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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临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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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地大物博,食物种类更是多种多样,南北大菜是各有千秋。”

眼瞧着就到正月十五了,前些日子刚公测的那款卡片数值对对碰游戏,也迎来了它正月十五的元宵节特供活动。

活动内容但是相当简洁,连青山穹这类脑子又慢又笨的游戏爱好者但是非常苦手,都很快上手了这个活动。

剧情播放一点开,青山穹就被开头展现出的那句略带公式化的句首拍了一脸。

“……哈哈哈,她要不是旁白有配音,我差点以为是“南北大菜,满汉全席”了呢……什么,蒸羊羔?蒸熊掌……熊掌是犯法的吧,嘶——那幸亏这是传统的东西,要是新鲜的东西,很有可能会把这两个字变成口口的吧……”

思维发散,也算是青山穹的优点之一了。虽然几乎没什么地方用得上这个优点。为此青兰杏还相处了不少用来安慰她的法子,比如,“啊呀你其实精神头足嘛,好事儿。”这么没逻辑的硬夸,青山穹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

……

昨日,恰逢正月初十,年假刚过,街头巷尾来回行走的不是如同青山穹般得闲的得假期的学生,就是爷爷奶奶——当然,世间人来来往往,如何理由都有,只是临滨这样的地方,老太太老头的占比实在太高。

临滨高铁站,即便是临滨这样的小城市里,也并非上十分狭小和简陋,相反随车次来往,远比每日只有一趟火车的临滨火车站要强上百倍。

但“临滨火车站”这几个字,所承载的分量,不会因为仅有每日一趟火车而被小瞧。

那是临滨人民,乃至全国人民精神榜样的参军地,启程地。

而临滨高铁站“临滨北站”则不同,它是时代进步洪流中,托起临滨小城与外联系的潺潺溪水。候车大厅最居中处的巨大显示屏,展现的是新时代旷野的缩影。

它没有古老的历史,没有富有艺术性的外观,只有极其普通的进出站口。自进站口进入,一番高铁标配的安检,进站流程与旁的别无二致。候车大厅只有一层的地方,即便是人流不大的临滨也会在特定时间显得拥挤异常。

等候区域旁,便是乘坐高铁的人们所再熟悉不过超市卖铺,什么某某烧鸡,某某快餐,某某商店的。只是不知道这商店的扫码支付最终收款是不是同一个公司。

上次在末京买了东西,青山穹扫码付款完毕后,收款公司显示“临滨北城县”,登时将自己愣在原地,转起脑袋四下观瞧了一番,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在末京,没瞬移回家里去。

而昨日晴空万里下,冬日暖阳下的青山穹,并没有进入进站口,而是在出站口处,迎微风和煦,沐浴吵闹却如若空灵的车站中。

末京至南滨,途经临滨的列车。

……

“那这样吧,我初五回末京,初十我再回来看我妈外加收拾东西,到时候十五元宵节放假,我和我妈,你和你妈,咱四个人一起再坐车回末京,”江名贺嘴上盘算着,抬起的左手在空中比划,像是凭空列了一张计划清单。

闻言思索了片刻,认为“此事可行”后,青山穹回道,“行,那我们初十见。”话音落下,二人摆手道别,结束了正月初四夜晚的最后一次聊天。

回到如今。

今天周三,打假期工的图书馆下午不开门,她自然而然也获得了半天的假期,所以留了时间花三块钱坐高铁线路公交车跑了一趟北站。

茫茫人海中,身着短衫的民族服饰,清爽只佩戴一条轻便发带的帅气短发,浑身散发着不被黑暗束缚和操控的光芒和自由的江名贺,猝不及防地在她广阔可包罗万象的实现中,收集到了青山穹。

霎那间,这虽着人来人往不断被陌生刷新的车站,仿佛被友谊,微笑和路途笼罩,代替陌生的只有不论分别如何,只有重逢的喜悦。

青山穹,一个内敛但模糊的形象。她可以温柔体贴,可以心思敏捷,可以无所谓世事,也可以坚韧强大。在江名贺眼里,她是多面的,有意义的,尊重理解人的,似乎她就是“人”这种立体形象的模板,而不是自己这样生活得太过清晰,仿佛小说里的角色。以及——

“害!你丫头但是告诉我你过来啊!别的不说,刚才买饼干给就能给你带一份了。来来来,我这没啥能招待你的,这瓶水拿着,没开封。”

二人目光对上的一刻,一切友人重逢的美好氛围瞬间被这二位的接地气破碎的一干二净。“那能用你买呢,你风尘仆仆地回来,我得给你带东西。我这有刚才来的时候买的面包,垫吧垫吧吧。”

她能舍得坐高铁回来,照比以前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更别说在车站里和车厢里买那个“死老贵”的吃食了——这词可是江名贺的原话。

毕竟临滨火车站那唯一的一趟车,就是自临滨至末京。

“三块钱一袋,挺便宜的。”几乎是下意识地,递给江名贺面包的同时,青山穹补充了一句,心里跟着默默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这么在乎价格,在末京应当是挺难过的。末京毕竟是省会,什么东西都比临滨稍微贵些。不过或许她在大城市生活贯了以后,对金钱的观念也能稍稍改变些呢。

心里想着,却没表达出来一点半点。大抵根深蒂固四字,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话吧。十六岁一起去临滨老街时因为肉夹馍十五块钱,贺娘骂了半天街。而今想来,若不是当时青山穹真的没什么朋友,她不想和她做朋友的想法都能顺理成章地进行。

朋友二字,或是兴趣相投,或是互补为全,或是喜其性情,或是义气为先,或是表面客气,或是复杂情感,谁又能说的清呢。

初四夜晚回到家中,青山穹回忆与贺娘种种过往,只是最初一位没有朋友的,被老师家长视为“个性”的女孩儿与一位转学的少数民族姑娘相识,到如今十年二人约定同游关外。仿佛跟随时间一切都顺理成章。

听到三块钱一袋面包时,江名贺肉眼可见地眼睛亮了起来,“是吗,这么便宜。”但她永远不会问“在哪儿买的,我也买点。”

“是挺便宜的,现在面包起步价都五块钱一个,昨天去买牙膏才八块钱,吃面包都快吃不起了,”面包递过去,青山穹自己也打开一包,毫不矜持地啃起来,“走吧,先坐车回家。”

矜持这个词,或者准确些描述,“女孩子必须矜持”这句话,在青山穹的眼里是最恶毒,最让她厌烦的东西。

刚转身迈步向前走,背后的江名贺一把薅住她的外套帽子,半玩笑半下命令似的,故意用阴森的语气道,“你丫头给我停下来吃!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就不要边走路表吃东西!呛风噎着,你可容易嘎哦。”

闻言,青山穹身体听话得老实站回来,嘴上却不饶人地怼回去,“你确定这不是在咒我吗!什么叫我容易嘎啊!多难听!直接说万一呛到会发生危险不就完了吗!”

“……咬文嚼字,不跟你说了,赶紧吃吧你。”江名贺没好气地松开拽青山穹帽子的手。

青山穹嘿嘿一笑,以表对刚才故意用咬文嚼字活跃气氛的抱歉,“没考虑过和哥哥一起把王姨接到末京去住嘛。”

江名贺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不说一清二楚,也有不少了解。本着江名贺的性子,她更偏向母亲天下第一对,她没有任何错误。所以下意识地青山穹觉得这次带妈妈去末京,应当是为要把妈妈带回末京做准备。

“不打算,”上一秒还在微笑着打趣的江名贺,下一秒就说出了这句出乎青山穹意料的话语,“她原去哪待去哪待,我和我哥左右不了她。”

……想来也是,初四那日下午,二人在公园溜达时,江名贺就告诉她,“春节是和哥哥一起在临滨的酒店过的,过年外卖不好点,他俩研究半天才把年夜饭搞明白。白名语他可笨蛋了,竟然想着“点不到那我们换一家民宿住吧,哥给你做顿饭。”。”

“白名语这辈子做的最聪明的事情就是跑末京去,我这辈子做的最聪明的事情就是考到末京去上学。但我妈她不太聪明,所以我现在想明白了,她愿意怎么选择是她的自由。”

“跟我和我哥关系不大,”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还是把那瓶完整没开封的水递给了青山穹,又是苦口婆心地,“吃完东西和饭一定要喝点水,不然对身体不好。”

“明天我先带我妈去市场,然后带我妈去图书馆看看书,也看看你,再就没什么安排了。”

“哥哥没回来?”

“他没做这个打算,这是我的家,但不是他的家,封建点的理论,我回来受气因为我是父亲的闺女,他不是他儿子,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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