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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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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达病房时,听见里面传来很大的声音。七海建人打开门,只见几个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按着病人,试图让他安定下来。

“放开!放开我!”

被几个人制住的伤者激烈挣扎着。他看上去很年轻,留着一头近乎覆盖后颈的黑发,右侧的刘海长得遮住眼睛。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脖子处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淤紫,仿佛此前有谁用绳索死死地勒过他。

“吉野凪的儿子,吉野顺平。”

七海建人叫出他的名字。吉野顺平在听到「吉野凪」后顿住一瞬,随即被医护人员抓住时机、绑上了束带。他又开始挣扎,但效果甚微。最后他“切”了一声,好歹是消停了些。

“吉野顺平,对吗?”

“你们谁?”吉野顺平瞪着他们,“妈妈呢?”

“我们正是为她而来。吉野女士现下处于失踪状态。”

听到这句话,吉野顺平又开始剧烈挣扎。医护人员连忙上前压制,吉野顺平一边扭动,一边说:“放开我,我现在好得很!我得去找她——”

七海建人无情地泼冷水:“去哪找?”

这话正中靶心。吉野顺平无法回答,只得安静下来。片刻后,他悻悻道:“她现在很危险……绝对不能出事。”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他示意医护人员暂时离开病房,而后走到床旁。鸣上悠和乙骨忧太跟着一人走到一边。

“找到吉野女士并将其平安带回是我们的任务之一。”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为此需要你的配合。我们需要了解事发时的具体情况,以便后续的搜寻工作。”

吉野顺平打量着他们,皱起眉。

“你们是警察?还是别的什么人?”他听上去理智了点,“把情况告诉你们管用吗?……反正你们也不会信吧?”

“如果你是指超自然的部分,那正是我们想听到的内容之一。”

吉野顺平睁大眼睛。他突然咳嗽起来,越咳越大声,几乎要喘不上气。鸣上悠将纸巾递到吉野顺平嘴边,一边把床摇高。吉野顺平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声音愈发沙哑。

“所以,不是幻觉吗……”

吉野顺平自言自语般说。鸣上悠将废纸巾扔在一边,吉野顺平别扭地说了声谢谢,而后慢慢说:“其他在大礼堂的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七海建人简单讲了多人住院的事。吉野顺平听完后面色发白,手臂也神经质般微微发颤。

“妈妈……”他垂下头,表情很不好看。

过了两分钟,他才开口。

吉野顺平说:“黑色。”

“黑色?”

“……不。应该是深蓝色吧。”

那个时候……

吉野顺平回忆起来。

礼堂人声鼎沸。吉野顺平在学校中过得并不舒心,学习一般,人际关系糟糕,对参观活动也没兴趣。只是吉野凪想来看看,他就陪着母亲一起来了。

本该是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但是,在某一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像有谁按灭了光、掐断了声音。

阳光消失不见。礼堂瞬间变成了深蓝到发黑的阴暗场所,人群也在一次眨眼过后全部倒在了地上。时间仿佛被剪辑过,原本热闹的室内刹那间陷入寂静,古怪得让人头皮发麻。

吉野凪连忙挽住吉野顺平的手,又惊又怕:“怎么了!?”

吉野顺平抬起头。他的身子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强烈的危机感让他难以冷静。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他看见了。

巨大的、不合常理的、无法认定的——

“那是什么东西,我想不起来了。”吉野顺平说。他痛苦地说:“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想不起来,我应该记得才对!”

“毒素会对记忆产生一定影响。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之后……”

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吉野顺平也记得不太清晰。然而,那时的不安、畏惧,以及愤怒,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那家伙掐住了我的脖子。”

吉野顺平下意识想摸自己的脖颈,只是手还被绑着,因而没能成功。

“妈妈跑去阻止它。我想让她逃跑,但是……”

在毒素与气管压迫的双重打击下,他什么都做不到。

意识渐渐模糊。母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轻易消逝在混沌之中。

待他醒时,已身处医院,周围不见母亲的踪迹。

吉野顺平浑身发抖。他目光空洞:“都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妈妈,我连累了她……全都是我的错。万一她出事了,我……”

“我们会尽力寻找她。”

他猛地望向七海建人:“你是认真的对吧?喂,现在搜到哪一步了?能找到她吗?能找到吧?她还……”

她还活着吗?

七海建人语气依旧平静:“她可能被你所说的东西带走了。它大概率能够飞行,目前监控未能捕捉到可疑情况。”

日本街头的监控算不上多,也极少有监控对着天空。如果咒灵带着吉野凪飞行离开,拍不到也很正常。

这话显然不能让吉野顺平安心。他语速加快:“为什么它要带走妈妈?它想做什么?除了监控呢,还有别的线索吗?”

乙骨忧太想,好问题,他也不知道。

其他两人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七海建人话锋一转,开始问最近有没有发生在吉野母子身上的怪事。吉野顺平回忆一番,一时半会没有想出什么特别的。又询问几句确认现场情况后,七海建人表示暂时问到这里、他们会继续跟进。

在三人打算离开时,吉野顺平叫住了他们。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刚好进门的医生两眼一黑。七海建人顿住脚步:“不用急着出院,你能早点恢复就是帮助。”

吉野顺平攥紧拳头。

离开医院后,七海建人开口:“我会让警方尽快调查近期吉野母子的行踪。”

乙骨忧太下意识问:“为什么?”

“吉野母子比较特殊。”鸣上悠倒不意外,“唯独他们没有立刻昏迷。只有吉野君被掐了脖子,即使如此也只是在普通病房修养。虽然也能用体质不同来解释……但是现下没有更多情报,只能尝试。而且,警察参与失踪案应该算本职工作?”

乙骨忧太:“……好吧。”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说:“总感觉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七海建人:“你指什么?”

“我本来以为任务都是那种到一个地方直接解决咒灵的类型。原来还会有这种……怎么说呢,刑事调查一样的环节?”

“不是每个咒灵都会老实呆在原地等着被咒术师祓除。”

“也是……”

乙骨忧太感觉现在自己比起咒术师更像什么私家侦探。他看向鸣上悠,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看起了手机,手指不断滑动着界面。

“在看消息吗?”

“不,我在确认视频。”

“视频?”

“事发的时候是白天吧?如果吉野女士的确是被咒灵带着离开,那可能会出现……啊,有了。”

鸣上悠把手机递给其他两人。他们低头一看,发现屏幕里正放映着五秒左右的短视频。拍摄者手机对着阳台外面,像是在拍这副风和日丽的景色。然而,突然有什么黑影嗖的一下飞过天空,让拍摄者惊叫一声;缓过神后,拍摄者感慨了一句“好快的鸟”。视频到此结束。

乙骨忧太:“……不会是那样吧?”

鸣上悠退出视频。乙骨忧太这才发现鸣上悠打开的是个论坛,帖子标题写着“[求助]这两天有人拍到不明飞行物了吗”。

“我在求助板块里试了试。”鸣上悠面不改色,认真道,“已经有人帮忙把图放大了。”

乙骨忧太定睛一看,发现视频后面的楼层是几帧放大后的截图。他仔细一看,这个所谓的“好快的鸟”,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像,不如说完全可以看作一个人吧!

七海建人推推眼镜:“这是哪里?”

鸣上悠选择将这个疑问发到帖子里。很快,无所不能的热心网友就把地址报了上来,还贴心地给出了飞行方向。

鸣上悠回了个谢谢,无视了坛友们对视频是否真实及这个到底是真的人还是视觉错位的辩论。

好消息,吉野凪的下落有眉目了,她果然被咒灵抓走了。

坏消息,吉野凪真的被咒灵抓走了。

面对空中飞人的画面,乙骨忧太不禁发问:“为什么?”

想不通。

其他两位也没想通,但不管怎么说算是有了新线索。坛友们正在自主搜索有没有类似视频,七海建人则是联系了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洁高那边没有什么新收获。虽然拿到了近期附近失踪案与流血事件的数据,但并没有与本次咒力残秽相符的报告,只得让窗继续关注相似残秽的出现。在听到七海建人这边的发现与要求后,伊地知洁高一边准备和警方的接洽,一边想:这什么咒灵啊,怎么真的把人家妈妈抓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在除夕夜坐火车,是我

新年新气象!祝大家新年快乐(`ヮ? )

预警过吗我忘了,但我很容易出bug或者漏掉什么细节,如有问题请轻拍(滑轨)

不过事实上我也不会写什么解密内容啦,哈哈,我的智商上限就到这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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