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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刁蛮悍丫头(清穿) > 第386章 疯了

第386章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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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芸霓想着这两个字,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这一生有多荒唐,亲手害了自己阿玛,还有脸说自己后悔?

她徐徐地走向完颜如梦,流泪道:“我很想知道,你死的那日,十四爷会不会来看你一眼?你和他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我与他的结局,我早就知道。”完颜如梦不以为意的摆弄着手中的绢帕,“他爱的人不是我们,而是那个他得不到的女人,越是他得不到的,越是他最牵念的,即便她已经死了,他的心里始终都会有她。”

芸霓忽然不说了,喉咙哽咽,僵直了身子,半晌都喘不过气,她明白,自己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辈子,她生也好,死也罢,她和十四爷的余生,都只是陌路。

……

晚霞浮在天边,映得整个京城彤红似血。

十四爷跳上马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提步而去。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害怕,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失去白初念。

他害怕失去她,因为在这个世上除了她,没有任何女人能撬动他的心。

那些女人纵然对他情深似海又如何,他从不会在她们身上留下感情。

推开琉璃小筑的大门,他在院中疯狂寻找,素日华丽的宫殿,陈设之物还是原来的样子,妆台上,仍是放着她喜爱的首饰,衣架上,挂着她常穿的衣裳,却唯独不见她。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阵阵惊慌,喃喃凄楚道:“她去哪了?”

一个太监过来恭敬回话,“几个月前,白姑娘带着芷柔姑娘走后,再也没回来。”

十四爷哑然一阵,他死死的瞪着他,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吓得他尖叫不止,喊着饶命。

“她去哪了?”他怒声咆哮着,却仍然不死心将寝殿内的东西胡乱翻开,床上的被子都被他翻了起来,他就像是一头发疯的困兽,既愤怒又失控。

“奴才不知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十四爷凌厉的英气眉目充满了丝丝彷徨,他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也失去了此生挚爱。

眼前四处入目凄凉,忆起她纤瘦的模样,被伤害过后那凄楚的面容,他眼底早有了模糊不清的泪。

她是他见过的最清纯的女子,清丽得如同静静地绽放一朵芬芳的百合,美丽且骄傲,可是,却被他亲手杀死了。

“你真的离开了吗?”空旷的大殿寂静无声,只有他的悲伤自语,“初念,你真的离开我了吗?”

想着以后,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十四爷心底涌起一阵悲凉,心好似沉在冰窖中一般,冷如骨髓。

从她选择芸霓那日起,这些都回不了头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才悔不当初,可是,为时已晚。

晚了,一切都晚了。

想他一世潇洒恣意,桀骜不羁,到头来连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了,将来又如何自诩能笑看风云,快意人生?

良久后,他垂头丧气的朝乾清宫走去,一路上不曾言语,脸上有着绝望般的呆滞与空洞。

他提着沉重的脚步走着,刚要进冬暖阁,李德全弓着身子走了过来,低眉顺眼道:“十四爷留步。”

十四爷半眯着眼睛,眼里仍有泪水,“我要见皇阿玛,你也要来挡着?”

他的声音悲凉疲倦,李德全紧紧皱眉,不敢在答他的话,只是小心的垂着头,小心的呼吸。

“让开。”

“十四爷,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了因大师入宫了,皇上与他正在下棋,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十四爷面色肃穆,不解问道:“了因大师怎么会来?他什么时候入宫的?”

李德全低头回答,“三天前,皇上召见了大师,这些天他一直陪在皇上左右,皇上连奴才也不让靠近。”说起这些,他满腹疑惑,皇上什么事都不避开他,独独每次跟了因大师在一起时,有意屏退了所有人。

十四爷转头走了几步,又回头张望乾清宫,耸立在晚霞下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在他眼中却像是笼罩着一层阴云,看着死气沉沉。

回府后,一脚刚踏进大门,便有侍卫急急跑来,急的连礼数都忘了,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十四爷,小福晋疯了。”

听闻此话,十四爷双眸里布满了哀愁,就那样空洞无神地盯着他,久久呆滞。

“十四爷,您快去看看小姐,小姐见到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春桃踉踉跄跄地跑近,跪地说道:“小姐变的好可怕,见人就打,奴婢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远处隐隐约约中有女子哭喊声、叫骂声、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嘶吼声。

从那凄凉尖锐的吼声中,能听出一些癫狂。

十四爷故作震惊的挑起眸子,手却不由自主的握成一团,急急迈步向后院走去。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四处乱跳,甩着满头乱如杂草的蓬发,追着几个婢女又打又骂。

婢女的惊叫声让她越发兴奋,她抓到一个便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撕扯,听着她的求饶声,她连蹦带跳的折腾她。

有婢女极力阻止,将她朝后拖拽,不让她出手伤人。

她却一脸怒气,杏眼圆瞪,一脚朝对方飞踹过去,若不是那些婢女躲闪的及时,这一脚非得踢伤她们。

又见她纵身翻转,整个人凌空而起,扫倒一片迎面而来的婢女,她顺手拎起一个,一声大笑过后,拖着她走向鲤鱼池一甩而出。

望着那片浪花渐起的水面,她拍响掌声,疯狂地笑着,“我阿玛可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我的身手在不济,打你们也不费吹灰之力。”

“赶紧救人。”跟在十四爷身后的毛英一声吼,很快有侍卫跳进鲤鱼池将落水的婢女给救上了岸。

芸霓疯魔的身影上窜下跳,又闹又吼,十四爷眉头越发皱紧,他的心被揪成一团,彻底彻底的乱了。

眼前这个疯疯傻傻的女人是他新娶回来的小福晋。

昔日,她灵动俏皮,娇艳动人,笑起来天真烂漫。

忽然变成了一个疯子,要这样痴痴呆呆的过一生,而这个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凉风吹来,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冰凉冰凉地扎进他的身体里。

“小姐,您别这样,奴婢求求您,您别吓奴婢。”春桃拉紧芸霓的手,哭道:“您还有奴婢,您还有奴婢啊。”

芸霓疯癫的声音忽而停下了,歪着头看着眼前人,她捧着她的脸,看她的眼睛像是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控制不住的又嘻嘻一笑。

春桃的哭声让十四爷不忍在看芸霓痴癫模样,他对一众婢女吩咐道:“好好看着她,别让她惹事。”随后一狠心倏然转身,大步离去。

芸霓疯叫声不断,好似一把把尖锐的刀子自他心间划过,刺得他心痛不止。

夜里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十四爷仰躺在床榻上,烛火轻轻摇曳着,忽明忽暗的光映着他孤独的身影。

他呆滞的目光中是寂寞,是痛苦,亦是悔恨。

白初念死了,芸霓疯了,她们都离开了他,都远远的离开了他。

想着这些,他头疼欲裂到无法入睡。

踏出屋子,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身影颀长地投落在青石上。

他冷冷命令紧跟其后的毛英,“拿酒来。”

不消片刻,毛英托着一壶酒过来。

十四爷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拖着酒盏往嘴里灌酒,突然他英挺身姿一恍,险些摔倒。

毛英扶住他,担忧说道:“十四爷,夜里风大,奴才扶您回去。”

“不要管我。”十四爷眼前一黑,头脑一阵阵眩晕,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捏紧了拳头一声怒吼,“你走开。”

“是。”毛英战战兢兢的退离他视线之外。

他仰头对月独酌,旋即朗朗一笑,呢喃道:“初念,你一个人在那边过的好吗?是不是很孤单?”语毕,又低头笑了笑。

片刻后,他眸光悠远散开,笑声渐渐低沉,倚着一棵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禁落下一行男儿泪。

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动情落泪,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落泪。

一阵凄凉的痛哭声将宁静的夜彻底打破了。

……

三日后,西泰押往菜市场斩首示众,所有牵涉家族的嫡系一脉全部判处流放。

连一丝风向,一丝预兆的痕迹都没有,伊尔根觉罗一族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

对于朝廷局势来说,西泰的覆灭无足轻重,只是白白做了四爷与十四爷第一回暗中交手的牺牲品。

一场小小的权力角逐,有多少罪不至死的人成了陪葬,他们又何其无辜。

但在那些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皇族人面前命如草芥,让人不得不感慨其卑微。

……

恬静的黄昏下,四爷站在乾清宫殿外的玉阶上,他负手而立,半眯着眼眸眺望缓缓下沉的日头。

“居士在此处站了许久,是在这等着老衲?”

四爷转身,见身着素白袍子的了因站在身后,他浅浅一笑,“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了因唇角掠过一丝无谓的笑意。

二人来到一个凉亭,四爷先坐下,翻开石桌上两个茶盏,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因面前。

了因维持着拜佛手势,语速平缓道:“居士心中困惑还是未解?”

四爷举着茶盏,不动生色地僵在半空,深邃如鹰隼的黑眸里,淡淡的蒙上了一层神秘,他低语道:“爱恨痴嗔已了结了,何必庸人自扰。”

了因笑而不语,半响后望着凉亭外被晚霞映照暖色天空,不急不徐道:“不知居士是否记得十年前老衲说过的话?”

“有缘也好,无缘也罢,红尘之事从来都不是我所追求的。”四爷蹙起眉头,又淡淡道:一切皆是雾中花,水中月,看似真实又似虚幻,还不如当做大梦一场。”

“这么说居士心中困惑已久的事,如今已寻到了答案?”了因右掌双手合十,缓缓道:“十年前,你面容寡淡如水,有着不问世事、不被尘事所扰的空寂,可是今天,你的神色以及眼中却布满了浮躁。”他浑身散发着得道高僧了然气息,一言一行都极为神秘。

四爷蹙眉听着,眼眸里含了太多太多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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