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冷却、没有发动条件、除了规源卡特有的头晕外没有太强烈的副作用，效果强大到出乎我的预料，在回响深谷都能短时间屏蔽规则……只是，为什么它在现实世界无法激活？算了，既然是最特殊的卡牌，那就有它特殊的理由，以后再慢慢看……桓池闭眼靠在床头，翻转手中毫无动静的法则之环。
“还没来得及去一趟禁区。”桓池吐出一口气，呢喃道，“明天先去确认一下刘侹的身份，再说下一步的打算吧……”
……
第二天早七点过，桓池掀开被子，盯着天花板放空自己，快七点半才艰难起身穿上衣服，跳楼到公共厕所洗漱完后爬回房间，穿上外套，开门出去。
昨天在贝鸥司见识了很多种卡牌的作用以及部分卡牌激活时炫丽的效果，唐缘兴奋地拉着左立兵不停问东问西，累得一下线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今早起床又恢复了活力，此时正盘腿坐沙发，叽叽喳喳，双眼发亮。
他对面是一脸麻木的左立兵。
开门的声音终于让唐缘目标转移，他跳起来坐好：“桓哥早！”
“早。”左立兵盘腿坐在沙发上，招呼道。
“早。”桓池拉开冰箱，拿出三袋牛奶，头也没回地扔两袋出去，打了个呵欠，叼着面包坐到沙发上。
“唐叔说，桓哥你醒了就去一楼找他，桓哥，我跟你说，唐叔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唐缘神秘兮兮地道，看得出来他很想保持神秘感，但他自己的嘴就装不住事，和桓池对视不过一秒，他就自觉开口，“唐叔说他不开店了！”
虽然老唐确实该退休了，但是他会这么干脆地闭店歇业吗……桓池有些怀疑地看向左立兵。
“一大早就瞎说！”
不等正在喝牛奶的左立兵说话，楼梯口就传来唐齐义的声音，他拿着手机上楼来，笑着骂了唐缘一句，“我说的是只做早点了，谁说不干了？”
唐缘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我还以为是一种意思呢。”
唐齐义笑着戳了他额头一下，转头对桓池道：“现在给小侹打电话？他一般六点半就起床了。”
“嗯。”桓池点头。
“今天咱们先去面试，你看看那边的工作合不合你心意，不喜欢的话就回来从长计议，再不然，这家店就直接交给你了……你看看你，什么表情，就是你不想接这家店我才想让你出去找个工作，你总不能靠游戏过一辈子吧，这能让你吃几年饭呢？”
唐齐义无奈地看着桓池浑不在意的表情，他点开刘侹的电话拨出去，继续絮絮叨叨，
“唉，小池，你也是有主张的孩子，可能就是我想的太多，有点啰嗦……哎，小侹啊，对对对，是我，我打个电话看你今儿在上班不，对，小池说他先去面试一下，在上班啊，好好，那我跟小池就直接来了啊，哎，好的！”
“我自己去。”桓池在唐齐义挂了电话后，出声道。
唐齐义一愣：“这怎么行？小池，你不爱出门，没坐过大巴，万一迷路了怎么办？而且到了那里免不了跟人打交道的……”
桓池这性子，能把别人说得一句发愣三句来火五句闹掰，唐齐义免不得有些担心。
“放心。”桓池看了眼左立兵，后者点点头，他拿着手机起身，“你就在家等我电话。”
“我又不是跑一跑就散架了！”唐齐义跟着站起身。
那你去秦八川怎么走两步就累得睡不着……桓池回道：“别自夸，你跑半步就得散架，行了，我一个人去。”
“小池……哎，行！”唐齐义又想说什么，他看到桓池一脸‘别跟我说话’，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只能退一步，“那你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要回来的时候也给我打个电话。”
桓池点头应下。
看好大巴的时间，买了票，桓池稍微收拾了一下，不到九点就出发了。
唐齐义开车把他送到车站，再三叮嘱他别和别人发生口角，直到桓池上了大巴，他还站在地上仰着头，和坐在后排窗口的桓池说话。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桓池拉起帽子兜住脸，“路上小心。”
“好好，你也小心啊！”唐齐义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桓池看着唐齐义开车离开车站，才调整坐姿，双手插在兜里，眼皮耷拉着，看身边的腿来来往往，最后眼睛一闭，脑袋歪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大巴什么时候发动的他没有印象，只是在摇摇晃晃中醒过来时，他觉得左肩似乎被什么压了挺久，有些发麻。
桓池一手掀开帽子，扭头看，邻座的人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看样子睡得还挺熟。
桓池屈起手臂，用小臂抵住邻座的身体，稍微用力，就让这人身体坐正，收手的同时侧身让出一片空间。
果不其然，他一收手，邻座的身体立马又歪了回来，不过这次失去了桓池的支撑，邻座直接一头栽下去，失重感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茫然又慌张地爬起来坐好，视线扫到靠在窗边正对他玩手机的桓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昨晚没怎么睡，困得快升天了，没把胳膊给你压麻了吧？”
桓池没吭声，沉默地坐好。
邻座看起来是个文静类型，没想到话还挺多，他一醒过来就跟桓池东扯西聊。
“我姓莫，出生那天在下雨，我妈就给我取了个特潦草的名字，你猜我叫什么？我叫莫下雨，潦草吧？小时候每次我妈想让出太阳，就会一个劲叫我名字，实在不行，还会一边打我一边叫我名字，围观的人都比得上村头看戏的人数了，特好玩。”
“兄弟去哪儿啊？看你年纪不大的样子，我去途义街道找工作，那边在招工，资薪待遇都还不错，去碰碰运气。哎对了，我这儿带了点家乡特产，给你尝尝，别客气啊，不饿啊？不吃也行，揣着吧，这东西能放好几天，带回家放冰箱冷冻过更好吃。”
“哎哟，好困，不行快到了不能睡，兄弟你是不是不爱说话？也行，挺酷的，长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多妹妹喜欢你吧？哈哈哈！”
桓池：“……”
桓池在不和陌生人发生口角的前提下思考，要如何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不太想聊天的想法。
最后决定当没听到。
车在途义街道站停下，莫下雨还很热情地留了一张名片才转头下车。
“兄弟记得来找我玩啊！”莫下雨在停靠站牌处冲桓池挥手。
桓池冷淡地压了压衣服帽子，想当没听到，却忽然感觉到肩膀的衣服动了几下，他看过去，莫下雨居然站在车旁边一跳一跳地拍他。
大巴缓慢启动，莫下雨退开几步：“记得联系啊！”
这人怎么比唐缘还自来熟，莫名其妙……桓池不耐烦地低下头，看到腿上被硬塞的几小袋所谓的土特产，他敷衍地探出手挥了挥。
动作幅度小，速度快，几乎就是白花花的手探了一下就缩回去，莫下雨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今天运气真不错，”莫下雨笑眯眯地目送桓池，“哎呀，快迟到了，得抓紧时间去面试！”
桓池放下撑在窗边的胳膊，摩挲掌心的小圆镜。
他检查了这些土特产，不是游戏产物也没有被加什么东西，就是普普通通的冷冻土特产，刚才观察了莫下雨的表现，哪里都没有异常，但哪里都不太对劲。
桓池半握拳头抵住下巴，牢牢抓住心底这一丝的违和感，顺着分析下去。
途义街道并没有疑似玩家作案的事发生，莫下雨也没有玩家特有的金红光芒，那么一切反常的行为暂时归结于他的性格。
没再多想，桓池从挎包内拿出眼镜盒，抖开黑框眼镜的眼镜腿，将眼镜松松地架在鼻梁上。
视线里的人同时蒙上一层灰雾。
大巴缓缓驶出这段较为偏僻的区域，进入车流较多的城镇公路。
不带老唐就是怕刘侹是激进派玩家，到时候动起手来，不管是刘侹试图攻击老唐，还是他试图保护老唐，所有卡牌的副作用都会在老唐身上起效。
唐缘能承受五六次卡牌效果，但老唐不行，最多三次下来老唐就会内脏破裂。
而现在没人在身旁，他也不用束手束脚。
大巴在一处站台停下，前门打开，上了几个人后关上，又缓慢启动。
一股很淡的味道顺着呼吸钻进鼻腔，桓池心底一动，保持着垂头假寐的姿势，掀起眼皮，从帽檐下看到几条萦绕金红光芒的腿在自己周围停下。
前面一个，旁边一个，左前方两个，四个贝鸥司玩家，看到我了还围过来，显然是冲我来的……桓池呼吸平稳，一边注意着这四个人的动静。
“去哪儿吃饭？”桓池旁边的人问道。
“再坐两个站，美食街上多的是吃的，到时候再看。”他左前方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途义街道那边的新闻？我听我爸说这两天那边招工招得特别勤，跟几年前那种拐卖人口的贩子复苏了似的。”
“不会吧？途义街道虽然有点偏，但治安还是可以啊。”
“灯下黑呗。”桓池前面的人说道，“我听我小区那片的大爷大妈聊，说是那边有个高官……懂得都懂，这些话不适合说出来。”
“不聊这个了，不是在讨论吃什么？怎么扯这么远。”桓池前面的人说话的声音近了一点，像是转身跪在了座位上。
车厢内静了一段时间。
桓池依然一动不动，静静盯着自己脚下。
直到一股很淡的木香味传来，桓池揣在兜里的手贴合拇指和中指。
啪！
火舌卷起，四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桓池没有停顿，一手压着头顶的帽子，一手扒着车窗，熟练地抬脚踩在窗沿一跃而下。
惯性让他的身体不太受控制，桓池即将碰到地面的身体蜷曲，翻滚几圈缓冲摔下的力，稍微稳住身体后，他起身往回跑。
桓池身体素质还可以，本身速度就比较快，加上瞬发了新手卡‘优化’，他几乎是眨眼就冲出了十几米。
加快速度冲进左方一处树林，桓池探手从挎包内抽出一张金卡，一方青黑色三足鼎晃眼便出现在他手心，随后他五指一握，金光消失。
同时，桓池抬起另一只手去拉背包内的卡牌。
背包没有反应。
规源卡……桓池神色平淡地从挎包中夹出一张紫色卡牌，半扭转身体将卡牌甩到空中。
咚！
一道透明的罩子晃荡一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桓池这停下脚步转身，定眼看向前方。
一名瘦瘦的青年蹲在树干上，眼神阴森森盯着他，一名中年男人站在树下，脸隐没于兜帽阴影，只露出布满胡茬的干燥嘴唇。
空中漂浮一名短发青年，他玩味地看着桓池，手中提着一个满脸恐慌的非玩家。
站在地上的是一名有着一双死鱼眼的男玩家，他笑着道：“欢迎来到途义街道，我们等你很久了，”
“残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