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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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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从后头抱住越冬的腰,将她往后一扯,把她从最危险的地方拉走。

冷衣将越冬抱在怀里,目光朝着长箭来处看去。

那箭并没有来到越冬身前。

贺莲舟离那支箭更近,在它穿透越冬之前,截住了箭,反身拉弓搭箭就要射回去。

迟良一把按下他,夺了长箭,再将他一把推开,低声警告他:“那是皇宫,你往哪里指?”

贺莲舟上涌的血气回还,落回了身体里,天太暗了,他看不见射出箭的人是谁,又或者他已经躲藏起来。

他今日随继父迟良进宫觐见陛下,在禁军谋了个差事。

陛下见了他欣喜,又怜迟良颠沛流离,于是便将手边弓箭赐予贺莲舟,哪知才出宫城差点就用上。

就是箭尖所指竟然是皇宫所在,若叫有心人挑拨,只怕皇帝见罪。

而在场的恰恰是与迟家敌对的安庆侯府,迟良都想暴揍贺莲舟一顿了。

当初在潭州的时候,他看这孩子哪哪都好,现在看他哪哪都欠收拾。

侯夫人惊魂未定地扑向越冬,她站在马车边上,给越冬和高千枝说话的空间,越冬交的这两个朋友,且不论出身如何,待她都很好。

“可有受伤?”侯夫人想要去抱越冬,越冬往后缩,冷衣的怀抱叫她觉得温暖可靠。

高千枝拎了个火把过来,看越冬脸色惨白,但好在没有受伤,当即就要往宫城方向走,越冬拽住她,“你得走了,宵禁将至,该归家去。”

高千枝尖声道:“你在宫城之外不足百步的地方差点被人射死,竟还管什么宵禁不宵禁的。禁军是吃干饭的吗?任由歹人上了宫墙,还射出利箭,不讨他们要个说法,岂非助长他们的气焰。”

新晋禁军贺莲舟还没正式上职呢,先被骂了废物。

越冬缓过劲来,道:“这件事你管不了,别添乱。”

越冬这话就有些重了,高千枝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恼怒,反而提起一颗心来,越冬又道:“快走。”

她便知道越冬是不想她卷入这场纷争里,可她也不想就这样走掉,但留下来又极有可能只会给越冬添麻烦,她便道:“好,我走了。”

“火把都离我远一点。”越冬从冷衣怀里直起身来,等周围暗了下去,又冲迟良道:“那箭,给我。”

她不认识迟良,也没见过贺莲舟救下的大叔,甚至她都没有认出贺莲舟。

迟良打量了下手里的箭,没走过去,而是直接抛给了冷衣。

越冬问她:“有毒没有?”

冷衣闻了闻,道:“不知道。”

越冬被她哽住了,不知道还装模作样干什么,浪费她精神。

迟良道:“没有毒,这是禁军专有的箭矢。”又和侯夫人道:“安庆侯夫人可要一起见驾?”

这种事情遇上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往大了说这已经威胁到了宫城的安危。

事关陛下,皆无小事。

侯夫人的慌乱过去,脸色镇定起来,她自然认识迟良,眼下也没有说话的心思,只点了下头,又安排侍卫去告知许侯爷和许逢予。

越冬接了箭,迟良和侯夫人说句话的功夫,她已经将那箭扎进自己左肩。

许乙破音:“大小姐!”

越冬疼得脸都皱起来,但是没叫出声,她直直看着地面,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口气。

冷衣离她最近,也被她惊到,但是她和别人的关注点不太一样:“他说没毒你就信了?”

越冬满脑门的冷汗,信不信的现在也不重要了,又问冷衣:“能拔吗?”

冷衣观察了下伤口,箭尖扎的不深,拔倒是能拔,就怕越冬这个小身板撑不住。

越冬从冷衣的表情里看到了她没说出口的话,当即就又把箭拔了出来,血溅了侯夫人一身,侯夫人大惊:“你疯了!”又叫人给她止血。

越冬把带着血的箭递给侯夫人,“没伤到人那就是个玩笑。”

“侯夫人,你得拿着这支带血的箭去找这座宫城的主人讨要个说法,问问天子是不是对安庆侯府不满?要这样在宫城之外下你的面子。”

侯夫人又气又惊,身子止不住地发抖,连退了两步,被侍女扶住了才没有摔下去,她定了定神,道:“好。”

言罢当先朝着宫门口走去,她手里拿着沾了越冬鲜血的箭,满脸寒意。

越冬扯了下冷衣的袖子,冷衣就把她打横抱起来,跟上侯夫人的脚步。

迟良这才松开贺莲舟,他把贺莲舟挣脱臼的那只手臂接回去,“这下好了,还没上职呢,先负伤了。”

贺莲舟脸青一阵白一阵,迟良道:“我走之前,把你和那小姑娘的那段过去给抹了,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你们定过亲,她也没有说过,就现在迟许两家的情况,你装作不认识她,才是对她好,也为你母亲好。”

贺莲舟不说话,迟良又道:“她装作不认识你,就是有这个考量在里头。”

“人家小姑娘看得比你清楚,想得比你透彻。”

迟良说完就走了,连弓都没有还给贺莲舟,贺莲舟低着头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侯夫人杀到宫门口,值守的禁军知道来者不善,都十分戒备,侯夫人语气极其不耐:“通报,我要见驾。”

为首的小将硬着头皮道:“天色已晚,宫门就要下钥,安庆侯夫人有再急的事,也请明日再来。”

侯夫人将那支沾血的箭戳到这小将面前,厉声道:“方才宫墙之上来箭,伤了我儿,你们都是眼瞎是吗?那么大的动静都看不见,还是装作看不见?”

小将道:“自然听见了侯夫人马车处的动静,正要派人前去询问,但侯夫人说这箭从宫墙之上来,我们却都没有瞧见,今儿天黑的早,方才乱哄哄的点灯呢,怕是侯夫人看错了眼。”

侯夫人冷笑道:“禁军拱卫陛下娘娘的安危,居然能睁着眼说瞎话,那箭你没有看到,这里数十个禁军也都没有看到?我看是你们玩忽职守刻意懈怠,不将陛下安危放在心上,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还敢拿话搪塞!”

“今日箭尖朝外,你们没有看到,来日箭尖向内,你们是否也会没有看到!”侯夫人气势大盛,将宫门口一众禁军震慑得不敢出声,谁都不敢担这句话的责任。

侯夫人环顾四周,又缓了语气,道:“还是说这箭为陛下之令,是陛下要杀我们?”

小将更是冷汗淋淋,不敢开口。

侯夫人高声道:“若是陛下之命,那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如此,我也不问陛下是何缘由,说不得安庆侯府满门今日便用此箭自绝于宫门之前,以向陛下尽忠。”

她回头朝侯府侍从道:“还不速速回府禀报,叫侯爷将府上老夫人与孩儿们带来,我在此等他一块赴死,也算全了夫妻情谊。”

小将苦着脸:“侯夫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他朝旁边叱骂道:“还不速去通传。”

真是要了命了,怎么偏偏今日轮到他当值,又碰上有人作妖,可真是害惨了他。

“安庆侯夫人可真是威风啊,这都到关闭宫城的时候了,还敢在这里喧哗吵闹,可见安庆侯府威严日重,比之老国公在时更甚。”

这年轻将领含笑走出来,说话夹枪带棒,毫不客气,却在见了被冷衣打横抱起的越冬时,微微一滞,真伤了人,事情就大了。

再看后头迟良也在,眉头愈紧。

有个内侍弓着腰急匆匆赶了出来,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他急促地喘息,年轻将领朝旁边示意了一下,那人会意而去。

内侍匆忙跑到宫门之前才止住了脚步,扶正了衣冠,才朝着侯夫人几人弯腰行礼:“陛下召见,诸位都请吧。”

侯夫人暂且没往里走,而是吩咐道:“来。”

后头一个侍女躬身举着一个木盘上前来,侯夫人将那支箭丢在上头,‘咚’的一声惊得众人心也跟着跳重了一拍。

她缓缓整肃了衣冠,抬头走在最前方,内侍觑了一眼越冬,见果真伤了人,看起来应该已经止了血,于是边走边和侯夫人道:“陛下知道了这里的事,侯夫人切莫着急,宫里有御医当值,都是个中好手,许小姐的伤势必然不会有大碍。”

侯夫人没应,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越冬,只是沉着脸走着,她一点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那个禁军将领缓了几步,走到迟良旁边,低声问道:“大伯,这是怎么回事?”

迟良面无表情道:“宫墙之上来箭,伤了人。”

那将领道:“小弟的箭术还是您教的,他不想伤人,就算人冲到他眼前他也不会伤到。”

迟良翻起眼睛看他,道:“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将领知道迟良这是不打算帮忙了,若不是看在小时候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温情的份上,只怕连这两句话都不会说。

他看向后头被绑住了还满脸无所谓的小弟,只觉得心累。

那少年龇着牙冲他笑,还道:“都把人家害得死了老婆孩子,还指望他帮你呢?”

将领翻了个白眼,朝前走了。

对皇帝而言,许迟两家私底下怎么闹都行,只要理由正当在朝堂上相互攻讦也没有问题,但是在宫墙之上出手,就有蔑视帝威的嫌疑。

只有这个蠢货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压着少年的禁军悄声和他道:“那姑娘中箭了。”

少年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可能,但是他没说出来,中了就中了,死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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