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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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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这样看我?

季倏把脑袋埋进毛领之中,只露出双灰绿色的眼睛。这显得他跟个怯生生的精灵一样。

很快,季倏听见一声响亮长哨。身穿草裙的棕色皮肤女孩站起来,金色面具之下,她目光热切:“上一轮的丘比特之箭射|中了虎斑和天鹅,恭喜虎斑,告白成功!”

即便那欢呼声掀起阵阵浪潮,却无法阻止虎斑的眼泪和哽咽,他的痛苦在这一刻具象化,低伏在天鹅身上嚎啕大哭。

季倏反应过来,瓶子受电极控制,每一次停顿既是意有所指,也是心照不宣。

虎斑面上尽是豹纹油彩,哭得像只滑稽的丑猫,可天鹅只能冷漠地坐在轮椅上流泪。虎斑说:“抱歉各位......我、我真的很感谢七区,感谢狂欢日。我......”

虎斑再次哽咽,他抬手抹掉天鹅的眼泪,声音颤抖:“我们是在大学认识的,他是芭蕾舞社团最受欢迎的天鹅,柔软温煦,可……可我只是个呆板的理科生,当他把羽毛放进我课本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农学系的作业跑进教室了......”

这引来一阵哄笑,季倏旁的锦鲤女孩却偷偷抹了泪。

然而异变来得那样突然。

天鹅出了车祸,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双腿,虎斑没有见到天鹅最后一面,在学校张贴天鹅讣告的那天,天鹅带着他那双坏死萎|缩的双腿,被扔出地下城,流浪到了雾都。

这事儿做得悄无声息,死亡变得理所当然。

直到后来,七号街区的巡逻队发现天鹅时,怪物已经沿着那双坏腿,啃食到了天鹅的肾脏。

无束将濒死的天鹅救活,天鹅却成了只能靠插管和人工液体过活的残次品。好在这次天鹅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虎斑。

“......如果没有今天,我永远都不会有勇气吻你。”虎斑摘下天鹅的面罩,再一次吻向天鹅。

穿草裙的女孩忽然站起身来,她惊颤地说:“你的过滤器坏了!”

季倏失落地瞧过去,发现虎斑耳后有个急促闪烁的红点。

虎斑不再哭泣,他抹掉油彩,原本年轻俊秀的模样逐渐有了轮廓:“抱歉了各位......”虎斑笑起来,他的眼泪似乎蕴蓄了急剧迸发的朝气,“这或许是我们参加的最后一个狂欢日,告白是我单、单方面......”

季倏的心脏被突来的停顿刺了一下,他捂住丧气的脑袋,预感不妙。

紧接着他便听到虎斑说:“但是明年,我们还会见面!在我们的墓碑前,或是在五公里以外的湖泊旁,希望明天春天.....那里会盛开芦苇,长出新的天鹅.......”

虎斑说这话的时候,身体颤了颤,他望向天鹅的目光逐渐漫上猩红。他眼角不再流泪,而是流血。

季倏埋下脑袋,狠狠攥紧手指,在众人的惊呼和哭泣中明白了一切——

虎斑关掉了所有改造器官的过滤器,任凭天鹅嘴唇上的毒药入侵生命。虎斑身体倒下的同时,天鹅不受控制地呜咽了一声,像是濒死动物的哀嚎。

小机器人很快拿着铲子,处理掉了这两具尸体。

“土葬!虎斑说过的!他们……他们……”锦鲤女孩对机器人大吼,哭得可凶,“上大学那会明明承诺过,今天该是你们的婚礼啊......”

……却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殉情。

在最喧嚣的一天,众人狂欢爱情的燃烧,好像跨过今天,路就会变得敞亮。可那又怎样,虎斑根本没想过走向明天,他们连吻都是苦的。

季倏用力按住眼睛,里面刺痛又酸涩。当他抬起脑袋,鼻尖已经泛红,正巧此时看到画家在招手,懒洋洋地,用唇形问:“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这家伙是不是没有共情能力?

季倏连忙摇头,无声回应:“你别过来了,等下瓶子指着我和别人就——遭——啦。”

画家飞了个眉梢礼,意思是他保证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言语间,第二轮游戏已经开场,酒瓶即将旋转之时,季倏不经意瞥见对面穿黑礼服的男人,对方盘腿而坐,落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用力到发抖泛白,像是在竭力忍耐。

而男人冰霜般的寒气正一寸一寸蔓延,随着减速的瓶口直指向他。

季倏不禁一抖,吓来起身,惊悸道:“搞错没有!”

画家脸色阴沉,紧盯那瓶身,竭力通过心脏上的电极拨开瓶口。但奇怪的是,暗自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和他较劲。

季倏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逐渐红了脸,尾巴骤然复活,在后面拍得啪啪响。那瓶子仍在缓慢打转,摇摇晃晃,瞧起来像在战栗,可怜得很,仿佛要被这争锋相对的两股力量给撕碎了。

忽地,其中某个力道撤去,瓶身失去平衡,蓦然一歪,指到了季倏旁边的位置。

季倏这才松了口气,风一吹,他已全身是汗。

老天,这也太惊悚了吧。

画家紧绷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泄气。季倏恨死他了,发誓找到墨菲斯后再也不要和画家玩了。正巧这时,画家从人圈中起身,接了个电话,季倏心立马提了起来。

——墨菲斯现身了。

画家绕到大树背面,接起电话:“玩儿够了没?你人在哪?”

墨菲斯说:“麦芽巷三号。叫那家伙自己来,我在这,给他半小时。没见着人我就走,老子很忙!”

“建议你培养点新人。”画家伸了个懒腰,“七号街区光靠你和无束简直乱得像坨狗屎。”

“下次人死了再给我送来。”墨菲斯语气不善,“沈不熄把我爆了我他妈第一个供出你,垃圾同伙。”

“遵命大人。”画家挂掉电话,弹动季倏头顶的耳朵,“麦芽巷三号,你朝那条巷子走进去,这是七号,往前拐,墨菲斯会让你找到她的。”

这里巷子静得很,人流只在主街攒动。

季倏走到七号巷最里面,隐约闻到一股花香。他循着那花香朝前走,楼房阴影逐渐盖过日光,季倏莫名打了个寒颤。

然而正当途径转角时,那里却蓦然伸出只手来,季倏瞬息间被拽进巷子里。

视线天旋地转间,季倏顿觉背后一痛,他胡乱抓住对方的领带,紧接着手腕就被人压过头顶。

面前的男人身穿黑色燕尾服,带着黑蝶翅半面面具,露出的嘴唇薄而冷,男人微微皱眉,他为季倏身上的气味感到不快。

季倏骤然回神,他下意识就要跑。男人似乎对季倏要干嘛没半点兴趣,他只是淡淡地用那双冷锐的眼睛锁住季倏,然后漠然顶膝,分开了季倏的双腿,将季倏抵死在墙角。

“你们在做什么?”那面具下的眼睛微微发红,男人逼至身前,平静地发问,“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和他,做了什么?”

尾巴缠在腿上不敢乱动,季倏为这个熟悉的声音悲喜交加。他摇摇头,模糊喊道:“斯兰……”

他声音都堵在斯兰的掌心里,明明是惊疑,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季倏。”斯兰逼近季倏的颈侧,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却令季倏毛骨悚然,“告诉我,哪里染上的味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们同居了吗?”

斯兰表现得很冷静,但揉皱的领带和急促的喘|息让他看起来很糟糕,那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不再蕴蓄的冷硬坚冰,底下翻涌着季倏看不懂的炽烈情绪。

长官不再绅士,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季倏大声说:“我不知道!”却在那双灰色眼睛的逼近下变得心虚。

但是去他妈的,我心虚什么。

季倏不懂斯兰为什么生气,也不明白斯兰是怎么找来的,那悚然的手劲箍着手腕,像要把季倏的手掰断。

季倏在斯兰的温度包围之下紧张到出汗,他骤然偏过头,试图躲开斯兰的呼吸,却暴露了红色的耳根。季倏的尾巴感受到刺激,在身后急躁地拍出响声,还有那对快要掉下来的、碍事的破耳朵!

啊,可恶!

季倏招架不住,说:“救命,你别再靠近啦——”

“我恨你。”斯兰的鼻尖蹭过他的耳垂,他重复道,“我恨死你了。”

季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忽然腰部用力,狠砸斯兰面门。斯兰对他完全不设防,他受了这一击,心里那股无名之火褪得干干净净,漫上来一股茫然和困惑。

然而季倏脱了身却没逃,反而抓着他就往巷子里跑。

巷子里全是积水,季倏尾巴翘得老高:“有人来了。”他捂住酸痛的鼻子,眼睛里全是泪花,“今天约了墨菲斯见面,她是个难缠的,要是她发现你.......”季倏将斯兰带入转角,自个儿伸了个脑袋出去窥探,“......指不定会告密。”

斯兰在身后说:“墨菲斯不会来了.....”他声音放慢,似乎有些困。

“为——”

季倏话音未落,斯兰忽然撞了他一下。季倏后背一重,他刚回身,眼前就是一黑,斯兰整个人压了下来。

季倏手忙脚乱地将人接住,他摸到斯兰后背,猝然呆住,那里血糊糊一片。

“救命,你好重......”季倏双手抱着斯兰,手却像浸泡在黏水里,“你怎么受伤的,被追杀了吗?可恶,你干嘛跑这儿来,你不知......”

斯兰的面具被蹭掉,露出张苍白虚弱的脸,他微微皱眉,像个俊美的纸人。即便看上去脆弱不少,却比平时多了几分鲜活。

斯兰:“......我用了墨菲斯的权限,但是被发现了,触发了机关......”

斯兰在被系统识别出来的时候,枢纽才刚启动不久,他完全可以选择退出去。但该死的,直到杀戮机关被触发,斯兰都没带半点犹豫,没有回头,孤注一掷地硬闯了下去。

换句话说,他只需要借用墨菲斯的权限打开那道无法破开的大门,进入枢纽之内,仅此而已。

但很抱歉。

斯兰没有打算带着伤来见季倏。这或许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了。

季倏费力地抱着人:“喂。既然你和墨菲斯是一伙儿的,那你来这干嘛?”

在季倏的刻板印象里,七区的人要么找无束,要么找墨菲斯,创造派这边再多一个长姐。既然斯兰不找墨菲斯,难道找无束,还是说这家伙暗地里也是个创造派,来和长姐商业对接?

不对吧。既然是做正事,干嘛偷渡.......

季倏兀自天马行空,丝毫不明白,斯兰此刻正攥紧他的衣服,已经算是答案。

“算了,你坚持一下哦,这里离枢纽近.......”季倏架起人,不敢碰到伤口,“等脚步声走了,我们先出去......”

然而祸不单行,季倏没有等到人群离开,却先等来了伏击。

画家蹲在房顶,从兜里摸出一个鱼骨哨,和他今天的格调很搭。然而哨口灌气,却吹不出声音,竟是一直发送频率的微型操控台。

季倏忽然一僵,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朝前离去,斯兰失了力,猛然跪倒在地,他手指蜷曲用力,却没抓住季倏半片衣角。

与此同时,一张窜满电流的大网从天而降。

作者有话要说:带着气来发昏的酷哥从天而降地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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