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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六章(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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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圣殿里,司青俯身跪叩在下。

天帝端身坐在上审视了她良久,才冷言说道:“罢了,你先回去。”

司青犹然不敢站起身。

这时殷七久从殿外走了进来,近前伸手去扶司青,司青不免一顿,抬头拿眼瞥着天帝看他神色,天帝便一挥手,司青方得同意立起身躬身行礼告退。

待司青远去,殷七久不屑了神情对天帝道:“你做什么吓她?”

天帝也感无辜,道:“我何曾说过什么!”

殷七久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我晓一事就已经十几万年的不痛快,你通天地,就不知又是怎样的感受?”

天帝语重心长地对殷七久道:“无离,世间事因果然定,你虽看得见似能跳开,却没有想过自己也是天道中的一环吗?”

殷七久闻言严重了神情,抬起头看向天帝,片刻后竟猝然失声笑了,反问:“如此说来,你与其他亦有牵扯,那便算在其中,还是其外?”

天帝不语。

时伊在寝殿里睁开眼时,见晔雲就在床边坐着,一直悬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可以放下了。

晔雲发觉时伊苏醒,忙轻声关切问道:“还好吗?”

时伊微微笑着点头,侧过身便要挣扎着起来,晔雲伸手搀她坐起身。

时伊其实原没什么妨碍,几日间的沉睡不过是因着钻入体内的头发携带了大量的凡人寿命,即生灵之力,给了无祟以滋养,才使得她神脉凝滞,导致这方塑好的身子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时伊不妨抬眼,见晔雲眼尾似有红印,额头发际尚留有未消褪尽的魔族暗纹,一时不忍轻手抚了上去,问他道:“你失控了,是不是?”

晔雲反拉住时伊的手,开口道:“你该料到的,不是吗?”

时伊闻言动容。

晔雲继续道:“让我亲眼看着你出事,没有失了理智冲出去发疯,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

时伊的视线渐渐模糊,那泪珠似落不落,就隐隐含着,单望着晔雲,须臾竟对着他失声笑了出来,道:“傻子!”

晔雲瞧时伊笑了,便也欣慰笑了笑,道:“还说我!”

时伊便把手臂展开,朝晔雲示意道:“雲,抱抱我吧。”

“好。”

晔雲挽手把时伊揽住,时伊就把手环扣在他的颈后,在其耳边低声说道:“这条命是你奋力争来的,你珍惜的东西我一样放在心上,不会轻言放弃的。”

晔雲只应着。

时伊看晔雲依旧神色不起,就在他后背重重拍了两下,还刻意地轻咳了一声,提高声音道:“你勒疼我了。”

晔雲知道时伊是有心在逗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被她怄笑了,就没有听她的话,反而顺势将手更收紧了几分。

时伊一面推开他,一面故作认真喊道:“疼,真疼了!”

晔雲方松开了些。

时伊两只手搬在晔雲肩上,两个人四目相视,彼此沉默。

一时,晔雲缓缓倾身向着时伊靠近,时伊此一刻就只是听到自己的胸口里面突突的,脑子中也想不出什么,口中绵软也讲不出话来,恍惚间回神忙着了慌地抵住他,问道:“你做什么?”

晔雲挑眉反问:“你说呢?”

时伊听了愈发地紧张了,接着问道:“那你之前所说,孩子的事有办法解决,可是真的?”

晔雲闻及此话倒是怔住了,随即便用手指在时伊的眉心弹了一下,无奈地作罢了,叹气摇摇头坐了回去。

这整日里,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时伊摸着自己被敲的地方,反而得意一笑,见晔雲转过那边去,就拽了拽他的袖口,试探着道:“那既然你不生气了,就把心魂还给我呗,你答应过我的!方才胸口就空空的,好不习惯。”一行说一行拿眼睛瞥着他。

晔雲意欲拿回自己的袖子,一连牵了几次,怎奈时伊死命不松开,无法不得不放弃,回身对她道:“我是答应过你不会因为你而伤害我自己,然心魂在我体内,只是在需要方便时同感同知而已,于我并无妨碍,作不得食言。”

时伊不愤反驳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晔雲趁时伊分心之际,夺回了衣袖,又对时伊道:“神主若是不愿,大可以在神体康复后再从我这里夺回去。”

“……”

时伊听晔雲反拿话压自己,被噎得无言,就把头一扭赌气翻过身去躺下了,不再看他。

晔雲由不得低头轻轻笑了,越大越像个孩子了!遂俯身替她盖好被子。

时伊一手抢过去,幽幽说道:“有这一般的闲功夫,不如去把那两个人应付了,我不管,横竖就是你的麻烦了!”

“好。”

司青自尧圣殿回来后就一直守在时伊寝殿外,晔雲出来一眼望见她便吩咐道:“不要进去,看好这里。”说罢就回身带上了门。

司青朝晔雲敛襟,颔首应下,又犹豫着抬起头,轻声问道:“神主她……如何?”

晔雲也不正眼瞧她,只回道:“无碍了。”

司青闻此话严重的神色便也和缓下来。

晔雲留意到,下意识侧目瞥了司青一眼,他并非不知道司青曾去见过天帝,却不作理论,因问:“冰天清呢?”

司青见问便答:“在后园。”

晔雲不再说什么,举步去了。

冰天清两手抱胸仰头觑眼望着那已经半秃的青树,不由在心中感慨:这破树每次都是一地一地的掉叶子,弄得它好像才是这一宫的主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冰天清知道来人是晔雲,也就没回头,只笑着打趣道:“呦,晔长灵肯出来啦,看来伊姑娘的身体是无碍了!”

晔雲也不答言,几步走上前问他道:“神主出事,是你告知的天录阁。”

冰天清犹然没有正眼看晔雲,回道:“我不过呢,去露了个面,顺便请柳神君帮了个忙,其他的……”说着摆摆手。

晔雲听了没言语。

冰天清话出半日不闻晔雲回应,便一侧身就见晔雲冷着面紧紧盯着自己,一时心中发怵慌了些,把身体往后端了端,故意逞强问道:“怎么,想责罚我?”

晔雲瞧他心虚的样子,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嗤道:“若不是有人逼着我来,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冰天清闻言不怒反笑了,一拱手,嘲道:“脏了您的眼,还真是抱歉!”说着撇撇嘴嫌弃地拿眼睛瞥他。

晔雲又说道:“神主近些时日都会待在天界,此后我若是与神主再离开,芒极宫就暂由你来打理。”

冰天清惊了,忙问道:“有司青姑娘在,为何要交到我手上?”

晔雲并不答言,正色开口道:“我不是来你磨牙的,这宫里的情况有哪一样是你没摸清的?”

冰天清一笑,不置可否。

晔雲道:“言尽于此。”说罢转身离开。

冰天清无奈低头撇嘴,在后说道:“晔长灵既尽此言,那天清也只能尽力为之,毕竟,若非舍不得,连你也会死在她手上!”

淼若在后面闻及灵侍来通传时不免吓了一惊,忙忙地穿戴整衣就赶去了前边。

冥洛宫的前殿里,殷七久正扭头四处张望,因她一向与历任灵渊帝神交情浅薄,这冥洛宫还是第一次踏入,未免有些好奇,不想猛一转头,恰见淼若已至门前,就赶着迎了上去,两个人相互施礼。

淼若礼毕起身,引着殷七久去上座,殷七久不以为意,摇手笑了笑,道:“不过来拿一件东西,就便离开的,不劳烦。”

淼若自然也是知道殷七久与其先代少有往来,今闻她来取物,遂不免困惑起来,问道:“但不知无离上神看中我宫里的何物,即刻就命人与上神送去?”

殷七久笑道:“非冥洛宫中物,就是一柄断剑而已。”

淼若听到此话方恍然,意识到殷七久原是来找她在凡尘里带回来的那把长剑的,可那时也是她临时起意拾了起来,殷七久又如何得知?

殷七久见淼若久不回应,似有出神之色,就抬起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轻声唤道:“灵渊帝神?”

淼若回神,虽心生疑虑,却碍着殷七久的身份不好推诿拒绝的,只得展手现了出来递给她。

殷七久拿在手里朝淼若含笑致谢,作辞而去。

淼若差人去送殷七久,自己则望着她的远去的背影禁不住沉了神。

时伊啊时伊,你可别是在惹什么大的祸事!

淼若思及此且吩咐了一旁的灵侍,道:“我出去一趟,雉姑姑若是找就说我得便就回的。”

那灵侍颔首应着。

晔雲去了大半日,时伊在床上烦了就自己一个人起来了。

司青守在外听到殿内有声音,忙要打开门进去,却又因不敢违抗晔雲的命令而犹豫时门就自己自里开了,时伊整个身体倚靠在门边,气息匆匆,缓了好大的一口气,才说出话来,朝司青笑着打招呼。

司青瞧时伊面色暗淡全无往日神采且脖颈处还有着无祟生长的黑丝,忍不住又是惋惜又是心疼,加之还不得近身前去只能在旁看着,心里扭转不过来竟渐渐地红了眼睛滴下泪来。

时伊看她落泪也一时惊呆住了,忙笑着道:“哭什么?这伤原无事,步子沉重是给外人看的。”

司青总不理,那泪珠也更大了。

时伊无奈轻叹,方要开口冰天清就走了过来,对司青解释道:“神主说得都是真的,这本来就是计划好的,不必伤心害怕。”

司青将信将疑。

时伊悄言嗔冰天清道:“后面的话可以不用讲出来!”

冰天清依旧冲着司青笑着,稍稍歪着头向时伊咬着嗓子回道:“没办法,司青姑娘哭得厉害,不说明了难以解劝。”

司青就在他二人面前,那话俱听在耳内,连泪水也止住了,因为时伊又开始了她自以为别人不能知道的“私密话”。

正说间,芒极宫大门前的守灵传来消息,道:“灵渊帝神来了,要见神主。”

时伊闻言惊得险些跌倒,一连发问道:“淼若回来了?她知道我受伤了?”

冰天清一副冷眼看戏的样子,笑了片刻才淡淡地回道:“哦,我呢,就是为这事来的,只是刚刚混忘了。”

“……”

时伊被冰天清的“无心之失”气得无言,然此刻念着淼若将至也就顾不得教训他,忙回身又进去了。

冰天清佯作不经意轻咳一声,去了。

司青则转身前院去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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