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发展不是动荡（2）

“艳歌，我把沙发放下来变成沙发床，我们可以躺在沙发边休息边上聊。”尹艳歌从上海飞到北京，吃饭、逛校园，又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一直没有得到休息，梅丽想让她躺下来休息一下。

“我先喝杯咖啡。”梅丽递给尹艳歌一杯咖啡，尹艳歌端着咖啡做到了桌子旁，梅丽也端着咖啡跟了过去。

“梅丽，你们小韩插手下属的管理吗？或者说他擅于授权吗？”尹艳歌问。

“艳歌，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大，不好回答。怎么说呢，要说小韩总不插手下属的管理，他还真的亲自过问下属集团的业务和人员，甚至一个小小的销售人员都会亲自面谈。要说他插手下属的管理，下属集团他只签署一个财务指标，其他的都不过问。比如……”梅丽讲述了几个例子，她接着说道：“我也想过，他的表现为什么这么跳跃，还有些任性，甚至我曾经怀疑过他的管理有时是运动的。在刚刚加入昌霖的时候，我曾经感到疑惑，作为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企业最高管理者，下面有二十多家公司，五六千名员工，他亲自去啤酒车间、去肉制品车间、去建筑工地，详细了解生产设备、工作流程和当下运营情况；他和各板块集团总裁谈工作，也和工厂厂长谈产品生产，还询问生产线上的工人、建筑工地的工人、销售业务员生活和工作情况。随着工作的深入，我渐渐地了解到了一些昌霖集团特有的情况，特别是当我知道了声势浩大的建筑集团亏损的时候我理解了小韩总的管理行为。其实哪个老板不想当甩手掌柜的，但是他的企业和企业管理团队是否给了老板这样的条件。老董事长建立肉制品工厂的时候就立下两条规矩：质量第一；不上市。老董事长是做传统行业起家的，他的管理风格也是传统的。老董事长相信伟人提出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理论，作为企业最高管理者，他坚持站在一线，掌控企业业务和人员。老董事长在经营管理是相对保守的，他不会冒着较大的风险去扩展企业，因此形成了现在的局面：虽然在行业上升期涉足了几个行业，但是每个行业都没有做大。小韩总继承了老董事长的领到风格，也是在做下沉式的深入管理，但是昌霖现在的情况和老董事长执掌企业的时候不同。小韩总是富二代接管企业，有多少富二代在此翻车。小韩总为了避免翻车很是小心谨慎，为此他主观上放慢了脚步，目的是把每一步都走踏实。小韩总对企业的领导好像是在织一张网，就像是如来翻过来的一只大手，五根手指深深的插进去，牢牢地掌控集团各个分子公司，以确保组织的安全。他的领导行为看似是跳跃的、任性的、运动的，但实际上是有针对性的、务实的，具有长远目的的。在他的领到中也有大动作，比如他果断地剔除房地产板块和建筑板块，尽管有人在向他透漏这两个板块还可以坚持几年，可以在行业下行时再赚一笔，更有人给他提出了收割方案，在法律方面打擦边球，可以最后掠夺一次社会资本……”梅丽叙述着她了解到的小韩总。

“有没有人质疑小韩总不放权，或者说干涉职业经理人的管理权，甚至说老板手伸的太长了？”尹艳歌问。

“有，大有人在。有的人只是单纯地认为老板不放权，而有的人则是心怀鬼胎地说老板手伸得太长。有个做建筑材料的老板建了一家饮料工厂，这种食品快消行业需要精细化管理的成都比较高，他缺乏行业经验也缺乏管理耐心，他想聘一个职业经理人当饮料厂的总裁，全权管理饮料厂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可是总裁的招聘并不顺利，一年的时间里连续更换了三个总裁也没有把饮料工厂管理好。他总结了一下经验，认为是自己给的待遇还是不高，没有聘到优秀的人才，于是他提高了待遇。但是结果还是不理想，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连续更换了四个总裁，第一个总裁工作时间最长，五个月，第四个总裁工作时间最短，不到一个月。这四个总裁的待遇是递增的，到第四个总裁，待遇已经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他又进行了总结，他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接下来在一次聚餐中遇到了一位职业经理人，据这个人自己说他在一家知名快消企业当总经理，他被这个人的光环打动，他欣赏这个人，让朋友帮他挖人。开始这个人拒绝，但是他没有放弃，经过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式的伸出橄榄枝，那个人说如果老板不干涉他对企业的管理权，他可以考虑。于是他选择充分授权，包括所有人员的任命、生产原材料的采购和企业利润的分配。这个人当了饮料工厂的总裁，这个总裁确实有些能力，在最初的半年时间里工厂的财务数据有了快速的增长，他非常高兴，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高人。接下来这个总裁陆续换掉了工厂关键岗位的人员，安排自己的人顶替。在分配年度利润的时候，这个总裁把企业百分之九十的利润都分配掉了，当然，给自己分配的一大部分，他下面的重要岗位的人也分到了数目可观的奖金，就这样，这个总裁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完成了饮料工厂上上下下的支持和拥护。就在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完全管控饮料工厂的高人，他可以当太上皇坐等滚滚红利的时候，集团的审计部门在审查饮料工厂账目的时候，发现工厂的生产成本每隔一个季度就上升一些，虽然每次上升的比例不多，但是累计下来就是个让审计人员吃惊的数字了。审计部通过公开渠道查询了生产材料的价格，发现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原材料的涨价幅度是微小的,对于工厂这样大宗采购来讲供应商是不会轻易提价的。”梅丽叙述着这位老板的全国招募人才的经历，不，应该说是遭遇。

“于是这个有能力的总裁让自己和员工都赚到了钱，老板却没有赚到钱。”尹艳歌说。

“是的，但是你只说对了一部分。”梅丽说。

“哦，还有故事？”尹艳歌睁大了眼睛，做好了聆听的姿势。

“是的，但是不是什么美丽的故事。最初，老板以为只是遇到了一位有能力但是贪婪的人，于是进行了一番审计后开除了这个总裁。可是后来，当他发现工厂的重要岗位几乎都被那个总裁换成自己人的时候，他亲手接管了饮料工厂，随着他对工厂业务和管理深入的了解，发现这次聘用总裁实际上是一次精心策划的阴谋，从朋友推荐人才阴谋就开始了。这个人是被包装成人才的，包括代理商都是运用超优惠的政策拉来的，制造了短暂的小说高峰，以此赢得了老板的信任和欣赏，从而最大化地得到了企业的管理权力。利用这个权力，这个团伙采用虚报运营费用、虚拟财务坏账和提高原料采购价格等方式聚敛钱财，并用给员工提高工资、发放奖金等手段收买人心，用来掩盖他们真实的无能。”梅丽说。

“这样做能长久吗？”尹艳歌问。

“当然不能长久，这个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他们才用尽手段，最大限度地搞钱。实际上他们主打的就是捞一把就走人，这就是所谓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梅丽说。

“现在这种虚假人才都组成团伙了，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我遇到的情况还不是最糟糕的。”尹艳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