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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金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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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萧少情面无表情地将剑鞘砍在白牡丹的侧颈上,将她再次击晕。

白牡丹昏过去前一秒,心里半是含恨,半是松了口气:怪道一个个像柳下惠似的,任凭我如何勾搭也毫无反应,原来是兔儿爷!

恨的是我都使出浑身解数了,奈何对面一个是睁眼瞎,另一个是真瞎子;松了口气则是在庆幸自己并非人老珠黄、魅力减退,而是天要亡我,非我之过也!我白牡丹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也是报应不爽。

对白牡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也没有半点探究的欲望,萧少情随手把剑鞘丢在地上,用两根手指从袖子里挟出一张素白的丝帕,神情冷淡而厌恶地把双手仔细拭了一遍,然后将只用了一次的丝帕也嫌弃地掷在地上,正好轻飘飘的盖在白牡丹的脸上,将她凝固的表情遮掩得一干二净。

依他的性子,问出想要的答案后本该直接杀了对方,斩草除根。反正以丧门五鬼过往的事迹,即便真杀了对方也是死有余辜;或是用更直接的方式拷问她,先斩断一手一脚再开口询问,保管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会像这般雷声大雨点小,只在脸上划了道血口就收手?但顾念着闻人贤以前也受过酷刑,落下了手脚半残的毛病,因此哪怕只是一丝可能性,萧少情也不想惹他触景伤怀,故而只是将白牡丹打晕了事。

白牡丹昏过去的很彻底,尚且不知道自己因为闻人贤的缘故捡回了一条命。当然,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因此就对六扇门的捕快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激之情。

侧耳听了几息,确认她是真的昏过去了,不是在装昏后,萧少情来到走廊上,卡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守着,既怕离得远了,若是有人闯进来,自己来不及阻挡,又怕离得太近,耳边听得字字句句的清静经,从此不敢再踏入道观半步,抬头看见三清的神像时,心里都会浮起此刻大不敬的念头。

忽然,他耳朵一动,听到远处的房顶上传来瓦片被踩动声响,但对方的轻功疾如雷霆,他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就已经冲破了走廊的窗户,重重落在地上,激起粉尘无数,一边拼命地咳嗽。

红绡盗把肩膀上半抗半背的金富贵放下地,又难受地咳了两声,抱怨道:“金老板,既然你的仇人今晚都死了,你也该减减肥了吧!我背都快被你压断了!”

金富贵讪笑道:“回去一定减,一定减!”

他方才得知自己信任多年的护卫头子以前竟是盐帮的人,还差点被对方背刺致死,现在正处在看谁都像二五仔的状态,数来数去,只有京城来的六扇门捕快最值得信任,于是乎半秒都不愿离开“小五捕快”的视线,说什么都要跟他一起走。

红绡盗杀了老三,急着过来助阵,金富贵走路太慢,他不耐烦,又不能真的抛下金主不管,只好提起一口气,一把扛起对方,用轻功赶路过来。

只是可怜了他的脊椎骨,平生从未扛过这么重的东西,好在他有内力护体,否则只怕会嘎巴一声,当场拦腰折断。

红绡盗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料想双方已经交过了手,但左右看了看,只看到了萧少情站在走廊里,不由急道:“我师父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自从闻人贤许诺要教红绡盗念字读书,哄得他叫了师父以后,红绡盗虽然刚开始还有些不乐意,觉得自己的辈分变低了,但叫得多了,竟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称呼,甚至越叫越顺嘴,便把闻人贤那个姓氏生僻拗口的真名抛到一边不管,日常只以师父二字称呼。

他本就是受不了真师父的朝打暮骂,这才偷溜出来玩耍的,虽说脑袋一热,认了闻人贤这个假师父,但毕竟真师父还好好的活在家里没死呢,怎么可能真的改换门庭?

红绡盗本意是想诓闻人贤免费教自己念书,反正也只是嘴巴上随便叫一叫,做不得数,偷儿难道还跟人讲什么信誉不成?但相处久了,只觉得这青年捕快十分温和可亲,自己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情,对方都掰开揉碎了跟他解释,对他故意而为的顽皮举动最多无奈的笑一笑,从不叱骂毒打,因此不知不觉中,对闻人贤生出几分依恋来,偷偷把他当做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和慈母。

之所以当成母亲而不当成父亲,是因为戏文里的父亲形象总是刻板而严厉的,而母亲则温柔包容,红绡盗没见过亲爹娘,自然只能依据戏文来凭空想象——他未记事时便被父母抛弃,被师父捡回去养大,传授了偷盗的技巧,从会走路起便四处盗窃,替师父敛财。一开始总是被人捉住,免不了一顿好打,失主见他年纪小,不敢真的下死手,打一顿,把钱款要回来,往往也就放他走了。后来技巧渐渐纯熟,被捉住的次数变少,但仍逃不过师父的毒打:若是当日偷得多呢,晚饭还能多根鸡腿,若是偷的不够,不仅要挨饿,还得跪一晚上瓦片。

在红绡盗内心最深处,也隐隐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当初捡到自己的是闻人贤这个假师父,也许就不用大冬天的跪瓦片了,也能少挨许多打,还能读书识字,像过年的时候自己在屋檐上偷看到的别人家的小孩儿一样,穿着干净的新衣服,体体面面的,不至于走到哪儿都人人喊打。

但真师父有千不好万不好,对他的养育之恩却是实实在在的,人说未生而养,百世难还,因此这个念头红绡盗决计不会说出来,甚至连多想一想,都觉得自己是在忘恩负义。

萧少情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听他大大咧咧的管闻人贤叫师父,只觉得此人格外轻浮可恶,又暗恼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闻人贤中了迷香的节骨眼上来,因此后退了两步,牢牢挡在门前,不咸不淡道:“贤兄并无大碍,只是刚刚和人动过手,内力有些紊乱,需要安静的地方调息。你那边若是事情已了,就跟金老板回桃花坞歇息吧,贤兄这边自有我看护。”

红绡盗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对方肯定有所隐瞒,伸手就想把他推开,“你说没事就没事?我凭什么要信你?识相点就快快让开,让我进去看一眼!”

“不可!贤兄进去前嘱咐过我,他正到了行功运气的紧要关头,你若是此时闯进去,惊动了他,害他内力走岔了经脉,岂非我之罪过!”

萧少情越是阻拦,红绡盗越是觉得对方不安好心,推搡间打出了真火,红绡盗用力扳住他的肩膀,扬声道:“我早就觉得你小子没安好心!一天到晚藏头露尾的跟在我师父身后,我想见他一面你还推三阻四的,谁知道抱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萧少情暗中在指间扣住了数枚金元宝,不甘示弱地冷笑道:“我也从没听说六扇门里还有你这么一号人,年纪轻轻,轻功超绝……呵,到底是谁更见不得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句话恰恰好戳到了红绡盗竭力掩盖的痛脚,他一下子炸毛了,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就算我真的见不得人,这句话也只能由闻人贤来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一碰你红大爷!”

金富贵在一旁急的满头冒汗,奈何他半点武功不会,也不知道为什么闻人贤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听见外面吵起来了也不愿出来制止,只能好声好气地劝道:“哎呀,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萧少情半分“余光”都没分给他,“旁边屋子里躺着的都是丧门五鬼,死的抬去扔了,活的关在柴房里等贤兄发落。”

金富贵求之不得,赶紧道:“啊好的。”假装没听见小五捕快自称“红大爷”,小碎步挪去隔壁房间和尸体待在一处,力求不碍眼。

金富贵一离开,两人更加肆无忌惮,索性连最后一层脸皮也撕破了,在走廊里兔起鹘落,迅速过起了招。

红绡盗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轻功,拿捏一个小瞎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萧少情的武功路数十分阴毒刁钻,双手如分花拂柳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叫人捉摸不透,配合上他异于常人的听力,指间弹射出的暗器专门往对面的死穴上招呼,叫人防不胜防。

偏偏红绡盗又改不了自己的本性,见对方随手掷出的暗器都是些金银珠宝,总免不了分神去瞧,心里痒痒的,恨不能当场弯腰捡起来,因此差点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

红绡盗一偏头,躲过射向自己双目的暗器,眼见那成色极好的一对白玉扳指掠过他的脸庞,落在地上,碎作数截,又是心疼,又是气急败坏:“哪有打架像你这样打的!学艺不精就拿银钱来垫人,你这不是赖皮吗!”

萧少情淡淡道:“我有钱,而且这招对付你这种货色总能有奇效,千金难买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于是红绡盗更生气了。

两人积怨已深,此刻都默契地朝对方下了死手,眼瞧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扇紧紧关着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

两人心头俱是一惊,连忙分了开去,整袖子的整袖子,理头发的理头发,好似两个在学堂里偷传纸条的学生,陡然听见夫子在窗外咳嗽,便赶紧坐直身体,拿起书简,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认真学习的样子。

我回来啦!外面太热了,差点中暑,再不想出远门了

第82章 金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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