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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人不知——魑魅魍魉 > 第9章 傩

第9章 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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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本地人都没见过真的?祭祀还能作假?”游客哗然,有人吃瓜吃得很开心,“墙都不扶就服你!够狠的啊!不仅骗外人,还骗自己人!不止要骗人,还要骗鬼骗神!”

“倒也不是骗!”讲解员尴尬一笑,“祖辈人的说法是——只有大王祠的大祝,才能沟通阴世幽泉宫的鬼神,也只有得到幽泉宫鬼神回应的幽泉傩祭,才是真正的幽泉傩祭。”

“村里老人认为,缺了祭主的幽泉傩祭,那就是没有轱辘的车,是不可能抵达目的地的!”讲解员顿了顿,“单论这一点的话,从我曾祖那一辈人算起,我们这些后生,谁也没见过真正的幽泉傩祭!看的都是表演!”

“就这个啊……”吃瓜群众顿觉没劲,其他游客竟莫名的心理平衡了些,“太较真了吧!你们这里的传说故事,也就一个‘神赐之泉’,没听说有其他‘幽泉大王显灵事迹’啊!”

“毕竟是千古流传的习俗,老一辈也有老一辈的坚持,现在虽然不讲究那些,但在形式上,也不能马虎。”讲解员声音平淡,话却斩钉截铁,“就算只是表演,也得是诚心诚意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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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完寝殿,讲解员适时停步,让游客们自行游览,喜欢留影的游客散开,找角度的找角度,摆造型的摆造型,对此不感兴趣的游客扫视几眼寝殿,便凑到讲解员身边,想听些幽泉巫的逸闻轶事。

“既然大家感兴趣,那就聊聊。”游客们的合理要求,讲解员也不能无视,“十八年前,县里发展旅游行业,古泉村应邀开始了‘祭典表演’,那一年,代为主持‘祭典’的,是巫葛家唯一的小祝、老祭主的长女——已然鲐背之年的巫华。之后几年,巫葛家祖辈相继离世,现今能出场的,便只有小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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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解员才起了个头,就听人疑惑发问,“不是说祭主传承断绝,祭祀就不能举行了吗?小祝跟大祝比起来,都还差点意思,更别提是小巫了?”

“兄台大概没听明白,是‘祭典表演’!不是祭祀!”有心急的游客不耐故事被打断,“这巫祝鬼神之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细枝末节,就没必要计较了吧!”

提问的游客也不恼,他自觉是大肚量,犯不着为琐事同一过客红脸,徒惹自己不快,当即呵呵一笑,“细节处往往见真实,左右也是闲聊,了解一下,长长见识。”

“老祭主一去不复返;继承人远走他乡护宝……”见一方不谷欠激起矛盾,听者之一忙续上话题,“……巫葛家没能续上传承,但表演总得有人顶上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另一名游客附和道,“曾祖辈去世,祖辈兴许是没天赋,子辈约莫是不感兴趣,至于孙辈曾孙辈嘛……传承都断一百年了,有些东西,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有人笑道,“这年头,年轻人哪有时间信些鬼鬼神神!是剧不好看了?还是游戏不好玩了?上网时间都不够,还跳傩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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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干什么,天赋和志愿都很重要。”讲解员并不参与议论,“巫葛家虽然称不上枝繁叶茂,但血脉延续至今,三代十几口人里,小巫,总还有两、三个的……”

他话音略略放低,小声向众人透露起幽泉巫隐秘,尽管这秘密,在古泉村几乎人人皆知,“只不过,幽泉宫的巫,想要成为祝,不是随随便便举行个仪式,又或者简简单单熬到年限就可以的……”

“依照幽泉巫传承的规矩,刚入门的是巫僮,巫僮晋小巫,要授业小祝点头同意。小巫晋大巫,得大祝首肯才行。大巫要成为小祝,那就必须由大祝告于司巫,让司巫来衡量这个人是否有资格为师,所以,小祝通常被称为巫师,就像大祝常被称为祭主、巫祝一样。”

“真‘神选之子’啊!”游客咧嘴笑道,“没有大祝,就什么都没有!别说,这巫葛家真守规矩,没得到‘神示’,硬生生让大祝位置空悬百年。恐怕再过个十几年,这小巫都不会有了,巫葛家就不急?”

“如果未有神的认可,巫,又凭什么成为神在人间的使者。”讲解员开始召集游客,带领众人返程,“名不正则言不顺,对一些古老的行业来说,有些规矩是赖以存在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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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夜市开街,沿路的店铺,都点亮了房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灯笼,璀璨的灯光照亮街道,犹如天际的银河,美不胜收。

商街再次热闹起来,相较白天的人潮涌动,夜晚的古街更显喧嚣,街道中央,两列一字排开的摊位,将整条路分隔成双行道,摊位上,各式各样的应急灯发出或明或暗的光,宛若银河里闪耀的星。

四面八方的游客来来往往,偶尔停留在各色小摊前,或品尝来自天南地北的风味小吃,或赏玩本地特有的手工制品,或举起终端相机留影,各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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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导游带领游客步行前往广场,划给07团的观赏位置靠近商街街口,离客栈不远,走过去也就几分钟。

把人带到地方,导游宣布,“巡游马上开始,等队伍进入商街,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如果想感受一下傩祭气氛的,可以跟在队伍后一起巡游,别闯进队伍里就行。对此不感兴趣的朋友,也可以去商街逛一逛,古泉村的夜市,比起白天,另有一番魅力。”

品尝风味小吃,购买特有产品,不也是旅游乐趣所在?不少游客对此兴致盎然,“来都来了,夜市肯定是要逛一逛的!古泉村有什么值得买的特产?导游给推荐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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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推荐些最受游客欢迎的……”导游爽快地给出美食指南,“有几样小吃,大家可以去尝个新鲜。”

“喜欢甜的,可以尝尝粔籹、蜜饵——粔籹是种米粉和蜂蜜做的环状炸糕,很香脆;蜜饵是豆粉、米粉和蜂蜜做的蒸糕,又香又软。”

“喜欢咸的,可以尝尝吴羹、鱼炙——吴羹是带点苦味的酸汤,酸爽开胃;鱼炙就是烤鱼,吃的时候,配上一壶清醴或是椒浆,一口烤鱼,一口冻酒,那滋味,绝了!”

“再就是筒粽——这个大家都很熟,端午节必备,各地的做法叫法不一样,本地只有无馅的白粽,吃的时候蘸酱。想吃甜的,蘸蜜糖;想吃酸的,蘸酸浆;想吃咸的,蘸肉酱,或者想吃些味道独特的酱料,也可以自己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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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其他好吃的、好玩的,大家去夜市逛一圈就一目了然,我就不多介绍了,肚子都说饿了。”导游擦擦嘴角,做出猛吞口水的样子,惹得游客一阵哄笑,“最后说一点——明早,辰初,客栈大堂集合!由于明天行程比较赶,早餐时间只有两刻,请大家合理安排游玩、休息时间!明天辰初,不要错过了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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