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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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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来我家》剧组这些天的拍摄仍然是在君禹集团位于市郊的那栋写字楼里进行的,不过恐龙再生研究实验室的场景拍摄已经结束了,现在是绿幕拍摄,直接在这栋楼的一个空置楼层布的景。

叶杨在李制片既羡慕又惊讶又好奇的目光的注视下礼貌得体地从刘绍君手上“抢”走那两盒盒饭捧在自己手上,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刘绍君离开片场,去了顶楼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布置非常简单,所以显得很空,不过很干净,像是刚打扫过。刘绍君说是他来之前他弟给他安排的地方。说楼下有一个他们君禹旗下的公司,这间办公室是给他弟备用的,不过因为他弟几乎不会过来这边,所以没怎么布置,不过会有人定期打扫。

叶杨虽然认真听着,礼貌回应着,但其实根本无心关注这些,他太紧张太局促太忐忑了。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昨天,发生在他冲出包厢后,他会非常激动,甚至欣喜若狂。即使是发生在和楼璨的对话后,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不安,反而可能会跟刘绍君吐槽、抱怨、诉苦。顺便聊聊往昔,谈谈心,找找当年的感觉。但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心情,而且完全摸不准刘绍君来这一趟的目的。

他猜,经过昨天的事情,刘绍君应该挺……不喜欢他的吧?他很沮丧,很难过,却又好像……非常平静,挺无所谓的,毕竟现在他也不需要刘绍君喜欢他了。他只希望楼璨不要讨厌他,不要不喜欢他,不要放弃他,希望楼璨还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刘绍君自然看出了叶杨的局促,宽慰地笑笑,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说:“对不起,昨天没认出你。没想到那个小孩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叶杨连忙摇头,说:“没关系。我那时候还小嘛,现在长开了,没认出来很正常。”

刘绍君赞同地点头笑了,说:“嗯,比那时候还好看。”他转而好奇地问:“你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吗?”

叶杨腼腆地轻轻点了点头,说:“嗯,不过不太敢相信。你……没什么变化,还是很帅,很……干净,像个没有被世俗浸染的学生。”

刘绍君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说:“我本来就还是学生啊,只是年纪有点大而已。”

叶杨虽然知道刘绍君在开玩笑,仍然又一次连忙摇头,说:“不大,而且重点不是‘学生’,是前面的形容词。”他像是有点自惭形秽,转而难为情地说:“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很社会了。”他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落寞,垂下眼皮看着他自打开后一口没吃的盒饭,说:“楼璨也是,很干净。”他抬起眼皮深深地凝视着刘绍君,说,“你们俩其实挺像的,给人一种很适合活在童话世界里的感觉。”

刘绍君有片刻的愣神,他想过很多种他们聊到楼璨的形式,可能是叶杨问他知不知道楼璨在哪,怎么能找到楼璨,或者他问叶杨对楼璨的感情,或者他问叶杨昨天跟楼璨聊了什么之类的,总是有个和楼璨相关的切入点的,没想到叶杨竟在叙旧这一part的时候就猝不及防地提了楼璨,像是根本无心叙旧。他对叶杨突然有了一些改观,这个人好像……很想楼璨?而且,对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他轻笑一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叶杨实在太着急太心慌了,无心聊其他的,饱含期待殷切地看着刘绍君,说:“他……我找不到他了。”他鼻头一酸,眼眶唰地红了,哽咽地说,“外公说他去找自己和解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叶杨现在这副样子在刘绍君看来像个无助的孩子在向他求救似的,令他不由地想起了叶杨当年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不忍、心软的同时,也替楼璨感到欣慰。

“找自己和解”,这个说法倒是挺妙的,他宽慰地笑笑,说:“我以前也经常找不到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对他发脾气,每次一发完脾气,他就会消失几天,一两天,三五天,都有,根本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问他家人也没人肯说。那时候我不理解,所以每次他出现后我都会更生气。有一次我们大吵了一架,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消失的那几天是去修复自己的。”

“修复自己?”叶杨疑惑地重复道。

刘绍君点了点头,说:“嗯,其实我都现在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过程,但我猜这个应该是跟外公说的‘找自己和解’同一个意思吧。”他像是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非常落寞地笑了笑,说,“那次他说每次见完我都要花很多时间修复自己。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那段时间对他有多坏。”

“那次大吵后,他消失了半年。”

半年?!叶杨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心里顿时更恐慌了。

刘绍君继续道:“半年后,他在我们学校的万圣节派对上戴着魔鬼面具出现在我面前,我激动得差点疯了。”他的脸上终于又出现了笑容,看起来温柔极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那天,我好像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

叶杨想象着那个画面,竟不由地心跳加速了起来。好美好,好羡慕啊。

“那你们……”

那你们是那时候在一起的吗?

他原本想这么问,却又担心有点唐突、冒昧。他从刘绍君脸上收回视线,略斟酌了下措辞后说:“我很早就猜到他心里有个人了,他嘴很严,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也从来不肯跟我透露那个人的任何信息,直到最近才勉强说了点,说那个人对他很特别,一辈子都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的那种特别;说要保护那个人,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个人同性恋;后来因为无法理解,我变得很沮丧很消极,他迫不得已告诉我那个人得了抑郁症。”

他抬起眼皮看着刘绍君,问:“是你吗?”

额……虽然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但是……这么直接吗?刘绍君一时间竟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了。

不过叶杨似乎也不需要他的答案,几乎没给他回答的时间就立刻继续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了,其实很好猜的,从他对你弟的态度就能猜到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段时间你弟对他特别凶特别不客气,他却竟然跟个舔狗似的想讨好你弟弟,所以我其实还一度怀疑过他是不是喜欢你弟。”

说到这,也不知是觉得有趣还是难为情,他笑了笑,继续道:“但我不敢跟他求证,怕一说他就翻脸,毕竟猜到是你的时候,我已经很喜欢他了。”

“昨天看见你的时候,我很激动,也很崩溃。我羡慕过你,嫉妒过你,甚至讨厌过你,也同情过你,结果竟然是你。我第一次那么希望是我猜错了。他来找我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跟他求证了,我问他是不是你,他还是不肯说,让我自己来问你。”

“那你怎么没来问?”刘绍君好奇地问。

“我……忘了……”叶杨落寞地说着,自嘲地笑了,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甚至对昨天他离开后我经历了些什么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刘绍君又笑了,理解地说:“像丢了魂似的,是吗?我也有过。”他转而好奇地问:“那你们是因为那个谈崩的?因为他不肯告诉你是不是我?”

叶杨落寞地摇了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刘绍君追问道。

“是……”

叶杨闪躲地低下了头,既羞愧又难为情地说:“是他问我是不是想追你。”

额……刘绍君呼吸一滞,心跳突然也加速了起来,问:“你怎么说的?”

“我……”叶杨眉头紧皱,既懊恼又难为情地说,“我曾经很……想你,一直把你当男神、梦中情人,所以昨天他问我的时候……我的内心不是很坚定……”

刘绍君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严肃地问:“那现在呢?”

叶杨既委屈又着急,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说:“现在,我很想他,我一点都不想追你,只希望他原谅我,只想让他知道我非常确定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他。”

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委屈了些,像小孩告状似的说:“他总是不相信我,先是说我诡计多端,全是套路,后来又说我风流成性,不值得信任。我都想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了。”

刘绍君又被逗笑了,他好像知道楼璨为什么喜欢叶杨了,很简单,很可爱,很鲜活。

他宽慰叶杨道:“他只是缺乏自信。”

他垂下眼皮,收起脸上的笑容,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他以为是他自己不够好。”

叶杨看着这样的刘绍君,心念一动,双手下意识地虚蜷了起来。

“你……还爱他吗?”他问。

刘绍君只觉心跳都漏了一拍,猛一抬头,却看见一张既紧张又局促的脸,他突然就觉得在这个人面前好像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或压抑隐忍的了。他整个人突然就完全放松了下来,勾唇一笑,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想把他让给我?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哦。不过我不需要你让,那是对他的侮辱。你记住,但凡你对他的爱有一丁点迟疑,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抢走。”

叶杨一整个目瞪口呆,简直错乱了,先是几乎条件反射地着急摇头否认道:“不是,不是,不让的不让的,我就是纯好奇……”

然后惊讶地说:“可是,你不是……”

最后小心翼翼地好奇地问:“那你们……为什么分手的呀?”毕竟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刘绍君不可以……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刘绍君亲切了许多。

刘绍君又被逗笑了,却在听见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不由地垂下了眼皮,说:“我们……其实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声音里充满了落寞和遗憾。

叶杨又一次惊讶得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刘绍君清了清嗓子,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他不肯和我迈出那一步。大概怕我以后后悔吧。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不然就只能解释成他其实没有那么爱我了。”声音愈发落寞了。

“不是的!”叶杨激动地说,“是因为他想保护你,因为他不希望你因为他而经历急风骤雨。不是有一句话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吗?本来嘛,爱一个人,没必要非要轰轰烈烈、鱼死网破,不是那样才叫爱,那叫愚蠢,叫理想主义,叫……偶像剧看多了,那些东西最害人了。哥你知道他昨天怎么跟我说吗?他说我可以喜欢你,也可以追你,但如果我害你卷入不必要的是非里,他不会放过我,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刘绍君没想到叶杨竟然不仅能如此坦然大方地接受楼璨对他的感情,还用这个安慰他,既惊讶又感动,粲然一笑,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以为他们今天的谈话到这里差不多要结束了,却见叶杨突然把座位往他身边挪了挪,眨巴着亮晶晶的漂亮眼睛看着他,腆着脸说:“哥,你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额……他竟然莫名有种看见他亲弟弟的感觉,这俩人,果然很像……

他无奈地笑了,坦然大方地说:“好啊。”

上城市区某高端别墅小区里,几乎所有业主和小区工作人员都知道这里有一套闲置多年的大房子,那套房子曾经充满了爱和欢声笑语,那套房子里曾经住着一对幸福的夫妻和三个聪明、可爱、快乐、无忧、相亲相爱的孩子,却也曾经死过人、着过火、住过疯子、见证过一个家庭的爱恨情仇和分崩离析。

今晚,这一年的最后一夜,理应有点仪式感的跨年夜,这套大房子的客厅里悄悄亮着一盏孤零零的落地灯。好吧,昨晚也有。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相貌姣好、气质脱俗的男人。男人正在非常专注地看书,看起来已经沉浸在了知识的世界里。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气质过于独特了,竟把原本有点孤独、寂寥、凄凉的氛围烘托得柔和甚至迷人了起来。

大概连这么微弱的存在感都想隐匿吧,客厅的门窗都紧闭着,窗帘也关得非常严密。

突然,从院外射来两束亮光,然后院子大门自动打开了,一辆汽车开了进来。

沙发上的男人明显被这不期而至的动静和外来客惊讶到,放下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往外看——尽管什么也看不到,身体条件反射地充满了戒备。

从声音听来,汽车好像没有停去车库,而是直接停在了院子里。引擎声渐渐停止,然后是关车门的声音,再然后,是脚步声。男人于是把视线放在了紧闭的大门上。

会是什么人呢?

紧张窒息的等待中,门被推开了,来人见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恢复正常,说:“哟,在呢。”像是对在这儿见到他一点也不惊讶。

男人却像是傻了般,呆若木鸡,张口结舌。

楼璨做梦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许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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