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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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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魏府。

夜已深,魏时意与锦绮罗在厅内用膳。

因为苏仕的死,靳绮罗知道魏时意心情不好,所以这两日经常过来。

“谁也没想到苏仕居然隐藏的那么深,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角色,却是颖川王的人。”

靳绮罗夹菜给魏时意,轻声叹息,“朝廷里的事就是这样,风起云涌,瞬息万变,我知道苏仕是你二十几年的挚交好友,就这么走了你心情自然不好,可我们就算早知道也无济于事,我们管不了。”

“我知道。”

魏时意动了动碗里的菜,有些吃不下,“我只是觉着……可惜。”

靳绮罗点头,“我懂。”

靳绮罗以为魏时意在自责,二十几年的友情他却没能为自己挚友出一分力,换成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其实不然,魏时意可惜的是苏仕自启动以来,并没有做成任何一件事,对局势亦没有任何推动,他的出现,唯一的意义就是给自己指明对手。

钟一山。

而今魏时意已将钟一山之事如实回传到颖川,依他所料,钟一山此去景城,且不管能不能胜,必是有去无回。

一个先后折损颖川两名谋士的危险人物,王爷必会想方设法斩除。

而他,则在苏仕死的那个晚上,接到颖川密令,启动。

就苏仕跟徐长卿的教训,魏时意不打算与钟一山正面为敌,相反,他的目光并不在朝中,而是在外姓五王身上。

大周建国之初,除了当年封赏的一字并肩王诸葛寓,还封了五位外姓王爷。

颖、御、澹台、孔、薛。

此排名是按封王时间排算,五位外姓王爷中,势力最大为澹台,其次便是御王。

据魏时意得到的消息,御王的小孙儿御赋,即将来皇城述职。

提起御赋,御城百姓为了方便大多叫他御王孙,是个年轻有为的少年郎。

而此番御王孙来皇城,便是魏时意的时机……

皇宫,龙乾宫。

朱元珩已经有两日没有召见自己那个厚颜无耻的皇弟了,说起来,心情跟身体都好了一些。

这会儿丁福禀报,说是朱三友有要事求见。

朱元珩不想见,因为装病的关系他是无聊,可整日对着个傻子真的没有比无聊更轻松!

有人懂他吗?

心好累。

此时朱三友已然不请自入,“臣弟叩见皇上!”

朱元珩看了眼丁福,丁福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这一刻朱元珩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瑾瑜,朕听说你近日身体不是很好,怎么不在府上好好养着?”朱元珩得小道消息,听说自家皇弟染了风寒。

“皇上明鉴,臣弟现在也没好,我这是带病来陪皇上下棋的,皇上不用感动,这是臣弟分内之事。”朱三友见周皇抬手,自是起身。

朱元珩服了,你他娘自己在府上呆的长毛过来找朕消遣,还要朕感谢你?

但见翡翠桌边没有紫玉棋盘,连那两盒象牙棋子也没有,朱三友惊讶不已。

朱元珩轻咳两声,“被朕赏给丁福了。”

“皇上为何不赏给臣弟?那么好的东西赏给丁福暴殄天物啊!”

眼见朱三友痛心疾首模样,周皇都想从龙榻上跳下来给他两巴掌,扇死这个不要脸的皇室败类。

丁福一个年过花甲的门外汉,就守在龙榻前三个月,如今好歹也能跟他对弈半盏茶的功夫,自家皇弟莫说半盏茶,喝口水的功夫就能见到败局。

一个母妃生的,智商都分给自己了?

还是老天爷向下洒智慧的时候,这个不要脸的打伞了?

“无棋无子不成局,你且退吧。”周皇刚想闭眼时,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朕听闻过几日御王的小孙儿御赋会来皇城述职,让他去你府上。”

朱三友翻着眼睛想了想,“就是……就是那个棋艺特别精湛的小娃?”

“说到棋艺,也不知御赋与温教习相比,谁高谁低……”

想到温去病,周皇眼中不自禁流露出一抹慈祥,这副神情刚巧落在朱三友眼睛里,“皇上想温教习了?”

“这样,你回府即刻给一山去信,叫他务必照顾好温教习,莫受伤了。”朱元珩的确喜欢温去病,无论长相还是性子,他都喜欢。

“哦……”朱三友嘴上应承着,心里却道还指不定谁照顾谁,“臣弟告退。”

见周皇不开口,朱三友这方退出龙乾宫。

宫外,朱三友走下玉石台阶时,脚步渐渐放缓,似有心事一般。

御赋那小子他记得,五岁下遍整个皇城无敌手,十岁下遍整个大周无敌手,十五岁得温去病威名亲赴韩国挑战,结果平棋。

这次御赋来皇城,只怕不与温去病分个高低,不会回去……

荒山为城溪作壕,风鼓巨木声翻涛。

自婴狐带着三小宠走上山路,真真是惬意非常。

要说婴狐那也是贼聪明的人,为防止走错路,他早在出发之前便让段定帮他看过地形图,寒山属秦陵山脉,与嘉陵山脉在泸州有一处交汇。

婴狐只要顺着此时脚下的嘉陵山脉一路向南行至泸州,再往西南方向一转,便是秦陵山脉,届时他只要沿着秦陵山脉继续向前,一准能直捣黄龙找到寒山寨。

为了不迷路,婴狐还在杨伟那儿要了一块指向罗盘,确保万无一失。

依着婴狐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无论如何他都要闯一闯寒山寨,先把镇北侯救出来再说。

那可是钟一山的亲爹呢!

当然,婴狐这条路也足够险,与大军分开后的那个晚上,他与三小只碰到一群野狼,每一个狼群里都有一个狼王。

小狼作为狼王,它也只是武院后山那群野狼的狼王,遇到别的狼群,它是孤狼。

每个狼群又都有它的领域,小狼的出现让那群野狼感受到了侵犯。

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

智者是谁?

婴狐!

眼见被群狼围攻,婴狐直接叫小叉叉从天上绕过去,紧接着拔出狼唳剑,以十成内力倾注狼唳剑身。

刹那间,狼唳剑光芒万丈,犹如一团赤红光焰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婴狐打从怀里取出一块铜片,以铜片划过狼唳剑柄,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狼怕什么?

火!金属噪音!

再有就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此时被狼唳剑光照耀,婴狐五官完全扭曲到一起,狰狞恐怖,饶是小狼看了那么多次,这会儿看到狼肝轻颤。

就这样,婴狐毫发无伤的带着小狼跟小花花从狼群里穿越而过。

别问婴狐为什么这么懂,被周生良扔进狼窝里不下百余次,顽石都能顿悟。

嗯,就是这么聪明。

就在婴狐以为他们已经安全的时候,万没料到的是,狼群里突然冲出一只野狼,照着小花花的尾巴就是一口!

小花花吃痛一刻疯狂扭动身体,横扫过去!

婴狐始料未及,正想拔剑挥斩,不想小狼猛然回头,疯狂反击。

俗语有云,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在小狼眼里,小花花俨然是在它的保护之内,眼下小花花受伤已然冲破小狼底线。

这是一场狼王与狼王之间的搏斗!

狼群主动退散,小狼也几乎同时龇牙看向婴狐。

婴狐了然,收剑同时将小花花抱到旁边迅速为其敷药。

当年因为狂寡之事,四大神医给了婴狐不少好东西,这会儿婴狐用在小花花身上的,便是其一。

小花花自然无恙,反倒是小狼与对方狼王争锋相对,咬斗异常激烈。

阵前,小狼龇起白色狼牙,威严孤傲。

对方狼王亦不示弱!

一次次翻滚扯咬,绝命厮杀。

小狼终胜,狼啸声响彻荒林,震撼人心。

何为狼王,啸苍天,没日月,忍地寒,经熔炼!

让婴狐没有想到的是,经此一战,他收获了一个狼群……

自离开安定,于树林里遭遇偷袭之后,钟一山等三人一路疾驰,已至泸州。

泸州乃大郡,三人入城时已过酉时,连日跋涉,钟一山决定在泸州暂休一晚,明日一早起程。

此时客栈内,温去病过去要房,轮到他时就只剩下两间房,没有犹豫也未思再换,温去病直接交了房钱。

依着温去病的算计,这两间房该怎么住呢?

他家阿山虽说一路与曲枫袖甚是投缘,但温去病知道,那都是假的。

因为他家阿山说过,路遇二面皆有疑,曲枫袖就算不是极危险的人物,她铁定是有问题的。

这一路他也一直未找到与自家阿山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下机会来了。

两间房,他跟阿山一间,曲枫袖另一间。

房间在二楼,温去病在前领路,行至两房中间时讲明事实,就剩两间房了。

“如此我与一山贤弟一间,病哥哥你自己一间。”曲枫袖说话时直接拉住钟一山手臂,朝温去病毫无恶意的笑了笑。

温去病脸上却是充满了恶意,他直接就把钟一山拉到自己身边,“男女有别,你去住那间,我们两个住这间。”

曲枫袖竟未反对,一时恍然,“枫袖疏忽,你们是双雄连理。”

听到‘双雄连理’四个字,温去病脸上恶意瞬间减淡,不想钟一山却是抬步走回到曲枫袖身边,“你去住那间,我与曲兄住这间。”

温去病面色垮塌,“不要。”

“的确不要浪费时间,一会儿你叫店小二把饭菜送到房里,吃过之后我们各自早些休息,明日卯时三刻启程。”钟一山几乎没给温去病反驳的机会,直接拉着曲枫袖走进左侧房间,然后关门。

温去病心碎。

更心碎的还在后头,温去病本想趁着吃饭的时候,游说钟一山改变主意,谁知钟一山竟然连房门都没让他进。

媳妇好冷血。

此时房间里,曲枫袖将托盘里的饭菜端出来搁到桌上,“一山贤弟不叫病哥哥进来吗?”

“不用管他,他有吃的。”钟一山拿起托盘里的竹筷递给曲枫袖,然后自己拿一双,“曲兄请。”

“有菜无酒,不如我们喝一坛?”曲枫袖真的很美,双眉如弯月,似远山墨黛,双目如秋水,顾盼生辉,容色娇嫩欲滴,弹指可破一般。

饶是钟一山容姿已是倾国色,但在曲枫袖面前仍有些自惭形秽。

“也好。”钟一山这时方想到仍在外面试图进来的温去病,“劳烦温公子去搬一坛酒过来。”

门外,温去病对于媳妇的话那必是言听计从,当即一个来回,敲门就要进来。

钟一山听到敲门声站起身,行至房门,之后接过温去病怀里那坛酒,“世子还不回去休息?”

“阿山,咱们一起去休息好不好?”温去病撒娇似的哀求道。

钟一山摇头。

“那我也要进去喝!”温去病就是不放心曲枫袖,莫名的,对她敌意非常重。

这次回答温去病的,是紧叩的房门。

回到桌边,钟一山打开酒坛,“酒逢知己千杯少,能与曲兄相识,实乃缘分。”

“那我们就为这个缘分,喝一杯!”曲枫袖很正式举起酒杯,站起身,“能认识一山贤弟,枫袖此生幸也。”

“一山亦如是。”钟一山随之起身,二人碰杯之后,豪爽饮尽。

待曲枫袖落座时,不由看向房门,“一山贤弟与病哥哥还未婚配?”

“没有。”钟一山摇头之后,想了想,“婚事倒是订了,择日吧。”

“哦……我看病哥哥挺好的,人长的好,武功也好,又有钱。”曲枫袖提壶,先给钟一山斟满酒杯,“不过啊,比他好的也有,一山贤弟不用太着急。”

钟一山只是笑笑,“或许吧。”

“真的,枫袖可没说谎,我就认识一个比他好的人。”曲枫袖端起酒杯,“那个人就很适合一山贤弟。”

“是吗……”钟一山温和浅笑,举杯同饮。

“且有机会我必引荐那个人给一山贤弟瞧瞧,届时,贤弟若不要这个,倒是可以给我。”曲枫袖仿若戏言,钟一山听的却是心肝一颤。

爱情是什么?

就是两个长的像猪一样的人,还时刻担心对方被别人抢走。

更何况温去病哪里长的像猪,那是俊男榜的榜首啊!

以前钟一山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在乎温去病,直到曲枫袖这一路时不时盯着温去病看,看的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不是他对温去病不放心,而是曲枫袖真的太优秀。

优秀的跟前世的穆挽风很像。

好吧,钟一山承认他有点儿担心曲枫袖会跟他抢男人。

打从上辈子,穆挽风便知道温去病在女人眼里是宝,这辈子相处下来,穆挽风必须承认,她也是女人。

可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关系,尽管对曲枫袖的动机有所怀疑,钟一山依旧与眼前这个女人十分投缘。

“一山以为这个就可以了。”钟一山浅笑,未再多言。

曲枫袖瞧了眼钟一山,只是笑笑,“话可别说的这么满,怕是以后会后悔的。”

且不说此二人在房间里推杯换盏,谈天论地,隔壁温去病也没闲着。

隔壁房间里,温去病直接搬把椅子靠坐在墙壁旁边,耳朵紧贴在墙壁上,暗自运功调气,啥也没听到……

自皇城出发赶往景城的人,大致分为四拨。

钟一山跟温去病是一拨,婴狐跟‘三小只’是一拨,范涟漪、段定率一万大军算是第三拨,还有一拨就是被温去病强行逼出御医院,一路上自生自灭的伍庸。

对于赶往景城这件事,伍庸打从心里抗拒,钟一山为父兄,温去病为媳妇,他为谁?

他到底是为谁跑这一趟!

此时坐在安定城一间酒楼正在吃午饭的伍庸,摸了摸袖兜里的银两,深深叹了口气。

为了钱。

“店小二!”

“店小二!”就在伍庸打算结账的时候,坐在他旁侧桌边几个长相凶狠的男子突然站起身,绕到他面前。

这会儿店小二听到两拨招呼声当下跑过来,“五爷用的可好?一共一两二钱银子!”

为首那个汉子身材魁梧,方脸浓眉,高颧骨,嘴唇薄,左脸有块疤,整体给人的感觉四个字。

面目可憎。

“你家五爷用的不错,你刚才说多少银子?”那汉子虽是在朝店小二说话,眼睛却是瞅着伍庸。

店小二认得那汉子,叫张五,是安定城里有名的无赖,整日带着几个混混在街上混吃混喝,大家伙儿背地里都管他叫张无赖,当面,都得尊称一声爷。

安定城是大周各郡与皇城来回的必经之路,镇不大,多是外来客,张五就凭着这点,每每吃饭都会赖上外来客。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般外来客遇上这种事儿多半息事宁人。

可惜,伍庸不是一般的……

伍庸是谁啊!

抛开鬼医的身份,他现在都快被温去病榨干了,药豆没少吃,钱没给一毛,之前为了给顿无羡吊命,他刚刚折损了一根万年紫灵。

打劫他?

他想打劫正愁找不着人呢!

“回五爷的话,一两二钱银子。”店小二说话时,无比同情瞄了眼一直坐在桌边没开口的伍庸。

张五浓眉上挑,身体前倾趴到桌上,与伍庸面对面,龇起一口大黄牙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刀疤就像是一条正在缓慢蠕动的蜈蚣,“听到没有瘸子,一共是一两二钱银子!”

也不知道这张五是怎么选的,论刀疤谁没有似的。

伍庸左脸也有一块烫疤,很显眼却不碍眼,那道烫疤使得伍庸原本英俊的脸多出几分煞气。

想来张五看中的,是伍庸坐着轮椅。

这很明显是个残疾呵。

“店小二,我这份多少钱?”伍庸未理张五,抬头问道。

店小二点算之后,“回这位客官,您这份是五钱银子,加在一起是一两七钱银子。”

伍庸听罢,直接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交给店小二,“不用找了。”

张五惊,惊的不是伍庸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惊的是伍庸拿出的钱袋简直不要太大太鼓。

这是一个有钱的残疾人呐!

店小二接过银两时,很想用眼神提醒伍庸小心,不想却被张五猛的揪住衣领,“快去,把那三钱银子给本大爷找回来!”

伍庸看都没看张五,拿起桌边拭巾抹净唇角,之后双手转动轮椅,离开酒楼。

在许多同情目光的注视下,伍庸离开酒楼。

有句话叫‘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张五二话没说,接过店小二找回来的三钱银子后,直接带着他手底下几个混混追着伍庸去了。

深巷里,张五将伍庸堵到死胡同,“瘸子,一看你就是个外来人,人生地不熟,走了条死路吧?”

见张五大笑,身后几个混混也跟着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伍庸转过轮椅,面对张五,依旧沉默。

“怎么样?想活着走出安定,就把你身上值钱的玩意都给本大爷交出来!”张五凶相毕露,打从旁边地上捡了根木棍,握在手里,一下一下敲打。

伍庸终是有了表情,左侧长眉微挑,“想活着走出这条巷子,就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玩意都给本大爷换成钱,交到我手里。”

张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打劫。”

伍庸气定神闲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张五等人捧腹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们彼此所见,脸上手上尽是死灰颜色!

那是只有死人脸上才会显露出的颜色!

“追命散,一柱香的时间如果没有解药,你们会七窍流血而亡。”伍庸抖了抖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掏钱吧。”

张五见伍庸拿出解药,大步过去就要抢,不想下一刻,左腿上生生插了一支毒镖,张五疼的龇牙咧嘴,当场腿麻,跪到地上。

“你没有一柱香时间了,还有半柱香。”伍庸怜悯看向张五,“想活还是想死?”

张五未及回话,鼻子跟耳朵同时涌血。

如此,接下来的事就好谈了,张五跟那几个混混先是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玩意都掏出来,伍庸指定他们其中一个把钱收到袋子里递过来,剩下挂件配饰之类拿出去典当换成钱,再交给他。

来来回回刚好半柱香的时间,伍庸数过银子之后,颇有些失望,生平第一次打劫才得了三百两,这行也不好干。

“大爷!大爷小的求您了!解药……”巷子里,张五已经七窍流血,整个人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就在伍庸想要拿出解药一刻,寒冽气浪陡然突袭!

数柄带着恐怖杀意的灰色小剑割颈而至!

噗!噗!噗!

张五连带他手下那几个小混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已然毙命。

人贱,命也贱。

伍庸目色陡寒,轮椅朝后疾退,数只暗镖自轮椅飙射而出。

利器撞击,火花迸起,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响彻整个深巷。

几乎同时,三个黑衣人手持长剑落于巷中,冷眼看向伍庸。

“你们是谁?”伍庸黑目幽冷,寒声质问。

黑衣人猛然举剑,三道剑锋带着无比强悍的绝杀之气劈斩而至!

伍庸一瞬间祭出醉生无痕!

醉生无痕出自江夏铸剑世家代府,又是代玲珑以血祭锻造出来的神兵,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只是对面三个黑衣人也绝非江湖上泛泛之辈,他们每一个人的内力都在伍庸之上!

紫色光焰同时对抗三道银白剑气,明显力有不逮,伍庸几乎同时洒出怀中银粉。

眼见银粉散布过来,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猛然收剑,以内力震散银色粉末。

到底是鬼医,伍庸也不会这样便呈败局。

关键时刻,伍庸迅速服下一粒药丸,内力顷刻暴涨,紫色光焰骤然腾起,震开对面两道凌厉剑气!

眼见对方势弱,伍庸乘胜追击。

刀光剑影在明,冷镖毒粉在暗,伍庸以一敌三,倒也游刃有余。

只是杀手并非只有三人!

就在伍庸斩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瞬间,醉生无痕被另两柄利剑死死裹夹!

背后寒意陡袭,余光中,伍庸分明看到一道细小剑光疾驰而至。

那柄仿如竹叶般的小剑速度极快,伍庸在看到时已经无力反击。

这一刻,伍庸除了深深问候温去病之外,再无他念。

千钧一发!

一颗金色弹珠兀突而至,与小剑猛烈撞击后迸发出振聋发聩的暴响!

几乎同时,裹夹醉生无痕的两个黑衣人只觉后颈一凉,人也跟着凉凉的倒了下去。

“毕运?”面对从天而降的救星,伍庸顿生欢喜。

毕运面色冷凝,抬手瞬间又有几颗金色弹珠飞向暗处!

一阵惨叫声后,巷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伍先生没事吧?”确定周围再无埋伏,毕运这方走向伍庸,忧心问道。

伍庸摇头,“亏你来的及时。”

“没事就好,主人已至泸州,传信来叫我们快些赶过去。”

毕运收起腰间软剑走到伍庸身边,推动轮椅,“主人还说如果先生不能比他早到景城,那一千两差旅费就从欠条里叩掉。”

“跟一个瘸子比速度,他还先走了三个时辰,你家主人不嫌丢脸?”伍庸很生气。

毕运低头,些许震惊,“我家主人还有可以丢的脸?”

伍庸,“……”

皇宫,永信殿。

此时的钟弃余正坐在厅门的门槛上,歪着头靠着门框,肩头披着雪色狐裘,手里捧着暖手笼,呆呆望着院子里那几株腊雪红梅。

皇城这两日又下了一场雪,院里的红梅是顶雪开的。

钟弃余喜欢红梅,越是寒冷,越是风欺雪压,就越是绽放的浓烈艳美。

宫门外,虚空琢提着食盒走进来,见钟弃余坐在外面当下小跑过去,“娘娘怎么到外面来了,这天儿冷的很!”

“陪我坐会儿。”钟弃余才不管虚空琢那副着急的样子,拉他坐到自己身边。

她算准了这个时辰没人会来,方才敢有一丝丝松懈,“二哥已经走了五日,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到景城,有没有救下镇北侯跟长公子……”

“没有那么快,奴才打听了,从皇城到景城就算骑着千里马也要七日才能到。”虚空琢在永信殿当差,心里所想所念,就只有这个主子。

他一直记着,如果不是主子,他已经死在花房里了,他想报恩,哪怕有一日谁叫他替钟弃余去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七日啊……”钟弃余数了数日子,“那二哥要好久才能回来……”

“娘娘找钟世子有事吗?”宫里的人见了钟一山大多喜欢这么叫,虚空琢便也跟着这么叫。

钟弃余摇头,“没有,我就是想等二哥凯旋……你说,到时候我要送他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看出虚空琢眼中疑惑,钟弃余笑着扭头,“在想什么?”

“娘娘对钟世子,很好。”虚空琢无比真诚道。

“当然啊,二哥是家人。”

或许连钟弃余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两个字,好像自母亲去世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提到这两个字了。

虚空琢点头,“奴才明白了。”

“你也是我的家人。”钟弃余笑着看向虚空琢,嘴上说的很真很甜,心里却不是这样认同。

虚空琢,只是她的棋子。

钟弃余这样在心里,告诉自己。

“奴才可不敢……”虚空琢脸颊染上两抹红色,看着还挺可爱的,“对了,奴才刚刚依着娘娘的吩咐,让御膳房送了一碗极品燕窝到白衣殿。”

钟弃余脸上笑容减淡,眼中愠冷一闪而逝,“那就过去瞧瞧吧。”

“娘娘……”虚空琢跟着站起身,有些不解,“娘娘好像并不喜欢白衣殿里的主子,为何还要对她那么好?而且奴才听说……听说白衣殿里的主子……”

“心毒的很?”

钟弃余接过虚空琢的话,笑了笑,“她不是毒的很,是傻的很,平白长着一双眼睛却看不清谁才是靠山,你信不信,这会儿她铁定在白衣殿里净天儿念着穆挽风的好。”

“嘘!”虚空琢知道宫里忌讳,便在钟弃余说出‘穆挽风’三个字的时候,把手指竖到唇边,紧张望了望宫门。

“走吧!”钟弃余始终没有告诉虚空琢自己亲近穆如玉的原因。

其实简单,二哥把穆如玉当个人物从南郊弄回宫里,必定还有后文,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二哥与穆如玉之间立场不同,那么作为助攻,她应该多了解一下这个女人。

了解的手段也很简单,巴结奉承。

且等穆如玉对自己失去防备之后,只要二哥一句话,她能叫穆如玉死的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当然,这不过是她闲来无事的消遣而已,真正让她上心的,另有其人。

算算日子,差不多二哥回来的时候,能赶上看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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