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人，妹妹好好奇呀~]有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拖着调调问她。

陈嘉婷打开玩家面板，再三确认后回答：“你就继续好奇吧，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哎呀呀小主人，我的好少主，你就说嘛！]

“乐原，你再装我的小月月小心我屏蔽你哦。”

陈嘉婷已经切换到语音管理界面，又手指悬在[切断语音-]上。

[咳咳，少主好。妹妹好不容易联系上言哥呀，别挂。]

“那行，咱找个好地方聊聊。”

路过的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再不走她又要被当成神经病了。陈嘉婷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宿舍最安全，隔音好还没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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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婷做到写字台前拿出中性笔和笔记本，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学生，道：“可以开始了。”

[嗯呐，妹妹叫乐原，是言哥曾经的任务引导，现在是人设部的审核君哦。]那个酷似闪月的声音说着说着就改变了音色，听上去还是个可爱的小萝莉呢。希望不是个有着萝莉音的大叔吧。

“咳，你言哥与澈神之间有什么纠葛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哈，想当年澈神死不要脸追我茗姐被打了一顿后从此就杠上了。]

“为什么要叫他顾言？”

[这是言哥自己改的本名了啦。]

“所以流瞳是他的旧名字。”

[嗯，是，也是玩家是的代号呢！小少主可别泄露出去啊。]

“为什么叫我少主？”

[呃……因为言哥，对，言哥是曾经的宿主，称呼就沿下了。]

“哦。”陈嘉婷将这句话给叉掉了。

[少主还没说为什么知道妹妹的名字呢！]

“因为啊，我之前做梦，梦见过你的生平。”

[那，那林苏苏呢。]

“苏苏呀。”陈嘉婷摊开手掌，中性笔在她指间绕了一圈，“啪”的一声摔在桌上。她轻咬嘴唇，靠到座椅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略带怀念的说：“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妹妹听着呢。]

“那是个阳光灿烈，阿不，灿烂的午后。一阵微风拂过洁白的柳絮，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漫天飞雪。有个女孩儿从我的世界经过，她有着比太阳还明亮的双眼，她的笑容让我眼中失去颜色，呸，让这个世界黯然失色，那衣角掀起的清风还带着花的馥郁……”陈嘉婷停顿了一下。

[真是美好的初遇哇。]

“她从我的面前路过，她的离去模糊了我的双眼……”

[怎么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啊编不下去了，真实情况是我坐在树下乘凉，她从我旁边路过。当时她校服拉链没拉，她伸手叫同学的时候打飞了我的眼镜，刺伤了我的双眼。”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我记得她当时叫杨瑾铭……”

[所以小少主是怎么认出杨小姐的？]

“戒指呗，她当初还向我炫耀了一个星期，没想到她也来了。哎，大小姐，正常。”

[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也就那样吧，和林钰雯比较好。”

[请问在开始的雪姬你也认识吗？这个问题是别人让妹妹问的。]

“应该大概可能说不定maybe是见过的吧。反正我一靠近那人脑中就显现名字了。可能是上头开的特权，不过只在主世界生效。”

[哦——]

陈嘉婷就那么随口一说，乐原也就随手报了上去，某位主管也就借机申请了调查令。在空间里吃着爆米花看着小电影的陈钰眉心的“红莲”突然散开，一阵剧痛袭来。

陈钰放下零食，揉揉眉心，长叹一口气，心道：这姑娘就不能安生一两天？

“哎呀，麻烦！好怀念桃夭和水镜在的日子。”陈钰发出感慨，点开系统界面，给陈嘉婷发了条消息。可惜收到消息的人是流瞳。

[一条未知消息：亲爱的还好吗？你见到周胧月了是吧，小心哦，有人一直在注视着你。]

“哦。”

流瞳走上了教学楼的天台。他眼中的世界可能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在他眼中这里是世界的轴心，结界外一切如常，内里见到的景象不是蓝天白云，也不是维护秩序的精灵，更不是一条条的数据，而是……

墙面上残留着飞溅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原本雪白的地板不满着残碎的血肉，仔细看看还有凌乱的脚印，正中还堆积着穿着学生服的NPC的躯壳。

眨眼间尸山上便多了个人影。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呀，小鬼。”那人说道。

他满身血痕，坐在最高处，左手缠绕着刺骨的破碎小锁链，一端的尽头上是复古的怀表，正在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流瞳戴上手套，径直走向他。近看，此人眉心有水滴印记，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隐约能看出是件礼服。

“好久不见，澈哥。”流瞳叫他哥哥却丝毫没有恭敬的意味，就是公事公办的很平常的语调。

“苏苏说见到你了，我还不怎么相信。毕竟，她还没醒，对吧？”苏洺澈说着，站起身跳下来，正好落到流瞳面前。

后者下意识后退一步，道：“怎么会。”

“哦？你找到了！”苏洺澈勾起一个病娇的笑容，原本湛蓝的瞳孔瞬间被金色的光芒浸染。

“真是可悲啊，明明是如此圣洁的力量。”流瞳语气毫无波澜，说道，向他伸出手，“还来。”

“什么？”苏洺澈非常无辜眨着自己的眼睛。

“我的东西。”

“哎呀，不在了~”苏洺澈尾音稍稍翘高，听上去很俏皮。他拨了拨自己及耳的短发，似是不经意露出耳垂上那抹鲜艳的红。

流瞳手中灵力凝聚，仅差一个时机。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硬生生打散了他的起始式。

“够了，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

流瞳回首见那人是林苏苏。

“呤谣，你还是那么无趣。”苏洺澈伸手挡了不挡在的阳光，手臂不停地翻动着，露出破烂的衣物下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

“咳，不及你。事情办完了，该走了。”林苏苏按住他的手示意别动，并趁机给流瞳塞了个东西，生拉硬拽将苏洺澈拖进传送阵。

“行了吧，走！”苏洺澈不情愿的表情看上去很可怜。他双手举高做出投降状，一蹦一跳脱离了林苏苏的控制向反方向跑去。

流瞳在他快要靠近时伸出食指抵在他眉间的水滴状的印记，苏洺澈便停了下来，借着微弱的身高优势低头对上了那双如同死水的双眼。

他说：“找到你了，这场游戏是我赢了~”

明明身受不轻的伤，苏洺澈的气息却依旧那么有压迫感，但流瞳对此毫无反应。

苏洺澈突然笑了，笑得如沐春风，他轻轻戳了戳流瞳的额头，仿佛他们依旧在曾经的亲密得如兄弟的时光，说道：“那么，再见了，小鬼~”

他猛的向后一跳，落在围墙的护栏上，双手伸直整个人成十字状向后倒去。血色的结界跟随着他走了，重见蔚蓝的天空，所在天台洁白如初。

流瞳缓缓抬起头，无神的双眼重新聚焦。他摊开手掌，镶嵌着鸢紫色宝石的戒指在四道血痕的衬托下格外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