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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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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冬学规矩学了个大概,侯夫人就十分满意,宫里的旨意也下来了,她思来想去,就决定还是只带越冬一个人去。

越冬换好了衣服就看着侍女给冷衣上妆,冷衣也要去,作为侯府的侍女,她还和越冬一起学了规矩。

看别人炸毛还挺有趣。

冷衣妄图用眼神杀她,越冬压根不怵。

自越冬去找了侯夫人说肯入宫谢恩的话之后,侯夫人就整日都是笑意盈盈的,许逢予没敢告诉她是因为越冬要找郑家的人才答应。

这在越冬眼里就是一场交易。

越冬记得她应该是来过皇宫的,只是时间过去得太过久远,她记不太清自己是来见谁,又见到了谁。

侯夫人常来宫中,路倒是极为熟悉,间或把各处宫殿指给越冬看,越冬大多时候都低着头不出声。

皇后宫里却不单单只有皇后在着,还在着一位公主,两个后妃,还坐着几个沾亲带故的小辈,张照临也在其中。

越冬跟着侯夫人行礼,倒也不是挑不出毛病,只是今日也不是为了挑她的错处才叫她进宫,皇后是个宽厚的人,礼数到了,她也不折腾人。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越冬身上,自越冬到上京开始,闹出来的动静就没停过,只是她们都还没真正见过越冬,都好奇着,尤其几个年岁小些的贵子贵女们,更是毫不遮掩地看着越冬。

越冬看着桌子上的吃食不动弹,一个都没看回去。

她说了能忍则忍,她就一定忍。

皇后道:“瞧着瘦弱了些,想必是大病伤人,往后要好好养着才行。”

侯夫人汗颜,称病只是她的借口,难为皇后还给她圆谎,她口中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这孩子自到了上京,大病小病就没停过,想是骤离生长之地,还难以适应。”

她说着就去看越冬,见人垂着头坐着,越发显得又小又瘦,心里酸涩不已,又自责起来,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

张照临冷笑了一声,低头玩手里的酒杯去了。

原来那夜里去寻张庭舟的是安庆侯府这个真千金。

公主道:“看着倒是个乖顺的孩子。”

越冬眼下的模样极具欺骗性,侯夫人也不好拆自己女儿的台,顺着公主的话也就应了。

这位公主是皇帝的妹妹,论理皇帝登基,他的姐妹们就要加封长公主,只不过这位皇帝不仅不封叔伯们的孙子,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也不加封,仍旧保留着先皇在时的封赏,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年,谁劝都没用。

就连封后妃都小气极了,位份高点的妃子都没有,以致于皇后给他背了许多年善妒的黑锅,直到后来朝臣宗室们自己和皇帝交了手,才惊觉错怪了皇后。

也就是皇帝如今没有亲子亲女,不然他们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连自己的血脉也不封赏。

说到皇帝没有孩子,皇后又背着一口大锅,简直无处诉冤,她倒是希望后宫里能生几个孩子出来,眼看着皇帝年纪渐长,兄弟们的子侄都大了,唯有他膝下无一儿半女,待到来日只怕又是一场祸端。

皇后瞧了眼张照临,又看看低着头的越冬,朝公主示意了一下,公主便道:“瞧我们只顾着说话,倒把孩子们都拘在这里了,阿临领着弟弟妹妹们出去玩乐去。”

她又看向越冬,问侯夫人:“你家这个孩子应该比我们阿临小吧?这哥哥姐姐的可不要叫错了。”

侯夫人道:“是比他小些,只是我家越冬不喜叫人哥哥,便是逢予,也难得听她叫上一声。”她拍了拍越冬的手,将张照临指给她看,告诉她:“那是公主与张驸马的独子,张照临张公子。”

没错,又是一个没有爵位的皇亲国戚。

如此一来,张庭舟这个爵位就显得十分扎眼了。

他爹张大将军还在世,不存在继承爵位的说法,那他这个爵位绝对只可能是来自于皇帝的册封。

侯夫人说完了又和公主道:“这孩子怕生,又大病初愈,不敢叫她出去,只怕见了风又要病上一场,她身子骨弱,我少不得要看紧些。”

皇后就道:“也有理,眼看要进冬月了,北风一起吹得人生疼,孩子们就都别出去了,就在旁边暖阁里,炭火烧旺些,过去说说笑笑也好。”

张照临先起身,那些个皇亲国戚们也就跟着起来了,侯夫人担心地看向越冬,越冬也不吭气,默默站起来跟着去了。

才离了大人们的视线,一个半大的孩子就拉住越冬的手,急急问她:“你真的跳了九曲池吗?高千枝的‘流光’真的那么好看吗?你到底是不是安庆侯的女儿?为什么你不在上京长大?”

她问题太多,半天都没有说完,照顾她的宫女笑着制止了她:“小姐不要急,坐下来慢慢说。”

小姑娘咬了下嘴唇,偷偷摸摸看了眼旁边跟着的女官,没再问了,却没有放开越冬的手。

皇后没有孩子,整个后宫都没有孩子,于是后妃们总会接兄弟姐妹家的孩子进宫玩乐,皇后专门指派了一位女官管教他们的言行举止,失礼跋扈都是要罚的。

不过今日女官倒是没有把她记在小本子上,大约是不罚她了。

于是小姑娘又扬起笑脸,等着越冬的回答,越冬说:“跳了,好看,不是。”

第四个问题就不用回答了,因为不是安庆侯的女儿,所以没必要在上京长大。

张照临听到这个回答饶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他脾气不好,谁都管不下来,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管他了,同样的也就没人和他一块玩。

“你不是安庆侯的女儿,那他为什么接你回来?”

越冬道:“他们觉得是。”

“你觉得不是吗?”

“不是。”越冬道。

这回连女官和宫女们都来看她,但是越冬脸上没有玩笑的神色,她很认真的在否认这件事。

她只答应了进宫谢恩,没答应要以安庆侯之女的身份承认这些事情。

只要有人问起她就会照实说。

暖阁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有两个大点的偷偷拿眼睛去瞟张照临。

张照临一点反应都没有。

却听得皇后那里又有人来,是高千枝。

隔得不算远,声音细细碎碎地传过来:“除夕舞乐已经排演了一遍,有两支舞还未定下,来请娘娘裁夺。”

皇后道:“陛下今年召叔伯兄弟们进京贺太皇太后千秋,后头紧跟着就是除夕,是要更重视些,你且叫她们舞来,恰今日公主与侯夫人在,正好一起看看。”

高千枝没在大殿里见着越冬,又不好开口问,便退至一旁,皇后又叫他们出来看舞,除了张照临,众人都出来了,越冬走在最后,张照临道:“你知道今日叫你来做什么吗?”

越冬道:“谢恩。”

“谢了恩,可就是认下了皇后娘娘给安庆侯府千金的赏赐。”

越冬问他:“你是希望我认下呢,还是不希望?”

张照临被她这个问题打得措手不及,有点没想通怎么就问到了他希不希望这件事上来。

没等他回答,越冬就走了出去,高千枝余光看见她,也没回头,只盯着跳舞的女孩们看。

她不上场,把机会留给了这些年轻的孩子们。

午后入宫,等到侯夫人带着越冬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

皇宫太大,越冬他们才走到宫门处,天光就已经暗了,越冬和高千枝说话。

“你不该选今日。”

高千枝道:“做韶舞的是我,倒轮得着你来教我做事?”

越冬知道她是好意,必是从梁稚月那里得了消息,赶着今天来和皇后回禀,如果她真在皇宫里闹事,她或可帮忙一二,哪怕往宫外送个消息也是好的。

不过越冬今日乖觉得很,完全没有闹事的迹象。

高千枝摸了下她的脸,道:“怎么又瘦了?再瘦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越冬保证她有在认真吃饭,只是睡觉这件事实在难以控制,她夜里总是睡不着。

每一个句感叹越冬瘦弱的话都像打在侯夫人脸上的巴掌,叫她抬不起头来。

高千枝和越冬告别,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天就黑了下来,风声越发的大起来,冬天就要来了。

越冬回头看高高的宫城,似乎是因为今天的夜晚来得太突然,宫城上的火把灯笼点得有些迟了,还陷在一团黑暗里。

宫门又开又合,还有人出来得比他们更晚。

高千枝给越冬带上帽子,催她先上马车。

越冬拗不过她,就往马车上走去,风声太大,似是疾风骤雨将至,催人归家。

在这呼啸的寒风中她竟然还是听到一点异样,像是长箭破空的声音,来处竟然就是宫城的方向,她要让,她想让,但是她来不及了。

她感受到了危险,但是她无法躲避。

那支箭穿破黑暗,出现在她的眼睛里,她只能看着它射穿她。

侍卫们也发现了这支箭,大叫着小心扑过来,但是天光太暗了,他们看到这支箭的时候,已经迟了。

越冬往后倒去,落进一个人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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