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陈嘉婷和乐原摆了快半小时的龙门阵，用尽毕生所学，还是差点被掏空家底，直接摔笔不干了。
[小少主继续嘛，妹妹好好奇之后。]
“没之后了，小爷就只有十四年记忆。”她说着，喝了口优乐美。
[啊——]
“聊够了？”
陈嘉婷胸口一痛，接住一只小团子，一看是她亲爱的闪月。
流瞳回来了。
“哎呀，集美！”陈嘉婷扑向他，使劲摇着他的肩膀，戏瘾发作，悲伤又哀怨还带着些许欣喜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还没死呢，放开。”
“嘤嘤嘤，你凶我，你居然凶我！你当初才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小白莲！现在本性暴露了是吗？！”陈嘉婷转过身用小手帕抹抹不存在的泪水。
流瞳无奈，他说：“我没——”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变了。”
“你——”
“你不爱我了！”
“那什么——”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我——”
“哼哼哼！”
流瞳见她不听就问最有可能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乐原你把她怎么了？”
[哎呀，妹妹只是例行公事。]
流瞳大概明白了，他不慌不忙拿出可乐和爆米花，抽出小板凳，看陈嘉婷能演多久。
陈嘉婷见状反手挂了乐原的语音并关闭了自动接通，蹦了三下，伸了个懒腰。
“不再做个广播体操？”
“不要，走剧情吧。”陈嘉婷坐回写字台，说。
“行。我现在承认章宁的身份了，饰演学生会副会长宋清的人走了，班上某不知名的小透明学渣的也走了。玩家剩下你、章绒月、无忧和戏言。钥匙我已经找到了，虽然现在没什么用了。你要脱离世界还是完成剧本？”
“钥匙不是自己长腿跑了吗？”
“我给捉回来了。”
“继续吧，我想知道什么样的结局他会满意。还有，现在你是‘怜暗’我是‘流瞳’。”陈嘉婷特意强调了后一句。
流瞳：自己做的死，哭着也得继续啊。
“行。”
“还有，我能叫你阿言吗？”
“诶，可以。怎么突然想到……”
“因为不服。主线任务吗，也别指望王季能独立起来就他那性格，呵呵。”
“你在档案室找到什么了？”
“学生档案呗，还能有什么。三份有问题的，章宁、张洵、章寻注意啊，其中一个张洵，是弓长张，水旬洵。王季的档案已经被注册销毁了，现在那里有的是电脑中的备案。原因是入学前在海上突遇风暴，所以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王季这个人了哦。”
话音刚落，流瞳直觉心口一阵绞痛，强烈的沉重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多重负面情绪的交织最终化为死灰。
[原来，如此。]
这是俩人第一次听到王季说话。
[我就说，怎么没人找来我……]王季的声音很轻，很飘，好像马上就要随风飘散。
“行啦，你那便宜爹都知道真相了，这都多久了不还没回话？”陈嘉婷不是很忍心戳破他，可也没办法。
流瞳紧随其后说：“夏寅估计明天就上门了，你不认也得认。”
[承认什么？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
“你是章寻，不是章宁，认章寻这个身份对你无害，只要你明白自己是谁。”
两人的固定频道小语音：
流瞳：之前你不还主张让他认识自己？
陈嘉婷：你不也是？
[我，是王季！还有，你，那个女生，你说的三份档案！]王季情绪十分激动，语气依旧很弱。
陈嘉婷拿出手机，点开文档，念道：“张洵，男，十六岁——”
[请等一下，不是这个。]
“哦。”陈嘉婷退出去，简洁的陈述，“章宁与章寻是同一人，他为了脱离他的母亲去做整容手术了。”
王季沉默了许久。半晌，他才问到。
[所以，我是替身人选吗？]
“是啊，不然干嘛给你找催眠师？”流瞳大致推理出了一个他认为的剧情的全貌。
[……怜暗先生，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给夏会长发那些事吗。]
陈嘉婷舔舔嘴唇，同样好奇的看向他。
“为了你——”
“叮咚叮咚叮咚”
流瞳话还没说完，门铃响了。
陈嘉婷一边说着“我是不是该躲起来”一边钻进了衣柜。
流瞳整理好着装，打开门。
“稀客啊，堂姐。”流瞳一改白日里同学眼中痞里痞气的模样装出一副乖孩子的样子。
章绒月白眼翻出天际，妖里妖气哼了一声，翘起兰花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突然正经的说：“你不是她。难道又出新人格了？”
“啊？”
流瞳小小的脸上出现大大的疑惑。
章绒月轻叹，说：“罢了。你见到戏言了吗？”
“我看见了无忧。”流瞳回答。
章绒月点点头，离开了。
流瞳刚准备关门，一只手拦住了他。
“王季，你什么意思。”
流瞳抬头一看，夏会长来了呀。
“进来说话。”
流瞳带人到沙发，自己坐正对大门的主位，说：“只是表明我想开了。”
夏寅嗤笑一声，说：“我不信。”
“别呀，我都承认自己是章宁了。那么张洵他该怎么办呢？”流瞳倒上两杯茶，一杯递给夏寅。夏寅接过后放在桌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握在手里，道：“看来你去过档案室，是的，我为你准备的惊喜，怎么样，喜欢吗？”
流瞳也没在意，稍微抿了口，说：“惊喜谈不上，人倒挺自由的。堂姐我也认了，全校都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我只发了部分给舅舅。”
“这就开始叫舅舅了？转变的不错啊。不过你敢发，他敢做什么吗？”夏寅语气略带嘲讽，只是他一直没动那杯茶。
“你觉得我敢？拜托，揭发所有对我来说可不算好事儿。便宜老爹肯定会给妈看的，我保不住吗？再说妈只是想要她儿子吧，一个听她话的好儿子。所以假死……那张洵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能顶上我的全部？”流瞳面带笑容磨着杯壁边缘。
“你疯了。”夏寅得出准确结论，终于喝了一口茶。
“你才知道啊？”
“不，只是，那件事，好兄弟，你和他真是越来越像了。”夏寅放下杯子，对流瞳说，“小寻，合作愉快。”
等夏寅一走，陈嘉婷就迫不及待地过来问他：“你们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流瞳调出电脑中的文件夹，让她自己看。
陈嘉婷是真挺想知道他和自己查的有什么区别，就往下那么翻了翻。
是章寻的曾经。
与坏小子章宁不同，在母亲眼中是个宝的章寻从小到大拿遍各类奖项，是同学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然后是车祸造假的证明，将夏寅全摘出的换脸、换人，再是章宁犯罪的证据。
“言言，你这不把自己赔上去？”
流瞳听到这个称呼差点被口水呛着，他说：“这几个人之间的故事，他们本人都做的差不多了不是吗？只需要稍稍修改一下。”
“请开始你的表演。”
“一个叛逆的富二代想摆脱自己的母亲，于是制造了假死。没想到母亲将他接了回去。他再次假死换脸，联合好友编造换脸手术来制造自己的替身。王寻芳不就想接章寻回去吗？让她知道章寻没死，不让她发现章宁的真实身份再让王季顶上，加上有夏寅作证，咱们完全可以让章宁坐牢。”
“这是不是有哪里说不太通……我想说你这是建立在王寻芳所见的一切信息与我们不相等的基础上……”
“嗯？剧情中不是她收养章宁做儿子的替身，可章宁令她太失望，她便将目光投向黑科技复活儿子的嘛？低级世界就不要太追究细节了。”
“那什么我之前收到一段视频，是有关章宁和王庆舒，就是王季他爸的。来者还特意有标注。”
“怎么说？”
“我将章宁再次死亡换脸的资料发给王庆舒时收到的。视频里章宁和王庆祝很亲昵，还叫他爸，而王寻芳就在那个柱子的后面。只是不知道她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呢。”
“……咱俩是在同一个故事里吗。”
“咱们的信息不对等啊！”
“所以在王季看来这是个校园霸凌的故事，我查的是富二代的叛逆人生，你查到的是豪门恩怨真假少爷，这故事线交叉的。”
“王季和章宁不是长得很像吗，我有一个想法……”
“别别别，就打住在这儿。咱没必要深究，这只是一个封闭本，只需要搞定王季。”
“你不查明真相怎么安抚他？”
“目之所视，即为真相，低级本的定律。再查下去没完没了，天道就等着你这样的人来帮他升级，然后他在报告给上层举荐人才，然后你就会被上级盯上。”
陈嘉婷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下场一定会很惨啊。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好。王季恨夏寅对吧，让他们做好兄弟不可能，那就搞定夏寅。豪门恩怨+校园霸凌就这么定了。王季是王庆舒亲儿子，章寻是王寻芳的亲儿子，而章宁是养子。章宁生性桀骜不驯，并且不想活在章寻的阴影下，在学校看中和自己长相相似的表弟想让对方当自己的替身，便联合好哥们儿设局让王季进入御中进行改造。然后他借王季的身份假死，办了张洵的身份上岛。”
“王季，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我……应该吧。不，不对，请叫我，章寻。]
“好。那么现在你还恨夏寅吗？”
[恨……我并没有得罪他吧……那么，那么……]王季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流瞳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不，这种感觉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我懂你。”陈嘉婷开口，说，“我会帮你解决的。”
[谢谢……]
流瞳听他答应，马上屏蔽了他。
“手速够快啊。”
“怕他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