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湘得到了吴大娘的许诺,高兴得一边哼歌一边往家走,手里提着大娘送的腊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总算能吃到肉了。
晚上等裴佑安回来,酸菜炒腊肉,送米饭馒头,柳怡湘好像闻到了腊肉的香味。
兵器司是驻守在北地的军队特立的,主要是负责弓弩盾牌和战车等的制备以及维护保养。
现如今,北边相对安稳,没有仗打,平日里做的都是修一下坏的炮机、攻车等,需要的人手不多,活也相对清闲,总好过天天在山上采石,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回到家,落日西沉,天地披上一层暮色。
灶房里,柳怡湘点燃干草,塞入一根根劈好的木材,木材很快□□草引燃,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天地间最后一抹余晖消失。
锅中的水咕噜咕噜地冒出水泡,水烧开,停止加入木材,打扫干净灶台周围,用水瓢盛了一盆水凉凉,留着喝,余下的是今天的洗澡水。
外面传来声响,应该是裴佑安回来了,柳怡湘放下手中的活,飞快跑到小院,迫不及待地分享今天的好消息。
脚刚踏出门,三个士兵出现在院子中,行容鬼祟,眼神死死粘在柳怡湘身上,嘴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一步朝柳怡湘走过去。
柳怡湘停下迈出的脚步,眼中闪过疑惑,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得颤抖,三双陌生眼睛中欲望、贪婪和罪恶犹如毒舌的信子舔拭着她。
电火时光间,柳怡湘读懂了他们的意图,脚底升起的恐惧和寒意。
转身拔腿往柴房跑,心脏急剧跳动,目光搜寻着反抗的武器。
糟糕!
斧头还在外面!
柳怡湘抄起了菜刀,刀锋对准了慢悠悠走过来,堵在她面前的三个人。
“你们别乱来,我砍死你们。”
柳怡湘想呵退三人,努力掩盖声音的颤抖。
“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哈哈哈!”中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不屑地大笑,对旁边矮个的男子说,“你听到没,小娘子要砍人哟。”
矮个男子跟着笑了,露出黄色的牙齿,一副垂涎的样子,搓了搓双手,“这小娘子腰真细,胸也大,省省力气,待会儿爷们儿有的让你喊。”
说完,露出猥琐的表情。
下巴长着颗大痦子的男人舔了舔嘴巴,搓搓手,“一会儿老大上了,轮到我上。”
“还有我呢,哪里轮到你……”
“好了,一起上,先把那娘子拖过来。”中间的男人制止了两人的争吵。
柳怡湘一把扯下面纱,露出脸上伤疤,三个人露出嫌恶,她壮着胆说道:“我破了相,外面青楼女子比我好看上百倍,我可以给你们银子,而且我相公马上就回来,他武功高强,他回来看见了你们就完了。”
三人不以为意。
“蒙上脸,都一样,别等了,你相公现在可回不来,让爷儿好好疼你。”
三人慢慢向柳怡湘逼近,她挥舞着菜刀不断后退,直到背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柳怡湘见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言语间的侮辱更甚,握着菜刀的双手都在颤抖,三个壮年男子,即使有菜刀,面对身强力壮的士兵,她也难逃可怕的下场。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裴佑安就在她身边。
“走水了!走水了!”柳怡湘扯着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呼救。
三人听到柳怡湘的叫喊,先是疑惑她为什么会叫救火,而后反应过来,喊救命周遭的人估计不会理会,喊救火说不定还会迎来巡逻的士兵。
“给老子堵住她的嘴。”
说着,扑向柳怡湘,柳怡湘瞪大了双眼,眼中俱是惊恐之色,在极度的恐惧下失声,耳边尽是嗡鸣声,手无助地挥动菜刀朝面部砍。
男人一闪躲过了菜刀,抬脚一踹,踹向腹部,剧烈的疼痛,柳怡湘弓下腰,眼前发白,身体软下,双手脱力,菜刀从脱落,矮个男人趁机将菜刀踢到一旁。
满脸横肉的男人掐住柳怡湘细嫩的脖颈,丢到柴堆上。
堆放整齐的木材散落,砸在身上。
腹部的疼痛和后背撞在柴堆上的巨痛刺激着大脑,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逃脱不了最后的命运。
眼前是模糊的,三个丑陋的脑袋上恶心的眼神格外清晰。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直起身,越过男人,伸长手够着盆的边缘,一拉,盛满滚烫的热水泼洒下来,溅到他们的腿上,惊呼一声,开始跳脚。
柳怡湘看见他们狼狈的样子,扯着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末了,朝他们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狗杂种!”
他们彻底被柳怡湘激怒,一个耳刮子扇过去,用尽了力气,柳怡湘倒在柴堆上,转过脸,脸颊高高肿起,偌大的巴掌印印在上面,嘴角和鼻孔渗出血,铁腥味溢满口腔。
其余的两人腿脚往柳怡湘身上招呼。
柳怡湘疼得连求救声都发不出,时不时被迫发出几声闷哼。
“超不要脸的婊子!给脸不要脸,看老子今晚不轮死你。”
柳怡湘仰着头,视线中三人纷纷动手解开裤腰带,扯下汗巾丢在脸上,蒙住脸,令人作呕的腥臊味充斥鼻腔。
不知道有多少双手在她的身上乱摸,布料撕碎,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空气中有口水吞咽的声音。
“大哥,我就说这妞身材好吧,你看这皮肤多水滑,哪里是凉州的可以比的。”
“蒙着脸干都带劲!”
……
污言秽语穿入耳中,胸前恶心的口水,被钳制动弹不得的手脚……
恐惧上升到了极点,绝望蔓延四肢,头皮发麻,犹如无数地蚂蚁啃食。
最后一声衣服撕裂声,大腿和臀部接触寒凉的空气,激起鸡皮疙瘩,罪恶的双手掰开双腿。
“求你们,放过我……”
一颗泪珠滑下。
“啊!”
一声惨叫。
趴伏在身上的人被掀飞。
小小的灶房内惨叫声,拳脚打斗声接连响起。
裴佑安双眼充血红肿,愤怒的火焰在胸口不断燃烧,牙齿几乎咬碎,握紧的双拳青筋爆出,挥出去的每一拳都下了死劲。
三人都不是吃素的,他们从军多年,尤其以为首满脸横肉的壮汉,遭人从后背袭击,一时反应不急,下面的东西都吓软了,挨了几拳,反应过来,作势跟裴佑安打起来。
“啊!”
惨叫声划破天际,裴佑安将矮个子的男人摁入锅中,捡起地上的菜刀朝面门挥舞。
壮汉身上划了两刀,鲜血迸出,眼眸中狠戾令人心惊,壮汉胆寒。
脑中只有两个字——疯子!
裴佑安是非要弄死他们不可。
“我叔叔是乌千户,你杀了我,你们也不得好死!”
裴佑安红了眼,丝毫不会手软,刀刀致命。
壮汉捂着受伤的手躺在地上,刀锋渐渐递进喉咙,害怕地闭上了双眼,黄色的液体流出,空气中散发着尿骚味。
进门看到的一幕停留在裴佑安的脑海中,三个脱了裤子的男人趴伏在的柳怡湘的身上,破碎的布料,衣不蔽体。
刀锋就要落下,裴佑安的腰间被什么东西搂住。
“别杀他,我没事。”
柳怡湘跪爬过来,搂住他的后腰,贴着他的后背。
裴佑安转头,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变得柔和,杂糅着心疼懊悔的复杂情绪,柳怡湘小小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中溢满泪珠。
手中的刀落下,裴佑安转过身轻轻搂住柳怡湘,脱下身上的衣服盖着她身上,房内三人连滚带爬地离开,生怕裴佑安疯起来,再一次举起菜刀。
柳怡湘瑟缩裴佑安怀里,熟悉气味萦绕在身边,手指用力,透过布料掐进肉中,证明他的真实存在。
尚未从惊恐的情绪中出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埋头在裴佑安的脖颈,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驱散鼻尖令人作呕的臭味。
裴佑安抱着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在耳边喃喃,安抚着,“没事儿了,已经没事儿了,我在。”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的肌肤上,扶平她的不安、恐惧、害怕。
泪珠开始不停掉落,无声的哭泣,泪水浸湿了裴佑安的衣裳,垂下的眼眸闪过瘆人的寒意。
“我们先回房间。”裴佑安公主抱起柳怡湘,朝房间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平稳地放在床上,拿过厚厚的棉被裹在身上。
“身上有没有疼的地方?”裴佑安轻声询问。
过程中,柳怡湘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手,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机械地摇着头。
裴佑安松开她的手,柳怡湘浑身一抖,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离开。
“别怕,我去打点热水,马上回来。”裴佑安轻轻拍着她的双手,再三保证马上回来,她才松开手。
裴佑安打开柜子,取出所有的蜡烛点上,黄色的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房间。
他离开后,柳怡湘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扣着手指,眼神木木地盯着门口。
裴佑安出现在门口,逆着光,周身萦绕着朦胧的黄色光。
感觉不真实。
有种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噩梦,可身体上的疼痛清楚地告诉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