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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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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临铭愣愣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死不瞑目的阿予。

“怎么大家都聚在此处,出了什么事吗?”众人闻声转头,向说话之人行礼。

容华公主因着生辰宴缘故,穿着华丽。她梳着单刀半翻髻,戴着嵌珍珠宝石金项链,穿着嫩鹅黄色宝相花印花高腰裙,外披绯色同花纹大袖衫,栀子色披帛半搭在肩上,行动间阵阵香风袭来,腕间金钏若隐若现,贵气逼人。

在她身后,跟着与她交好的贵女们与随侍的侍婢,微微低头,眼睛却不住地往温叙这边看,有几个人还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态。

“回公主的话,奴婢听说飞雪亭死了一名伶人。永宁郡主和赵家二郎因此吵了起来。永宁郡主的侍女知秋绑了赵家二郎的侍从。”一名婢女回禀道。

听到自己的生辰宴会上死了人,容华公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放肆!”

主子发怒,奴仆们立马跪在地上,伏首瑟瑟发抖。

“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坏我宴会?”容华面露戏谑地看向飞雪亭,见到被绑住手脚的仆人嘴里正“呜呜呜”地艰难发声,皱眉道:“这是?”

知秋回道:“回禀容华公主,此人见到被害之人,便开始大声叫喊,欲引发骚乱,破坏案发现场。现已被制服。”

“拿下布团。我倒是要听听他在喊些什么。”

那仆人嘴里没了阻物,着急喘了几口气,便嚷嚷道:“容华公主万安,仆随二郎来寻这死者,见永宁郡主距离死者这般近,说不定是她杀害的。”

四下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月娘听了这般颠倒是非之言,又气又恼地驳斥道:“你怎得血口喷人,我家郡主与这伶人才第一次见面,为何杀他,又凭何杀他?”

可那奴仆却狡辩道:“说不定是她见这伶人生的貌美,要将他收做男宠,伶人不从,她便生歹意要杀害于他!”

在场几位小姐小声惊呼,悄声议论道:“天哪,竟然如此可怕。”

“怎么会这样呢。”

“听说永宁郡主在昭陵三年,性子变了很多。”

“昭陵那般荒凉,是因为许久未进京,便这般放纵了吧。”

“她父母亲亡故,自是缺少教养规束。”

温叙垂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容华公主。明明是容华公主约温叙来飞雪亭,此刻却将自己撇得干净,任由温叙摊上这些麻烦和流言。

“我还不至于饥渴至此。”她用脚踢了踢一旁的尸体,藏在尸体怀里的一包药粉和一支精致的发簪掉了出来。

此时谢惊鸿与谢谨泽一行人刚进公主府,见前殿只有招待客人的奴仆,来宾都不在坐席上。

“怎得没有来庆贺的人,是我们来的太早了吗?”谢惊鸿好奇道。

谢谨泽却像是察觉到什么,面色凝重,快步走向后园。

待他找到飞雪亭时,温叙正弯腰捡起那包药粉和发簪,展示给众人看。

“这名伶人来找我时,面色绯红,行动间飘飘然。说话间频频摸向胸前,那里轻微地鼓起类似簪子的形状。”

她小心地打开那包粉末,轻轻地闻了闻:“这粉末还剩一些,有硫磺与雄黄的气味,看来他食了五石散。”

“我猜他平日就有这习惯,今日可能是见赵家二郎追他,心中惧怕,便多食了些来壮胆。”

“我三年未归京,也从未接触认识什么伶人。今日衣着朴素,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象征身份的东西。可他却认定我是永宁郡主,还急切地求我庇护他。”

说及此,温叙挑眉看向窃窃私语的人们:“真是奇怪,我一个才回京没有多久的人,怎得他就认识我了。”

那名奴仆见众人开始动摇,着急地说道:“说不定是听到认识郡主的人议论,所以知道的。而且你如何保证这些东西不是你事先准备洗脱嫌疑的罪证!”

场面一度僵持,容华公主上前两步,慢悠悠地说道:“既是如此,在场的人都有嫌疑,不如——”

“我替永宁郡主作担保,她不是杀人凶手。”谢惊鸿快步走到温叙身边,对容华公主行礼说道。

“我瞧这枚发簪是一年前时兴的样式,这簪子的一角还刻着玲珑阁的莲花瓣标识。当时永宁郡主并不在京城,又怎会有出自玲珑阁打造的发簪呢?”

温叙默契地递给谢惊鸿那支发簪,让她可以近距离地观察到上面的花纹样式。

见谢惊鸿打断自己的话语,并澄清温叙不是发簪主人,容华不满地瞪着她,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紧不慢地理着头上的金步摇和鬓发,柔声说道:“六娘莫急,我的意思是将此事给交大理寺,左右不过一个伶人,想必很快就能抓住罪魁祸首,只是要委屈永宁与赵家二郎前往大理寺接受审查。”

“这是自然。”温叙提议道:“方才这伶人说他是平康坊览香楼的人,今日容华公主请了览香楼的人来表演的,不如就从和死者走的近的人开始审问吧。”

可赵临铭却慌神说道:“不,我不能进大理寺,我不要进大理寺。”

温叙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人群中静静地站着的赵家三娘赵临裳。

容华公主的府邸新建不久,气派宽敞,就连用于装饰的垂幔也是上好的单丝罗,飘飘渺渺,有如仙境。

只是现下一片安静。览香楼前来公主府表演的伶人跪在地板上,接受从大理寺调来的大理丞审问,在大理丞身后几丈处,容华公主端坐在一张海棠雕花紫檀圈椅上,众位来公主府贺寿之人则坐于宴席安排的位置。

因为今日是容华公主的生辰宴,宾客众多,且多为达官贵胄的子女,不好劳驾众人前往大理寺。大理寺便派了一名大理丞前来审理这桩命案。

看来今日温叙又能化险为夷了。容华暗暗生气道。

她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身后的绿簪,抱怨她办事竟然如此不认真。却在收回目光时突然眼前一亮。

谢谨泽身着雅青色长袍坐在座位上,鬓若刀裁,眉眼中透出几分凌厉,正认真地看向回答问题的伶人。

他果然来了。容华嘴角勾起笑意而后又僵住,因为温叙坐在谢谨泽对面。

此刻温叙并未注意到容华公主怒火中烧的眼神,而是在回想刚刚知秋查到的线索。

就在方才,等待大理丞来公主府的间隙,知秋告诉温叙,她在飞雪亭附近的回廊转角处听到,是一名身穿缥碧色长袍的伶人告知死者关于温叙的郡主身份,并提议他去寻求温叙的庇护。

但自己低调入府,直接就往飞雪亭等容华公主,基本无人知晓自己身在何处。为何死者能恰好在那个时候寻过来,又恰好在赵家二郎寻来的时候死在身边。

容华公主虽说有一定干系,也不过是想祸水东引,作壁上观。依着温叙对容华的了解,容华是不会轻易地让温叙知道她是如何得到那块锦帕的,但她也不会过于愚蠢,亲自动手。所以今日温叙便让知秋暗中监视着温叙附近的动向,果不其然发现了这般线索。

温叙抬眼看向穿着缥碧色长袍的伶人,此刻他镇定自若地回答着大理丞的审问。

“小人阿偌启禀大人。阿予生前与我最是交好。今日未时,我们结束第一支曲子的表演,正要去公主府为我们准备的厢房内休息,阿予突然面色苍白地拽着我的袖子,说他瞧见台下赵家二郎直勾勾地盯着他,怕是要派人来抓他走。”

大理丞问道:“所以是你提议他食了五石散?”

“阿予每次紧张都会心悸,吃五石散能帮助他平复心情,不那么害怕,我便给了他一些。”

“你说你给了他一些五石散?”

“正是。”阿偌苦笑道:“我们这样的身份,是供贵人们消遣的。食了五石散便会面色潮红,身体发热。。。一旦沾上就很难戒断,览香楼基本每个伶人都有食五石散的习惯。他最近吃五石散剂量增大,当时他携带的已经吃完了,我便给了他一些。”

“你可知他为何最近突然加大五石散的剂量?”大理丞追问道。

“自是那赵家二郎要将他赎出,他听说赵家二郎对待下人残忍,便躲在楼里不愿接受,又怕哪日被那赵家二郎强行抓走。”

“你血口喷人!我二哥何时对待下人残忍了?”只听一人从席间站起来质问阿偌。

此刻场上所有人眼神看向那人,赫然是赵家三娘赵临裳。

阿偌眼间闪过一丝慌乱,而又镇定道:“小人也是听楼里人说的,如若冒犯到赵家二郎,还请这位娘子恕罪。”说罢他恭敬地朝赵临裳行了一礼。

瞧见阿偌这般楚楚可怜,众人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赵临裳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躁,便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阿偌生的弱柳扶风,微微蹙眉,易激起旁人的怜惜。

可温叙却不吃他这一套。她问阿偌:“那你也这般信了?”

“自然是信了。我们每日都在楼里,除了练曲便是表演待客,哪有那么多时间出门打听呢。”阿偌红着眼眶望向温叙,柔柔地说道。

对面的谢谨泽见阿偌这般看着温叙,心下一阵吃味,抿紧了唇,桌案下的双手攥成拳头隐忍着。

此时高朗悄悄地进了殿内,小跑着到谢谨泽身边,耳语了几句。

谢谨泽听了之后面色凝重,皱眉问道:“当真?”

高朗点头确定,行礼退至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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