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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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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幽幽,将两人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之上。

杯中的茶水在漫长无声的等待中逐渐散去了热意,久到仿佛过了一树花开的时间后,稚姬终于慢条斯理地展开了手中的蝙蝠扇,低声道:“这件事或许等不到明年开春了。”

阿七回想起影级忍者的继位都会选在一个樱花盛绽的暖煦春日。

那是万物向阳的季节。樱花盛开缀满枝头,冒着绿芽的枝桠延伸至街道两旁,待和风一吹,便会簌簌落下如白雪起舞,等一夜过去后,花瓣悄无声息地铺满长街,短暂却绚烂。

但风之国不同,风影继位这件事迫在眉睫,处于内乱局面中的他们急需一个首领。

谈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阿七明白稚姬已经松口。

在她开口之前,稚姬又忍不住叮嘱:“不可以出任何差池。”

将茶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阿七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淡然地微笑起来:“您放心,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的,之前所谈论的收尾的事,我也会趁此机会一并处理掉的。”

得到了阿七的保证,稚姬自然就放松了心神,长期紧绷的心神在这一瞬忽然得到了极大程度上的缓解。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自嘲地笑了笑:“某些时候,我发现谁在我身边都不能够取代你。”

阿七扬起唇:“如果稚姬需要我,我会义不容辞的。”

稚姬一如既往地信赖她,但与其说是信赖她,倒不如说是信赖写轮眼的能力。

——没有谁是真正无可取代的。写轮眼也是。

稚姬无声地点了点头,单方面结束了这个吐露情感的话题。疲惫逐渐翻涌,她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靠上茶几,失焦的黑瞳中惺忪的烛火安静地摇曳,嗓音也随之变得氤氲模糊起来:“阿七,你要留宿吗……还是预备回木叶?”

阿七拾起佩刀,“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就在准备起身的那一刹那,稚姬忽然握住她的手,语气有些急切:“阿七,你不累吗,如果觉得累了的话,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一直是认真的。”

修长的手被茶水熏得温暖,令阿七想起了一同渡过的五年时光。

她轻垂下长睫,任由阴影蔓延,遮住双眸,“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那……”似被夜色蛊惑,稚姬出声喃喃。

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托着腮,阿七弯起了眉眼,轻快开口,“我觉得就算稚姬一个人,也能把所有的事做得很好,我这双写轮眼可以是雪中送炭,但我更希望自己对您来说是锦上添花。”

稚姬微启红唇,似乎还想说什么。

对面的人却径直握住她的手,将微凉的指尖搭在自己眼皮上,声音冷静有力,“这双眼睛,您如果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拿走,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为了报答您——”

指尖顺着眼球的弧度往里延伸,滚烫的温度把稚姬吓了一跳,她闪电般地缩回手,宽大的袖子带倒了桌上的茶水:“你疯了吗,没有写轮眼的话,你以后怎么办,更何况写轮眼别人根本用不了,太浪费了。”

茶渍打湿了她的袖口,刹那间染黄了袖口上的白雪绣纹。

阿七漫不经心:“没有这双写轮眼,我可以去抢别人的写轮眼。”

“笑话,宇智波都灭门了,你哪里来的写轮眼……”稚姬瞪大眼眸,半晌后,她似乎意识到了阿七是在有意逗她,没好气地挑起了眉:“算了,你先回去吧,木叶的确那边还需要你,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监视那群老家伙。”

临走时,阿七替她擦去了桌上的水渍,“我永远会站在你身边。”

——即便最后,所有人都与你为敌。

***

黎明时分的木叶灯火尚暗,纵横的阡陌之间万籁俱寂。

除了灯火通明的火影大楼。

阿七按时敲响了五代目火影办公室的门,再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才推门而入——不大的里面站满了人,基本以旗木卡卡西为首的精英上忍为主,身着白色御神袍的金发女人被簇拥在最中间的位置,鹿久则立于她身后。

夕颜带着松茶站在最外侧,向她微笑着颔首示意。

“阿七,欢迎回家,”纲手姬走到她身边,她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话语和表情都低沉下去,却又真挚无比:“这一次的任务……真的辛苦你了,谢谢。”

她无法原谅大蛇丸。

作为同伴,她无法原谅他杀害了教授自己多年的老师,即便他已经腐朽;作为火影,她亦无法原谅他侵犯木叶、践踏生命的罪恶行径。

阿七说出的话也很客套:“不必客气,都是您教导得好。”

纲手姬笑眯眯地开口:“不,都是阿七的功劳。”

阿七回敬:“哪里,属下也是为了木叶的未来着想。”

两人睁着眼,面不改色地开始商业互吹。

彼此也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到木叶高层团藏被一起抓获的事。

时间久了,鹿久也习惯了阿七和纲手的相处模式,他以良好的素养维持住了最起码的体面,至少没和某些精英上忍一样露出了难以言语的错愕表情。

“好了,你这么多天应该都没好好休息吧,等天亮了,我再带你去见一见他,”纲手姬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彻底结束互吹的局面,又转身对着剩下的人摆摆手:“大家都散了吧,等了这么久,也该累了。”

众人纷纷离开,最后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卡卡西和鹿久。

纲手姬立刻收敛起了笑容,转眼看向若无其事的阿七:“团藏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把他和大蛇丸一起带回来……好在当时在现场的人只有我们三个,否则一旦被另外的高层知道,势必会追查到底。”

阿七装作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他和大蛇丸有交易一不小心被我蹲到了。”

真假参半的话术她信手拈来,随便组合两句揉巴揉巴搪塞一下。

纲手姬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什么交易?”

“应该是人体实验的交易,具体的情况我没有听清楚,马上就被发现了,”扫视了一圈四周,阿七故意压低了嗓音:“我也是蹲守期间无意之间撞破了这个秘密,我与团藏之间的关系你也清楚,他势必会做出灭口的行径,为了自保我自然会对他动手。”

说了这么多,就差把“正当防卫”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卡卡西在一旁适时开口:“这件事在三代目火影在位时期,属下就已经略有耳闻,当时三代目火影严令禁止,没想到他暗地里竟然还在继续。”

阿七微勾嘴角,横抱着双臂没有接话。

人体实验这件事是高层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正如派系斗争一般谁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人会将其放在台面上明说,成了暗地里的潜规则。纲手果然没有再问下去,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她,吩咐着大家要隐瞒团藏的事。

她瞒下这件事,大概是为了木叶的团结和和平而考虑。

办公室内亮了一夜的灯终于熄灭了。黎明的曙光透过玻璃窗,映照在地板上。

几个人的状态也变得松弛下来。

瘫坐在椅子上的纲手姬叫住了一只脚已经踏上窗台,正准备回家的阿七,难得用温柔无比的口气询问道:“怎么样,要去喝一杯清醒、清醒吗?”

一旁正在收拾文件的鹿久忍不住低声道:“……喂。”

天气渐渐转凉了,秋风吹落了枯叶,溯过空旷长街。

卡卡西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阿七。

晨风吹过她微长乌黑的鬓发,从天际洒落的晨曦勾勒着侧颜的轮廓,淹没了她直挺秀气的鼻梁。在停顿了片刻后,这个黑发宇智波微微侧头,开口道:“火影大人,早上喝酒容易误事,要喝酒也要等晚上再说吧。”

话虽然有些扫兴,但也不至于令火影大人生气。

思虑须臾,纲手姬便放他们离开,“那就等此事终了再不醉不归吧。”

说话间,这位漂亮的宇智波似乎注意到了银发上忍传递过来的目光。她轻轻转过漆黑的眼眸,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后,对着他露出了个很浅很淡的笑容,如春日雨水下的晚樱那般转瞬即逝。

卡卡西还没品尝出这个笑容中包含的意思,就看见她迅速翻身离开了火影办公室,黑色斗篷的一片衣角在黯淡天色中划出一道零碎的残影。

连一秒都懒得停留,一秒都不会为他停留。

***

回到了宿舍,阿七见到了在房间里等待已久的松茶,顺势接过了她手中的报告。一目十行地看下去,除了暗部的一些琐事之外,她还看见了也有别的事——关于凌人之死以及小春的现状。

见她的目光久久停留,松茶便解释了几句:“转寝小春已经辞职,她目前自愿住在凌人的家中,由暗部看守,据说足不出户,整日以泪洗面,我估计马上就疯了吧。”

她的声音平铺直叙,似乎所有的情感都离她远去。

但又十分隐晦地传达出了一丝向她示好的讯息。

“我知道了,”阿七将报告归还给她,玩味道:“但是……自/杀?”

在木叶,没有几个人的自/杀是有可信度的。

白牙、止水……以及现在的凌人,或多或少都有幕后推手。

松茶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很快她又假装放松下来:“您也知道,村中的流言蜚语实在太可怕了,他的性格无法承受,自然就会选择用「了断」的方式来逃避吧……对吧?”

其实吊着一口气活下去,慢慢折磨他们才是最痛苦的,一下子被杀死倒是给了一个痛快。阿七随意地想着,不过也无所谓,随她去吧,至少转寝小春尝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视线轻扫过眼前神情瑟瑟的少女,阿七决定收下她的投名状。

于是她不再追问,点头:“是这样没错。”

松茶抿着淡色的唇,心中石还未落地,下一秒就听见自己顶头上司从容不迫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个文件麻烦你帮我去藏书阁取一下,下半个密钥在天藏手里,编号分别是56-976-3-4和56-976-4-5。”

总队长和副队长是相辅相成,亦在互相制衡,力求做到平衡。

他们各自掌管着不同层面的权力。

编号下的文件是什么内容松茶并不清楚,但她明白这是阿七递过来的橄榄枝,这便足够了。垂眸思忖了片刻后,松茶忍不住握紧了腰畔的刀,用力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乖。”阿七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逗猫。

少女似乎很受用。

她用那双波光粼粼的茶色眼眸望着她:“纲手大人的身边有很多能人,少我一个也无关紧要吧。”

阿七撩起眼皮:“你最好祈祷她永远不会发现。”

“是啊,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属下猜测……您快要离开暗部了吧,”松茶拧着眉斟酌着说话,壮着胆子凑近她,声量小到快要淹没到尘埃中:“属下、属下……如果您不介意,属下愿意永远跟着您。”

阿七垂下眼眸,定神打量着她。

少女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眼神反倒满是果敢的坚毅。

“先做好眼前的工作再说吧。”将手掌放置在玻璃窗上,阿七往后用力推开,刹那间凉风灌入吹起两人的衣角,构筑的结界在她的声音里分崩离析,“——等我看到你的价值了,自然会和你谈论这种事。”

“是。”松茶的呼吸一滞,身影随即消失在了黎明的晨曦中。

她走后,阿七兀自在墙边靠了半晌,直至背后的冰凉变成了温热,才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侧过头淡淡道:“原来你也学会「听墙角」这种事了啊。”

窗外响起了脚步声,银发男人靠在窗外,“我刚刚到。”

阿七心想,鬼才信。

她把玩着打火机,“噌”的一声过后,从火孔里窜出的火苗将烟点燃,白色的细烟在半空中袅袅飘散,阿七皱着眉吸了两口,灼烫苦涩的烟草气顺着鼻腔蔓延到了肺腑,呛得她咳嗽不止,微挑的眼尾不受控制地泛红。

卡卡西翻身入窗,从她手里夺下烟,“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五年前的阿七肯定顺从了,说不定还会赔个笑。

但现在的阿七已经不是他的部下了,自然也不会听从他的命令,更何况目前的她亟需烟草气来镇静心中的烦乱——即便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但自己的身世依然是个未知的谜团,容不得忽视。

预感到下一场梦境即将来临,她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当着卡卡西的面又点燃了一支,然后懒散地吩咐:“前辈,陪我睡个觉吧。”

轻佻的话让银发男人皱起眉,小声说:“白天不太好……”

阿七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指了指窗外,“你站到外面守着就好。”

“三个小时后喊我。”

她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下子松懈下来的脑海里思绪纷纷乱乱,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寂静的夏夜。

——他们初见时的那个夏夜。

绵软的浮云缱绻,漂浮在安静的黑夜之中,晚樱在被血色溢满的夏风中飘满了整条街道。尚且年轻的银发暗部坐在灯光下,捧着书一页又一页地翻动着,他说:“看不清,但我已经会背了。”

……现在想来,原来是好久远的事了。

没等到对方答应,阿七就靠在墙边睡着了,抱着刀没放手。

看来是有几夜没合眼了。

卡卡西抱着手臂看了一会,确定她真的睡着后,才小心翼翼地翻出窗。他在窗沿上坐下,从腰后的忍具包里掏出了翻来覆去看了好些年的小说,书角已经起了毛边。

窗外的枫叶簌簌抖动着,阳光破开云层,照射在他的银发之上。

***

阿七又做梦了,这次是一个毫无意义又简短破碎的梦境。

正午时分阳光正好,绚烂的樱花在磨砂质感的天空下飞舞。

不知名的长街的最远处,穿着黑色和服的黑发青年抱着手臂,温柔地看着她,两边的景色在余光里飞快地远去,唯有清晰到刺目的花瓣随着风缓缓飘落在两人的发顶。

镜花水月般的世界,谁都知道一碰就碎。

他朝她伸出手,她没有踯躅,欣喜地往前跑去,忽然身体一轻,脚下的道路变成了漆黑的海面,汹涌的浪潮滔天澎湃,将她瞬间吞噬。海水倒灌入肺腑,压得她呼吸都无比艰难。

透过层层叠叠的水波,阿七努力地抬头向上看去,看见青年依然维持着动作没变,唯有那一双眼眸变得猩红无比,令人心碎的血泪从眼尾滑落。

她的心在胸腔里跳动得撕心裂肺。

——“没关系,没有这双写轮眼,我去抢别人的眼晴就好了。”

他越来越远。

他们两人之间恍若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扑通”一声过后,耳畔的水声消失,海浪消失,化作了呼啸凛冽的风声,悬崖下倒生长的树横亘在硕大又黯淡的圆月间,也逐渐消失了。紧接着是大哥爽朗的笑声,二哥的说话声,父亲的身影,最后一幕是阿七那张稚气无比的脸。

她看见幼时的自己在笑。

………梦境如镜花水月,一碰就碎。

倏忽她清醒过来,恍惚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被光影模糊的轮廓。

是卡卡西。他姿态懒散地坐在对面的窗台上,见她醒来后,好整以暇地合上了自来也大人多年前编写的著作,伸了个懒腰:“终于舍得醒来了啊,正好三小时,看来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回见。”

——墙壁上的指针正好指向八点。

又回想起那个梦。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缠着自己,自己的身世会和他有关系吗?

“等等——”从喉咙中流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情绪,阿七瞬身拦下即将离开的卡卡西,神情古怪地问了一句,“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这倒没有,”银发青年弯了弯眼眸,语气轻松:“你睡得很沉,是又做那种奇怪的梦了吗,就算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也最好少吃那种药吧。”

他似乎又恢复成了最开始时的模样。

阿七缓缓松开攥住他手腕的手,退后一步,扬唇:“不,什么都没有。”

***

十分钟后,冲完澡的阿七出门了,她准备去见一见监狱里的大蛇丸。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

阿七和稚姬的关系介于上下级和同盟之间,类似共犯,不是爱情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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