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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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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上悠知道死亡的感觉。

面对黄泉女神时,他曾经无限接近过死亡。

鸣上悠对他会面对的危险心知肚明。过去的一年实在过得惊险万分,在拥有超凡力量的同时,所面对的也是超乎想象的挑战。

他同样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妹妹落在他怀中时轻得像片羽毛,躺在病床上时面色苍白得像雪。鸣上悠不能想她,一旦想起小姑娘曾经多么可爱、多么懂事,他就内心煎熬、无法冷静;但鸣上悠也无法不想她,因为那孩子是他最重要的妹妹。

好在后来她恢复了过来。鸣上悠不愿去想其他可能。

灰原奈还在看着他,鸣上悠接住灰原奈的视线。他知道对方期待的其实不是他的回答;无论他回答什么,于她而言或许都没有意义。

但是……

“我会。”

灰原奈手微微握紧。

“为什么?”她轻声问。

“我要保护我的家人。”

灰原奈一时没有再说话。服务员恰到好处地端着拉面过来、将碗放到木桌上。过了一会儿,灰原奈才对鸣上悠笑了笑。她现在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情绪了、只是微笑着说:“我明白了。不好意思,突然问你这些问题。”

“没关系。是我先提问的。”

灰原奈轻轻摇头,没再说话。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灰原雄看起来有些犹豫,没像以往一样热情地发言。

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灰原奈吃完了碗里的拉面。她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眼见妹妹可能就这样离开了,灰原雄开口:“鸣上……”

“你是学生吗?”

灰原奈忽的又问。

“是的。”

“以后……打算做什么?”

这话显得没头没脑、甚至可以说越界,但鸣上悠只是顺着回答道:“读大学,具体的专业还没有确定。”

“这样啊。挺好的。”

灰原奈轻声说。

鸣上悠反过来问:“你呢?”

“我?我已经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啦。”灰原奈笑笑,“再过几年我就三十岁了。我对上学没什么兴趣,现在只是个普通的职场女性。”

灰原雄嘟囔着:“三十岁……小奈,你现在……”

鸣上悠继续对话:“你在附近工作吗?”

“不在。”灰原奈捋了捋耳侧的头发,“我也不住这里。来这边看电影只是因为……习惯。不过,换过住处之后、交通也不如之前方便了。以后大概会来得少些吧。”

“换过住所?”灰原雄注意到这点。

鸣上悠问:“因为工作吗?”

“那是理由之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画面有种莫名的和谐感。灰原奈提到她现在正在外租房,而在那之前她也搬过家。

“那时我还在读高中。”灰原奈说,“理由?没有特别的理由。”

灰原雄听到这个消息后显得惊讶。他小声和鸣上悠说以前家里人都挺喜欢原来的小区的、没想到会搬走,要是今天直接去那边的话恐怕会白费不少功夫。

出乎意料的是,灰原奈告诉他们,尽管快十年没住了、原来的公寓还是没有卖掉。

灰原雄困惑:“为什么?”

灰原奈的回答仍旧是没有特别的理由。

即使是灰原雄也看出来这其中必然有缘故,但他没有让鸣上悠追问的心情。灰原雄是个乐天派,鲜少害怕什么,可唯独此刻他产生了些……退缩的情绪。

真奇怪。

灰原奈平静地说:“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这句话越界到了让人心生警惕的程度——而鸣上悠没有立刻回答。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灰原奈也没催他。直到十几秒后,灰原雄开口了。他说:“我想去。”

鸣上悠转过头。

灰原奈问:“你在看什么?”

鸣上悠说:“我在看时间。”

灰原雄说:“我想回去。”

鸣上悠说:“好。”

于是鸣上悠跟着灰原奈来到了灰原家曾经的住所。公寓门打开时,迎面而来的灰尘比鸣上悠想象中的少很多。他注意到屋子里还保留着相当多的家具陈设,和一般人家没有区别,就仿佛还有人居住在这里般,只是他们外出旅行了一段时间;明明这家人搬家已经快十年了。

屋子里仍然正常供应水电、也有一次性坐垫备着,是以两人很快坐了下来。灰原奈甚至还拿了茶壶,问鸣上悠:“喝茶吗?”

“这种茶叶……”

鸣上悠边对灰原奈说好的,边等待着灰原雄的下一句话。过了会儿灰原雄才说:“我前两天刚买来当伴手礼……打算回去的时候送给爸妈呢。”

如今灰原奈手上的当然不可能是当初那两袋茶叶,但她会从这间已经没人居住的公寓里取出近些年的同款式的茶叶……

“好奇怪啊,这种感觉。”

灰原雄喃喃自语般、极轻地说道。

鸣上悠内心叹了口气。灰原奈将茶杯推向鸣上悠:“味道还不错,适合午后闲暇时喝。”

“谢谢。”

灰原奈笑了笑。杯子里的茶冒着热气,她望向窗外,由于楼层很高、蔚蓝的晴空得以毫无遮盖地映入眼帘。

“很漂亮吧?”

鸣上悠也跟着望去:“嗯。天气很好。”

一时无话。两人默默地喝茶,体会着温馨闲适的午后时光;灰原雄却不知为何有些焦躁,他飘到窗边,又回望室内。鸣上悠用眼神询问他,灰原雄犹豫几分,最后干巴巴地说:“我去房间里看看吧……你和小奈先喝茶?”

说完,灰原雄就飞快地飘走了。方才房间的门为了通风全都打开了,所以灰原雄能毫无障碍地进去。鸣上悠注视着他的背影,听见灰原奈问:“屋子里看起来如何?”

“环境很好。”鸣上悠说,“而且,似乎有在定期清扫?”

“嗯。”

灰原奈点点头。

“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回来看看。打扫打扫卫生,喝喝茶,好像没那么焦躁了。”

灰原奈摩挲着茶杯,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半分钟,她才抬头:“抱歉,我好像擅自说了很多……这些事情你应该不感兴趣吧。”

她半开玩笑地说:“我是不是有点像那种怪阿姨?”

鸣上悠摇摇头:“不会。”

“是吗。”

灰原奈又看向窗外。她的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声音变轻了些:“我以前也从不这样……随随便便和陌生人谈论这些。但是在拉面店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和你说上话。”

鸣上悠手指微微收紧。

灰原奈转头看他。她抿了抿嘴,说:“原谅我莫名其妙的举动……接下来的话也请当作我的呓语吧。”

鸣上悠轻声说:“我会听的。”

灰原奈深吸口气。

“比起当超级英雄,我现在更宁愿我的家人是一个自私的人。”

“……”

“他要是个胆小鬼就好了——见识到危险之后,就退避三舍,明哲保身,回归正常生活,当一个普通人。虽然也会烦恼,但那些琐事都能更轻松地处理。这样很好吧?虽然平淡了点,但安稳也不错吧?可是,没错,我知道,他不是胆小鬼,他比任何人都勇敢……即使明白自己选择的路有多困难,也不会退缩。所以他注定不会回来。所以……他把我抛下了。”

“……他也想陪着你。”

“我知道。”灰原奈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勉力压抑着情绪,“我知道。我只是……太想他了。”

沉默在屋内蔓延。杯中茶香氤氲生姿,可惜没人有心思细细品味。

过了许久,灰原奈才放下手。

她问:“你见过他吗?”

鸣上悠看着这位成年人:“我见过。”

灰原奈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微笑。

“他会回来吗?”

鸣上悠的视线越过灰原奈。灰原奈跟着回头,映入眼帘的只有十年未改的过道,唯独改变了的是日历,她此前来的时候特意换成了今年的。那里理所当然的谁都没有。

但灰原奈还是笑了出来。一开始很小声,而后声音越来越大;她笑出了眼泪,眼角有些泛红。

“你看,”她说,“我的直觉还挺准的,对吧?”

似乎有风吹过;有什么落在她的头顶,轻得宛若羽毛。

此后都是灰原奈在说。她聊了很多,零零散散的没有重心,什么都提到过。下午很快过去,太阳坠入大地的怀抱,灰原奈望着窗外燃烧的天空,遗憾地说,时间过得真快。

告别时灰原奈送了鸣上悠一袋茶叶。她很温和地笑着,说很高兴遇见鸣上悠,今天耽误了他太多时间、实在抱歉。鸣上悠说没关系,能和她交谈他很开心。

灰原雄开口了。自回到客厅毫无头绪地看见自家妹妹笑的模样、下意识上前虚空摸头后,他就一直没说话。

灰原雄说:“你过得开心吗,小奈?”

听到鸣上悠的提问后,灰原奈愣了愣,而后微笑着说:“当然。”

灰原奈与夕阳一起消失在地平线的彼端。天空燃烧殆尽,夜晚静悄悄地来临。灰原雄长久地望着街道的尽头,安静得不像他本人。等到星星攀上头顶,他才长出一口气,转头看鸣上悠,露出有些疲倦的笑意。

“不好意思,鸣上。”他说,“我好像有点累了。”

鸣上悠上前:“那就好好休息吧。”

坐电车回去的路上,灰原雄撑不住先睡着了。闭上眼后,他的身影便渐渐模糊透明,直至消失不见。鸣上悠能感知到一些,知道他并非真的消失,而是回了天鹅绒房间。那也不错,至少比在拥挤的电车上休息好。

陷入回忆时,鸣上悠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回过神接起电话,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晚上好,悠。有想我吗?”

“晚上好,五条老师。”

寒暄几句后,五条悟话锋一转,进入正题:“我听硝子说,你今天去了学校?”

“嗯。”

“真稀奇。”五条悟说,“你还问了硝子不少问题吧?”

“对。”鸣上悠大概知道五条悟的意图了,“怎么了?”

“只是有点好奇。”五条悟轻快道,“你是问了和「夏油」有关的事来着?方便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提到他吗?喔,比起这个,我应该先问——你认识他吗?”

“说不上认识,只是打工的时候有见到过夏油先生。”鸣上悠回答,“当时他带着两位女生来买小饼干,我偶然间听到了他的姓氏。”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这样还不能解释我的疑问哦。”

“那时夏油先生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要形容的话,大概是被漠视了吧。而且,有种很微妙的危险感。”

鸣上悠几乎可以想象到电话对面五条悟挑眉的模样:“杰应该是那种对待咒术师很友善的类型呢。还是说他走远的时候用了术式、被你看见了?啊,杰是夏油的名字啦。”

“差不多。”

“原来如此,所以你心生疑虑,来高专的时候正好问起这个……但还是不过关!鸣上同学,你向硝子提问的时候,可没问过她认不认识杰啊。”

这点鸣上悠还真能给出解释:“因为家入老师说她接触过很多咒术师,所以试探着问了。”

和家入硝子聊的时候他出于灰原雄的好奇心问过对方作为咒术界稀缺的医疗人才现在是不是已经把东京的咒术师见了个遍,家入硝子有些无语地说哪有那么夸张,她又不是负责点名的;但也没否认她见识广的事。

五条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鸣上悠的说法:“好,算你低分飘过。总之,杰自己没有和你多说什么吧?”

鸣上悠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夏油先生为什么会和我说很多?”

“说来有点复杂。”五条悟沉吟片刻,“硝子基本没跟你说过吧。你知道杰现在是诅咒师吗?”

鸣上悠确实不知道:“夏油先生他?”

“对。”五条悟说,“你知道诅咒师的概念吧,把杰理解成超级大反派也没关系。杰现在对普通人抱有恶意,对咒术师又怀有爱才之心,指不定就会拉你入伙。你要是被杰钓走了,老师我就只能躲在角落哭啦。”

“我不会被钓走的。”

“鱼都会这么想。”五条悟半开玩笑着,“你可是一条相当肥美的鱼,不过现在杰应该还不知道你的价值。你对他来说,某种意义上像是……嗯,自助餐吧。”

鸣上悠头顶再次冒出一个问号。

五条悟很快为他解惑了:“杰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可以吸收并驾驭各式各样的咒灵,现在他手上的咒灵超过了三位数,其中也不乏特级咒灵。打比喻的话,就像宝可梦大师。而悠你的话,过一段时间就能生产宝可梦呢。”

鸣上悠懂了:“原来如此。”

“不过嘛,以前杰自己说他能吸收的只有没有主从制约的咒灵……所以你的伊邪那岐也不一定能被吸走。”五条悟姑且安慰道,“但你要是被他说动入伙、自愿放弃所有权,那就没办法了。”

“那算恐怖故事吧?”

“确实算。可青春期的小朋友想法总是很多变的——指不定哪天就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了。”

听起来五条悟见识过很多类似情况。考虑到夏油杰可能就是其中一员,这里似乎不追问为好……

“悠,当咒术师很累哦。”

五条悟感叹般说。

到家时,父母依然没有回来。鸣上悠早已习惯了双亲鲜少回家的日子,简单收拾后便入睡了。

意识在漫无边际的海洋中下沉,眼前被蓝色浸润……他回到了天鹅绒房间。

“晚上好,客人。”

“晚上好。”

玛格丽特坐在老地方,对面是深眠的灰原雄。少年看起来睡得不太好、眉头微微皱着。鸣上悠把一旁整齐叠着的外套展开,再次轻轻盖在灰原雄身上。

“您似乎在想很多事情。”

“还好。”

鸣上悠转过身。他的视线扫过玛格丽特,而后落在车窗外。外面的雾不似此前浓厚,像是被吹散了些;但这不意味着景象变得更让人安心。在稀薄的雾气后,有无数或大或小的碎片,就像那里曾有块巨大的玻璃被狠狠敲碎,那些碎片飞溅开、却又被放慢了时间,缓慢地离散。

“那是时空的残片。”

鸣上悠将手放在车窗上:“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些?”

“谁知道呢?”玛格丽特说。她的声音像山涧溪水,清澈透明:“也许只是一场雨而已。”

“穿过雨幕,能去到哪里?”

玛格丽特轻轻摇头。

“时节已过。”

鸣上悠望着那些残片,直到它们渐渐被车辆甩开、再也看不见。

玛格丽特又拿出高脚杯。只不过,这次她倒进去的是果汁。她将杯子递给鸣上悠,鸣上悠接过后,轻轻碰了碰玛格丽特手上的另一只杯子。

“干杯。”他说。

短暂复活一下,这段时间三次元在准备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来得及更(心虚)九月份应该会好点

灰原雄不提出告诉灰原奈自己来到十年后的话鸣上悠是不会主动说明白的,本来灰原雄对妹妹倾向于(不让对方担心的事)无话不说但是他不知为何怕了(唏嘘)

灰原奈虽然看不见自家哥哥但是雷达响了,见鸣上悠有点谜语遂以为有什么讲究,于是没点破但把这十年的事说了个遍

当然,最谜语人的是谁不必多说ry

话说APP端怎么没有感想霸王票的选项了(?

第40章 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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