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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六章(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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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录阁,柳元风整理好一叠文书就来到南偏阁附室找仓颉复核归档。

彼时仓颉正坐在案前翻查东云呈报上来的消息,恰看到窝火之处就忍不住一掌拍在案上,大声道:“这群废物倒是会在这种细微的地方来做文章遮掩!”

柳元风方迈进门就听到“啪”的一声,未免惊怔了,缓缓走上前俯身将仓颉震落地面的书又捡了起来。

仓颉见柳元风怀里抱着东西,便问道:“都仔细看过了?”

柳元风颔首,恭敬地放到仓颉面前的案上,回禀道:“是。”

仓颉是了解他的,在天界这许多年也没出过半点差错,闻及此话就举起手来随意地拨弄着瞧了瞧,然后就示意通过可以送回去。

柳元风躬身应着,上前将那堆文书重新抱起,准备离开,却又在门前顿住了,犹豫着还是回身说道:“上神,晔长灵在院子里站了多时了。”

仓颉连眼也不抬,继续翻着册子,只不耐烦道:“小十一不愿出面,就让他来打发我,横竖那话也是早就想好的,随他站,我不屑相见!”

柳元风知道仓颉是在怄气,怪时伊没有亲自来解释,遂不免低头笑了笑,道:“言真言假当有论断,上神总是要听一听的。”

仓颉听了此话不禁停了手,抬起头直瞧着柳元风,生气道:“怎么你是芒极宫的人么,巴巴地跑来当说客?”

“上……”

柳元风也无法,方要再次开口,不想仓颉却在眨眼之际神形消散躲往别处了,柳元风撑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一样!

淼若走到时伊寝殿门前时时伊刚踉跄地爬上床还未及倒下,因不知里面的情况就停留了片刻,而后刻意加重了步子才进去。

时伊闻声猛一下拉好被子,躺在床上故作严重的样子朝淼若笑着打招呼道:“阿若,你来了!”

淼若不见晔雲在里面,便知道时伊原无大碍了,就走上前道:“好了,别装了。”

时伊仍作虚弱之态,掩口咳了一声,道:“没,真没好呢。”

淼若便径直俯身坐到了床沿上,一面说道:“我又不会怪你。”一面又抓起时伊的手臂拉开袖子查看。

时伊不愿淼若卷进来,亦是怕她真的看出什么,慌忙抽回了手,淼若不依,时伊便一把按住她,正色央告道:“别。”

淼若看她神色恳切,自己也不好再勉强的,便松开了手,轻声道:“你不愿我又何尝勉强。”又问,“你和晔长灵究竟在计划着什么,到底是有何事非要瞒着我不可呢?”

时伊长息道:“阿若,你是我在这六界里最好的朋友,你信我,终有一日,我会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淼若被说动了。

时伊觉察淼若似有活动之意,就抓住了她好心软的脾性,又故意咳了几口,两手拽住皱眉低眼地觑她,轻声道:“就看在还受着伤的份上,你忍心让我身疼再加心痛吗?”

淼若一见时伊如此,更是无可奈何了,摆开她的手,含气嗔道:“贯会用这种歪法子装可怜,全不顾自己的威严,哪里还有帝神的样子!”

时伊只抿嘴一笑,道:“办法歪不歪,有用就成。”

淼若看着时伊傻笑,自己也禁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又对她道:“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只一点,切不可违抗天道让自己陷入到无可挽回之境。”

时伊闻言闪烁了目光,没答言。

淼若被时伊的举动气得忍不住要抬手打她一下,谁知手还未落下,时伊就叫疼,弄得淼若好似在欺负她一般不得不停下,却还是掐住了时伊的脸,道:“等你好了,这顿打还是要挨的!”

时伊被捏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微微开口:“疼——”

晔雲在天录阁前院躬身颔首立了许久,各处来往之人路过时碍于他的身份虽不敢直面抬头仰望,却还是在私下里偷偷侧目的。

“小十一究竟让你来做什么的?”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倒把晔雲骇得不轻,慌忙回身。

仓颉两手抱胸正挨近晔雲的背后站着,瞧他气色一惊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

晔雲稳了神情,便拱手行礼,道:“上神!”

仓颉不待晔雲讲完,就一把手拉他起身,漫不经心道:“往日你们在我这里的放肆多着呢,现在倒弄这些虚的来了。”说着就越过晔雲去到里面的桌子前坐下,又示意他也来坐。

晔雲不敢,只立身在了一旁。

仓颉自拿起酒坛倒酒喝,也不理晔雲,半晌后忽又说道:“我记得你的身手都是伯服教的吧?”

晔雲点头应着。

仓颉也不停手,一面继续举起杯子喝着,一面拿眼睛扫着晔雲,别有意味道:“那不如这样,你若能从我手上全身而退,接下来你讲什么我都认认真真地听完,如何?”

“!”

时伊闭目蜷躺着,忽一阵清风拂面吹散了睡意,她禁不住微微睁开双眼,原是自己正在一棵繁茂盛开的桃树下,身上尽落满了花瓣。

时伊扶着树站起身,掸去衣裙上的落花,木白水从树后轻摇折扇缓缓走出来,并道:“落英缤纷,所为……”说着一顿,看向时伊一笑,“伊人!”

时伊闻声抬起头来,觑眼打量木白水,瞧他一身书生装扮,却作风流姿态,不免低头笑了笑,问道:“你这是又从何处学来的做派?”

木白水听了此话不由诧异,展开手臂示意反问:“怎么,不喜欢?”

时伊冷笑道:“我喜不喜欢有甚关系,倒是你,发生了那样的事,竟还有胆子来我的梦域!”

木白水没有回答,只朝时伊看去,灰心了半晌才又自言说道:“看来是不喜欢。”

时伊问他道:“呐,木白水,你活了很久了吧?”

木白水点头答道:“几千年了。”

时伊又问:“那你对我一个不及百岁的小丫头出手究竟有什么目的?”

木白水听了低头想了一想,道:“大概是熟悉吧。”

时伊不解。

木白水接着解释道:“我想弄明白,自己对你,甚至于你们,是什么样的心情。”

情?

时伊疑惑道:“以此种方式?”

木白水皱眉道:“以哪种方式?”

……

“木白水。”

木白水闻唤一时不明,恍惚中抬眼,却被时伊一步上前紧紧一把扼住了咽喉,手中的扇子猝然松开,“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时伊也不给木白水反驳喘息的机会,直接徒手捏碎散了他的身体,而后才淡淡地一面整衣,一面冷言道:“上一次,给过你机会了。”

淼若方踏出芒极宫的大门,展眼就见雉立身在一旁,显然是在等候。

淼若微微一顿,走了过去,未及开口雉就朝她敛襟低声说道:“该回了。”说罢就前去侧旁引路。

淼若听了此话也就不再多言,正身缓缓跟了上去。

两人默然行进着。

静谧的神宫里一阵阵的嬉笑之声传入了书阁,搅得冰天清没有办法安下心来书写,终于他忍不下去站起身,一把拉开门大步迈了出去。

亭子里,坐在扶栏下的时伊对着晔雲脸上的青紫笑了半日了,就连司青也在边上低头忍着笑意。

晔雲难免尴尬,朝时伊道:“可以了吧。”

时伊直捧腹,一连摆手说不出话来,忽转眼见别冰天清怒气冲冲地走来,方稍稍敛起神色,因问:“怎么了?”

冰天清原是要算账来的,不想无意中余光瞥了晔雲一眼,瞧着他面上的挂了彩,一时兴起倒把这事忘了,喜好凑趣的他当即便与时伊站在一处,转身向晔雲戏谑道:“呦,何人如此大胆,敢让我们晔长灵吃亏?”

晔雲闻言不屑地白他一眼,嗔道:“你很闲么,行事汇报写完了,过后不见我可是要罚的!”

冰天清听罢撇嘴,小声自言嘀咕道:“说不过就拿身份压人!”

晔雲一耳听见直问他道:“你说什么?”

冰天清瞧晔雲冷了颜色,便知他这是要把心里的不痛快发泄到自己身上,忙几步躲到了时伊的身后,示意道:“伊姑娘可在呢,莫要胡来!”

晔雲不得不作罢了。

时伊倚身静坐着看他两个闹了一场,那嘲笑的心思也散了,就对晔雲道:“看你的样子,怕是事情不顺啊。”

晔雲见问便回道:“虽然我没能躲开仓颉上神的攻击,但话终究说了出去。”

时伊不解,问道:“就算是你强行告知,难道仓老头也肯听?”

晔雲听了此话禁不住抬手掩口轻咳了一声,片刻后方支支吾吾道:“并非勉强,就是,换了个条件。”

时伊困惑。

晔雲别开了头,没答言。

其实晔雲与仓颉交换的是,时伊醉酒的方法。

冰天清在后面打量晔雲的神情,也就大致猜到了他是出卖了时伊的秘密,只不过此刻二人相互僵持着,彼此不言,冰天清便笑着插口道:“就不知是何原由,可令仓颉上神安伏下去?”

此一语也恍然提醒了时伊,忙附声问:“对呀,是什么?”

晔雲道:“没什么,我不过是都推到了先主身上。”

时伊诧异道:“我爹?”说着会心一笑,“从前他倒是同你谋划过这种事,也不算冤了。”

晔雲心虚地别开了目光,轻声道:“旧事而已,不需再提。”

冰天清听了只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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