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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京路上,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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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雪?

那小少女明显认出了他:

“你是林重光将军的儿子?”

林霜雪点了点头,看着少女亮闪闪的眼睛,又骄傲又有点不服气,少年心思五味杂陈,不足为外人道。

少女退后几步,微微福身行礼,正想说些什么,从远处兴冲冲跑来一位小婢女,见自家小姐正与人说话,不好打扰,只好欲言又止,在一旁直冲着少女使眼色。

少女一看她心下就有数了,只好冲着林霜雪匆匆致歉,眼看着就要跟着婢女跑向街的另一头。

林霜雪不知怎么,不自觉朝那个方向喊出了声音:

“还未请教小姐姓名!”

远处隐隐传来一声:

“何叶柳——!”

何叶柳。。。

林霜雪暗自念叨几遍,不知怎的从心底生出几分莫名的欢喜。

他脸上挂着笑意,转头正要离去,一打眼却看见了站在路旁望向他的阮宣。

“陛。。。!”

林霜雪眼睛瞪大,快步小跑过来,兀自低头行礼:

“。。。拜见主家。”

倒不是全然不知变通。

阮宣笑着点点头:“小林侍郎。。。哦,小林公子。”

正是要配合他那“主家”的说法。

林霜雪只得低头行礼。

“好了,别紧张。”

阮宣娴熟地拍拍他僵直的肩膀。手腕一转,随意指了一个不过于热闹的方向。

“走吧,陪我逛逛。”

“小林公子一人在京,没有父兄照应,可有不便之处?”

摊子上小巧精致的小老虎,拿起来看看。

“回主家,并无。”

“嗯,你要是有什么不便,可以来告诉我。”阮宣回头看看这个年轻人,身后明黄色的发带在空中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必拘谨,若是愿意,就把我当作是你的叔伯。”

林霜雪面露惊讶,行礼致谢也慢了一拍。

“怎么,很惊讶?”阮宣挥手免了他的礼节,笑着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这句话,林霜雪到经常听那些远方亲戚们说,只是从阮宣口中说出来,感觉却完全不同。他看看阮宣怀里抱着的小老虎布偶,胆子终于大了些:

“我以为,您会询问太子之事。。。”

阮宣失笑

“难道在公子眼中,我是那种纵容亲子犯错的主家吗?”

这句话林霜雪不知如何接,阮宣也没让他接,继续说了下去:

“当日,你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也已经尽到了你为臣的职责。。。我也该跟你说些实话,”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老虎,话语中似乎隐有叹息:

“作为主家,我相信大理寺的能力。”

“——作为一位父亲,我相信我的儿子。”

听到此言,林霜雪脸上表情不由得一正,整了整袖子附身而拜。

阮宣没有再阻止他,只是望着他的发顶,笑容里掺进一点古怪。

这倒霉孩子,被太子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又是几日过去,“太子受贿案”尚且悬而未决,棠东湖的小股进京人马先抵达了京城。

皇帝下旨,于京城郊外亲自迎接——未带太子。

已经是夏末初秋,天气正好,阮宣也乐得多呼吸几口郊外空气,御撵上坐了一会,又下来站了一会,就看见远处玄色“棠”字大旗飘然而至,大旗下面隐约可见兵马行进时扬起的尘土团,在湛蓝天空下显得格外夺目,在众人视野里逐渐扩大。

来京的兵马并不多,为首的黑色骏马上是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他身量太高,骑在马上极有威慑力。身下那匹高出其他军马一个头的野马缓步而来,天然带有一种食物链顶端的睥睨。

随他而来的是草原的风,马蹄扬起的草屑,溅起的血,马蹄铁一遍遍踏过血肉,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马匹缓缓停在了阮宣的面前。

将军翻身下马,高大的影子低俯下来,单膝跪地,低下头颅,向自己唯一顺服之人献上胜利与忠诚。

站在他面前的君主还是以前那般笑眯模样,棕色瞳仁在金色阳光下边闪着光,身形似乎比以前略微胖了些,只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红润气色。

“东湖,辛苦了。“

阮宣将人虚扶起来。

棠东湖站起身来,靠得似乎太近,近得在阮宣身上留下半个阴影。阮宣算是中原人的正常身高,看他倒要微微抬头仰视。

棠东湖的脸上比上次见时多了几条疤痕,身着暗色铁甲,半长头发并未散在脑后,而是学着中原样式束起发髻,却因为头发长度的问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陛下。”

他微微弓起颈背,狭长眼睫里绿色瞳仁显出一种奇异的专注,注视着阮宣。

“走,给你摆了庆功宴。”

阮宣抬手,本意是要拍拍棠东湖的肩膀,刚刚伸出手,想了想,倒不如在众人面前来一出“把臂同游”。

于是隐晦地侧了侧身,去牵他的手腕,棠的手腕也粗,手指一伸只抓到他手腕半圈,指尖触到一个粗糙皮肉下一个突兀的骨节,让人联想到夹杂着风雪的野兽皮毛下白森森的尖牙。

棠东湖微低下头,脸上顺从无比,身侧的手指却微微收拢,指背正擦过阮宣手掌的掌跟。

阮宣似乎毫无所觉地拉人上了御撵。

“车上的是陛下和将军!”

“将军威武!!”

队伍回到内城,夹道的百姓们欢呼起来,庆贺着大庆的胜利,在看见车队里一箱箱拉回的上供的战利品和被捆绑囚禁着的战败者之后,气氛更被推上一层。

队伍速度不快,太阳渐渐高起来,夏末的阳光尤有余威,照得阮宣额角冒出点湿汗,顺着脸颊侧往下流,站得久了,脚下也有些酸痛。

手臂后边传来一点力道,棠东湖反客为主,悄悄扶上阮宣手臂,脚步微微移了移,身躯遮住大半阳光,向他低低头示意。

“无事。”

阮宣做了做口型。

棠东湖点头,身板支起来,隐隐让他虚靠着。

还是虚弱。

棠东湖看看阮宣,他全身上下被层层布料包裹,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隐隐反射点点金芒,层层叠叠的袖口之下露出极白的一节细细腕骨,手型细长,没有丝毫伤痕,指尖则柔软饱满,同样显现出一种久居室内,养尊处优之人的白皙。

他狭长眼睫后边的目光追着那一片白皙,牙根不由得微微发痒。

那层层锦绣之下的,正是他的灵与肉。

威严的,温和的,艳丽的。

不可僭越的。

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的书案上难得胡乱地堆叠着一堆账本,就连地上也铺满了这些册子卷轴,堂下原本忙乱的众人不知何时停了手,等待着上司的决定。

室内极静,弥漫着一种风暴前的克制,大理寺少卿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对账结果,额头流下一粒冰凉的冷汗。

“来。。。”

过了不知多久,他闭了闭眼,欲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知为何变得干哑不已。

”咳咳。。。来人,带,带上账本。”

大理寺少卿顿了一顿,最后一句话如同从胸腔里挤出:

“——入宫!”

太子府。

內室里坐着两个人,两位年轻人。

坐在主位的年轻人,一身月白单衣掩不住的贵气,凤目天生带三分飞扬神采。自然是太子。

坐在客位的年轻人,年纪看上去不大,还只是少年身量,面上少文弱,多刚直,眉心一点小痣又中和了这种直,加上些难得灵秀。

竟是林霜雪。

少年探花跟着皇帝逛完了一段街,转头就被太子府人“请”了过去。他一路上思索了半天,眉目间越发刚烈,拳头也紧紧攒紧,面上似乎想显得不动声色一些,养气功夫却还差得远。

“小林公子,请。”

太子亲自给他倒的茶,作为臣子的不能不喝,于是仰面痛快喝了,这“直”劲倒给太子看笑了:

“这上好的新茶,需慢品才是。”

“。。。太子想必深谙此道。”

林霜雪到底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太子也不恼。

“我邀小林公子来,可不是想和你打架的。”太子眯起眼睛,虽是一双与阮宣眼型完全不同的上挑凤眼,神态也有三分相像。“不过话又说回来,公子受林将军教诲,想必我也打不过吧。”他半开玩笑道,林霜雪却精神一震。

远在北郡的林重光?太子提这个干什么?

威胁?试探?

父兄都在北郡的林霜雪眉头紧锁,盯着太子。

太子比他大了三岁,语气却老练从容地多:

“别紧张。”

“林将军是国之栋梁,父皇极看重他,我又敢做什么?能做什么?”

他强调了两回。又一转语气。

“只不过。。。”

他看了一眼快蹦起来的林霜雪,笑了笑:

“我却不知,要是林将军知道,他的小儿子亲自把他的罪证查了出来,那他是欣慰呢,还是。。”

这下子,林霜雪真的要蹦起来了。

“不可能!”

“呵呵,怎么不可能,小林公子?你见过有哪个大臣贿赂的时候用自己亲自出面的。”

阮佑摇了摇头,用手指做了一个转圈的动作,凤眼微眯。

“都是下面人出面转圜。。你那本账册里都是三品以下的名字,连一个当朝大官的名字都没有,你就不曾疑惑过?难道你觉得他们都干净?呵呵。。。真正的账册在我这里,一对便知。”

“大理寺那边估计已经查出了什么了,不过要查到林将军,估计还早。”

太子的话多了起来,看着林霜雪逐渐失去冷静外壳的样子,轻轻放下最后一个炸弹:

“我那本账册,就在这里。”

他从袖中取出薄薄一本小册子,放到茶案上。

“交给你了。”

这是阳谋。

林霜雪浑身冰冷,竟对这小册子生出一点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写计谋对峙(自以为)的时候很顺,写俩人暧昧就很卡。

皇帝:骗大林将军

太子:骗小林公子

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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