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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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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碰到个战斗型帅哥。”季倏捡了个石头,蹲在地上刻五子棋,“是平民,你们别担心啦。我搞点药就回。”

一说到这个,老尚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不担心?你不知道,光头今天‘哇哇’吐血!”

他把“哇哇”两个字说得十分夸张用力,仿佛光头不是在吐血,而是在泄洪。

季倏猝然站起:“他这么担心我!”

“倒也不全是,总之.....”老尚话没说完,季倏手背上的屏幕忽地虚闪两下,然后就消失了。

显示电量耗尽,直接关机。

季倏“啊”了声,问:“你有充电腕带么。”

长官说:“没有。我一般不打游戏,电量足够。”

季倏被呛了一下:“喂.......”

通讯芯片植入在手腕内侧的皮肤之下,十年前沈不熄带领团队研究出了植入体芯片,影响深远,导致逐鹿星和伽齿星率先进入虚拟时代。

唯一没有跳脱出传统通讯限制的,就是芯片也并非永动机,仍旧需要充电。但充电方式相对有所进化,只需绑上充电腕带,其中储电量巨大,还能随走随充,与旧时代测血压的袖带气囊异曲同工。

即便两个星球的人都对沈不熄避之不及,但实在无可否认她的研究才能。

半晌后,季倏拍拍双颊,重新振作,却不防被双手冰了个激灵。季倏在这一下哆嗦中终于回过味来,说不上什么原因,他发现自己不太高兴。

季倏为长官那句“你讨厌雨”所困扰,他在脑中搜寻良久,却一无所获。很快季倏又自嘲行为多余,他认识的人里根本没有这么帅的。

因为长官的脸实在太过冷锐英俊,整个人乍一看酷感十足,细瞧会发现他眉眼之间尽是锋利寒霜。别说脸了,光是他身上那股“别招惹”的冷意,就够季倏惊鸿一眼后毕生难忘了。

季倏回身,发现长官已经没了人影。季倏被他的冷酷行事折服,心说:虽然他打架怪帅的,武器怪酷的,但是可恶,好不爽。

此人兀自不爽了好一会,最后决定单独行动。

季倏冥想片刻。

按道理来讲,里面应该会有药店。

跟光头呆久了,他顺东西的技术越发得心应手。

季倏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找了根生锈的钢管,他冷酷地攥着管身,迈出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却冷不防听到一阵脚步声。

季倏当即放下身段,他深谙能屈能伸的道理。

无敌大哥摇身一变,两眼一闭,这次他选择直接跑。

但是脖子倏地一紧。

季倏心说:我真是服了,又来这招?!

“哪去。”长官不耐烦的声音从背后穿来,“硬得像块石头,衣服穿上。”

季倏转过头,一道黑影铺天盖地砸他脸上,年代久远的尘灰味扑进鼻腔。季倏扒拉一看,居然是件深棕色的美式卫衣,还是重磅的Oversize款。

虽然季倏明白对方原意是好心劝他“冻僵了赶紧换套衣服”,但两句话组合在一起,总有些隐秘的不对劲。

季倏悚然地盯着他,不确定酷哥是不是在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半晌后季倏才慢吞吞地说:“......谢谢啊。”

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长官侧过脸看他,目光犹疑,像是不明白季倏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不换?”季倏脱掉外套,在准备掀下一层衣服的时候愣了下,“喂,你转——”

没等他说完,长官就利落转身。

季倏:“.......”

糟糕。

未知原因,季倏的脸“唰”地涨红。

他盯着那位绅士的背影,羞|耻地想:拜托老哥,别他妈搞得跟避嫌似的,这又不是在试婚纱。

长官:“这没我的码。”

季倏不服输地冷笑:“我也不矮,我穿最大码。”

他火速套上衣服,又说:“我换好了。”

长官这才转过身,他眉眼浓而深邃,打湿的额发手指抓了个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说:“合身。”

季倏心里“哦”了声,说:这家伙真他妈帅。

上一轮的余热未散,季倏怕对方觉得自己是个随意脸红的变态,他犹自上了二楼,一边走一边欲盖弥彰地问:“我叫季倏。你呢?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和‘sir’吧,前者没素质,后者有怪生疏的。”

对方忽然停住。

季倏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回过头发现酷哥虽然矮他几阶,却拉不出什么差距。

季倏受挫:“干嘛不走,我说错了吗。你看我们现在算是并肩作战过了......”

虽然是长官单方面输出,但他在危难之际不离不弃也很难得了好不好。

旧时代商场没有电,楼间在阴雨天的加持下显得更加昏暗。

长官掀起眼皮,似有不满。但他目光冷冷,所有情绪都藏在里面,现在他只看季倏一个人。

季倏对此毫无察觉:“.......共患难就是好战友,好兄弟。我总不能连好兄弟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的朋友可当不长久。”

季倏每说一个词,就把双方的关系拉近一寸,搞得他们原本就有多熟似的。但他说得敷衍,字里行间没有半分诚意,这令自己上一秒说过的词语变得毫无分量。

闻着有心,长官为这些名词有过片刻动容,但对季倏胡编乱造的表达持续保持沉默。

长官收起情绪,却不防被最后三个字击中。

“斯兰。”长官言简意赅,迈上台阶,“这里。你要记住。”

斯兰和季倏并肩站,前者指着自己胸膛,那里别有一枚崭新的银徽,橄榄细枝镶边,下半部分雕刻了一簇燃烧着的烈火。

火焰上方是他的名字编码:斯兰A-21。

季倏十分庆幸自己终于降了温,并提议人类最好别他妈随便脸红。他在跳上最后一阶的时候,询问说:“不像逐鹿星的姓氏,你是伽齿星来的?”

“嗯。”斯兰问,“为什么出来?”

“我朋友和昨天那只异种干架受伤了,当场伤口就感染发烧。”季倏显露出些许自责,澄清道,“我游戏还没开哦。”

斯兰皱眉:“不怪你。来找消毒药?”

季倏问:“你咋知道。”

斯兰毫不留情:“蠢。”

这个数落倒也有理有据。季倏眨了几下眼睛,有点疼:“顺便找点眼药水——”他忽然防备起来,“你干嘛这样瞪着我?这样。”

他模仿着斯兰气势汹汹的瞪眼。

斯兰收回目光,恢复冷酷的模样。他说:“三楼有药房,没被抢光。”

他说完就走,将无情人设贯彻到底。季倏立马撵了上去,搞得背后有幽灵要突袭似的。

片刻后,季倏拎了满满一袋药,有未开封的瓶瓶罐罐,还有乱抓的中草药。回到一楼时,斯兰眼神一转,意有所指:“衣服不要了?”

季倏将口袋抱起来,看都没看一眼丢在地上的外套:“不要。”

他语气憎恶,好像被这件衣服咬过,并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连帽卫衣。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空气中飘着层湿漉漉的灰雾。季倏抬头望天,稍显刻意地说:“哎,该往哪边走呢?”

“我打赌是左边!”老尚从窗缝那儿往外窥,“我记着左边就有药房。不过咋还没回来?”

光头呕过血之后虽然脸变得更白,但是胃里头舒服多了,整个人倒没那么萎靡。

“那是西南!说多少遍了别卖萌,小学好好上行不行。”光头闭眼安详,但咄咄逼人,“谁他娘跟你在这左左右右拉拉扯扯的。”

“我老家那边都这样说。”老尚弓腰眯起眼睛,片刻后,他站直身子,喜出望外,“哎哟!看到人了!”

他当即就要去开门,但步子刚跨过光头,老尚悚然变色,惊恐地“操”了声,冷汗直接炸了一背。

光头烧得晕头转向,姿势规矩躺地上静养,本来佛得要死,但眼下当真是有些忍无可忍了:“这是几个意思,你还有这种癖好,尿我嘴里?”

“不不不。”老尚收了步子,又反向跨了回去。

光头:“......”

他感觉胸口闷闷,又想吐血了。

老尚宛如惊弓之鸟:“小季没那么高吧!我靠,刚我看到个人影,但天黑了我没太看清。”

光头一秒正经:“异种又来了?多高?”

老尚立马跪下开始拜:“我天呢,我瞧着有四米!”

“多少?”

光头听见“四米”俩字,居然径直坐了起来。

老尚悲喜交加:“兄弟,你又能战斗了吗?”

**

季倏胳膊圈在对方的脖子上,说:“其实也用不着,虽然好痛,但我挺能耐的,自己能走。”

怪不好意思的。

季倏人都骑对方身上了,才开始良心不安。季倏反思自己似乎不该莫名其妙崴脚,而是该换个借口,譬如直说“帅哥麻烦你带我回一趟据点我不识路”。但转念一想,帅哥太冷酷,不属于热心那挂,直说恐怕难达目的。

斯兰:“你是挺能耐的。”

季倏拿人手短,无视话里讥讽:“军方规定只准逐鹿星人报名,你是怎么上来的?”

斯兰:“如你所想。”

“你真是偷渡客?”季倏盯着两人面前的导航屏幕,说,“长官,我可不会徇私舞弊哦,你就不怕我举报——”

斯兰忽然停住,背着人颠了一下:“......别乱动,会滑。”

季倏:“.......”

长官大气不喘,步伐坚毅,完全不用看地图。斯兰:“我还以为你会记得。”

又来了。

季倏一颗心提起来:“记得什么!?”

“启明者徽章。”斯兰嘴角似乎勾了下,提醒说,“常识。”

季倏闻言直起身子,要去瞄那徽章:“.....哦,我一般不看女魔头科普小文章。等等,你说你是啥!?”

身后的人忽然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扭动,斯兰只能束紧手臂,将季倏背稳:“别动,还有,不要声张。”

季倏瞬间捂住嘴巴。他眼睛亮闪闪,崇拜之意都写在里面。

伽齿星驻逐鹿星的外交官被统称为“启明者”,虽然名义上是外交官,但可别小瞧他们,他们可不是什么文质彬彬的说客。

而是能量晶体“火种”的监管者和回收者。

当年逐鹿星畸变灾难的平息,就是靠伽齿星支援的“火种计划”。

一部分“火种”碎片仅用于为逐鹿星提供能量,持续至今,被成为“硬性火种”;另一部分碎片则能通过计算机解析成数据,叫做“软火种”

地下城的建立图纸,特殊材料的提取和炼制,以及血清疫苗的研究都靠“软火种”。这导致逐鹿星的人都对启明者满怀敬意。

启明者当任期间,是“火种”的完全主宰者,这意味着军方面前启明者是老大。

但谁能想到这惊天大秘密居然让季倏给知道了,这么遥不可及的长官就在面前,呃,在他身下。

季倏装不下去了,他说:“长官您辛苦了,我可以自己走。”

还特意改了敬称。

斯兰踩上废墟,又背着人稳稳落地:“你好痛。”

季倏:“.......”

季倏骑虎难下,双腿紧张地摆来摆去:“那你肯定经常打怪吧,启明者选拔考试是不是特别难。”

斯兰说:“不难。第一就行。”

季倏:“那当然!这种位置当然只有全校第一才能坐。”

斯兰纠正:“全球第一。”

季倏:“......”

可恶。

那么轻描淡写。

季倏觉得这家伙帅透了。

这一刻斯兰的人设忽然就就说得通,长官不是一般的长官,酷哥当然不是一般的酷哥。

什么冷酷,简直就是炫酷!

季倏不说话了,趴在长官身上开始消化内容。

**

门口传来三声“砰砰砰!”

那声音简直敲在老尚心口上,他大惊失色:“战斗!”他补充,“请......”

“你他妈的......”光头窝火,抬手就要去摸钢棍。

老尚一个劲盯他,光头脸色惨白,看着像起死回生,又像回光返照。

老尚真心心疼。

但疼归疼,光头就是被砍了四肢只剩个脑袋,也比自己这个骷髅架子能打。

铁门又被“哐哐”撞了几声。

“接着!”光头抛过钢棍,忽然怀疑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心里在咒我?”

老尚说:“你别那么敏感,我在骂我自己。”

光头确认:“你果然在骂我!”

老尚被门口动静吓得哆嗦,光头还在这跟他扯些有的没的。他欲哭无泪,心里一阵大叫。

铁门被重重砸了一锤,季倏拿着伞托猛撞,道:“你俩在里面过小日子呢!我他妈都敲多久门了!我要破门——”

门突然被卸下掰开,老尚一脸仇视地出现在门口,无声地对季倏说的某个词表达不满。然而不出一秒,他那张装模作样的冷脸就开始抖,人也开始抖。

老尚问:“你、你谁?”

光头刚刚起猛了,现在倒回去感觉有几个老尚围着他脑袋转圈圈。他抬手挥走老尚,烦躁地说:“事儿精…”

老尚欲哭无泪:“四米.....”

他一边抖,一边目光下移,在看到斯兰手臂上的银弩之时,老尚都软成水花了。

“啥四米?!”

这话同时从季倏和光头嘴里蹦出来,不过后者音量拔高,十分夸张。

季倏从斯兰背后探出个脑袋:“我半路脚崴了,可痛可痛,长.....”他怕泄露机密,话头一转,“......哥——好朋友背我回来的。”

他边说边吹,好像那伤处就在嘴边。斯兰偏了下脖子,漠声说:“别装了,下来。”

“我没......”季倏皱了皱鼻子,从斯兰背上蹦下来,“好吧,我只是怕找不到回来的路。所以才......”季倏捏住脖子上的水晶坠,故作镇定,“不对,你早知道我装的啊。”

斯兰没有否认,他伸手拿过伞,抖掉上面的雨珠:“人到了,再会。”

季倏扶着下滑的老尚,冷不丁听他一句“再会”,还怪正经的。他随口一提:“要不要今晚和我们一起,天黑超危险的。”

斯兰脚步一顿,就在季倏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他说:“没关系。我能应付。”

可是这人衣服明明还滴着水,季倏忽然良心受遣,真情实意:“进来烤会火吧,你衣服好湿。”

为了证明这个事实,季倏拎起了自己胸前的卫衣,示意对方把自己也染湿了。

长官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似乎在分析这个选项的可取之处。

打扰一下,这是个什么世纪难题吗。

季倏看他,心想:好奇怪,启明者都这样吗?他明明在等我邀请,又干嘛这么别扭。就为了酷哥人设屹立不倒?他包袱真的好重。

终于,长官煞有介事地给出答案:“的确。”

斯兰表情严肃,不像在装,他居然真的解出个标准答案,那就是:打湿衣服果然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

或许他很有必要烤一下火。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改改一整天地感谢观阅~

(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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