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面对过这么多陌生人的佩佩声嘶力竭的尖叫着，但是楼下没有一个人上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说明警察不止眼前的这几个。

李复沉默了一小会儿，最后无奈的伸出双手。

“咔嗒”沈琦熟练的铐上他，一群人围着着李复父女俩往电梯走去。

他们路过一楼办公区的时候，李复停住脚步。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狐疑的在几个员工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盯住旁若无人、聚精会神工作的黄发。

其他人都被公司今天突然的变故搅得无心工作，几个大胆的更是直愣愣的看向李复一行人，还有两个女员工互相交头接耳，只有黄发工作的那么认真，好像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感兴趣。

“走，快走。”一名警察催促着。

李复古怪的笑了一下，跟着他们走了。

门外除了警车，还有一辆白色的轿车在等着，前车门上印着特种局的徽章和英文缩写“SSCB”。陆白穿着制服站在车前，平静的看着他们走过来，被两名女警押着的佩佩看见他，眼睛一亮：“小白！”

与李格言一模一样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陆白没有回答，也不为所动。他打开后车门，等佩佩坐进去后“砰”的一声又关好，一言不发的坐进驾驶位。

李复虽然知道佩佩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但是仍旧十分愤怒：“你们要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

沈琦旁边的小吴说：“别装了老头，那怎么可能是你女儿。”

李复转头看着他，气的嘴唇都在颤抖，他愤怒的瞪了小吴一眼，没有说话，任凭警察把他推到警车里。

审讯室里，李复已经同审讯的警察僵持了3个多小时，自从他进来除了回答关于姓名、职业的问题，再没说过其他话。

“你能进到这里来，肯定是有证据的，不说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审讯员循循善诱。

李复轻蔑的笑了一下，还是什么都不说。

沈琦在对讲机里说：“把李长明的指认告诉他。”

审讯员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你不说，别人也会说的。”他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正是穿着法医制服的李长明，“这个人你认识吧？”

李复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看起来是一位法医。”

“没错儿。在本市过去几年涉嫌的高度类人伤人事件中，他曾经做了6份虚假的法医鉴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的。”

“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拿到的证据足够给我定罪，那就请吧。但是休想从我这再挖出什么来。”李复傲慢的说。

“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审讯员怒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也不想因为自己不配合而在牢里多关几年吧？”

他这段话透漏了一个信息：警方掌握的证据不足以给李复判死刑甚至无期徒刑。

李复立刻发现了这个漏洞，他的表情出现一丝恍然大悟。

“审讯暂停。”沈琦在对讲机里说。

“老大，怎么了？”小吴在旁边不理解，李复好不容易开了口。

“这个老狐狸！”沈琦咬牙切齿，“你没发现他在反着套话吗？”

小吴迟疑了一下，明白了。

审讯暂停，李复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庆幸今天审讯自己的是个愣头青，三下两下就被自己套住，同时依然为佩佩担心，进了特种局被查出真实身份是迟早的事。

他叫住正要起身的审讯员：“等一下。我的女儿在哪儿？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无可奉告。”

陆白和助理把佩佩带回特种局，立刻就有鉴定科的同事来提取生物样本，他们从佩佩头上剪下一缕头发，装到透明袋子里。

佩佩虽然戴着手铐，但是已经恢复平静。虽然李复没有在她身边，但陆白也是她认识的人，这让她稍稍安心了。她坐在观察室的椅子上，双脚登着椅子，抱着自己的膝盖，就这样蜷缩着身子眯着眼睛。

这间屋子虽然名字叫“观察室”，确实一间不折不扣的牢房。门窗都安装着细密的铁丝网，连一根手指都不能通过。房间里的桌椅都是不锈钢材质的，焊在地上无法移动。

DNA鉴定需要5个小时才能出结果，等待的时间里，陆白无心工作，他望着蜷缩在椅子上人畜无害的佩佩，心软的一塌糊涂，心里甚至隐约希望佩佩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熬到下午两点钟，陆白没有等到任何检验结果。只等来了鉴定科主任亲自过来找他。

“陆研究员？”鉴定科主任是个年近50的中年女人，一张笑眯眯的圆脸，常年戴着一头卷发，那假发很浓密，像个黑乎乎的帽子。特种局主任级制服服帖的穿在她身上，胸前的名牌上写着3个金光闪闪的字：鲁月红。

陆白赶紧站起来：“你好，鲁主任。”

“叫红姐就行。”鲁主任几乎没有寒暄就进入正题：“你们今天带回来的这位，是什么背景？我们要提前了解一下情况。”

提前？什么事上提前？

陆白心里隐约有不祥的预感：“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但是还不准确。”鲁主任递过一张单子，上面林林总总列了十余条检查项目，最下面有个大字的鉴定结果：非高度类人，猫科特征。

“非高度？”

“没错，特征也很明显。”鲁主任指着其中几项检查项目。

“她的背景我不清楚。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李复的女儿，因为长得非常像。”陆白停了一下，他没有明确说出来长得像李格言，佩佩也确实长得很像李复。“但是，后来沈队那边调查出来，李复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前不久已经去世了。”

“原来是这样。”鲁主任点点头，“那你说的这个李复有没有养过什么宠物？”

“宠物？”

“我就直说了吧。这个姑娘身上有人为改造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