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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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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要再往前了。”四小姐在血地里朝白骨伸着手。

但白骨一直往前走,她在箭雨中若无肉骸骨,很多箭扎在她身上,她已身若刺猬,却不知痛,不知拔,一步步朝前,一步步甩着鞭子挥开箭。

疯狂的内力催着草木皆撼,天地同震。

兵将不知面对着什么,她不知痛,身上像生箭,白发像生血,似魔似鬼。但他们仍然拉开弓射箭,她是虎头山最后一个,杀了她就好了。

又是群箭而来,白骨扬鞭而起。红影若蛟龙穿过大地,腥风血雨卷过,眨眼间尸首遍布。

鞭落地陷,她血淋淋的眼中了无光彩。

“白骨!”嘶吼传来,白骨再走不上前。

有个人如狂风席卷而来,到她身前,她就像第一回见他,歪着脑袋看他。片刻后,从她记忆里蹦出了一个名字,她轻念,“小黑?”

“是我,我来晚了。”乌兰贺疼极了,一次别去,她就被刺烂了。他都不知道怎么扶她,那么多箭,他碰都碰不上去。

白骨抬起扎了箭的胳膊,摸摸他脑袋,“别怕。”她依然像离别前那样,可她已经形若白骨。

疼痛剧烈穿心,乌兰贺的内力不再寻常,一阵阵化作刀刃,将他筋肉撕碎。

她仰头,不知该做什么,“小黑,我会死吗?”

她哭不出来,因为不会。

她身上中了很多箭,也不喊疼,因为不会。

唯是乌兰贺哀嚎难平,一言未曾与她道出,她就已是两般人。心脉长痛,尤若崩裂,久久不平,直至血流从喉间蹿出,乌兰贺浑身被震裂般难以支撑,倒在地上。

白骨蹲在他身旁,晃着他,“你不要死。”

她低头时,血亦从口中流出。

乌兰贺转着双目,“地影术怎么救她?你告诉我,我什么都不要,把功法都给你。”乌兰贺朝着大漂亮疯喊。

可大漂亮一字难言。

林已被血浇灌,兵将众僧都闻着浓稠的腥臭味,无人敢踏上前,只有花和尚走来,锡杖拄在血泥里,杖上十二环声声如鹤鸣。

“施主,你心绪大动,亦是成魔。”

乌兰贺不知,他双目已成赤红。

“连地影术都可以入魔,闻所未闻。”熟知一切的公主不知如何相助。

“施主,我来救她,你先歇会儿吧。”花和尚扎了乌兰贺一针让他睡去,又向白骨扎了一针,护她心脉就开始拔她身上的箭。

血肉在被撕扯,白骨面色无动,“佛,你说师傅为何骗我。”

花和尚拔着箭,每一箭都带血,溅在袈裟上,“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他能说的只有佛经,他告诉她世间虚妄,看到的并非只是看到的,看到看不到的就是如来。

她听不懂,只问,“如来可是我们?”

花和尚握着箭,手中湿滑,眼中彷徨,世上看不到的,不正是她们?

他难渡的女子面若冰泉,无法显出怒火,数千悲怒却在和尚心里。他告诉她要有佛心,可怎算得她会在佛像后被屠杀。他告诉她世间真相,却对另一个真相束手无策,那就是虎头山的女人。她们甚至并非被掩盖,而是被忽视,所以看不到。

天开始黑了,十丈金佛的背影显现出来,白骨望着望着,气息越是虚浮,“若如来是我们,为何佛的医书不道如来,只有我师傅道如来。”

她的眼睛望着和尚,无泪,但可见血在她眼底。随着一口气呼出,她口中涌出了很多血。

白骨心脉已经虚无,花和尚又扎一针护住她最后的心脉,佛衣已被血染透,何能再平静。

佛经道,凡所见相,皆非所见之相。可是二十年前,金佛下贪欲难灭,二十年后,金佛背后只有沥沥鲜血。这般相是虚妄吗?四大皆空,一朝被苍生之苦填满。

花和尚不望金佛,也不望天地,褪去袈裟盖在白骨身上。

入魔的两人都被花和尚扛了起来,周子颢捂着右眼蹦出,“你敢救他们,这帮和尚全是死罪!”

众僧无言,在林间垂首沉默。

花和尚踢掉锡杖,锡杖金环埋入血,“我以为山巅应是神佛,原是神佛被人葬于山脚。”

破衣纵褴褛,心却无垢尘,花和尚带两身血衣行去,执意如此。

“方丈,我等随你去!”众僧皆褪僧袍。

僧袍落地成红绸,破衣僧如风如电涌过周子颢身旁。

周子颢带血的右眼已瞎,左眼望去僧皆成魔,“你们敢走,以后金佛寺没有尔等立足之地!”

“剔发即剔尘,剔我缠束思。

袈裟人世物,佛珠人世念。

真佛无男女,皆是人间身。

佛像无需拜,我自往归一。”

花和尚尘衣而去,大悲之咒生于林间,声声泣泣渡冤魂,道苦海。

他们踏血行去,周子颢持剑追去,公主一剑阻断,“你敢动!”

至此无人动,唯地上有个人如虫般蠕动,他身上盔甲已除,双肩骨皆碎,虚弱喊着,“救我!”

万江海转头望去,眼落时剑亦落,扎在那李将军背上,给他送上绝路。

那剑银白成红,剑柄雕凤。

“扶郅!”万江海失口喊出她的名字,极为震怒,还未有一人能在他面前杀军将。

公主从尸体上拔起剑,带血朝万江海砍去,“你的兵马就会抓军妓,你简直失败透顶。”

剑风狠厉,直朝头颅,万江海提剑阻挡,“本就有令,寡妇及有罪之女为卒妻,以慰军心。你若要怪,只能怪周子颢带他们抓错人。”

扶郅一点不想和万江海啰嗦。因为抱怨有用的话,天底下就没有怨妇了。

铁刃长鸣,擦出剑光,整片深林唯见两身兵甲对决。

扶郅公主没有一剑迟疑,她每一剑以着十足的内力挥下,剑剑压制,万江海难以阻挡,她极强的内力他始料未及。

“你练了什么功?”万江海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也偷偷在练天玄术。”

扶郅就像只鹰,她的剑是利爪,毫不留情地劈开他的盔甲,他的披风,他的兵冠,他身上所有代表着将军威严的东西全被她砍去。

冠去甲退,发落耳鬓,万江海毫无反击之力,身上仅剩下灰褐色的薄衣。

“扶郅,你也成魔了。”他惶惶道。

万江海被她推倒,她带着血剑压在他脖子上,“看看,你也像个怨妇。对,错当然不是他们,是赋予他们的这种权力,那我拿走就可以了。”

万江海仍试图反败为胜,可他被扶郅的剑压得死死的,“我们此行就是演一场戏,拿到证据把佞臣交给王上,世间就会清明。除此之外,你无法命令我做任何事。”

他告诉所有人,他们在演戏,就是在告诉她莫再做些胡闹事。可衣衫被纤长的指一拉,万江海惊吓不已。

他失去尊容,扶郅就更显得高不可攀,“你会杀成天恭维你,讨你欢心的部下吗?你会放弃收敛天下财富的机会吗?”

年仅十八岁的她,用超越年龄的语气与他说话,万江海连唇都难启。

扶郅早就知道答案了,不会。所以她根本不抱希望。

她揪着万江海的衣,瞳仁映出的光刺痛着万江海,“你视被欺辱的女子为肉块,亦视手下兵将为臭猴子,”她眼眸扫过兵将,“臭猴子没有廉耻,但要的比人少多了,所以他不管你们。”

兵将持着刀剑,噤若寒蝉。

万江海怕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说,如果我可以帮你,我会尽我所能。”

“帮我?那就变成你眼中的肉块,替我嫁给周子颢,或者替我和亲,接受敌军的羞辱。”

“你……”

“你什么做不到,谈什么帮我?你喜欢这个世道,那就做权力的肉块。”

就在万人面前,在周子颢面前,她的牙刺入万江海的脖子,在那里留下了鲜红印记。

她咬出他的血,眼前皆是姐姐曾经的耻辱,是虎头山血染的大地。

他却为这痛惊叫了声,那声儿自然大,使万江海脸辣得刺痛。

她笑看他脖上的齿痕,擦去齿上血,当然这还不够,她拿走了他的剑,抽掉了他腰上的兵符,把他像片叶丢了,“我不会命令你,因为你没有资格,你不是一个将军,你是懦夫。”

他是懦夫,将她的姐姐献出,他是懦夫,任由他的兵将把刀刃对向自己的子民。在扶郅眼中,他不配披上战甲,戴上大将军的剑。

她走向兵将,被万江海拉住了手,“你不要再闹了。”

他怕她更疯,对她垂了头。

她却挣开了他,以剑拍晕了周子颢,“我会用最严的军法管教他们,你要带佞臣正法就去吧,我在蜀阳恭候你们君臣大驾。”

万江海这才看清她眼中的野心,“你是要……”

“千年人世生生灭灭,古史篇篇重蹈覆辙。既然没有王者赢下贪婪私欲,那换我来,”她将手上血抹上兵符,以此示兵将,“跟着周子颢的人已经全部死光了,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要么在虎头山成为猴子殉葬,要么跟我离开学做人。”

当然没有人愿意在这里殉葬,只有万江海身处血地,还深信佞臣伏法,天下清明。

金佛屹立山间望众生,背后血流成河。夜深起寒露,佛像已出金水,金是假金,怎能长久?可无论是金是石,那佛依旧望着布衣僧。

悲颂延绵不绝,山间拂尘停住,道袍老者追之而去,于山路阻了那帮和尚。

“贫道奉肖王之命来探虎头山,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是谁之命,花和尚都不想说太多,他只把人扛到老道身前,“王孙之事放一旁,赶紧救人。”

刁老道绕到花和尚身后,先看看右边,“内伤,半死不活”,再看看左边,憋嘴摇头,“心脉三针都扎到底了,直接埋了吧。”

一根针被震出,血手掐住刁老道,“臭老道,你敢埋她,我埋你。”

乌兰贺目泛血色,龇牙咧嘴,一副入魔样。刁老道猛拍那鬼手,“都没救了,一起埋吧。”

乌兰贺正对刁老道发狂,撕扯得实在太厉害,花和尚就地把肩上两人卸下。乌兰贺吊在了老道长身上,张口就要撕了他。

花和尚一个锁喉把乌兰贺扒下,“没死透,一个天玄术,一个地影术,你我同时运起他们内力,或可让三针复原,她有一线生机。”

刁老道心中一慌,“哪个天玄术?”

花和尚指着白骨。

刁老道马上提起乌兰贺,“施主,来,贫道给你运功。”

“众僧便在此诵地藏经,以做护法。”花和尚双手合十,坐到白骨身后。

众僧围坐一圈,诵此间地狱,又诵地狱菩萨。

热流从脊骨入,直冲乌兰贺丹田,他双掌与白骨相对,内力已不由他,皆由刁老道运之,经他丹田至心脉,入血脉而出流向白骨。是人是魔他也道不清,血般眸中仍是白骨。

“施主,她心脉被扎到底,现在用你内力将她三针复原,可她会变成什么样贫僧不知。”花和尚运起白骨仅存的内力,内力运行全身,她身上的窟窿散出些许血光。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再留她一人。”乌兰贺心脉之处的内力升起而发。

刁老道险先难压,“施主,可你因她成魔,难出魔啊。”

是啊,可那又何妨,乌兰贺心意已决。

内力循环催之,白骨身上的窟窿越来越小。她总听得有人唤,“白骨,白骨。”

她想睁开眼却睁不开,意识醒,人却深入梦魇。

她身子从凉变热,梦到熊熊大火将她催之,她逃之不得,浑身皆疼。

有人与她道,“疼就忘了。”

身子又从热变凉,她梦师傅拿着针朝她扎下,第一针落,封百会,第二针落,封脑户,第三针落,封膳中。

依然有人与她道,“疼就忘了。”

体内三针,怎么会是师傅扎的?

身子冷到发紧,她梦箭雨纷纷,群山血海,她千疮百孔,又见天地崩塌。

还是那个声音,“疼就忘了。”

她在梦中循环往复,额上出了好些汗。

“白骨,白骨,”乌兰贺觉她手间凉意,紧紧握住,“以后你叫我走我也不走,我和你一起生一起死。”

耳边萦绕着阵阵叫唤,吵得很。白骨睁开眼,想叫那人闭嘴,却是身子动不了,十指被紧扣。

“白骨!”

她总算看到了唤她的人,嗷嗷乱叫那种,像只炸毛的小狗。

乌兰贺抓着她,她还目光疏离恍惚。他见她这迷迷糊糊的,想到走火入魔之人可能会记忆全失,一双眼又泛了赤红,“我是小黑,把其他人都忘了,就记我一个,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小黑?掌心热到发烫,再到十指,扩散至双臂,直冲她眉心,记忆开始卷来。哦,是那只身患恶疾的宠物啊。

“老道,顶住,最后一关。”花和尚运力而上。

刁老道内力推上,“施主,入魔中人,你最无耻。”

内力涌至五脏六腑,发筋骨,白发成黑,白骨痛觉尤深,浑身像被断骨重造。痛过后,一身无痛。

功成,两人睡去,在佛经声中,身骨皆安。

唯是刁老道一身汗出,“臭和尚,我真是看不惯你,做僧不拜佛,行医还出格。”

花和尚缓缓调息,“老道,佛祖成佛时,世上无佛,黄老得道时,世上无道,他们在人世是何滋味,今日我尝过了。”

口中苦涩顿起,刁老道也静下心来,“二十年前乌家僧侣在你寺中修行破戒,你因他罢做方丈。那时我与你吵过,一人成佛,容易,要众人成佛,难矣。”

世人拜神佛,有多少人是要成神佛,有多少人是求神佛成其欲?刁老道看到后者,故而入世,而花和尚是望前者,故而出世。他二人一入一出,才成了对头。

“是我执迷,不愿见世间昏昏。”吐息罢,花和尚就带众僧念起大悲咒。

诵经声绕着群山绵绵不断,一日两日……

“娑婆诃!(1)”大悲咒穿梦而来,击入沉睡的心脏。

梦入多久?乌兰贺不知,醒来的那刻,狗尾巴在脸上晃来晃去,小黄犬朝他脸舔了一通。

他揉了揉眼,只觉睡了好久,迷糊之中红衣乌发直晃,更有刀光尖锐冲下。乌兰贺撑着身朝后大退,刀说落就落,差一点就…

他双腿僵直,浑身直颤,“白骨你干嘛。”

白骨拔刀起,眉眼上挑,青丝垂臂,喜不自胜,“小黑,我终于为你找到割疾术了,正是此地神医所绘。”

乌兰贺彻底醒了。还是这个石头床,还是这个山洞,多么熟悉啊……只是这里多了道士及和尚。

乌兰贺徐徐抬起一根手指,“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在……哎,我该在哪里?”

“施主,事儿就这样了,你自求多福。”花和尚合掌弯腰,为他默哀片刻。

“时也,命也。”刁老道拂尘抖下,为他同悲。

“这里针线刀法皆全,虽不知是谁的窝,但我一定治好你。”她一手拿刀,一手握针,跃跃欲试。

乌兰贺跳下石床,拔腿就跑。

白骨快步追出,身后小狗汪汪直追。

看那二人一狗奔在山间,刁老道缓缓擦了心虚的汗,“臭和尚,我们治出问题了。”

“一个入魔,脑子没好。一个嘛,体内三针压痛楚,忘了所有痛苦事。”

“别跑,我好不容易找到救你之法。”群山回音阵阵,皆是那姑娘兴冲冲要去割疾。

白骨持刀追着乌兰贺,小狗追在白骨身后,追出很远很远,它停了,回望山洞。白骨把虎头山也忘了,很多事只有这条小狗知道了。

只有它知道,它穿过石头床旁的狗洞,见到方夫人翻书架,在鞋履来回时,圆塞落到洞口,它以为是好吃的就一口吃下。

它吃下后肚子难受,在洞里睡了会儿,等它醒来又看到两个身影,她们面对面坐着。

一人为另一人止血,问她,“你为何这样。”

因白雪阳在臂上刻上了另一人的名:苏枯清盼望平常。

“我今生亏欠于你,将你之名刻于身,奈何桥头不忘,来世我还你。”

对面人却道,“我今叫阿萍,你叫白雪阳,都不再做过往人。”

她们之间有一段不太久远的过去。

春开时,苏家之女清平,红妆相嫁。婚夜交杯未饮,孤枕三年。盼三年,望得寻常,盼来家母纳妾延嗣。十二月冬,苏女至虎头山待死,殉女德,不寡夫君面。白雪夜,郎君白发至,道是女儿身。

此往昔,阿萍怨怼难消,道不出一句原谅。可岁月间,见虎头山众女子,终怜其苦。在此世,生为女子又生女子是错,而白雪阳自生起不允成错,终不成人。

人间事小狗当然不懂,但小狗趴在洞里听着她们的哀伤。

那日过后,白雪阳就死了。道不尽的伤,都埋在人世。

那日,阿萍用假皮覆去了尸首臂上的字,不愿白骨知晓。

亦在双手刻其名,左手为:方行温川同舟渡,右手为:白城雪落葬阳间。

奈何桥头不相忘,因阿萍还未说出一句,她早原谅她了。

原谅了,皆为女子,到底何错之有?因生为女子。原谅了,此生之痛要去寻谁偿?又是那赋予女子生命的女子。可笑!阿萍戴上手衣蒙上脸,入此轮回仇怨,一去发亦白。

“也许再不会有人记得了,可如来依旧在此。”花和尚走向山下。

花和尚袖中还有本带血的医书,那是他送给白骨的。想来这本医书亦是痛苦,所以白骨不愿记得医书种种。但同样,花和尚再不会用这本医书了,他需要一本新的医书,道尽世间如来。

刁老道紧随在后,“臭和尚,天下昏昏(2),就是昭昭(3),你独昭昭,就是昏昏。”

虎头山上独留墓冢。

僧人已在墓间念了七日大悲咒,那些墓无名独冢,是扶郅公主令兵马所立。七日间金佛成石佛,如来依旧。

如来就是世间诸相,又怎不是这些墓冢冤魂。可山上再无魔头,谁去救被丢掉的女子,以后如来无名亦无冢。

虎头山是什么?在白骨的记忆里全然未有,她只记得她有很多小妾。小妾就是宠物,至于为什么,白骨半点想不起来了。

她觉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只叫小黑,最是不同,说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可记忆告诉白骨,小黑身患恶疾,记忆也告诉白骨,小黑需要割疾生崽才能病好。病好了,才能一辈子在一起啊。

“小黑,我治好了你,你就可以下崽了。”

白骨怎么还是那个白骨,怎么还是要他的小崽。乌兰贺回忆不起来怎么变成这样。他记得明明在她眼里晋升为男人了呀。

他还记得要和白骨说一句话,可那是什么话?记不清了,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出她的魔爪。

“我才不要下崽!”乌兰贺一股脑儿冲到了烂石头前,这里他倒是记得,是陨星落地处,白骨带他来看凤凰铃的地方。

白骨跃身而来,乌兰贺找了条小路就钻。伴着嗷呜狗叫声,两人一狗全踩空。白骨甩出九节鞭拽回乌兰贺,又接住了小狗,平稳落地。

满坑金砖,金光闪闪。有一少年正与他们四目相对。

那少年发高束,以暗纹银锻扎起,身穿黑青长袍,以银线绣着细细的花纹,反出点点华光。

乌兰贺看得出来,他已经尽力低调了,只不过还是难掩他明目张胆的富贵。

“阁下是?”乌兰贺认了很久。

对面不出一声,只望前方。在闪瞎眼的黄金包围中,一张巨网正在套来。

……

注:

1娑婆诃:出自《大悲咒》

2昏昏 :糊涂、迷糊

3昭昭:清楚、明白

引用自老子《道德经》: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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