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未想，曹老大并未因此宽慰，反而又是一声更重的叹息，简直就似伤口被撒了盐！那悔恨的样子，真是想忍，都忍不住。
飞禅二人自然看在眼里。
还得是玉禅脱口而出：“可是还丢失了什么贵重之物？”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曹老大继续把那句挂在嘴边。但手却不听使唤，直连连拍头。
他的四个弟妹也是看在眼里。
“老大保重身体，切莫再过自责。”是和玉禅交易过地图的老二，他的脾气倒温和很多。
曹老大不再做声，终是缓了过来。
转首，还是示意让老二替他讲述。
“哎！”老二见状，也是一声叹息，作为开场白。“如今已成了人家的东西了，就说出来又何妨！”
看得出，五人都是一样的不甘。
“其实我等之所以对那暗黑神殿不感兴趣，是因为我们五兄妹在此界已经有了重大收获，只想尽快回家。也才因此，专挑这种没什么人走的小路，尽量与旁人保持距离。”算是对五人一行的行程有个说明。“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啊！”
飞禅二人一阵恍然，前后印证上了。
老二微顿，并没有让人久等，揭晓谜底：“我们所获之物，便是藏宝兽！”
“藏宝兽？”
“藏宝兽！”
飞禅大为惊疑。
玉飞是疑惑藏宝兽具体为何物，而玉禅是惊讶五人所获原如此丰厚，还尤不敢相信地追问：“可是那种传说中，天生能聚天地灵宝的祥瑞之兽？”
“是，”老二笑呵呵地肯定，但又否定。“也不全是。”
飞禅又奇又惑。
老二自然还有后话，“聚宝一说，夸张了些。”微顿，仔细解释：“不过是此类异兽常与灵兽为伴，以灵虫灵草为食，又酷爱收藏灵物罢了。”
飞禅听得入神，都涨了见识，对五人一行也更为理解。这种异兽无论对谁，都是有着重大价值的，更何况，他们本身修行门道还专攻此类。
老二补充完整：“成年此兽也断不会听他人驱使，我等得到的，便是此兽之卵！”
“兽卵？！”
飞禅又是一愣。
“说来也奇，我等在此处发现的藏宝兽，与外界传说中的也是生有不同。”老二说到精彩处，还另有说明。“并非豺熊虎豹之状，而似鼹鼠！”
“又是老鼠！”玉禅只差要跳起来，“毛穀精？”托玉飞的福，对老鼠是有阴影了。
“此界的确盛产硕鼠。”玉飞多半也是眼睛不痛了，评判即中肯又公允。“只是不知，鼹鼠又是哪种老鼠？肉和毛穀猪差不多吗？”玉飞赶紧纠正，“不是......长得和毛穀猪差不多吗？”
玉禅眉毛直抽，又捏了捏拳头。
“这种祥兽，比毛穀猪可是要可爱多啦！”老二并不知那一茬，完全未受打搅：“圆滚滚、毛绒绒，头尖、吻长、没脖子，尾短、腿短、掌外翻，耳朵、眼睛贼拉小。”一边说，还一边学样。
但又话锋一转：“不过有一点你们倒是说得很对，此界藏宝兽同本地毛榖精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发现的兽窝，正是在一只毛榖王的巢穴旁。”
也算是说到精彩之处，老二对当时的场景记忆深刻：“那时我们还是在闪金镇外同其他人一起围猎毛榖，无意中让老大的金毛灵猴抓到那只正常大小、豪不起眼、正在啃食五妹灵虫的小鼹鼠，抖落出了它口袋里刚偷走的灵丹瓶子，连带牵出了一连串的珍稀，这才认出它是一只藏宝兽。”
“那藏宝兽，腹部直接有个肉口袋，简直就是储物袋。”老二还不忘补充细枝末节。
“腹部肉长的？”
“是的。”
微顿。
老二说起此事，仍旧是对曹老大投去崇敬的目光。“老大通晓灵兽习性，认出我们抓获的乃是一只刚产完仔的母兽，更是知晓成年灵兽不好驯服。力排众议，说服我等先将母兽放走而偷偷留下印记，这才摸到其穴，取到两枚兽卵。”
又是一声赞叹，收尾：“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母兽孵蛋、护蛋以及哺喂另一只刚破壳的小兽，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藏宝兽竟是先产卵而后哺乳的。”
如此奇事，听得飞禅二人也是咂舌。
曹老大听完，也尤为得意，似乎之前的失意都一扫而空，插话补充：“其实那也是我等走运，让其他人在无意中引开了那头凶狠异常的毛榖王。若不是这样，就凭我等鬼使神差般地一头扎进那毛穀王的老巢，其结果如何，还真难说。”
补充完，微顿。“现在回想起来，”一拍大腿，也为自己做了收尾，“其实也他娘的值了！”
说完，竟然还能同老二相视而笑。
的确，是一次完美的“御灵”。恐怕让真正灵寿山御灵宗的师傅们来，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那一刻，玉飞仿佛都能从曹老大脸上的笑容中，窥看到“道”的影子。
......
“那还真是可惜了！”
半响，玉禅开口了。
是惋惜，更是振振有词：“可恶的强盗，抢人都抢到这里来了，让我遇到两次，真是仙门也没少出败类！”
引得一阵议论。
评说的，发泄的。
“那些强盗都什么来路，人很多吗？”很自然地，玉禅询问到强盗的情况。
玉飞默不作声。
曹老大未做多想，如常讲述：“说来惭愧，对方也是区区五人。我等骑马转过山坳便撞见他们盘踞在路中歇息，绕行不及，抱着侥幸心理借道通过。未想，几人假意客气让道，中间突然发难伤人夺马，我等进退不得，还是果断弃马齐心拼死互保，对方这才未多纠缠，扬长而去！”
“交手便只在三两合之间，交谈也仅只言片语，”老二也作补充，更是叹了口气：“临了，还被对方挖苦‘多谢几位专程送马’。哎，实在稀里糊涂得紧，到现在也没想清楚对方的来路底细。”
微顿，曹老大另行补充：“倒是中间有一个带着铁面的男子，号令由他而发，貌是几人之首，我也是伤在他的剑下。”
“实在是那几人阴险使诈！”老三补充，更是愤恨不平。“若不是偷袭先伤五妹，我也拖了大家后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嘶！”但也只能嘴上狠狠，事实上已经输得很惨。
于是，又一阵议论，评说，发泄。
本以为这样就收尾。
但议着议着，围坐的玉禅突然就站了起来：“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他们！”
吓得曹老大不轻，赶紧反过来劝慰：“姑娘的好意，我等心领了。”老二也同劝，“是啊，我们兄妹五人联手，尚且不敌。你们二人势单力薄、又年纪轻轻，切不可鲁莽行事，枉送了性命！”老三竟然也附和，“是啊，大家萍水相逢，能替我们几个道声冤，就够仗义！”
玉禅并不回话，只看向玉飞。
玉飞之前一言不发，自是玉禅刚一张口，就知道她要做何打算。两边的话听在耳里，更合计在心里。
玉禅此刻肯定是阻止不住了，就算她一个人，也指定是要去。
冲着五人的言行，人品无差，可帮。
但微顿。
并不着急轻言，而是把手一伸：“先拿图来。”
玉禅喜上眉梢，就知道靠得住，想得到一块。“哎！”连忙答应，赶紧拿出地图，递过去。
把玉飞差点整傻了。
看着手中玉禅凭着脑袋记忆画的简单涂鸦，双目凝噎，默默塞还。向曹老大一抱拳，彬彬有礼：“还请看看几位手中的详图！”
玉禅静吞尴尬，傻笑自行圆场，收起揣好，忘了还有那一茬。
曹老大醒得，赶紧接过话头：“本就是两位手中得来，那受得起请字，直管看。”忙从老二处拿出，打开放到玉飞面前。
众人一同围上观图，其他事前暂且不表。
“我们大概是在这儿。”玉飞指着地图，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但更重要的是为找到对方的位置。“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
“向北。”
在详图上，还真一眼明了。“正常情况，他们只能沿着这条山谷走，也是往祭坛。从你们分开到太阳下山，骑马一般再走二十里。”
“是这么个道理。”
玉飞抬起头看了看月亮，又扫视一圈众人，最后落在玉禅身上：“我们最多往前三十里，如果没发现，那就只能作罢。”
玉禅也看过图，知晓若对方不走寻常路便无从找起，爽快点头。
此时的曹老大，就必须要出言了：“大晚上的，行路都尚且困难，如何再追人找人？我看还是不妥，不妥！”
玉飞正要解释，终让玉禅先一步：“正因为是大晚上，才更好追人找人。”
曹老大语结，一样是看过地图，现又看了看身侧火堆，在黑夜中照亮，似这么个道理。
但看过身后自家弟兄，仍旧无赖道：“此去赴险，我等几个理应同去，可是、可是......”
五人状况从一开始就摆在那里。
玉飞还是要宽慰两句：“曹大哥请放心，只我兄妹二人见机行事，能取则取、不能取时则不取，来去还自如些，不会强行涉险。”
如此，倒真让曹老大放心不少：“那就好，那就好。”
倒是另外还有别的事情，玉飞仍旧得说在前头。“对了，那兽卵，可有什么奇特之处，常人容不容易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