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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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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抚摸着整个境城,像是专为别人愿做引路灯,地面月影婆娑,点点碎光缠着水面,不远处的湖泊想必更如明镜,照出了为它留恋的月亮。

檀笑尘在自己小房间内搬了张椅子将其反过来搁在窗边,自己正反坐在椅子上,两只胳膊枕在椅背上,头搁在胳膊上,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月亮,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白天他带着何思静林卿言去街上打听消息,祁谨瞧着就是个不爱笑的主,把他拉来平白叫人不好接近,是以他就跟着暮淮两人去湖边先打探打探,他则带着这两个亲近人的主去问其他事。

三人在街上愣是找半天没瞧见个女子,好不容易找到几位姑娘却又总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得另寻他法。

打听到今日落水的那一户陈家,那人家都已哭得稀里哗啦,要准备丧事了。

檀笑尘三人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真的救不回来?、

陈家有个中年人接待他们,应该是家主没错了。

陈家主叹息着摇头,眼里喊着隐隐的泪光:“都是如此。掉进湖里的,没一个上来,起初有好心的去救,都没看见人了,久而久之就……唉,我那儿子……唉……”

他连连叹息,直道倒霉。

檀笑尘:“这些事情发生有几年了?”

陈家主:“十年有余了吧。”

檀笑尘皱眉。

何思静悚然:“十年??十年你们就由着那什么河神欺负?那你们镇上的人不都死光了。”

林卿言:“思静,不得无礼。”

何思静耷拉脑袋:“抱歉。”

檀笑尘:“敢问镇子是否男多女少?”

陈家主迟疑一会儿,后点头:“正是。”

林卿言也问:“那家主可否与我们说说原委?”

这个陈家主刚失去一双儿女,内心沉痛不已,缓了许久才开始说起来。

“十多年前,镜城路过一个云游道士,那道士被人好心收留,就给我们镇算了一卦,说道镜城即将迎来一场大劫。我们都想让他再帮帮我们,他却摇摇头说单凭自己的能力无法帮助我们,只是告诫我们要藏好家中女子,其他的便没再说。”

“后来过了很久也没等到那个道士说的劫难,最大的劫难也就是过后不久的一场大旱,不过很快就降了雨,我们正以为那道士在吓唬我们就没当回事了。可是没过几天,镇上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何思静心里就跟着一紧:“是什么?”

陈家主垂下头,沉默很久,等得何思静都快急眼了他才慢慢吐字:“镇子上出现了第一名落水的女子,那时候很多人都去救,全都没回来。胆子大点的去看究竟,也没有回来。”

何思静听得背后直发凉,僵着身板听陈家主继续说:“不过令人欣喜的是,过后不久我们镇做的镜子卖得越来越好,镇子越来越有钱,就连后面几年直到现在都是风调雨顺四季常绿,镇里人过得都特别好。”

“大家都以为是河神得到了应有的祭品,于是开始更加得照顾我们。之后十几年里开始会常有人失踪,后来变成偶尔有几人,到现在也只是一月偶尔有一两人失踪或是落水。”

陈家主一谈到河神,眼睛都亮了三分。

檀笑尘一直都注意着他,看他没有要说的了,就问:“敢问当年大旱持续了多久,大旱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怪事发生时间离大旱结束有多久?”

何思静瞧着檀笑尘没有平日嘻哈模样,神神秘秘把自己嘴巴附在林卿言耳旁:“君公子怎么三句都不离大旱?”

林卿言也悄悄回他:“许是发现什么不同。”

想是第一次看见檀笑尘认真的模样,心里暗暗下决心也要向君公子学习怎么准确把握关键问题。

被他这么一问,陈家主反倒蒙了,仔细回想一会儿才道:“大旱持续只有一两个月。在那之前还下了好几天暴雨,在湖边附近的都淹了好几家。怪事就在大旱后七日内发生的,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何思静在旁嘀咕:“明明就记得很清楚嘛。”

林卿言轻轻捅一下他:“别打岔。”

檀笑尘轻笑出声,又恢复平常笑吟吟的模样,继续问:“那么,你们不觉得河神大人有点怪吗?”

何思静又窃窃私语:“我怎么突然感觉君公子笑得和暮前辈好像?”

林卿言又捅他:“你给我好好听。”

何思静委屈:“师兄你凶我。”

林卿言:“……”

陈家主听他这样问,眼神怪异地瞧着檀笑尘:“怪,哪里怪了?河神大人是我们镜城的守护神。”

何思静心里犯嘀咕:哪有守护神吃人的啊。

檀笑尘:“你们一直都是供奉的河神,没考虑过供其他神仙?”

陈家主摇摇手:“其他神都是虚的,只有河神大人才会保佑我们。”

何思静不断腹诽:真是魔怔了。

檀笑尘忽转另一个话题:“那么那些失踪的人家主可知是如何失踪的,有什么特性吗?”

陈家主回忆了会儿:“都是夜晚第二日人不见了算不算?”

檀笑尘笑:“愿闻其详。”

陈家主又是好一通叹气,接着道:“其实失踪的大部分都是女子,也有一些过路的旅人,他们都是昨日还好好的,第二日人就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一样,像是世界上没有存在过那些人,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的屋子更是没有打斗的痕迹,也不像绑架什么的。”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哀嚎。

“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陈家主闻言,急慌慌地起身朝他们拜别:“各位,失陪一下,待我去看看内人。”

檀笑尘:“家主直去便是。”

林卿言看向檀笑尘:“君公子,可有头绪?”

檀笑尘回他的却是话不着边:“还有一件事没问呢……”

林卿言:“什么事?”

檀笑尘在左手边桌子上慵懒地撑着下巴:“罢了。”

他无意转眼一看,就见何思静不知从哪顺手拿的镜子,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猛照。

何思静一撩头发:“可真是个俊俏少儿郎。”

檀笑尘有被他逗笑,促狭道:“那是师父俊俏一些还是你好看一分?”

何思静毫不犹豫回:“当然是我啦。”

檀笑尘指指自己:“那你看我呢?”

何思静有点不情愿,小声:“就比我好看一点点而已。”说完还带一句,“没见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檀笑尘更欢了:“我怎的不要脸了?是你自己非要说我好看的,我强逼你的不成?那我问你,道长好看还是你好看?”

何思静无言以对,又是个实诚人,只扭扭捏捏回:“当然是师叔。”

檀笑尘:“这会儿敢叫师叔啦?”

何思静:“我……”

一旁林卿言拿过他手中镜子:“……思静,不要乱拿别人东西,不礼貌。”

何思静:“我没有乱拿,它就在我手边。这镜子真好,而且你们看,到处都有镜子唉。”

檀笑尘扫视一圈。

是了,他想问的就是关于镜子,这陈家一户普通人家,屋子里还到处放了镜子,桌子上,墙上,木架上,就连那瓷做的花瓶都能亮闪闪照出个人影来。

就算镜城由镜而闻名,可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很快陈家主就回来,一脸歉意地给他们行礼,说家里实在不幸,如今很忙无法好好招待他们,陈夫人还因失了儿女伤心过度晕厥过去,于是给他们下了逐客令。

这个问题就落在了他心里头。

回来后和暮淮那头各自交换了信息,结果镜湖那边基本没有,檀笑尘顿感亏本。

眼看那轮半圆月要升入高空,檀笑尘依旧没有睡意。

他的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待到眼睛开始酸涩时他才愿意回神。

他最近,心神很乱。

也不知自己在担忧什么,亦或是在害怕什么,在这样明月当空的好天气里,他本该悠闲自在的躺床上睡觉,而今在这望月伤神。

“叮——”

正要重新开始发呆,只听这一声响,檀笑尘被迫闭上了眼睛。

好像有什么东西混进了他的眼睛里,等他手揉完眼睛,再睁开时,又听“叮”。

这声音并不大,像是一滴水滴在窗棂上。

檀笑尘看过去,借着明月那近乎惨白的光亮,看清眼前不断在滴的东西。

他抬手一摸,再看时,两个手指头顿时变得猩红。

看着手上这粘稠的液体,檀笑尘就是心中一骇。

这是血!

猛然一惊,他蓦地抬头再看窗棂,在窗户上,还在源源不断地、缓慢地滴血。

檀笑尘猛地举手撑在窗棂上,头往上转,因为想看得更清楚,伸出窗户一半的身子也跟着微转。

刚转成,他的脸上猝不及防就接住了一滴温热的液体。

而趴在窗户上面的,正是一个腹腔在外后背生在里,手却朝后背生的紧紧抓住墙体,要不是只有一双手和一双脚,檀笑尘险些以为这是蜘蛛。这扭曲的姿态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然而这个类似蜘蛛的东西,它的头部脸朝腹腔那面,可是那仰头的姿势像是将下巴脖子都仰到与地面平行,这东西的嘴脸止不住地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嘴巴里还流出粘稠的血液,跟口水一样直往檀笑尘脸上流。

两人直接来了个面对面。

偏生那东西还有一头极长极长的头发,本来两个还隔着些距离,只是那头发硬生生地快要扫到檀笑尘的眼睛。

好像意识到有个人出现在面前,那个东西“咯咯”发出尖利的类似的笑声,两只手开始扭动,骨头碎裂的声音应行而起,正缓慢地、一直加快速度地向檀笑尘爬。

檀笑尘缩回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关上窗户。

可还没等到下一步动作,刚关好的窗户猛地被一只惨白的手破开,直冲檀笑尘面门!

檀笑尘侧身一躲,只让其抓到了几撮碎发。他迅速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那只手上。

只听外面又是一阵尖叫,那似人似鬼的东西快速缩回直冒烟的手。

檀笑尘搓一搓手中符纸,搓开三张,娴熟地贴上窗户,很快符纸隐下去,形成一道结界。

外面的东西显然被符阵伤到不敢进来,却因为檀笑尘伤了它大怒,又无可奈何,在外面狂叫不止。

檀笑尘松了口气,只正松到一半,突感脚边有东西滑过。

他又往下看,只见脚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月光并没有留恋此处,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家客栈房间布局相当巧妙,窗户旁边就是床,因而檀笑尘脚边就是床。

床上月光正巧照到,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檀笑尘踩上床。再一转身,正好正面对上大镜子。

檀笑尘:“……”

镜子对床。从外面随便找个风水先生来看这都是大忌,大忌!

然而这家客栈明晃晃地摆着面半人高的铜镜,此刻正借用月光对准穿鞋上床站着的檀笑尘。

一进房间檀笑尘便察觉出来,留了个心眼,从房里随便撕了块布盖着镜子。

只是这布他到处翻找,也只弄到个纱做的,如今盖着镜子还能隐隐约约照出个人影,慢慢地镜子又隐隐约约换了个人影,从站着的檀笑尘,变成一个端坐的女子。

檀笑尘:“……”

早知他应该去撕床单的,后悔,当真后悔。

今晚的月亮,为何这般亮?

于是檀笑尘眼睁睁地看着镜子中的女子梳发,添妆,殷红的嘴唇缓缓裂开,对着他笑。

“过来——”

镜中女子轻轻含笑,声音揉着蜜一样的甜,轻灵如灵鸟,像是故意引诱别人。

“过来呀——”

声音从镜子里穿出,一声比一声大,就如同水面裂开的波纹,无声无息,响彻整个房间。

檀笑尘无动于衷。

他不敢乱动。

因为,在这个蒙着纱还躲在镜子里含笑的美丽女子,就在镜子下方,还源源不断流出头发一样的黑线。

这些黑线不是一根一根的,而是一坨。

一坨坨黑东西跟蛇一样滑动身子,还混着水似的黏腻的声音,正不约而同地灌满整个房间,而他们的目标,皆是站在床上的檀笑尘。

檀笑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嘻嘻——”

“过来——”

镜子里的女子还抬手掩面笑,纯像个小娘子在逗新婚夫君。

可借这本没有过多颜色的月光,层层照进镜子里,照在那张像喝过血的嘴唇、又白得像张纸的脸庞,怎么看怎么渗人。

就连檀笑尘也渗出一胳膊鸡皮疙瘩。

他拿出符纸,试图丢进地上那些黑乎乎流动的东西。

很快地,符纸被吃进去,不见踪影,也不见效果。

檀笑尘脸色一沉。

符纸居然对它们没用。

“嘻嘻嘻。”

那镜子里的女子还在不停地笑。

檀笑尘抓住床旁边柜桌上的花瓶,狠狠朝镜子砸去:“吵死了。”

“哗啦。”

一阵碎裂的声音,也碎掉了嬉笑声。

可惜的是,碎掉的只有花瓶。

檀笑尘没想到镜城的镜子做工如此坚韧。

镜女停止笑声,紧接着,她殷红的小嘴猛然张成血盆大口,刚梳好的头发一下子如瀑布般散开,原本纤细好看的手陡然伸长,手指甲几乎要挠开镜子,直奔檀笑尘而去。

“啊!”

似乎是被他砸痛了,镜女从一个温婉少女,变成一个七窍流血的魔头。

“还我命来!”

又是一阵惨叫,镜子上的纱布被她喊掉,露出一张可怖的脸来,就连刚刚用花瓶砸的镜子,也被她喊碎了几根裂痕。

檀笑尘莫名其妙,试图据理力争:“我砸死你了吗?”

用个花瓶,镜子都没碎,你就先死了?

什么道理!

可镜女哪管那么多,她一爆发,从镜子里流出的头发就越多,很快,檀笑尘站着的一小方天地被它们占领。

此时檀笑尘既不能逃出去,也不能跳窗。

不及他反应,手腕,脚腕俱是被这黑乎乎的头发给缠住。

镜女双手一张一合,大喝:“给我过来!”

檀笑尘挣扎不开,听到这一声吼,浑身战栗:“等等,你来硬的?!”

镜女没回答他,手一拉,檀笑尘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脸惊异地被拉入镜子,消失在房间内。

“哗啦。”

不过一会儿,又是一阵碎裂,镜子碎片到处都是,每一片都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房间恢复平静,像是之前的事从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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