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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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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再睁眼,刘贵枝已经坐在了武学院正门外左边的石狮子下。

找门房借了一套纸笔,她胡乱在纸上画了一套崎岖的眼鼻嘴耳,再大致跟着轮廓将纸撕成眼鼻嘴耳的形状,寻着狮子嘴里的石头珠子,贴出了一张歪歪扭扭的脸。

等将纸笔还回去,再出来时,那石头珠子已能发出地藏的声音,远远看去,说话的好像就是这头狮子。

“刘贵枝!我怎么觉得我这嘴是歪的啊!你给我贴正了吗?我要照镜子!”

“哎?刘贵枝!我怎么感觉这视线不对啊,这怎么暗了吧唧的,你给我贴错地儿了吧!”

“我是要当狮子!不是狮子嘴里的珠子!”

刘贵枝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正是心烦意乱时,干脆一拳砸在了石头珠子上,“闭嘴!”

“……”

*

刘贵枝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会救地藏,仔细回想两日前拱桥下,吴春雨把灯杆插进地藏胸口的那一刻,她心里似乎根本就来不及有想法,手也是下意识伸进了那阵如龙卷风一般的“灰飞烟灭”里。

把地藏藏在自己的记忆里,这是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甚至一度,就连刘贵枝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知道这个秘密,皆因这一切最初都只不过是源自她被史文朗迷晕后做出的那场梦,在那场梦里,她差点迷失在从前的武学院,好在牛头马面及时顺着她的记忆钻进梦境,一巴掌把她扇了起来。气人是气人,可这件事却也让她意外得知,原来这些“地狱恶鬼”可以钻进记忆,在旁人的记忆中生存——地藏既是地狱十大恶鬼之一,想来也能在她刘贵枝的记忆中活得生龙活虎。

就是这个念头,让刘贵枝在那个瞬间鬼使神差伸出了手,一闭眼,抓住了这些年中对自己来说最难以忘怀的那段时光——将地藏扔进了有关闻人笑的记忆里。

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有些后怕——这一切简直就是一场赌博,刘贵枝根本不知道这法子可不可行,可行到什么程度,地藏会不会活下来也是个嘴歪眼斜的,会不会余生痛苦生不如死到头来怨恨自己救活他。她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这剑走偏锋的行为,会不会有机会让地藏的生还之所成为一个“秘密”……

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用这招对付吴春雨足够了。

“对付吴春雨这种人,不算计就是最好的算计。他什么都算,你就什么都不算,全都靠灵机一动随机应变,遇到问题当场想邪招——俗称,乱拳打死老师傅。”刘贵枝说着向石头珠子摊手,随即引用“地藏”名言,“你还老说有你是我的福气,我看是有我是你的福气才是,要没我,你现在能像现在这样好好地跟我说话吗?”

以刘贵枝那时的推测,吴春雨虽是鬼司掌事,但他到底还没当过神鬼,没有亲身体验过神鬼两届诸多繁杂的规矩,对这种犄角旮旯的办法想来也是一知半解,多半不会真的追到这种刁钻的角落里来。

事实也证明,她没有想错,自地藏在桥下出事后一直到现在,吴春雨再也没有提过地藏的事,已认定地藏定是已经灰飞烟灭,不再穷追猛打。而地藏,得刘贵枝的“照拂”,他这几天也的确在她的记忆中平平安安度过了一个冬天,除了没有身体之外,哪哪都挺好。

“好个屁!”咣咣两下,石头珠子上蹿下跳,纸糊的嘴角动两下就扯裂了,“没眼睛没耳朵也没嘴巴,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着,想说也说不了,每天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你来试试!”

刘贵枝:“你这不是说的挺大声的嘛?”

“……”

天上还在飘雪,街上偶尔走过两个没有脸的路人。因为刘贵枝无法记住整个世界的细节,眼前的场景皆有尽头,长街尽头堆满了模样模糊的房子,再往前两步,便是记忆的边缘——一片空虚,看上去滑稽又诡异。

刘贵枝终于走完了前段记忆,在角落里找到了地藏,彼时她已从安平的意识中抽离,在记忆中感觉不到冷,干脆脱掉了身上的狐裘,仗着石头珠子不怕疼,又给了他两拳,“知足吧你!还能有意识就不错了,都成这样了,还挑个屁?”

话糙理不糙,地藏一时无言,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时事发突然,刘贵枝敢伸手进来救他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身体碎裂得太快,五官又太不好抓,独靠一缕残存的意志,想要在记忆中重塑真身对他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

只是这意识清醒却动也不能动的日子实在太过煎熬,记忆只有在刘贵枝主动回忆时才会流动起来,大多时间,他只能在一片黑暗中干呆着,反复回味刘贵枝曾经的过往——“所以,你这同窗闻人笑,到底练的什么功?她把学校后山炸了之后没被罚吗?她现在人在哪儿啊?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刘贵枝冷眼,一下被戳中痛处——将地藏藏在记忆里,这法子哪哪都挺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她每次要来找地藏前都必须要走过一段记忆。此时地藏的意识与她相连,哪怕无眼能视无耳能听,也能将安平的遭遇同步个遍。地藏是挺开心的,每天好似在看戏法。苦的就是刘贵枝,得将自己的旧事扒开了揉碎了放进地藏的意识里,毫无隐私可言。

受够了他问东问西,刘贵枝如今再面对他的探求,已是一个字也不想说,“少管。”

“切……”石头珠子不屑,嘴歪到眼角,“不说就不说,过两天你再来,记忆跟着往下走,我该知道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刘贵枝气得牙颤,却无可反驳,手一揣,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凝固,地藏自觉不妥,有些委屈,“行行行……不问不问,反正我现在就是个废物,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刘贵枝冷笑,不接他这招妄自菲薄,只道,“那还不是你自作自受?谁让你骗我?”

说罢,她猛地向狮嘴凑近而来,“现在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总能跟我说句实话了吧,地藏,还是——应该叫你,齐云?莲花教教主?”

石头珠子一愣,这下是当真如石头一般定在了原地。

*

雪已经停了,路上行人渐少,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人一石的声音。

“吴春雨告诉你的?”石头珠子一声苦笑,“他还真是……什么都肯跟你说。”

刘贵枝懒得就着吴春雨的话题多说,只道自己果然是猜对了,颇有些恍惚。莲花教的教主姓齐名云,早逝后在江湖已偃旗息鼓多年。地藏早年间在天庭当巡官,也是从死人一点点熬上来的。这两个一个在人间成立莲花教寻找世界的尽头,一个在地府以阎王的名义寻找世界的尽头,的确有诸多相近之处。

再加上就在地藏“灰飞烟灭”的前几天,吴春雨恰和自己提起莲花教齐云的事,他会在戳死地藏后来一句“姓齐的”,想来也知道不会是心血来潮。

她那时才有些后知后觉,想起吴春雨不久前就连地藏在房梁上藏了什么东西都一清二楚,就是在鬼司为差,他对地藏的了解也未免过多了一些,如今再想,这一切只怕全因地藏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视葛青云为靠山多年的前莲花教教主齐云。

刘贵枝很难形容这些天的心情——看着又一个与葛青云有关的人在自己身边守了这么多年,心中只剩五味杂陈。她只恨自己想怨地藏都怨不起来,只能由着心意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气得声音发颤,“你有什么苦衷,现在想说也不算晚啊?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偏要给自己折磨到这儿来?”

“说什么?说我们其实前世有缘?”石头珠子却是撇嘴,并不领情,“原本就是受你母亲之托照顾你,答应了她要守口如瓶,我若什么都主动说了,未来你母亲万一真的没死,她若质问起来,我怎么面对她?你替我说话吗?”

刘贵枝沉默,眼中一暗,手中下意识摩挲起那枚木鱼。

地藏一声叹气,平静躺在狮子嘴里,重重闭上了眼,“你母亲的确是我的旧友,那些年她帮了莲花教不少忙,我也自然该完成她最后的嘱托——那时你安家出事,她自知大限将至,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结果不料没两天过去,我自己也归西了,本又想着注定要辜负她的请求了,结果……一上天,你竟做了财神,兜兜转转又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他说着嗤笑,不住感叹,“这命运啊,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刘贵枝面色凝重,死死盯着石头珠子,口气像在质问,“所以,当年你会成为我的巡官……”

“并不是巧合。”地藏知她想问什么,很快接过话,自暴自弃道,“是我特意在几百份成神名单中挑了你,想你在我身边,万一出事了,我来得及救你。不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自打你遇到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法对你真诚。”

刘贵枝手上一滞,强笑着深吸一口气,“如此说来,我倒不能怪你了……”

“对不起。”石头珠子诚恳。

刘贵枝沉默。

石头珠子无奈,知道她想问范小舟的事儿,决定从头讲起,放缓声音妥协道,“最早……是那间假/币/厂吧,你反正也从来没找到过那厂子,跟你说了也无所谓。”

刘贵枝皱眉,“什么?”

“那地方最早的确是荒芜一片,被某个糊里糊涂的财神丢了颗金果,从此就不太平了。因为那金山绝世仅有,朝廷的人为了将那片金矿挖干净,动了大干戈,几乎把那片地皮都挖漏了。”

刘贵枝心虚,转念一想却觉不对,“朝廷?那金矿不是被假/币贩子挖空的吗?怎么变成朝廷的了?”

纸片眼睛有些发木,僵僵眨了两下。

刘贵枝不敢相信,“这事儿你也骗我了?难不成那造的不是假/币?”

石头珠子不置可否,硬着头皮道,“的确是朝廷的,也的确是假/币,缺斤少两,参土杂灰,只不过……那东西不是没流到市面上吗?”

——地藏那时之所以让刘贵枝去找这批假/币,也正是因为他觉得假/币还没流通到市面上,没造成实质损失前,这事儿还有得挽回。

刘贵枝从前一味相信地藏的话,从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知道地藏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后,带着这前提去想她才恍然,既是朝廷主办开采的金山,做出来的东西又没流通到市面上,天庭又是从哪听到的风声,说她这个财神闯祸了呢?

脑中“嗡”得一声炸开,再看石头珠子,它已经惧怕着向狮口深处躲去,“非要说……我也不全是骗你,我就是稍微……骗了你那么一点,就是……其实……天庭一直不知道你闯祸了,也不知道长山假/币厂的存在,更……没打算要罚你,假/币厂的这一笔账,其实……是我偷着塞进那十一卷烂账里的……”

“什么!?!?”

“哎哎!别打脸!别打脸!鼻子!鼻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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