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过去,天色已暗。
岑婳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人看着,一向都是让几个丫鬟退下,自己洗。
半个时辰,奢侈的沐浴结束。
岑婳绾了个简单的云髻,坐在自己后院喝茶。
西茯抱着大氅上前,搭在她肩上,“小姐,已经亥时了,夜间凉意深重,早些歇息吧。”
东槿丫头还是有些孩子心性,碰上如今岑婳的纵容,人也越发活泼。
她半趴在桌上,又给杯里续上茶水。
“小姐,要不奴婢给您讲戏本子?听完戏本子,一定不会再被魇住的!”
西茯些许无奈,“东槿,小姐还小呢!”
接着又拿出白日的那个匣子,“小姐,这是二少爷的那块玉,安神效果很好的。”
两个丫头以为她不睡觉,是怕梦魇,一直在旁安慰。
实际上,她只是睡不着而已。
岑婳瞅着天上挂着的玉盘,心下叹息。
又拿起帕子擦擦,刚拿过糕点现下油涩涩的手指。
接过那玉,搓了搓。
好光滑,好玉!
旋即,似是不经意间,她往左边的墙瞄了几眼。
今天下午,好像……她听见隔壁有人尖叫了一声。
奇奇怪怪,风俗败坏!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来,往围墙下一站。
抬头——
哦,薛微……有些高。
“小姐!”
东槿见她痴痴望着,喊了一声。
后知后觉的,又压低声音,“小姐,您莫不是大半夜要爬墙?”
可能她是画本子看多了。
她惊恐万分,“难道这一墙后,有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她当场脑补,一墙之隔的虐念情深。
东槿哀求:“万万不可啊,小姐!”
岑婳:“???”
她什么都没说呢。
这古代也有这么活泼的丫鬟?
这书的设定,也太不严谨了吧!
西茯扯了下东槿的衣袖,意示她冷静一些,“小姐,早些歇息吧,您风寒未好,身子遭不住的。”
岑婳点头,她还是睡觉吧,东槿这崩设定的角色,让她有些害怕。
想着,她便往回走。
谁料——
一阵风吹来,她当下握紧了那成色不错的玉,弃手帕于不顾。
手帕顺着风,翻过墙,成功在隔壁着陆。
岑婳:“……”
两个丫头:“……”
东槿呆滞,“小姐,你把玉握那么紧干什么?”
岑婳僵着,脑子一抽,“万一风吹走了呢?”
西茯:???
东槿:???
岑婳欲哭无泪,“怎么办?”
丢了一个帕子,应该没关系吧……
西茯冷静自持,“小姐,那块帕子绣了您的闺名,不可轻易丢弃,是要贴身带着的。”
岑婳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什么?”
东槿哭腔开声,“小姐,那块帕子得捡回来。若是被有心之人捡去,那,那就完了!”
岑婳:……我好害怕。
她指着那围墙,手指抖着,“我还得爬墙?”
一向稳当的西茯提出好建议,“小姐,您可以叫老爷帮您。”
大半夜,吵醒我爸,让他帮我捡帕子??
怕是明天早上,她要从祠堂里把自己捞出来。
风停,现下一片安静。
岑婳甩甩手,“东槿,帮我,我去翻墙捡帕子。”
东槿一副逼良为娼的模样,忍辱负重地应了,“是,小姐。”
一旁的西茯也默声,不知言语。
没一会,岑婳半个人趴在墙头,艰难拉扯她的腿。
墙,着实高了。
“呼!”
待完全爬上墙头,她坐在上面,缓了一口气。
“东槿,西茯,你们等我,我找到帕子就回来。”
她声音压低,似是怕别人发觉。
西茯思绪不到三秒,皱眉,“小姐,您等下……还爬的上来吗?”
话音刚落,两个丫头便见墙头空荡荡,没有人!
丫头:“!!!”
东槿哭兮兮:“西茯姐姐,怎么办?”
西茯沉着冷静:“我们等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小姐还未回来,便去找老爷!”
东槿点头如捣蒜。
岑婳翻过墙头,跌在地上,浑身疼得眉毛打结。
帕子,她的帕子……
她抬眼扫去,以为就捡个帕子的事,简单至极。
谁料——
好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里都没有火光。
岑婳脑海闪过几个杀人碎尸案,浑身一哆嗦,咽了咽。
找帕子,对找帕子。
…
满室清凉,案上一尘不染,除了简单的砚台与毛笔,空无一物。
男人一袭玉白长袍,墨发如瀑,相衬之下,惹得那泛着红晕的眼尾更为多情。
偏偏此人眼眸淡凉,一双桃花眼却没几分□□。
“哗啦。”
书翻过一页,满室烛光映在他脸上,多了几分慵懒。
一位男子走了进来,弯腰拱手道:“公子。”
五隐松下一手,斟茶,“何事?”
钟炘纠结了片刻,“公子,丞相府中的那位嫡女翻墙了。”
五隐淡定自若,抿了口茶,“无事。”
钟炘觑着他神色,提醒道:“翻的……是咱府上的墙。”
拿杯的手一顿,五隐抬眸看去,“听闻,丞相的这位女儿落水跌坏了脑子?”
钟炘内心:倒也不必拐着弯骂人家姑娘。
“公子,这事……该如何办?”
五隐放下书,“送上门来的机会,还能让它溜走?”
钟炘:“公子是指。”
“丞相老狐狸了,坐山观虎斗,隔岸观火,十几年来,从不入局。你说,要是我成了相府女婿,他还能不入局吗?”
钟炘挠挠后脑勺,轻声反驳,“公子,这下三滥的手段,能管用吗?”
五隐:???
钟炘继续,“而且丞相麾下多是文官,那赵威俣手里十几万大军,这……”
五隐看了他一眼,“钟炘,赵威俣走得是武道,而我们,并非只能走武道。文武向来不和,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矛盾点吗?”
钟炘似懂非懂,“哦,属下明白了。那那位小姐该怎么办?”
“听说那位姑娘喜欢,祝府上那位谪仙般又温润如玉的公子”,五隐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
轻轻一抖,霜色的折扇展开。
“既然如此,那便会会这位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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