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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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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秦大人。”那军官朝着马车中的男子拱拱手,冷硬的表情松了几分,但也仅此而已,周围的禁军却丝毫未有松懈,兵甲折射着凛凛寒光。

为保治安,越是重要的城池,宵禁城防便会越严,饶是皇族贵胄也不可挑衅。

坐在马车前室的小厮一亮手中令牌,道:“我家大人今日奉皇命往釜水关勘察,此时返城,有通行令在此。”

宵禁之下,除了疾病类的紧急事务可以通融,紧急政务当然自不必说。更何况釜水关的事是大事,那是京城水关之一,保护京城免受洪涝之害,还与运河相连,系水路要塞,可谓咽喉之地。

自当放行,一众禁军敛兵退开,让出一条路来。但秦远安却不慌着离开,将发生了何事询问了一遍,才知原来有人犯了羊角风急着去医馆就诊,他不动声色地瞥了黎棠一眼。黎棠此时倒是没闹了,靠着阿齐昏昏欲睡。

“本官今日正巧要在工部值夜,需要进宫一趟,顺路经过医馆。京中城防事重,禁军劳苦,不若将这位小友托给本官,既能救人,也能监督着是否真有异样。”

那军官一愣:“怎可劳烦大人为禁军的事费心?”

秦远安淡淡一笑,但那笑容中并未带着多少暖意,而是一种官场上的体面。他喊了一声自己小厮,那小厮立即会意,从马车上跳到地面来,过去扶住半昏的黎棠往秦远安这边带。

月余川看了阿齐一眼,阿齐朝他点点头,无声地表示无事。月余川孟往二人又不懂幼都的这些事儿,看阿齐点头,大概也知秦远安勉强可信。怎么说也比让黎棠装病强。

“诸位恪尽职守,京中尚有大事待查,不烦诸位为这等小事费心,也算尽我绵薄之力,如此两便。”秦远安腾了个位置,让黎棠进了车厢。

黎棠半昏半醒,步入车厢时不慎磕绊了一下,秦远安放下一半门帘,将车厢内光景虚虚遮掩了。

倒是个周全的,孟往极轻微地点头。他眼尖,若是猜得不错,那半掩的门帘后,秦远安扶住了踉跄的黎棠。同时也让黎棠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免得一众禁军瞧出端倪。

他在护他。

阿齐得了允许,也坐到马车前室,秦远安冲那军官微微颔首,道:“严大人恪尽职守,是百姓之幸,本官定会在皇上面前替大人美言几句,告辞。”随即便完全放下门帘,车夫勒紧缰绳,马儿高扬起头颅。

“谢大人美意。”

马车在众人视野中渐行渐远,孟往见识了一把人间的官场规矩,那个名唤秦远安的年轻男子,年纪不大,却说得好一套漂亮的官场话,八面玲珑。

……

“秦五哥……”黎棠半睁了眼觑他,秦远安费力扶他靠坐在厢边免得颠倒,抿唇颇有些嫌弃。

“醉成这样,倒还认得人?”

他靠着车厢壁,马车一颠一颠的,对醉酒的人格外不友好。见他紧紧蹙眉好像犯了恶心,秦远安拿了个枕头垫着让他躺下。

“得了一桩婚事,都是要做郡马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没出息。”声音不大,虽然有责怪的味道,但更像是在跟自己赌气,“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秦五哥,我不想成亲……我也不想入仕。”他伸手攥住秦远安的衣衫,往自己这边拉,喃喃低语,“我也不想要这个世子之位……秦五哥,当年……我们约好,你潜心土木水利,我雕琢辞令文章,皆不沾庙堂心计……可哪能,做得到啊……”

车厢内狭小的空间陷入沉默,昏暗掩埋过曾经,也埋没了此刻。

“我们太年轻了,黎棠。”他搭住黎棠的手拽开,阻止了他继续揪自己的衣衫,“你是侯府世子,注定要为门楣而活。”

“那你呢……你为什么?”声色也酩酊,醉入心间深处。

他们一个酩酊不知所谓,一个清醒不见鹤梦。

“我?如你所见。”

入仕三年,早已染了一身官场习气,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马车渐渐平稳,归于平静。

“侯府到了,黎棠,你该下车了……”

……

既然黎棠这个烫手山芋送走了,月余川孟往也自不必冒风险夜行了,跟禁军一顿感谢辛苦类的好言好语便退回院子紧闭了大门。

当然,这种费嘴皮子又费心的待人接物从来不由孟往来做。月余川揽住他,也不急着回屋,左右没事,便在花园中散步。

“怎么了?见了人就不想说话?”每每一到人多的地方,孟往便是非必要不多说一句话,闷闷的,仿佛是一种煎熬。

“我讨厌他们盯着我。”

孟往不乐,想到被众人盯住的感觉,不自主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鬼神不惧,唯独怕人。

这个毛病也不是一直都有,他做大祭司时受万人仰望,都不曾有过这样奇怪的恐慌。

是他堕入鬼门之后一次入人间时,才猛然发现……人,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追溯缘由,应该是那时大行祭坛火祭,祭祀福坛成了坟冢。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最后的审判,也火葬在所有人面前。

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刀,淬了毒,剜在他身上心上。像樊笼中的囚徒,被无情窥视,被每一道目光鞭笞,毫无尊严可言。

月余川揽紧他,偏头吻了一下他鬓发。他虽然不知孟往的过去,好歹能感受到几许心绪,那是一种跌入谷底的绝望和压抑。

……

幼都中出了事,平民百姓间消息流通没有那么迅速,但对鬼神来说便不同了。游倾忽然现身道:“尊上,主事大人,错觉寺突发变故,众多香客包括一些僧人在内都昏迷不醒,医师来诊也诊不出任何问题。”

会厌大师声名在外,在错觉寺授法讲学,故而近来错觉寺香客格外多,人流量也大。若是香客昏迷过去,涉及范围必定不小,也难怪幼都突然提前宵禁,严格盘查。

医师诊断不出原因,这是自然的,这毕竟涉及到了鬼神之事,凡人无解。

“但有一点奇怪。”游倾抬头瞄了他们一眼,低声道,“宁澜郡主也昏迷了。”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错愕。若说错觉寺的香客昏迷是跟错觉寺有关,那么久居深宫的宁澜郡主又该是为什么?

“大人,上仙。”吕黯又忽然现身,探究地打量了游倾一眼,才道,“那些香客被吸取了大量生命力,故而忽然昏迷,不过并不危急生命,等活气蓄养回来就可以重新转醒。”

“不见得。”月余川摇头,低幽道,“虽说是这个道理,可既然能被吸走一次生命力,等蓄养回来了就能够有第二次。可到底是什么原因,需要从凡人身上夺取如此多的生命力?”

一只七星瓢虫趴在花瓣间酣睡,孟往眸中划过一丝深刻的狠戾,目光疾速地略过瓢虫,略过在场的月余川和游倾,最后往吕黯身上落,跟吕黯对视一眼。

“或许是……旧魂未灭。”

这个混乱的夜晚远没有结束,这场动乱的参与者也还没有到齐……

“小临……”上章急匆匆飞闪过来,凌空抹过一道虚影,“小月月,出事了,出大事了!”

上章平日里也跟月余川一样吊儿郎当的,此时却是难得地正色,抚了抚胸口喘了口气,向四周扫了一遍,发现众人都在,压着声音道:“就是刚才的事,星脉异象,阴阳八冲,天庭星君断言,此乃冲天之兆。”

月余川不耐烦:“说人话。”

上章缓了缓,打算给他们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但几人皆是一副怨气深重的模样,他做了个往下压手掌的动作,郑重道:

“星脉位置因阴阳交感规律的变化而变化,方才突然阴阳大乱,星脉受冲,依偏离的程度衍算,当是阴煞冲天……”

“上古那位下落不明的阴命大祭司,出世了!星位所指,方位正在幼都,错觉寺!”

晤虞没死……再次现世?!

这一变故的冲击力无异于陨石撞击,一个失踪百万年的人,跟死了也差不多。所有人都习惯了再也想不起,骤然再现于世,跟死而复生的惊人程度也差不离。

难道错觉寺强封之下,封印的竟是晤虞?若是如此,错觉寺香客生命力被大肆夺取,是因为晤虞借凡人活气再次苏醒?

竟真如孟往所说——旧魂未灭。

可……这跟息宿文起和孟往间的斗争有什么关系?

月余川甩了甩脑袋,心乱如麻,侧眸瞥了孟往一眼。孟往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惊愕,只是垂眸盯着青石路旁的草木,仿佛能将地面盯穿,阴沉得近乎瘆人。

“天庭那边什么态度?”他抬眸问上章。事态持续扩大,晤虞一出,三界必乱,将不再受任何人控制。

“元帝前辈已经遣人过来了。”上章速回,“重光前辈和紫薇星君亲来。还有……事关重大,虽然不知鬼族是什么态度,但天庭一定不会坐视不理,阿修罗也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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