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审问过后，何助理仍然没有吐露一点实情。

“你们这小何平时看着唯唯诺诺，这种时候一点儿不含糊，他一口咬定就是认错了。”

如果真是认错人，他有一半是被我拖累的，陆白心说。

沈琦举着手机骂骂咧咧，电话那头的陆白总感觉会有吐沫星子隔空喷过来，等对面数落够了才开口：“我实在想不出来他跟别人合伙作案的理由，还是偷个无关紧要的档案。”

“无关紧要？”沈琦在电话那头挑着眉毛问。

“就是说，目前你们最紧急的不是创新大厦那案子吗？”

“我总觉得这件事跟创新大厦投毒案有关系。”

“另外中毒的两个类人什么情况了？我明天应该可以去上班了。”陆白顺势换了个话题。

“不乐观。那俩人醒了但是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陆白沉默了很久，蒋明远在创新大厦肯定干了点什么，但是目前来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把档案塞过来，又事先堵住其余的出路，无非是想要陆白他们从档案这件事上下手。

电流“滋滋”的传递在两人电话中，陆白和沈琦似乎各怀心事。

“我说陆白，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沈琦忍不住了。

“我知道什么？”陆白下意识装傻，“蒋明远”的小册子还扔在茶几上，客厅窗户开着，微风吹进来把册子吹得掀开好几页。

“不知道就好。”沈琦也有点心虚。

忙着装傻的陆白和心虚的沈琦互相告别，匆匆挂了电话。

“可可？发什么呆呢？”李格言刚从卧室出来，看到他沉着脸对着窗外，莫名其妙的问。

陆白转过头勉强换上一副的笑脸，闷闷的说：“姐姐，我没事。”

“没事就好，快过来吃早饭。”李格言拉起他一只手，来到餐桌前。

即便是早饭，也有鱼汤和猫咪喜欢的无菌溏心蛋。陆白被这桌热气腾腾的美食感染，心事暂时放下，专心吃饭。

“可可……”李格言看向埋头干饭的陆白，欲言又止。

“哦对了姐姐，”陆白嘴里塞着食物，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个是我的工资们，都交给你了。”

“给我？”

“对啊，白吃白喝这么久，有钱也不知道怎么给你，嘿嘿。”

“不用，小猫咪能挣多少钱？你自己拿着吧。”李格言想起之前去猫咖签的协议，上面可怜的写着月薪八百。

“也没太多，去年到现在12个月，大概有个一百多万吧。”陆白边扒饭边说。

“多少？”李格言睁大了眼睛，心想自己的工资连这只猫三分之一都没有。

“是不是有点少？”很少亲自买东西的陆白对普通人的薪资水平一无所知。“等以后的，再过几个月我就能不在特种局上班了，到时候……”他猛然停住，想起来似乎没跟李格言讲过上班的事。

空气尴尬得几乎要凝固住了。

“姐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想象的不是一类人，会怎么办？”陆白鼓起勇气问。

昨天刚刚被问了一模一样问题的李格言很无语。

“我说实话，不知道。”李格言直截了当的说，“可可，你们不能要求别人一边对你一无所知，一边又要她无条件信任你，哪怕是亲人。”

陆白没说话。

“那个东西很重要吧？”李格言看了一眼茶几上随风翻飞的发黄的小册子。“既然接受别人的托付，就不能置之不理。没办法，做人就是这样。”

“我知道了，姐姐。”陆白小声说。“那个蒋明远，他应该不全是坏人。”

“不全是坏人”的蒋明远，现在被拘留在看守所里。由于他拒绝返还偷走的档案，也不肯说出东西藏哪儿了，现在没有办法根据被盗物品的价值给他量刑。

“我想，你就算坐牢，也不会把档案拿出来了吧？”最后一次审问，沈琦盯着他。

“没错儿。”蒋明远抽着沈琦递过来的烟，呼出一口云雾。

“根据那天小王的说法，绿化带里两只奇怪的狗……你也是类人？”

“相关检查你们做过不止一次了，如果非要我自己承认什么，无可奉告。”蒋明远油盐不进，3天没洗的脸上胡茬冒出来，显得整个人邋遢又不羁，像个钢筋铁骨的流浪汉。

沈琦耐着性子呼了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仁宠集团的3个高度类人，是怎么来的？”

“你可以试试查一下他们入职仁宠当时的档案，应该会有收获。”蒋明远眯起眼睛嘬了一口，烟雾再次飘出来挡住了他的脸。

陆白第一天上班，就被何助理认错人搞出的乌龙和查找3个高度类人十年前的细枝末节弄得晕头转向。

好在局里为他临时借调来一个新助理，忙活一整天，终于有点眉目。

“老大，这是我整理好的他们3个2005年-2007年刚入职仁宠集团的重点资料。”新助理刚工作没多久，胸前的工牌崭新，写着：马文博。

“都是这两年入职的？”陆白觉得有点巧。

“不仅如此，他们都是2005年秋季入职的，当年的应届毕业生。”

“学校呢？”

“钱主管是昆滇大学毕业的，其余两个在西北一所叫北安农业大学毕业的。哦对了，钱主管的老家也是西北的。具体资料都在这儿。”小马贴心的拍了拍那份档案，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时特种局熟悉的钟声响了，陆白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我这边没事了，下班吧。”

“好。”小马极力掩盖住雀跃的表情，背起包冲向电梯。

“2005年……”陆白默念着这个年份，对于他这种2020年以后才出生的类人来讲，10年漫长得近乎像一个世纪一般，“这个年代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有点耳熟。”

3个高度类人像普通人一样，在仁宠集团开始职业生涯，每天勤恳的打卡上下班，慢慢的升职加薪，度过了十年之久，最终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投毒案，身份被公之于众。

作者有话要说：病了，最近更新的字数可能会变少，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