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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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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誉快步追上,想要拦下此人,却扑了个空,只揪住了她的衣袖。

“呲啦”一声,随着布帛破裂的声音,薛誉愣在原地。

那没了衣袖遮挡的手腕,一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冰冷可怖。

那人见薛誉盯着自己的手腕愣神,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刺向薛誉。

他急忙躲开。

夜里五感总是不太好,薛誉胡乱躲了几招,堪堪未让那人占上风。

那人见没有胜算,索性拔腿就跑,薛誉紧追了两步,突然两眼昏花。

他停下脚步,俯下身喘气。

右侧的衣裳湿漉漉的,莫不是夜间的雾气?

他一摸,却满手满手的猩红。

鲜红的血液还在缓缓渗出,从右侧的腰际。

这时候,疼痛才后知后觉慢慢蔓延开来。

薛誉受伤了,方才那人短刀一刺,正巧刺中右侧腰际的瘀痕处。

体内的热量随着血液的流出,在慢慢消散。

薛誉踉跄两步,跪坐在地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袭白衣,渐行渐远。

薛誉想大声疾呼,可吸进胸腔的空气都能放大他刀口的痛楚。

倒地的那一瞬间,薛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柳凤呢?还回来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尖叫的声音,下一秒便什么都不知晓了。

柳凤在客店里辗转反侧睡不着。

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下意识轻触着自己的唇瓣,上头似乎还有薛誉留下的余温。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冷静冷静,可如何冷静?闭上眼便满脑子都是他。

有些人有些事,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可一点一滴侵蚀着你,让你最终离不得忘不掉。

此时外头已经打了三更鼓,柳凤烦躁地翻了个身,努力将脑子里的那个人甩开。

可她做不到,索性坐起身。

“让我睡不着,你也别想好好睡!”柳凤喃喃自语,迅速穿戴好,推开客房的门,便往宁府回去。

今晚必须把话说清楚。

可柳凤越往宁府方向走,越不对劲。

都这个时辰了,怎的外头还如此热闹?

三三两两的百姓或是驻足朝宁府方向看,或是低头窃窃私语。

而宁府,通明的灯火从高高的围墙上头透出来。

出事了!柳凤很确定。

她加快步伐,朝府门走去。

有人拦住了她,是魏天身边的捕快黄涛。

在看到柳凤的脸后一愣,又将她放行,“柳推司?快进去吧。幸亏你今夜不在。”

“发生了何事?”柳凤的心突突跳个不停,太阳穴也连同着一起跳动,让她有些不安。

黄涛还未回答,另一捕快林琪带着名背着药箱的大夫到了门前。

“大夫快请跟我来,来不及了。”

柳凤朝黄涛点了点头,快步跟上,“林大哥,府上出什么事了?谁病了吗?”

林琪方才便看到了柳凤,只是没时间细说。

这会儿他边疾走着,边喘着气说道:“薛仵作受伤了,得立刻救治。你去了哪儿?魏知州找也找不到你。”

柳凤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薛誉受伤了?立刻救治?

柳凤干笑几声,不愿相信,“不就是今日问话时被余莹莹推搡了几下受了点轻伤吗?我早就给他上了药,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林琪睨了她一眼,“今夜宁府有刺客,宁禄和与余莹莹都死了。薛誉受到牵连,失血过多,现在昏迷不醒。”

柳凤腿一软,终究是骗不过自己,双手指尖末端一阵阵麻痹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不过离开一夜。

柳凤见大夫已经走远,忙又碎步跟上。

魏天大约是忙案子去了,薛誉的屋子外,守着两名捕快,和魏夫人。

魏夫人见到柳凤一愣,语气中带着颤抖和哭腔,“柳风你去了哪儿?我们发现薛誉受伤后,找也找不到你,以为你……”

“薛誉如何了?”

“他腰侧中了一刀,魏天发现时大约已经昏迷了有一阵了。本不是太大的伤口,可血没有及时止住,又昏倒在外头,夜间天凉,身体凉得厉害。”

“他一直没醒吗?”

魏夫人摇摇头,“找了昌州最好的大夫来,但愿没什么事儿。薛誉和你是魏天带来的,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他怕是一辈子都要内疚。”

柳凤掌心冰凉,抖得厉害,她有些后悔今日与薛誉不欢而散。

如若不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她知道,现下不是后悔和着急的时候。

有大夫在,一定会尽力救治他的。

如今,更重要的,是找出杀害了宁禄和与余莹莹,还刺伤薛誉的那人。

柳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魏夫人扶着在外间坐下,给她倒了杯水,“魏夫人,可否与我说说,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魏夫人缓过劲来,将夜里发生的事细细描述了一番。

“夜里我和魏天睡得正熟,迷迷糊糊听到了三更天的更鼓打响。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忽听到一声尖叫自外头传来。”

“本以为只是听错了,或是做梦,可尖叫声此起彼伏。外头似乎还有灯火一点点亮起,我一个激灵起身,将魏天摇醒。”

“魏天披上衣裳出门去看,还没一会儿,便见他着急忙慌地回来了,说薛誉在院子里昏倒了,身上好多血。”

“我命下人将他抬至屋中床上,先简单清了创口,便去请大夫。而魏天,顺着尖叫声寻去,两刻钟后回来,脸色很差。”

“我有些担心,忙问发生了什么。这才知晓宁禄和他们院子里,死了三个人。”

“三个?除了宁禄和余莹莹,还有人死了?”

魏夫人点点头,“就是那个跟在余莹莹身边的小丫鬟,叫婷儿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下午才问了他们的话,夜里便都被人害死了。

“夫人可知是怎么死的?凶手有线索了吗?”

郑婉宁摇摇头,“魏天没告诉我。你若是想知道,魏天便在那边的院子里。”

柳凤犹豫地看了一眼里间。

作为州衙吏人,当务之急便是查清凶手。可自己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此刻便了无生气地躺在里头。

柳凤只想守着他,不想离开。

魏夫人看出了她的犹豫,但也知道柳凤留在这并无益处,反而徒增伤感。

她说道:“柳风,要不你先去那边院子吧?你和薛誉本就是魏天的得力干将,如今薛誉昏迷不醒,你又不知所踪,我想魏天定是焦头烂额了。你去看看,兴许能找到伤害薛誉那人的蛛丝马迹。我想,这也是当下你最应当做的事。”

“可……”

“我知道你着急薛誉,可干等着也做不了什么。”

柳凤咬着下唇点点头,“好,我先去看看他便走。”

进了里屋,柳凤远远地便看见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人。

是薛誉。

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却一片死灰色。

他双目紧闭,平躺着,好像睡着了。

柳凤只觉得鼻头一酸,有些难过。

认识这么久,哪里见过他这番模样?

“大夫,如何了?”柳凤轻声问道。

老者手指搭悬在薛誉左手的脉搏上,凝神静气。

片刻后,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何时能醒来。”

柳凤心里一咯噔,“伤得很重吗?”

“倒是没有伤及内里,只是发现得晚了,加之夜里寒凉,失血失温过多。什么时候醒来,看他造化。”

“大夫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需要怎么做?吃什么药?最好的药材是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的。”

大夫沉吟片刻,“吊着他的命倒是不难。每日用人参灵芝补着。”

郑婉宁听到说话声,也绕进了里屋,“大夫,该怎么开便怎么开药,只要能救他。”

说罢,她转头看向柳凤,“药材的事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守着,你大可放心。”

柳凤点点头,“那就有劳魏夫人了。”

说罢,转身离开。

宁禄和的院子里亮如白昼。

里头站满了瑟瑟发抖的下人和州衙官吏。

魏天被一群人簇拥着,站在最里头。

柳凤走上前去,正巧见到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接连死了这么多人,魏天作为新上任的知州,心情一定是沉重的,肩负的责任也是重大的。

“魏知州。”柳凤站在他身后唤道。

魏天转过身,长吁了一口气,“我听黄涛说你回来了,本以为你也牵扯进此桩案件中不知所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黄涛,带他去看看现场吧。”

柳凤快步跟上。

案发现场就在宁禄和与余莹莹的的卧房。

被褥上躺着四肢扭曲的两具尸体,应当是死前受到惊吓而不断挣扎,挣扎过程中气数耗尽而亡。

离床不远的地上,躺着婷儿,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更为可怖的是,整个卧房,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符纸上,写着红色的字。

那字有些潦草,似乎每一张都不同。

但相同的是,每写到字的最后一笔时,红色汁液似乎太过水润,便会蜿蜒着流下来,在黄符上形成一道狰狞的红痕。

柳凤走近其中一张,抬手准备将其扯下。

当她的手刚触碰到黄符时,伴随着外头一声惊呼,“扯不得!”

柳凤斜了那个下人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将黄符拿在手上,缓缓读道:“还我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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