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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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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表哥!你给我回来!”

泰迦抛却了经年积累下来的沉稳,不顾抱着他的腰死死拦下他的副手,拼了命朝那个大白痴伸手。

与他互相扶持走过了数千年的身影微微侧过脸,冰冷的机械门内融金般的光粒子亲昵的吻着他的指尖,赛罗线条凌厉的眼灯里久违的燃起了与年轻时一样张狂的光焰,战士唇角弯弯。

“抱歉了泰迦,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赛罗你敢!!”

泰迦甩脱了副手的胳膊,半个身子冲进机械门内,试图把这个固执的笨蛋拽回来,只可惜就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赛罗总是快他半步。

“……?”泰迦眨眨眼,松开了握着表哥手腕的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赛罗神情自然的一步从机械门内跨出,笑着敲了敲表弟的胸甲,扬眉。

“我怎么知道?”

【2】

“教官再见~”

“噢!再见,回去记得加强上肢训练,下回上课我会重点检查你这方面。”

“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指导!”

“今天表现的不错,不过注意一下你的飞踢角度,刁钻的角度确实可以出其不意的攻击敌人,但是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荷。”

赛罗站在竞技场大厅中和自己学生一一道别,在披风下不动声色的捂了捂被小崽子们踹到的旧伤,满脸写着崇拜的小奥凑过来说教官你真的好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和您一样厉害,他忍痛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

“那你要努力啊,别懈怠,总有一天你会比我厉害的。”

“行了行了,别缠着你们总教官了。”

旁观已久的泰迦大步走来,身后披风猎猎作响。警备队队长积威深重,小朋友们吐吐舌头,一个挨着一个的和总教官告别,随即作鸟兽散。

泰迦好没气的和他表哥肩并肩,红披风挨着蓝披风,在布料的遮挡下悄悄给逞强习惯了的战士传输光粒子,抚熨那道为了救他而留下的伤痕。

“我明年一定会减少你的排课,不管这次表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摇了。”泰迦絮絮叨叨,“戴拿前——,戴拿不是说过很多次找到了不错的疗养星球,一直想让你去修养一段时间,改天我一定会亲自把你押到戴拿手里然后让他带你去的。”

赛罗扬扬眉,好笑的捏了捏表弟的手臂,“警备队队长你好大的威风啊。”

泰迦白他一眼,他现在能够使小性子的地方也就剩下赛罗和泰塔斯风马他们面前,“比不上竞技场备受爱戴的总教官,去年你不是威胁我只要我敢强制你休假你就立马带着预备校的小崽子们掀起反旗吗?”

“行了行了,去年我没答应是因为这批小崽子的训练正好到最后阶段,明年一定老实休假行了吧?”赛罗举手投降。

“你最好是。”泰迦冷哼,感受到赛罗的状态回复的差不多之后才松开手,随着表哥的脚步一起向外走。

光之国新一代的领导人们就如同每一对普通兄弟一样,下班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银河最近的状态怎么样?”赛罗随口询问。

“老样子,不好不坏,不过银河前——,咳嗯,银河比你老实多了,现在是他的定期修养时间,维克特利之前有给我交他俩的休假申请。”泰迦轻咳一声,盖掉始终没改掉说敬语的习惯。

糟,赛罗搓搓手指,选错话题了,泰迦现在明显还因为他没去修养而在气头上,总教官被岁月熏染平和的眼灯转了转,又起了一个话头。

“欧布还是老样子找不到奥?”

“是啊,”泰迦叹气,嘟嘟囔囔的抱怨,“他要是和艾克斯中和一下就好,艾克斯现在是完全呆在数据海里不出门。”

“不说这个了,”泰迦摇了摇头,“泽塔前两天又把攒的年假休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赛罗不自觉的摸了摸帕拉吉,低声回答,“我知道,他又去找捷德的线索了。”

泰迦抿紧了唇,还是决定当那个恶人。

“捷德失踪这么多年了,他可能……”

“你总得给他留一个念想,”赛罗苦笑着打断了泰迦,他何尝不知小陆生还的几率渺茫?

“你总得给泽塔留一个念想。”他重复。

泰迦不甘的握紧了拳头,他看不得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日复一日的沉默下去,谁能想到雷厉风行这种词是被警备队新人们用来形容现在的泽塔?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根本不能怪他!明明是银河帝国的残党太卑鄙!”

赛罗伸出手握住表弟,耐心的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不让泰迦伤害自己。

“没有人怪他,只是泽塔他始终在自责。”战士叹气,“他始终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到的更早一点。”

“……”泰迦沉默,这种恨自己来不及的悔恨谁没有过?已经成为了担起重任之人的成年奥深深地叹气,转头问表哥今天去哪里吃饭,大伯二伯四叔五叔你老爹我父亲都在外星球疗养没回来,要不要一起去下馆子?

他表哥难得露出了点飞扬的少年气,笑嘻嘻说我才不去,今天我小师父难得来看我,还要亲自下厨喔!

“啊!我也要去!我好久没尝到八叔的手艺了!”泰迦眼灯一亮。

竞技场总教官大逆不道的捏了捏警备队队长的脸颊肉,“只要你今年内不拿休假这事儿烦我。”

警备队队长反手边戳总教官眉心的艾梅利姆宝石边冷笑,“你要是再得寸进尺我就算不吃这顿饭也要向八叔告状。”

【3】

作别了忙里偷闲赶来看看徒弟是不是又在乱来的小师父,又把摩拳擦掌要告赛罗一大状的表弟塞回自己家,总算有了点自己时间的总教官此时正在研究希卡利奇妙机械的说明书。

“什么玩意……是拿光辉赛罗的光粒子制作的?”赛罗扭头看了看家里莫名多出的门状机械造物,又低下头继续研究说明书,但他很快愤愤的选择放弃。

“他也没写具体是什么功能啊!什么叫体验过如果有用的话让我自己填啊!”

“这次拿过来的已经不是试验品了完全是半成品了是吧!”

“希卡利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赛罗一边试图启动机械一边抱怨,“还有泰迦也是,他是不是批希卡利项目批的太爽快了一点。”

奇妙的机械门内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总教官眨了眨眼,常年给科技局局长当小白鼠的经历让他明白此时大概是该站进去,于是他也这么做了,进入之前他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22:37}

他只是眼前一晃,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麦迪基地的沙发里,红莲火焰正在吵吵嚷嚷的让镜子骑士给他找出来点本宇宙的特产来,船长们说了带的酒不够烈上次欧布拎来被镜子没收的酒能不能被自己带回去?

镜子骑士被他吵的头疼,无奈的按照火焰战士的要求一样一样的给他塞进储物方块,说欧布拎来的那瓶早就被你偷喝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是你和戴拿上次拿回来的那瓶还在,要不要带那个?

眼前这一幕太熟悉,赛罗迟疑的起身,下意识的把手指搭上帕拉吉宝石读取时空坐标,果不其然,是那个时候。

“希卡利这是在搞什么……?”他喃喃,“是做把意识投影在以过去为原型的幻境里进行特训的设备吗?”

“小赛罗,你在干什么啊?”红莲火焰一个箭步溜回来,熟练的把手臂搭在小队长的肩头,笑嘻嘻。

“怎么?是不是突然想和我一起回先锋号上看船长了?”

战士沉默的凝视队友此时还无忧无虑的笑脸,他记得这个时候,这时候红莲兴冲冲的回家探亲,再次回来之后消沉了很久,炎之海盗遭受到了袭击,他恰好到的晚了一步,先锋号上伤亡惨重,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几乎视若老爹的嘎鲁船长牺牲在这次战役里。

赛罗永远记得焰心黯淡的队友故作轻松的勾动唇角。

“没关系,不用担心。”男人拍了拍担忧的小队长,“我们海上男儿,早就学会了面对失去。”

“船长是为了船员而战,英勇的死在了对抗的路上,我们不该忧伤,而要祝贺他的荣耀。”

【4】

“…罗?小赛罗?”红莲二话不说开始对着小队长脸颊旁的软肉动手动脚,“在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赛罗摇摇头,把队友的手从自己脸上甩下去,转而和红莲勾肩搭背,“行啊,少爷我这回就陪你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着大概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我想干什么都可以。

“?”红莲疑惑的看着自己今天格外好说话的小队长,“你怎么突然肯陪我回去了?之前不是说没什么意思你才不要去吗?”

“你管我!”赛罗佯装怒气,“我今天好心用帕拉吉和你一起去怎么了!再说不去了!”

红莲的疑惑转瞬即逝,很快又忙着去哄他脸皮薄的小队长,“别别别!”他连声讨饶,声音带笑,“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宽宏大量的队长一定不会和我一般计较,还是会陪我回先锋号的对吧?”

“哼。”赛罗轻哼一声,腕间银光一闪,帕拉吉披挂上身,剑锋所指之处黑洞缓缓张开。他扭头和镜子骑士道了个别,素银的骑士也很习惯小队长的想一出是一出,说放心如果有人找你我会转告你去了别的宇宙的,含笑目送队友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洞里。

“哈,”赛罗冷笑一声,对刚从黑洞中钻出来就看到银河帝国的残党如蝗虫一般攀咬先锋号的场景毫不意外,帕拉吉之剑剑锋上的宝石因被灌注了大量能量而熠熠生辉。

“你们大概是忘了我曾经怎么用剑的。”战士轻轻举起银光闪烁的宝剑,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

一剑光寒十九洲。

“看来我需要帮你们回想一下。”少年清冽的尾音重合在密密麻麻的敌舰爆炸的烟火中。

【5】

在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在红莲的帮助下逃脱了先锋号船员劝酒之后,赛罗坐在先锋号附近星域的行星碎片上摩挲着嘎鲁船长送给他的谢礼——一个对于奥特战士来说算是小巧的火焰结晶,慢慢回味队友轻松的笑脸。

“谢啦小赛罗,虽说我们之间从不道谢,但是事关船长。”火焰战士难得正色,他锤了锤赛罗的胸口,爽朗一笑。

“非常感谢你,队长。”

只可惜这只是一个梦。他想。战士的眼前再度一花,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赛罗再度看了一眼时钟。

{22:37}

是借用了光辉空间的特性吗?赛罗漫不经心的想,迈步从机械门中走出来,目光无意识划过房间内的陈设。

等一下。赛罗的目光凝滞了,视线的尽头是一个他刚刚还握在掌心的火焰结晶。

可那是现实中的自己完全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唔……”他的太阳穴忽而胀痛不堪,似乎是有大量的信息流在一瞬间塞进了他的大脑,他努力分辨那到底是什么,突然明白了那是记忆,那是一份自己和红莲成功救下了船长他们的记忆。

“真的假的……”赛罗用全新的眼光看着那个机械门框,手下亳不停歇的给红莲打去了通讯。

“?小赛罗?这么晚了给我打什么通讯?”队友大咧咧的嗓音一如既往。

“没什么,”赛罗清了清嗓子,“就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咱俩一起刚好救了先锋号那次?”

“怎么?”红莲的嗓音带笑,“又惦记上船长他们给我们留的好酒了?就算你不提那次救了所有人的经历我也不会不给你喝的,又不是之前你没成年的时候。”

“哎呀你好烦!挂了!”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之后总教官二话不说的挂断了通讯。

徒留一脸迷茫的红莲朝着镜子骑士耸了耸肩,说虽然小队长已经变成总教官但还是想一出是一出,真拿他没办法。

【6】

在那次之后赛罗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花在了研究希卡利的奇妙发明里,终于被他捣鼓明白了一些基本规律。

一是站在门内的时候要想好自己想去过去的哪一段记忆,不然就会被随机投放在任何一段记忆碎片里。

二是在门内记忆幻境中作出的改变能影响现实。

三是大家的记忆会随着过去的改变而改变。

四是只有使用人会保留改变前的记忆。

战士金色的眼灯中燃起光焰,他再度摸了摸帕拉吉,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那个机会终于被递到了自己手里。

说到底天赋能力是玩弄时间的奥始终就不可能是认命的一员。

这个未来并不完美,不管代价如何,只要能够拯救一切,我就会去做。

即使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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