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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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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安拧干毛巾,轻轻擦拭柳怡湘脸上的血污。

掀开被子想查看柳怡湘身上的伤口,柳怡湘反应激动,抢过被子裹在身上,眼中俱是惊恐之色,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不要碰我。”话语间带了哭腔。

裴佑安掩饰了自己的心痛,温柔地劝说:“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柳怡湘摇摇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们没有得逞,我没受什么伤,我想洗澡。”

裴佑安盯着她手上热水烫伤起的水泡,无奈地让步,出去将灶房里面洗浴的大木桶搬到房间里面,重新烧了一桶热水,找好换洗的衣服。

“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情叫我。”

说完,裴佑安放下手里面的东西离开,掩上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柳怡湘才抬起头,明黄色烛光的辉映下,窗户糊的纸上倒映着高大的人影,一墙之隔,静静地守护着。

不安、惊恐、害怕慢慢抚平。

柳怡湘从被窝里面探出身体,原本身上的衣服仅仅剩下几块破布,褪下丢在地上看不见的角落,赤脚踏进木桶中。

热水刺激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疼痛让柳怡湘的大脑变得清醒,将手浸在热水里面,热水刺激手上洗衣服产生的冻疮,被开水烫伤的水泡,咬着牙忍受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停在脑海中回放,肮脏、罪恶、作呕的画面彷佛就发生在眼前,无法逃避、无法忽视,身体上的痛苦可以转移注意力,避免她沉浸于方才的痛苦中无法抽出。

一墙之隔的裴佑安靠在墙上,双手抱胸,耳边是稀稀落落的水声,手指紧握着白色的药瓶,深深嵌进肉里。

今天,若他可以早一点回来,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午后,武器司的活不忙,他特意向师父告了假,求了出军奴营的牌子,上街到药房买了治疗冻疮的药膏。

走在凉州城的大街上,莫名心头感到焦躁和不安,裴佑安加快了脚步,原本打算去铺子里面给师父打两盅酒的计划都取消了,快步回到家中。

不敢想象,如果他迟一步回来,后果会是怎样。

方才,他真的恨不得杀了几个畜牲,如果不是柳怡湘拦着,三个畜牲已经身首异处。

但,他们死了,他和柳怡湘难逃死刑。

军奴杀了士兵,无论怎样,他都必死无疑,如今三个人估计先跑回去穿裤子了,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矮个子的男人他认识,之前在石山上采石的监工,心眼极小,非常记仇,看底下的人不顺眼都直接拿鞭子抽。

他刚去采石两天就同矮子发生了冲突,特意刁难他。

可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贪财,凉州的采石场都握在北地驻军的手中,掌管石场的乌千户跟凉州的商人勾结,将石材的重量报低,以低价卖给商人,赚取差价。

明面上做事的都是矮子,出了事儿乌千户可以推到矮子身上。

捞点油水不足为奇,上下皆知,只要做得不过分没人会追究。

吃利的不会是乌千户一人。

满脸横肉的畜牲听说是乌千户的侄子,在军中谋了一份闲差儿,今天的事情,八成是矮子为了讨好巴结,怂恿着过来。

三个畜牲都伤了不轻,估计现在正在领人来的路上,要怎么解决眼前的事情。

裴佑安心烦意乱之时,门咯吱打开,柳怡湘洗干净后换了一身新的衣服,面容平静,不似方才的惊恐害怕。

唯有看向裴佑安时流露出一丝脆弱。

“我们去营门口。”

裴佑安读懂了柳怡湘的意思。

她要先发制人,状告他们为非作歹。

军中明令禁止士兵□□军奴,一旦发现处以五十军杖,体格弱些的可能就一命呜呼。虽明令禁止,但仍有胆大狂徒将手伸向军奴营中的女人。

女人碍于名节,耻于被人知晓自己所受的伤害,俱不敢告发指认,人人都认为军奴地位低贱,从未有人主动为她们讨回公道。

柳怡湘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惊吓和恐惧褪去后是浓浓的恨意和愤怒,她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裴佑安打伤了三个畜牲,保不齐他们会说些什么,她要先发制人,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裴佑安沉默了,默默地看着她,眼中有她读不懂的情绪,柳怡湘以为他要反对,心底对他是有些失望的,他也如世人那般看重女子的名节。

正想说她自己去,裴佑安背过身在他面前蹲下,“我背你。”

宽厚的后背,柳怡湘咽下去委屈的泪水又想流出,趴在他的后背上,环着脖颈,头靠在他的肩头。

裴佑安扶着她的大腿,稳稳地将她背在背上。

去往营门口的路上,没有交谈,心中波涛翻涌,两人沉默不言。

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月,脚碾过地面的尘土沙石,发出细碎的声音,数只拖着明黄色光的萤火虫环绕四周,上下飞舞。

距离营门十几米的地方迎面走来举着火把的巡逻卫兵,大声呵斥,“夜晚禁止出门,你们干什么呢!”

柳怡湘从裴佑安的背上下来,微微欠身,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小女柳怡湘来寻守备做主,三名士兵模样的人无故闯入房中,企图对小女行不轨之事。”

在点燃火把昏黄色火光的照射下,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块丑陋的烫伤疤痕,脸上没有消下去的巴掌印,破裂的嘴角,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露出的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水泡。

卫兵皱起眉头,谁下手那么狠?

士兵于军奴营中的女子厮混的事情不是没有,俱是私下发生的,从来没有人敢把事情闹大。

那女的脸上那么大的疤,外面花钱找个相好的不行吗?

出了事情,一个女人,花点钱安抚,大将军明令禁止的事情,闹开了没好处,卫兵不由得在心里鄙夷三个蠢货。

“你跟我来,我领你过去。”为首的人说道,领着他们两人进入,先是进去请示了守备,随后出来一名守卫带着他们两人去了守备的营帐。

片刻之后,吴大娘赶过来,不仅吴大娘,陆续来了两位千总和三位把总,依此落坐两边,小声交谈。

“出了什么事儿,大晚上的把我叫过来。”

“喏,听说有士兵企图□□军奴,告到守备这里。”

千总一拍大腿,靠在椅背上,瞧着二郎腿大咧咧地说:“多大点儿事儿,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军奴营里面的士兵又不归我管,大晚上的叫我过来,老子酒才喝了一半。”

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下的两人,啧了一声,那么大块疤也下得去手。

“确实不关你的事儿,人是老乌手底下的,大家伙儿都来了,就他没来,现在不知道在那家姑娘怀里快活儿呢。”旁边精瘦的男人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

吴大娘坐在末尾,环视一周,皱起了眉头,她本没有资格过来的,如今守备特意把她喊过来,这么大的阵仗,怕是意不在此。

柳怡湘脸上的伤痕,吴大娘心中有了猜测。

脚步声响起,守卫撩起两边的帘子,一名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踏进来,座下众人纷纷站起身行礼。

守备示意部下都坐下,声音厚重,“小娘子,说吧,发生什么事情。”

柳怡湘酝酿好的泪水流下,一边哭泣一边叙述今晚发生的事情。

“小女子柳怡湘天黑时在灶房烧水,听到院门外面有动静,以为是相公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三个……”

听到这里,吴大娘的眉头皱起,柳怡湘一说三人的特征她就猜到是乌千户的侄子乌兴和身边的两个跟班。

乌兴真可谓是臭名昭著,仗着有乌千总在后面撑腰,赌钱喝酒,霸占民女坏事一箩筐,都是乌千总在后面给他搽屁股,谁让乌千总生不出儿子,指望着乌兴给自己送终。

在座的众人也不傻,有眼色的作势一拍桌子,“太不像话了!简直目无军法。”

守备没出声,外面急冲冲闯进一人,身量很高,同样是一脸横肉,一眼就知道他就是乌千总,进门没说话,一把揪住裴佑安的领子提起来,举起拳头作势往裴佑安脸上招呼。

“乌全!”守备喝住他,面露不悦。

“乌千总什么事情着急忙慌的,动这么大的气,进门就要打人。”旁边坐着的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乌全意识到不对,扔下裴佑安,对着守备行了个礼,指着裴佑安骂道,“这小兔崽子砍伤了我的人。”

朝着外面吼了一声,“进来!”

走进来受伤的三人,矮子被烫伤,上身光着,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烫红,长着痦子的人最会躲,受的伤最少,乌兴捂着包扎好的胳膊,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两人。

守备此时微蹙眉头,“说吧,怎么一回事儿。”

“我们三人夜巡的发现屋子里面有动静,一进去姓裴的疯了一样的举着菜刀砍杀我们,我们身上的伤都是他下的手。”

三人气焰嚣张,扯谎都稍加掩饰,反正有乌千总在,他要弄死那两个该死的军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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