走林路。”
“林路就林路吧。”熊赀道,只有早日回到楚国,他才算是彻底的攻败了息国,否则在外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
屈瑕面色犹豫,想开口劝熊赀晚几日再回楚国,却被熊赀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如果姬淳在位时交好那些小国集结军队,攻打我军,短期内再经血杀,且不论胜败与否,军心必乱。现今之计,唯有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屈瑕点头,“是,属下明白。”随后带着一批人离去。
熊赀转身回到殿内,东侧的尽头,夭夭还在沉睡。
他心中有愧,但是他是君王,攻城略地,固本强国本就是他应做的,但也因此愧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两年前父王薨逝,他身处陈国,要不是妫夭夭瞒住了所有人,营造了他被姬淳一箭射死的假象,他早就没命了,更别提顺利继位当上楚王。
熊赀轻步走到夭夭榻前,坐在床边,握住夭夭有些冰凉的手,面颊贴着夭夭的手背。
忽然的温暖令夭夭非常不适应,她睁开眼,看到身侧枕着自己手而眠的熊赀,下意识的想收回手。
“不要挣脱,”熊赀的声音轻轻传来,不似白日里那般咄咄逼人,倒像是在祈求。
“如果要恨我,就等醒来再恨吧。”
一如既往命令的口吻,此时听来却像是乞求。
夭夭如死人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我已经醒了。”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帷帐顶,嘴轻轻的一开一阖,口气冷得让熊赀不由得脊梁一阵发寒。
次日,楚军大队伍踏上了回国的道路,沿着太行山脉一路往南。
大半日的时间,夭夭没有张口说一句话,甚至一口水都没有喝,娥婵几次相劝都没有用。
熊赀也不理她,只是不断的翻着郢都送来的朝简,眉头紧紧蹙起。
又过了一会儿,熊赀放下了朝简。
“娥婵,你去前面的马车。”
娥婵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
“你吃或不吃,我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比姬淳先死,你们伉俪情深,息侯也一定会追随而去吧。”
夭夭饿得神智已经不太清楚,听到姬淳的名字,她眼睛忽然有了些许光芒,手指微微颤抖的拿起了一块点心,马上放到嘴里的时候,被熊赀重重打落。
“妫夭夭,你是我见过最没良心的女人,”熊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边,“不过两年而已,你就被姬淳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收买了是吗!?”
二人对视,妫夭夭看着熊赀那张两年未见的脸,忽然恍惚了。
自她擅作主张布局将熊赀送走开始,她便再也不是过往的那个妫夭夭了。
妫水河畔的竹林里,是眼前的男子试图从数以百计的刺客手中夺回君父的性命,也是他,明知去陈国是条不归路,也要亲护君父的尸身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