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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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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诗经的蒹葭苍苍,错过了秦时明月里大漠孤烟,可是岁月中一切都是必然,唯独你是心上不能错过的偶然。他离开的日子已经一个月有余,那晚心神不宁,梦中人儿衣冠褴褛,慌慌张张在山中小路奔跑,后面一群穷凶极恶的人,拿着刀箭对着他猛追。他慌不择路,一口气跑到悬崖边上,前面是千尺深涧,后面有凶神恶煞,他转身回头,眼里令人心碎的绝望看着我。浑身冷汗的醒过来,猛的坐起来,沁儿过来,她一把搂住我:“小姐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沁儿在呢,不要害怕。”“我梦见他了,被一群坏人追,他有性命之忧,怎么办啊沁儿?”说完我大声哭起来。沁儿搂住我轻轻拍着我后背:“梦都是反的,姑爷一定会平安归来,小姐这么好的人,老天会保佑他的,吉人自有天相。”这丫头关键时刻,还真是贴心,不枉我疼她一场。慢慢情绪平复了一些,我闭上眼睛,不一会天亮了。起身给公婆请安,婆婆看着我憔悴的样子,心下不忍:“璨儿临走的时候嘱咐我,好生照顾你,孩子不要让璨儿担心,你安心吃饭睡觉就好。”听了婆婆的话,眼圈有点发红,我赶紧告别,不想让家人看我这个德性。

此刻他脱离了管道,正风尘仆仆在山涧狭窄小道上赶路,一路之上风餐露宿,他看上去清瘦了不少。离邺城还有好些距离,他望着中午炽热的阳光,看着匆匆赶路疲惫不堪的人马,便下令让他们就地休息半个时辰。不远处一队人马正在悄悄赶来,而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等听到车马人声鼎沸的时候,一群流寇包抄过来,其中一个流寇头目大声叫嚣:东西留下,饶你们不死。”如果这批物资被抢,最终结果是掉脑袋的,横竖都是死,怎可坐以待毙?他们奋起厮杀,奈何几个家丁,也没经过训练便匆匆上路,又怎能跟一群亡命徒抗衡?不久便死伤无数,因为寡不敌众,物资还是被抢走了大半。得到物资的流寇怕援兵到,也来不及大开杀戒,便速速撤退。他看着被抢的物资,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此时顾不得伤痛了,跺脚摇头叹息。援军到来时,流寇早已溜之大吉了,夏侯尚将军扶起他,此时他双目无神,嘴里叼念着:“完了完了,这么多的物资被抢,我定是罪责难逃,让我嫣儿如何是好?”夏侯尚:“还是先处理一下浑身的伤吧,你的嫣儿一会再想,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担心也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夏侯将军扶起他,传军医简单为他包扎,便扶他上马一路护送,可是一回来还没进家门,便投入大狱。那日沁儿慌慌张张来报:“小姐小姐姑爷被打入死牢,并且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按同罪犯处理,快点想办法救他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我一听瘫软在地,瞬时不知所惜,不多久婆婆急匆匆赶来。沁儿扶着惊慌失措的我,晕晕乎乎看着赶到的婆婆,婆婆老泪纵横,见到我如同见到救星,也顾不得礼节,上来拉住我的手:“孩子想办法救救璨儿吧,此时只要骠骑将军出面便有希望,你可不可以回家求求亲家公?”刚才晕头转向,婆婆一提醒我才想到父亲。连忙拉住婆婆的手安慰:“娘您放心,交给我了,您放心就行,如果救不出夫君,那么我也不会独活于世。”

告辞了婆婆 ,我衣服也顾不得换,横冲直撞带着沁儿回到母亲家,此时母亲和父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听见我回家,知道大事不妙我已知晓。他们异口同声说:“嫣儿不要着急,贤婿的事我们正在想办法。”见到父母我跪在他们面前放声大哭,然后上气不接下气:“求父亲救救夫君,如果他有什么闪失,嫣儿也绝不会独自在这个世上存活,”说完我磕头如捣蒜。母亲赶紧拉我起来,傻孩子你还有父母,没了你让为娘的怎么活?让你爹去求求你大伯,不用担心,贤婿一定有生还的希望”。“可是谁要是求情按同罪处理,大伯心狠手辣,我不能让父亲去冒险,万一有个好歹,我岂不是大逆不道,让父亲带我去吧,我自己求他,我不能连累你们。”母亲听我说大伯心狠手辣,上来便堵我嘴,胆战心惊道:“隔墙有耳,让别人听了去,你这小命都不保,你这孩子以后千万不可以这么口无遮拦。”父亲禁不住我的软泡硬磨,答应了带我去丞相府,并且我要他答应只负责带我去就行,不许多说一句话。我是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去的,不能连累自己的老父亲,他们生儿育女,而我尚未报答养育之恩,绝不能让年老体弱的他为我冒险。父亲递上名帖,见是自己堂弟,很快就被请了进去。明堂之上,一阔口方腮,虎目不瞪自威的五十多岁男人,目光炯炯盯着我们父女,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奸雄曹孟德,我今生的伯父。很快他脸上换了一个笑脸,他大约清楚我们的来意道:洪弟多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今天那阵风把你吹来了。”父亲唯唯诺诺道:“兄长我是为小胥而来。”他脸瞬间下沉,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愧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奸雄。他道“:看在兄弟情分上,别的就不要往下说了。”这家伙我估计杀人都不用刀,父亲小心翼翼垂立着,脸上神色慌张。而我抱定必死的决心放手一搏,脸上淡定自若,且语气诚恳求他:伯父大人在上,请受侄女一拜。”他转眼就换了一副嘴脸道:“嫣儿出落成大姑娘了,这风姿气度绝对是我们曹氏家族风骨。”我直奔主题,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大伯过奖了,请容我把话说完,然后要杀要剐随您便,丢失这么重要的物资罪不可赦,可是他也曾拼命保护,请您看在荀家满门忠诚的份上,饶他不死。而且被抢的物资,我会变卖嫁妆,全家倾其所有补上,不会让您损失一分一毫的,求您开恩,如果他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能独活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知道大伯气愤难平,求您看在我父母的份上,让他活罪难逃行不?我给您磕头了,您要是不答应,我将长跪不起。哪怕让我替他抵命,我也愿意,只求您放他一马,就让我替他死吧。”父亲开腔:“兄长嫣儿还小,就要我这条老命好了,求您开恩,”接着父亲便不停的磕头。我跪在爬到父亲面前:“爹女儿不孝,连累您了,这是我一个人的错与您无关。”然后转过头:“大伯这一切因我而起,您随意处置,我父亲年事已高,求您不要责怪他,”说完我站起来做了一个想触墙而死的动作。千里雪封处,我像是独钓千江的孤勇者,时下他无枝可依,而我只有豁出命去守候他。他听了我的话,一把便拽住我,脸上阴晴不定,或许他在考虑孰重孰轻。好一会才开口:“嫣儿大伯的政令已颁布,军中无戏言啊!”关键时刻我步步紧逼:大伯当年董祀就要拉去刑场了,您还不是派人追回成命了吗?因为这件事,城中百姓对您赞不绝口,都说曹丞相真乃仁义之士啊!如果此时您再放过他,大家都会说您深明大义,请您三思。”我知道他最在乎别人的评价,打蛇打七寸,此时不抓住机会,恐怕再也见不到我的夫君了。“这丫头伶牙俐齿情深义重,他们荀家能娶到我曹氏之女,真乃三生有幸。好吧,留他性命一条,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但是活罪难逃,罚他苦役一年,我也好对下面将士有个交代。”“伯父的大恩大恩嫣儿没齿难忘,我会每日烧香拜佛,祈求上苍保佑您福寿延绵,国泰民安,千秋万代,国祚永昌”,此刻发现自己的头都磕破了。“好,不亏是我曹家子孙,领命去吧,有空多来看望大伯。”我和父亲告退出来,父亲擦擦脸上冷汗,摸摸我的头:“疼不疼啊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嫣儿长大了。”“爹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我堵住不让你说话,我可不想你被砍头,要砍砍我好了。”父亲摇摇头:“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呢?赶紧回你婆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你娘那里有我。”还是父亲想的周到,恐怕婆婆在家急坏了。

远远的家门口,看见婆婆正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到我和沁儿从马车下来,她飞奔而来:“孩子怎样?璨儿可又救?”我赶紧道:“母亲放心,有惊无险。”婆婆激动的哽咽:“孩子替我谢谢亲家公,璨儿娶了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说完了便合掌谢天谢地谢祖宗。我赶紧说:母亲一家人客气啥,多亏了我爹拼死相求,大伯才同意放过夫君,不过死罪已解,活罪难逃,大伯罚他一年苦役。另外我私自答应了,把抢走的物资银项补起,不然凭大伯的为人,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的。我的嫁妆变卖,还有我娘亲给一部分,咱们家再凑凑,估计差不多了。”“孩子你想的周到,一切按你的意思办,只是不能让你娘家出钱,这多不好意思。”“母亲一家人不必客气,当务之急赶紧凑钱,大伯那种人反复无常,我怕夜长梦多。”“孩子小声点说话,别让人听了去。”婆婆四下望望,紧张的看着我说。“母亲知道了”,我吐吐舌头接着又说:“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大嫂知道,这样不利于她安心养胎,毕竟夫君是替大哥去的。”婆婆说:“知道了,没想到你这孩子看上去颠三倒四的,这么明事理。”我苦笑说:母亲有你这样夸人的吗?这些日子咱们快些把钱凑齐了,我娘家答应给一部分,不用担心的。”说完了,我急匆匆回自己房间,金银首饰压箱物件地契庄子,统统捯饬出来,一一变卖。很快母亲派人送来五铢钱,谷物和锦帛(魏晋时期是作为交易货币的)看着堆积如山的物品,我内心大喜,我的心上人终于有救了。婆婆感慨万千,我想以后他们不会逼着他纳妾了吧,我可不想跟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毕竟爱情是自私的,虽然这是三国,可是人类的情感是跨越时空的相同。

阖府上下,数日的奔波劳碌,终于凑齐了那批物资的所需。悉数奉上以后,终于可以见到梦中人了。那日彻夜难眠,是不是他跟我一样煎熬?我在家里有人服侍,吃穿用度样样不愁,而他一个富贵公子在牢里,却是举步维艰,那天早早起来梳妆打扮,不想让他看见我憔悴的脸庞,只想在他面前展示最美的模样。牢房里阴暗潮湿,不知名的虫子爬来爬去,看着这些恐怖的小东西,我心惊肉跳,不亚于看见猛虎下山。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嫣儿,你可是我的嫣儿?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抬头泪眼娑婆,眼前人便是梦中人,那一刻我颤栗着:“夫君我终于见到你了,”说完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眼前人脸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圈,我望向他的眼神里全是疼惜。“我的嫣儿瘦了这么多,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要好好吃饭,不要让我放心不下。”看着他:“夫君你只需照顾好自己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年苦役很快就过去了。我父亲已经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你也不会遭罪的。为妻盼望你平安归来,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余生我们诗词唱和,再也不会分离。”我们紧紧握住手,两个人的眼泪打湿了彼此的手。他抽手摸着我的脸,轻轻为我拭去了眼泪,“我不想看到我的嫣儿哭泣,给我一个笑脸。”于是我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诙谐一笑:“我的嫣儿数日不见,怎么都不会笑了?”正说话间,一个声音传来:“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打情骂俏,嫂夫人真是个可人儿。”他的朋友傅兰石与夏侯尚走了进来,见到夏侯尚我赶紧行礼:“夏侯将军在上,请受我一拜,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您的大恩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夫人无需客套,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了奉倩兄九死一生,你的功劳最大。”他赶紧还礼。傅兰石接着道:“奉倩兄哪辈子的狗屎运,娶妻如此?我等羡慕啊羡慕,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卿卿我我的日子在后头呢,”说完他大笑。我羞涩的低下了头,几个人就这样在牢房里嘻嘻哈哈,这时候狱卒过来:“大人们牢房重地,请勿喧哗,时辰已到,请大人们不要为难小的了。”每个人都生存不易,他们都要养家糊口,我们也不敢多留,举手与自己的男人挥泪告别,只等他苦役归来。时光如梭,岁月亦匆匆,在残山剩水,素影瘦减的午后,等待夕阳落照于你曾经立过的黄昏。竹篱绕菊,沁人花香,放眼西窗外远处,红色的蓼花,青色的芦苇,淡淡忧愁满衣袖,白云悠悠终不见你身影。他日待你归来山水共清欢,清茶一壶,桂花几树,菊月桂枝一袭深黄,瘦月跌入想你的心房,清风相依,花事入朝夕。打起青黄深处鸣叫的画眉,不让它惊扰有你的好梦,只因脑中眼里的你,虽然人儿远离,触目也变得有些欢喜,秋风寄来信 ,此时若有眠 ,梦中全是你。堆砌诗三千回信,也不过是词笔娟妍,新月空宣,遥天缥缈,日月为杯,盛装思念。遥记青梅煮酒 ,更话你我的含香时光里,浅浅月色洒满窗前,那时你我展笑颜。如今笔尖饱蘸的不是香墨,而是自己的眼泪,刻骨思念是我们不变的初衷,待岁月清淡,你归来时,与我草木相安。时光乘鲜衣怒马,从似水流年深情出发,情愫满院滋长,从漫天姹紫嫣红桃李花到篱菊黄,思念那么长。晨曦到日暮,春花到秋月,月明人远,每天寝食难安。想着他的笑脸,无法入眠,归期杳杳月相怜,今夜不肯独自圆?问询烟霭,清风知不知?

天气日渐寒凉,在外的人儿需要添加衣裳,突然想起来这是三国并无棉花,一般的丝麻是真的不保暖,算了,大不了多缝几层,免得他挨冻受寒。虽然婆婆说这些琐事让下人去办就好,可是我依然愿意亲手为他缝制,于是和沁儿灯下鏖战数日,几件袍衣赶制完成。我俩像傻子一样,穿着肥大的袍子在灯下晃来晃去,希望他穿上跟我一样的心情。沁儿:“小姐我一直以为你傻乎乎的,没想到你这么心细,老夫人软硬兼施,你是软硬不吃,还是姑爷好,把你改变成老夫人想要的样子了,以后回家估计老夫人再也不会拿石块赶你了。”这个猪一样的队友,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撕她嘴巴的冲动翻倍涌现。我说:“等我去马厩掏马粪蛋子,堵上你那嘴,省得你啰嗦。”她反驳:“小姐你这人真不识好歹,我夸你呢?”“哪有这样夸人的,人傻嘴不甜。”说话间袍子已打包完毕,天蒙蒙亮便派人送出,并附带书信一封。我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为妻亲自缝制的袍子,人间冬凉,望君添衣裳。天涯路远顺带思念,“王于兴师,修我戈矛”这是我们两个一起的战争,我等着你凯旋而归,我们把酒当歌,笑对人生几何?虽然嫁给你是猝不及防,可是我们一定会地久天长。愿你日日暖,岁岁安,祝我好梦终能圆。

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爱妻嫣儿

不日,收到信笺的他,眼里含着泪,颤抖着双手细细阅读,生怕错过什么?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期盼已久的心总算是有了落脚。你归来时山川无恙,我愿眉目传情。一隅清幽,暮弄炊烟,晨事花鸟,时光荏苒又一年。那日小楼明月在,梦中人儿还,见他在眼前,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哽咽着:“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害我一直担心。”爱情的强悍的力量,总是会超越兵戈,哪怕缘来如风,风不定,也要抓住瞬间的永恒,拥你入怀中。他低头说:“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离别的日子我日夜思念你,凭空眺云烟,对月无眠,满脑子都是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无论走到哪就带你到哪。”我说“好吧,那以后我在你的心上种花,等我死了以后,由他们陪着你,从此没有我的日子,你的世界也不会荒芜。”他低头款款看着我:“没有你,我活着有何意义?”“傻子傻子男儿何患无妻?你不辞旧怎么迎新。”“没了你,我也没打算活,我生是你的人,死了后做你的鬼”,他打趣说。心甘情愿是黄沙舞狂风里,你赐予一场空前绝后的漫天欢喜。我打趣:“开枝散叶嘛,多子多福总得多几个女人生。”他诙谐:“既然夫人这么深明大义,那就悉听尊便,多纳几房小妾,轮番侍寝可好?”听见他这样说我瞬间急眼了:“你敢,小心我挥刀把你变成太监,让你有贼心没那个贼胆。”“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能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我夫人惊世骇俗啊!”说完他大笑。情急之下我怎么口不择言,趁着他笑的功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开,幸亏这个时代不缠脚,不然跑的兔子一样快,指定摔一跤。

夜晚天井月色如水,雪夜映窗,你在眼前分外明朗。人间告别了红肥绿瘦,迎来了清新淡雅,地上一层朦胧的白,赏心悦事美不胜收。我大声惊呼:“我看到了月亮”,他说“看到月亮有什么稀奇的”。我满脸崇敬:“这可不是一般的月亮,这是李白床前的月亮。”他问“李白又是谁?你居然能看见人家床前的月亮,说是不是你心中喜欢的什么人儿?瞧你那花痴的样”,他口气里醋意浓浓。我哈哈大笑:“李白啊!少了他九州月色将黯然无光,对我来说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对你来说是孙子的孙子的孙子,”我说这话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拉仇恨。“你那个脑袋瓜子天天稀奇古怪的想法真多,小时候一定很是淘气。”他说。我道:“小时候的梦想千千万,想着做个侠客飞檐走壁,仗剑走天涯,除暴安良。现在明白了,多么不切实际,不过往后余生很贵,我决定用来好好对你,我绝不浪费。”他听了痴痴看着我,这样算不算表白。想想古代这种先结婚后恋爱的场景十分美好,不像现代人疯狂到婚前同居,当爱情失去了那层神秘面纱,一切按部就班便毫无美感。小楼残月黄昏悄悄褪却庭院,你来我往之间的情意绵绵不觉已醉浅,此时光影大约是枕着花儿入梦,眼角带笑。在冬日寒凉里,两个人围炉饮一杯暖酒,让下人收拾设炉取暖的小阁,拔火煮茶,婀娜地缀入清澈茶汤,跃然轻舞于水上的茶叶,也跟着我生出欢快味道。天寒地冻,我有故事你有酒,金炉珠帐,云烟缭绕,端出新酿的美酒,上面还浮着嫩叶般的绿沫,玩雪赏梅,吟诗作对,此刻红袖添香,曼妙无比。炉火烧的通红时我说:“此刻来一个烤地瓜就完美了”他笑问:“地瓜是什么东西?”哦,我忘记了,这是在三国,不曾有李白也不曾有地瓜。于是我说:“是一种特别甜软的东西,是一个叫“美洲”的地方特产,反正是极难见到。”他迫切说:“你想吃的话,无聊多难我都会买来。”我心里想:傻子,那是千年后明朝,叫郑和的人下西洋,一个叫陈振龙的人偷偷拐回来的,咱现在吃不到啊!如果我说想吃,估计他得穿越。于是我对他说:“我随口一说,不想吃了,太甜腻了,而且这么晚吃会烧心的”。一听说烧心,估计他绝不会让我吃了。在这个烟火人间,三餐四季不管山珍海味,粗茶淡饭,还是清粥小菜,便是最可口的美味佳肴。”锦瑟流年,清风梅花水畔,落日书窗,岁月沉香,温酒布席,低眉煮粥,这便是平常夫妻。

淡淡檀香,袅袅燃起香气四溢,时节向寒,青瓦生明月,初冬勾勒的故事,是轩窗外泼雪成诗,玉净的脸,梅花的妆颜,有你在侧日月暖。心花锦簇、身边爱你的人,恰是你爱的人,志趣相投,心灵相通,两人婚后生活便会如鱼得水。相互激励,相互促进,既能各自独立、各有千秋,又能相得益彰、珠联璧合。在岁月这趟单程旅游里,一路携手,与你看世间最美的风景。疏疏残雪处,清辉玉璧寒 ,在冬雪的素白里,拈梅香一瓣,怀念盛夏我们在一个老旧的屋檐下,细数那些老去的时光。只愿平生桃花树下清茶淡饭,细雨打荷花,秋水漂红叶,昏黄围坐炉火,冬雪煎茶饮时你在,就这样一生一世。眼前人目光炯炯,就这样一直沉浸在温柔乡里 ,彩云易散霁月难逢,我不无担忧的说:“你一个大男人不能总宅家里守着我,你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今已成婚,你该治国安邦去。”“这昏暗的世道,岂能容我大施拳脚,苟安于这个安乐窝,守护你一生足矣!”他无奈的说。我看出了他对现状的不满,这也是我们无力改变的。我安慰他:“你以入世的心做事,以出世的心生活,这样可好?”“那就等一个朗朗乾坤吧,”他道。这世道文人又能干什么呢?“可是熬过去山重水复,必然是柳暗花明,”我反驳。“世界暗无天日,哪有日出月明。”他说。“那就在心上种太阳,让自己内心世界一片光明。”“你终究是闺阁中女子,不知官场的阴暗与肮脏,我不愿同污合流,亦不能随波逐流,明哲保身便是当下的我。”魏晋风骨说白了就是颓废以待,说好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其实每个人都是命运手中的泥塑,任其摆布塑造而已,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命运的垂青,而这个垂青只有少数人有幸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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