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6：29－

哥谭市郊，GCPD军备库大门前。

紧急剎车的高分贝噪音突兀响起！旋即一辆轿车拖着两道剎车长痕赶到，歪歪斜斜停靠在门前台阶下，驾驶座的詹姆斯·戈登推开车门，阴着一张脸踏出坐驾。

「麻烦了！」

戈登局长匆匆往前走了几步。

皮肤灰白的「天空暴君」从天而降，侧面应证戈登口中的麻烦确实存在。因为正常情况下，他们俩的任务不该在此时有交集，更遑论同进同出。

只身站在台阶上，但凡身上能够装配的位置全不放过！热武器满载，把自己打造成移动式火力压制堡垒的残酷骑士闻言，目光方才由车窗贴膜偏黑、不易看清内部的轿车后座转开，俯首盯住下方二人。

「的确。你们都有麻烦。」

森然的语气刚把这句话说一半，残酷骑士反手便抓起挂在背后的P90，枪口一转，射击动作与话音收尾几乎同步，一鼓作气扫爆轿车后座、点了油箱！一番静转动态的瞬间爆发，速度之快远远超过所谓的兵王。

很遗憾，他是那个被有心者算计的无心之人，人体极限的爆发力仍不足以颠覆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己导致的弱势；有准备的猫头鹰可以亲身为饵，于烈火中扑击，出奇不意地袭杀向猎物！

打的就是一个心理反差。

试想，一个鬼鬼祟祟藏在警察局长的轿车后座，车子燃烧起来又无法立刻逃脱的重度烧烫伤预备役，即便侥幸脱身又能剩下多少战斗力？

残酷骑士自忖妥了，单持P90的左手在不自觉间微微垂下枪口。

烈火中倏地射出一束激光！

又阴又快。

残酷骑士判断敌对目标已失去威胁的潜意识轻忽，顿时令他付出左大腿被洞穿的代价。男人瞬间重心失衡，一个踉跄，就此彻底丧失掌握主导权的机会──失去意识前，他最深刻的印象赫然是一头巨大无比的猫头鹰！

噢，还有猫头鹰略呆的圆眼睛……

─18：22：07－

无数的平行地球，无数的对立抉择，无数个人生或截然相反或似是而非的同位体。来自黑暗多元宇宙的梦魇蝙蝠侠们，如同用自己的人生在为夜枭上辈子的理论作验证。

暂时仍无法接触的狂笑之蝠是一例，夜枭眼前的残酷骑士又是一例。

这是夜枭配置出血清，洗干净鹰侠卡特和局长戈登脑子里的狂笑成分以后，掠得的第三个与狂笑之蝠相关收获。

一个索性武力统治哥谭的蝙蝠侠。他的手段，有点儿类似夜枭上一世的作风；但如果细究起来，作派更近似不义与领主政/权理念的缝合怪。换句话说──有点想法，可惜执行起来总在关键处当断不断。

残酷骑士内心代表良知与怯懦的小男孩永远冒头的不是时候，性格组成恰是托马斯最嫌弃的那种布鲁斯。

通过这位「蝙蝠侠」的自述，夜枭只听出了他的硬汉外壳底下，裹藏着游魂似的内在，根本不晓得自己真正想追求的是什么。

不过吧、直勾钓鱼依旧送上门的笨蝙蝠，猫头鹰本来就没把期望值放得多高。他只是简单套用猫头鹰法庭培训新人利爪服从性的精神控制法，熬一熬这个弟弟N号，尝试看看能不能套出点有用的消息来。

──结果听了快要半个钟头的自述。

梦魇骑士果然多少都有某种程度的精神不正常吧！即使是看上去仅仅疑似罹患火力缺失恐惧症，其他方面都挺正常的残酷骑士。

这辈子他暂未亲手制作过利爪不论；上辈子，包括理查德在内，那些仍具备自主思维的利爪里头，可不见有谁心大到把议长的一对一「面谈」当作心理治疗环节。唯独这个弟弟N……嗯，那个狂笑蝙蝠是五号──这个弟弟六号做到了。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不像。

泛着些微冷意的冰蓝色眸子一改轻慢，稍微认真地审视起新鲜到手的俘虏，兼本周第三位红头罩安全屋藤编椅光顾者。

「清醒了就别装死。」

分明是把弟弟六号意识玩糊的罪魁祸首，夜枭理直气壮地说着风凉话。

「……」

企图挣扎发现只有脖子以上能转动，又缓了缓，总算记忆回笼的残酷馅骑士粽不想说话。他已经说得太多，不但陈述了自己的过去，还把狂笑的黑暗多元宇宙扩张计划推论一番。

──他是狂笑手上知道最多布置的暗子。

现在，他晓得的情报、推敲出来的猜想，悉数被转换为夜枭与狂笑之蝠隔空较量的资本。

「背叛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你没有机会补救的，小布鲁斯。」

「你比我们也强不到哪去。」一直是僵硬脸的残酷骑士忽地扯出古怪笑容，嘲弄道：「总有自我毁灭的一天。」

「错了。」

「嘴硬！」憋屈太久，终于感觉占据一点上风的人可不会轻易松口，「对错你心底清楚。瞒不了的。」

「所以错。」

夜枭的否认语气平淡到不象话，残酷骑士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演员」又准备甩开「剧本」自由发挥了。

果然，这人去敲隔壁房间门的时候，扔给他一句根本不在意料范围内的话：「使用过的宣泄方式总不如新鲜的效果好。」

残酷骑士一怔，本能地不想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担心自己爆血管。

听见敲门声，从房间出来的几人倒是无所顾忌。

迪克、杰森索性放弃掩饰，死死盯住夜枭的脸。每次听见后者轻描淡写的说出那种话，彷佛兴之所至，随时可以再炸一次，他们都免不了要心慌一回！实话太吓人！

「以后有『惊喜』能不能提前通知？至少我能考虑要不要揍你。」杰森直接下通牒。不同性格的人自然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年轻人不介意花点时间去学习如何当一个「惊喜」制造大师；比起在阿卡姆备妥床位这种被动应对，他更倾向于主动。

「加我一个。」迪克抹一把脸，选择加盟。

「我开始不确定这是一个好选择了。」清醒过来的戈登局长眉间泛愁，却也没到想反悔的地步；反而是主人格要客串副人格的鹰侠，此时瞧着表情有点放空。

「你们没有退路。」

「看好他。」

一句陈述、一句吩咐，夜枭就当作把两组人的后续任务分配完毕。接下来，他得跟两个被感染者·伪一块去赶场，走一波狂笑的原定计划。

─18：58：31─

戈登大战蝙蝠侠，那具里头塞着狂笑蓝甲虫的巨大战甲以半报废姿态被运往孤独堡垒。

─19：07：49─

「终极人。」

「你还记得老子！」通讯频道另一端被冷落良久的反应很大。当然，意见也很大！

「少废话。监视目标目前的位置？」

「女人小鬼都在原来的地方待着。那个白色的准备好干活了。」

「我要开屏蔽了。记得等我指示。」

──夜枭，通讯结束。

孤独堡垒，战场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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