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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没有花是突然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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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段时间余清都没来再找过郁雪青,或许是她发现自己的药膏没被动过,也可能是发现郁雪青在躲她,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段时间郁雪青过得很舒心。

集训快结束了,距离元旦节也越来越近,在考试当天早上,郁雪青照旧被楼上的小孩吵醒。

他昨晚临睡前刷到了一条电影解说视频,看画面觉得构图和色彩都不错,于是便花了两个小时去看了那部电影,看完发现除了画面好以外一无是处。

和一个小时前告诉他要睡觉了的陈景瑞吐槽完之后郁雪青含恨入睡,结果梦到自己穿进了那部电影里,他是男女主分手后被抛弃的狗,在凌晨生生被气醒一次。

郁雪青精神恍惚地掀开被窝,他下床打开灯,走到窗边扯了扯好几天都没动过的窗帘,发现窗外那棵玉兰树已经开始长花骨朵了。

他愣了愣,打开窗户一根枝桠直接弹了进来。

如毛笔尖一般的花骨朵就这样搭在窗台上,此刻郁雪青终于能确认,这是一棵白玉兰。

郁竹心就喜欢白玉兰,在家种的一直都是白的。

她种的玉兰每年开花都静悄悄的,等郁雪青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的时候,白花已经开了满树。

他总是问郁竹心玉兰怎么突然就开花了,郁竹心一开始还会回答,次数多了她就懒得理他了。

郁雪青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郁竹心给他的答案:

“没什么花是突然开的,是你粗心没注意到它们的变化。而且你没把它们放在心上,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在意花开不开的只有花匠和想摘花的人。”

郁雪青盯着搭在窗台上的那只像毛笔尖的花骨朵看了很久,直到一阵凉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只穿了身单薄睡衣的他打了个寒战,这才回神。

他关上窗户去洗漱换衣服,收拾好自己后拿起手机准备出门,看到陈景瑞在半小时前问他是什么电影。

郁雪青戴好耳机后直接给他打去了电话,几秒后电话通了,他边下楼边说:“别看,看了会倒霉。”

“我昨晚看完之后做梦梦到我变成了那只狗,他们两个都不要我,我去翻垃圾箱还被人扔石头。”

想起凌晨的梦郁雪青十分气愤,“可惜他们养的狗是只柯基,要是体型大一点的话我肯定逮谁咬谁,先把男女主咬进医院。”

陈景瑞安静片刻才道:“那你被石头砸到了吗?”

“砸到了啊,砸得我嗷嗷叫。”郁雪青十分自然地代入那只短腿小柯基,“我一直在跑,那几个小孩边追我边朝我扔东西,我最后被砸到头然后……”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不对,不是我,是那只狗。”

他走出了公寓楼,转头看到那棵已经长了花骨朵的玉兰树,直接换了个话题:“我窗边那棵玉兰树长花骨朵了,是棵白玉兰,过不了几天应该就开花了。”

今天没太阳,雾蒙蒙的,郁雪青抬头望了一眼,原本充满烟火气的街道被笼在一片混沌的白雾中,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晰,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阴霾淹没。

眼镜也裹上一层水汽,郁雪青将其摘下,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等开花的时候可以拍张照片给我吗?”

“可以啊,你就算不说我也会拍给你看的。”郁雪青在衣服上擦擦眼镜,擦干后戴了回去,继续说,“今天好大的雾,早知道带个口罩出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必经之路上那个早市走去,食物的香气一如既往,但喇叭叫卖声和炸物下热油的声音弱了很多,似乎有很多小商贩没来出摊。

“西临也有雾,我现在在路上堵着。”陈景瑞道,“今天我有点事要去学校一趟,可能要晚点才能去你家。”

刚擦干戴回去的眼镜马上又起了层雾,郁雪青将围巾往下拉了拉:“去我家干什么?”

“前几天有点忙,水宝宝该换水了。”

“原来是这样。”郁雪青停在一辆卖肉夹馍的小三轮前面,这辆车都很熟悉,肉夹馍三个大字在A4纸上打印出来贴在牌子上,堪堪盖住了下面油炸糕三个字,不过缩在旁边往手心里哈气取暖的是一对年轻夫妻。

见他驻足男人脸上浮现出笑容:“你好,要买一个肉夹馍吗?肉是我昨晚刚卤的,饼是今天早上起来我老婆自己做的,很好吃的。”

郁雪青看了眼被路过的风掀起的A4纸下那油炸糕三个大字,问:“你是那个买油炸糕的老婆婆的儿子?”

男人一愣:“你在我妈这买过油炸糕?”

“啊,之前买过一次。”郁雪青道,“今天天气还挺冷的,你们是来替她出摊的吗?”

此言一出两人均静默一瞬,片刻后男人道:“我妈生病,前段时间去世了。”

“……”郁雪青沉默半晌,“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你以前照顾过她的生意,我们谢谢你。”男人笑笑,指指旁边的招牌说,“今年没几天了,所以打算先这么用着,等明年再换牌子。”

“油炸糕我们做是能做,但没我妈做得好吃,所以就不砸她招牌了,只买肉夹馍。”

郁雪青有些呆滞地开口:“那……我要三十个。”

听到这个数量男人愣了一下:“要这么多?”

“……是饼不够吗?”

女人摇摇头:“倒不是不够,只是怕浪费。”

“不会浪费的。”郁雪青道,“我分给别人吃。”

听到这话他们放下心来,开始做饼。

郁雪青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良久后耳边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谢谢,随即响起了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和陈景瑞的电话还没挂。

“你到了吗?”他问。

陈景瑞嗯了一声:“到了。”

“那你去忙吧,我……”郁雪青话说到一半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了眼手机,是张琪打来的。

他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发现他快迟到了。

郁雪青看了眼那对夫妻,说:“我在附近的美术集训机构上班,快迟到了,如果二位方便的话等做完之后帮忙送过去可以吗?我可以给跑腿费的。”

男人一听连忙摆手:“不用给跑腿费,我们送一趟不耽误事,快迟到的话你就赶紧去吧。”

“……那好,我留个电话。”

他接过女人递来的笔,在账本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郁雪青走了几步,他回头,看到那张印着肉夹馍字样的A4纸在风中飘荡,像那个老婆婆随风翻飞的白发。

赶到机构的时候考试已经快开始了,张琪看他来了松了口气:“我的老天爷你终于来了,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正在是通话中啊?你都快急死我了。”

郁雪青笑了一下:“这不是来了吗。”

张琪也笑了笑,打趣道:“卡点到你还挺光荣。”说完她顿了一下,“准备准备进考场吧,要开始了。”

“知道了。”郁雪青摘下围巾搭在椅背上,放低音量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句,“我先挂了,以后再打。”

张琪听到了,问:“跟谁打电话呢打这么久?难道是女朋友?”

电话已经被郁雪青挂断,闻言他摇摇头:“不是。”

“不好意思说啊?”张琪倚在桌沿,挑眉道,“除了对象还有什么人会一大早就打电话还打这么久?”

郁雪青假装没听见,起身离开办公室。

第一场考素描,考试时长180分钟,考试内容是人物半身像。

郁雪青在原本姜延祁看管的那间培训室监考,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盯着面前一排排画架和人头发着呆,突然想起了那个买油炸糕的老婆婆。

油炸糕很好吃,只是那时他刚好胃不舒服,只敢吃一个尝尝味道。

他好了之后也没在早市见过她,想着可能是天气冷了,她家里人不让她来了,而现在突然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即使只有一面之缘,郁雪青还是有些难过。

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的话,他一定会多吃几个。

他又想起郁竹心的话,没有花是突然开的。同理也没有人是突然离开的,或许在那时那个老婆婆就已经在生病了,只是因为与他无关,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

即使在意,也与他无关。

郁雪青抬眸,看着面前二十几张正在认真画画的年轻的脸庞,他在这么大年级的时候总是很忙,忙着打游戏忙着交朋友忙着想办法远离宿栩和。

但好在他当初听郁竹心的去学了画画,他有正当理由可以停下,站在原地观察一下这个忙碌的人间。

观察一下这个忙碌的、想停不敢停的人间。

良久后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郁雪青拿出来看了一眼,陌生号码,想来或许是肉夹馍做好了。

他走到楼道点击接听,那人道:“你好,我到了,现在在门口,你方便出来拿一趟吗?”

郁雪青看向窗外,一个男人提着两大兜东西站在机构门口。他道:“放在门卫室吧,我拜托人下去拿。”

“好好好,那我先和他们说一下。”

话音刚落,郁雪青看到那个男人提着东西敲了敲门卫室的窗,电话里传来一点他们交涉的声音。

片刻后男人将手里的东西递进窗户,说:“好了,我放在门卫室了,早点来拿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顿了顿,他说:“谢谢你。”

郁雪青没有立刻回答,几秒后道:“阿姨的油炸糕很好吃。”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随即响起嗯的一声:“我会告诉她的。”他又说,“谢谢你。”

-

最后一科速写考试也结束了,郁雪青收齐了同学们的画卷,他整理着手上那沓素描纸,目送大家离开培训室。

那些肉夹馍在上午就已经分完了,他只分给了他监考的这个考场的同学,分完后剩下的几个拿去办公室分给了同事们。

下班后郁雪青再路过早市那段路的时候,商贩已经换了一拨。他脚步放缓,最后停在路边一棵榕树底下,树下有块大石头,夏天应该常有人在这乘凉。

郁雪青坐了下去,看着从他面前路过的所有人。

万一是最后一眼呢,虽然他们与他无关,郁雪青也根本没理由去在意他们,但万一就是最后一眼呢。

耳边突然响起铃声,郁雪青从兜里拿出手机,看到是陈景瑞的电话。

他点击接听,对方道:“换好水了。”

“你现在才去我家啊。”郁雪青弯下腰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继续说,“我后天就回去了。”

电话那边顿了顿:“要我去车站接你吗?”

“好。”

话题中止。

良久后,郁雪青再度开口:“要打视频吗?”

“嗯?”陈景瑞像是有些疑惑,“为什么?”

郁雪青抬头看了眼面前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轻声道:“想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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