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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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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片刻,陈景瑞接了视频电话。

郁雪青看着屏幕上他的脸,道:“你头发长长了。”

陈景瑞眨眨眼:“有吗?”

“有。”郁雪青从那块石头上站起来,“明天上午要去给同学们的画打分,下午公布成绩后就可以走了。”

他走了几步汇入人流,看着与他擦肩的每个人,几秒后闷闷说了一句:“我今天好像有点难过。”

陈景瑞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搜肠刮肚思考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生硬地说出一句:“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我知道。”郁雪青拉拉围巾把下半张脸捂住,呼吸释出的白雾向上升腾附在镜片上,他眼前的世界蒙了层薄雾。

他继续说,“我也知道她和我没关系,根本轮不到我难过,但我就是……”

他说到一半停了,因为眼镜上有层水汽,大半张脸都被围巾捂住,陈景瑞看不到他的表情。

两人都沉默着,郁雪青戴着那副起了雾的眼镜继续走,片刻后走出了闹哄哄的夜市地段,周围的灯光也随之黯淡下来,除了路边的路灯外再无其他光源。

昏暗中陈景瑞看到郁雪青摘下了眼镜,他将镜片贴在围巾上擦了擦,说:“我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棵玉兰开花,我走之前它开不了的话,就不能拍照给你了。”

“没关系。”陈景瑞说,“你能回来就好。”

郁雪青不置可否,他戴好眼镜,继续道:“要是我妈还在的话,她的玉兰这段时间差不多也要开了。”

说完他愣了一下,他很少和人提起自己家里的事,他讨厌看到别人脸上那似可怜又似同情的表情,但刚才他居然就这样自然地说出来了。

他看向屏幕里陈景瑞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问了一句:“那你喜欢玉兰吗?”

郁雪青看他几秒,抬手推开公寓大门走进去,绕开大堂内正在充电的各种小电驴,说:“不喜欢。”

“长得那么高,想摘都摸不到。”他拾级而上,耳边回荡着上楼梯的脚步声,楼道内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两人在规律地一步步登楼梯的声音里沉默着,郁雪青走到了自己的楼层,摸出钥匙插进锁孔,旋转半圈后推开门,站在门边说出了不喜欢玉兰的真正理由。

“而且我看到玉兰就会想起我妈。”

他没开灯,关好门后径直走向窗边。

他将窗帘拉好,将月光和他的思念通通隔绝在外。

房间内彻底暗了下来,唯一的光源只剩手机屏幕陈景瑞那边的灯光,但这点亮光无法照亮郁雪青的脸。

他仰面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道:“我有点困了,你挂电话吧。”

屏幕那边的人安静了很久才说:“你回来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郁雪青嗯了一声。

在挂电话前,陈景瑞补了一句:“别难过。”

说完他又等了几秒,片刻后才将视频电话挂断。

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床上又躺了半晌后,郁雪青终于起来了,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那根枝桠又弹进来搭在他的窗台上。

他伸手轻轻点了点那朵白色的小毛笔尖,突然发现他现在不看照片已经想不起来郁竹心的样子了。

她的脸,她的声音,都快要记不清了。

十四年时间,她从一个具象的人变成了一道模糊的虚影,她好像从未离开,又好像根本没在郁雪青的生命里出现过,轻飘飘的,朦朦胧胧的,像眼镜上起的雾。

又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郁雪青将那根枝杈拿出去,关上了窗。

陈景瑞不会清楚眼镜起雾的时候他一共掉了几滴眼泪,他也不会知晓在沉默的时间里陈景瑞都想了些什么。

-

第二天郁雪青正在办公室里给他监考的那些学生打分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句“卧槽”。

“这个怎么回事啊?”

他转头,看到周以亭拿着一张乱七八糟的画纸,依稀能够辨认画上原本的风景写生,是色彩考试的内容。

“这谁的画?”姜延祁问道。

周以亭努力辨认被颜料糊了的名字,道:“徐……这是什么字?”说着她将那幅画递给旁边的姜延祁,姜延祁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我看看。”郁雪青从他手中接过那幅画,盯着看了好久发现这是徐礼的画。

他皱眉:“徐礼,我班上的。”他转头看向周以亭,“他前一个是谁?”

周以亭看了眼刚打好分的前一位:“郑启泽。”说着她将郑启泽的画翻了个面,背面果然涂满了颜料。

“……”

“这……”姜延祁也有些沉默。

徐礼能力不错,这点郁雪青是知道的,一开始他就夸过徐礼透视好形体抓得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原本不太好的光影关系也过了及格线。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考试,但如果没有这一出的话,他的成绩肯定能在三档或以上。

想起前段时间郑启泽和林意文的事,郁雪青有些头疼地叹口气。他放下手里的画,起身打算叫徐礼过来。

见状姜延祁也站起来:“我去叫郑启泽。”

几分钟后,其中一位当事人来到了办公室,他站在桌子前,看着那两幅画缄默不语。

片刻后,徐礼伸出手指指那张五颜六色的纸,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这是我的画?”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郁雪青还是说:“是你的。”

“……真的?”

“……”郁雪青点点头,“真的。”

“……”

徐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之前听学长说,有些人会在艺考的时候故意在画的背面涂颜料,以此毁掉一个人的成绩,没想到居然给我碰上了。”

他脸上的表情很快转为疑惑:“可这不是艺考啊。”

郁雪青也疑惑。

对啊!这又不是艺考!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郁雪青转头,看到姜延祁拽着郑启泽的胳膊进来,两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张琪。

“我听说有人画被毁的事就过来了。”张琪的视线在徐礼和郑启泽两人身上游弋,“就是他俩吗?”

周以亭点点头,拿起桌上两幅画:“被毁的是这位同学的。”她抬手指指徐礼。

张琪皱着眉啧了一声,看向郑启泽:“这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考试,你至于把人家画毁了吗?”

郑启泽不说话,偏头看向别处。

她拿过两幅画看了一下,道:“就算被颜料糊了也能看出这幅更好一点,真是可惜了啊。”张琪说完抬头看向郑启泽,“你给这位同学道个歉这事就当过去了。”

闻言徐礼有些不满:“老师,不能就这么过去。昨天考试的时候他就一直想办法干扰我,故意把颜料甩在我身上,我那件衣服还没来得及洗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郁雪青抬手揉揉胀痛的额角,问郑启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方的回答令人沉默:“因为他画得好。”

徐礼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能再阴暗点吗?画得好你就要把我的画毁了,你神经病吧?”

好,骂得好。

郁雪青在心里给徐礼竖了个大拇指。

也幸亏这只是一个自发组织的小测验,要是艺考联考之类的大考试的话,徐礼就算有理都没处说。

“有谁规定不许在画的背面涂颜料吗?”郑启泽理直气壮道,“我就爱在画纸背面调色,怎么了?”

好,说得好。

郁雪青在心里给郑启泽竖了个中指。

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徐礼气笑了,几秒后道:“算了,你给我道个歉就行了,跟你讲不通。”顿了顿他又说,“怪不得林意文不喜欢你,就你这样的,谁见了你都得绕……”

后面绕着走几个字他没说出口,郑启泽像上次对待郁雪青一样挥拳向他打去。

但徐礼没郁雪青反应快,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这一拳下去办公室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姜延祁死死抱住郑启泽不让他继续动手,周以亭和张琪凑过去查看徐礼的伤势,郁雪青在一旁思考人生。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目睹这场事件?

好累。

身体好累,心也好累。

他拿出手机,精疲力尽道:“好厉害,报警吧。”

张琪连忙出声阻止:“郁老师你冷静一点!”

“他鼻血止不住啊!”周以亭抽了一堆纸巾捂着徐礼的脸,郁雪青将差一点拨出去的110换成了120。

“等我联系他们两个的家长!”丢下这句话后张琪拿着手机出去了。

郁雪青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和电话那边的接线人员简单说了一下这边混乱的情况后挂了电话,几秒后再开口时语气意外的平静:“半小时后救护车就来了。”

徐礼自己用纸巾捂着鼻子,道:“不用去医院,我没事。”

郁雪青摇摇头,指指旁边已经冷静下来被姜延祁摁在椅子上的郑启泽:“给他叫的,去查查脑子。”

郑启泽一听这话又要暴走,但暴走前想起他被郁雪青摁在墙上动弹不得的事,又老实地坐了回去。

-

到医院后徐礼的爸妈拉着他做了各种检查,确认他没有脑震荡脑内出血以及鼻梁骨折以后终于放下心来。

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后郑启泽的家长终于姗姗来迟,但来的不是他爸妈,而是他在当地工作的小姨。

小姨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会赔偿的,检查费用全部都……”

“这是钱的问题吗?”徐礼妈妈皱着眉,“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测试动这种手脚,不道歉就算了还打人,你们家长到底是怎么教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去一定告诉他爸妈,肯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他小时候被惯坏了,真的对不起!”

小姨一直在道歉,郁雪青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她太可怜了,摊上这么个外甥。

郑启泽问:“我妈他们呢?”

他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愧疚之意,对一直在替他道歉的小姨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郁雪青小声啧了一下,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会教出这种……

“郑启泽!你一天天就知道给我闯祸!”

一道带了些愠怒的女声打断郁雪青的思绪,他转过头,看清来人的脸后愣住了。

是郑玉洁和宿栩和。

他们两个见他在也愣了一下,但注意力很快被徐礼妈妈的话拉回:“你们就是这孩子的爸妈?”

郑玉洁赔笑道:“是的,实在不好意思,检查费用我们会报销的,您看看多少赔偿合适?”说着她一把将郑启泽拉到徐礼面前,“死小子赶紧道歉!”

郁雪青无言看着郑启泽小声和徐礼道歉,片刻后他移开视线,和旁边的宿栩和对上目光。

他们隔着两米距离无言对视,两秒后郁雪青没忍住笑了一下。

郁竹心去世才十四年,郑启泽好像十七了吧。

好笑。

他走到张琪身边,道:“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张琪闻言看他一眼:“你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在医院里,要不你去检查一下?”

“不用,我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说完郁雪青转身,从宿栩和身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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