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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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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含光殿。

顾慎华听着小宫女的禀报,脸色阴晴不定。

依那小宫女回禀,自流珠被关起来到现在,赛芳跟康阡陌竟然千方百计找人要弄死流珠。

这完全在她预料之外。

“你确定他们真有这样的意图,而不是虚张声势?”顾慎华冷眼扫过眼前宫女,除了流珠,眼前之人亦是她在宫里的重要眼线。

是以,她信得过。

“奴婢确定,赛芳跟康阡陌的确是想流珠死,虚张声势必有后招,他们找那些人行事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退路。”宫女据实道。

说白了,他们是真想流珠死。

“就算如此,也无法证明流珠是冤枉的。”提到流珠,顾慎华美眸渐冷,寒怒开口。

“娘娘,奴婢倒有不同看法。”宫女恭敬而立,低声道。

顾慎华扫过去一眼,“说。”

宫女闻声,自袖兜里取出两张字条,双手奉上。

两张字条,一张残破且上面字迹不清,另一张则十分清晰。

顾慎华接过来,看过之后脸色微变,“哪儿来的?”

“这是老太后第一日审案,钟一山离宫时扔在碧水池里的字条,当时因为被水浸过字迹已散墨,奴婢捞上来之后特意找人恢复,另一张字条便是恢复之后的内容。”

字条上面的内容,便是沈蓝嫣第一日所寻那三个证人的所有破绽。

顾慎华蹙眉,“这能说明什么?”

“奴婢以为,这足以说明钟一山之前并不知道那三个人有问题,是有人暗中查过之后递给他这么一张字条。”宫女据实分析。

顾慎华看着桌上字条,点头,“显然是这样。”

“照此推,那康阡陌与赛芳相继出现在延禧殿,应该也不是钟一山的功劳。”

顾慎华下意识想到流珠,“流珠那个吃里爬外的贱婢!”

当初沈蓝嫣查的那些人,流珠全都知道。

“娘娘息怒,奴婢怀疑的不是流珠。”宫女随后又道,“赛芳今日与内务府钱嬷嬷叙旧的时候,有提到白衣殿。”

顾慎华一时烦躁,“你把话说完!”

“赛芳是希望钱嬷嬷莫忘了朝白衣殿送冰决,听着是替钱嬷嬷着想,细究当是在替白衣殿那位侧妃说话。”

“你怀疑……赛芳跟康阡陌是穆如玉找来的?”顾慎华皱了皱眉,须臾轻蔑开口,“穆如玉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宫女越发恭身,“穆如玉自然没有,但是……”

这一次,宫女当真没有故意卖弄的意思,而是她不敢说。

“穆挽风!”顾慎华猛然想到那个许久不曾被她提起的名字,美眸陡寒。

“二十年过去了,这世上有本事能把昭阳殿幸存旧人挨个找出来的唯有穆挽风,穆侧妃到底是穆挽风的妹妹,知道一些事也在情理之中。”宫女斗胆猜测。

“那流珠?”顾慎华还是有些拿捏不准。

“若当年真是流珠救了赛芳跟康阡陌,现在流珠落难,他们就算不帮也不致于下此毒手,但他们若真是穆侧妃的人……”

说到这里,宫女已经不必再解释。

顾慎华狠吁口气,目光阴蛰,声音寒冽,“那便试试,穆如玉……”

顾慎华试探穆如玉的方法很简单,也直接,更粗暴。

以莫须有的罪名把穆如玉打进冷宫,且看看谁替她出这个头!

这厢,顾慎华对穆如玉有所怀疑且命人守着流珠,那厢甄太后又一次找到了伍庸。

而伍庸在离开之后,直接出宫去了世子府。

府内,钟一山不在,只有温去病守着一桌饕餮盛宴狂朝嘴里塞。

算起来,他应该有好久没用这种方式排解压力了。

这会儿,伍庸转着轮椅进去,直接停在温去病对面,捧起一只烧鸡。

“你放下。”温去病手里正端着一盘水晶虾饺,抬起头,“那是我的。”

看出温去病眼中迸射出来的攻击性,伍庸扔了烧鸡,“撑死你。”

温去病没说话,埋头继续吃。

见温去病如此,伍庸皱了皱眉,“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

温去病朝嘴里一连塞了三个虾饺,表示不想听。

梦禄不男不女是人鬼两张皮他承认,可他这也能算吗?

他一直都是一张脸,跟一张面具……

“甄太后快不行了。”伍庸深吸口气,郑重道。

对面,温去病猛吐掉刚刚塞进嘴里的虾饺,震惊不已。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可听到伍庸这样说时,温去病仍有些无法接受。

“之前你探到甄太后脉搏有问题过来问我,我只说了其一。”

伍庸犹豫片刻,索性直言,“当日武盟期间甄太后有找到我,给了我一粒丹毒,该怎么说……那粒丹毒绝非我们四医可以炼制出来。”

温去病摇头,“不明白。”

“甄太后希望我们能弄死狂寡,死透透的那种。”伍庸言简意赅,“如果狂寡能中丹毒,弄死他绝对有可能。”

“然后呢?”温去病也想狂寡死,虽说当初就算没有狂寡的‘王不留行’,宫里那些人一样会找别种剧毒代替。

可事实是,母妃死于‘王不留行’。

“自得到丹毒之后,我便与天歌他们研究如何给狂寡下毒,狂寡是谁你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去病错觉,他发现伍庸脸色比刚进来时,差了许多。

“说重点。”温去病私以为,伍庸的异常就是传说中的,谈寡色变。

“然后我们合四人之力想到一条妙计,就是以墙为媒,在墙壁上插进一支细小的空针,将那粒丹毒磨成粉末送进空针,再以烛火蒸针,至丹毒化作雾气散到狂寡的屋子里……”

“这管用吗?”温去病完全不能理解,江湖四医合力想到的妙计就是这个?

伍庸摇头,“一粒丹毒我们分十五次入针,五日前才算是把丹毒全都送到狂寡的屋子里,然后……五日过去了,我们并没有看出狂寡有任何异常。”

就在伍庸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唇角突然溢出一缕黑血。

温去病震惊,“你中毒了?”

伍庸抹过嘴角,点头,“中了。”

“怎么不早说!”温去病低怒开口。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伍庸无奈摇头,“这就是狂寡,看到了吧。”

温去病一直都知道狂寡厉害,却没想到这样厉害。

之前是幻音跟游傅,现在是伍庸,也不知道天歌如何了!

见温去病走过来,伍庸摆手,“逼毒没用的。”

“那怎么办!”温去病不想看到伍庸死!

伍庸苦笑,“原本我们还想再等一等,如今就算甄太后不找我们,我们也是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们就要死绝了。”

“无解吗?”温去病眼眶微红。

“狂寡的毒真的是……”看出温去病伤心,伍庸反倒释然,“你若难过便替天歌跟幻音难过吧,我跟游傅本来就是想死的人,没什么。”

温去病强压制住心底那份歉疚跟悲恸,“你们想怎么弄死狂寡?”

“把他调出皇城,决一死战。”伍庸抹净嘴角黑血,“这也是甄太后的意思,她会到场。”

温去病惊,“为什么?”

“不知道,甄太后似乎极恨狂寡,定要手刃。”伍庸深吁口气,“我已经把狂寡并没有中毒的可能性告知,甄太后依旧执意要与我们一起行动。”

“你们四个都这样了,怎么打得过?”温去病皱眉。

伍庸表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温去病了然,“我一个人怕是不够,要不,多找几个人吧……”

“你想找谁?”伍庸随后补充,依甄太后之意,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温去病想了想,“齐阴,周生良。”

伍庸知道此二人,心里颇有些底,但也不敢说就一定能成事,

论武功,齐阴自己就能跟狂寡打个平手,可齐阴不会用毒,这才是最要命的。

为免夜长梦多,伍庸将时间定在三日后,子时。

伍庸临走之前提醒温去病,这件事万不能再耽搁,否则后果绝对是他不想见到的。

温去病明白,江湖四医快挂了,甄太后大限将至,再拖下去狂寡不战而胜。

至此那毒物于世间,再无敌手。

是以,温去病没有将这件事预先告诉齐阴……

皇城,镇北侯府。

老夫人灵堂前,二房那一大家子仍跪在里面哭的撕心裂肺。

他们是真哭,不管之前做过什么他们现在清楚的是,如果老夫人活着便谁也别想把他们从镇北侯府赶出去。

老夫人为什么死,全都是钟一山害的!

于是当钟一山入府走进灵堂磕头的时候,钟知夏又要呛声。

“皇祖母命我协助陶大人办案,如今走的近了……”钟一山起身,面向钟知夏,“妹妹想说什么,直说。”

如此,钟知夏还能说什么。

离开灵堂,钟一山转向东院书房。

他知道,钟勉这几日都在。

房门开启,钟一山分明看到钟勉抬手抹过眼角的动作。

“父亲节哀。”

“没事,你怎么回来了?”钟勉抬头,佯装无恙。

钟一山缓身坐到案前,“来看看父亲……祖母的死,父亲可怪一山?”

“这件事,最无辜的就是你。”钟勉并非不明事理,“为父只是难过,你祖母何致偏袒二房到这个地步,命都舍得。”

钟一山心知钟勉所想,却不以为然。

老夫人的死,透着蹊跷。

但这件事如果细查下去,很容易会激起钟宏那根已然崩的太紧的神经。

眼下多事之秋,他只能先压一压。

好在,他已经把‘桂嬷嬷’事先藏起来,待日后自己真有心对付二房时,用得着。

当然,对外桂嬷嬷却是夹带银两,不告而别……

案前,钟勉眼中透着悲凉。

“为父一直没说,不代表为父不知道你祖母有多偏心。”钟勉抬头,眼眶微红,“为父与你三叔不提也罢,这些年叫你受了太多苦……”

“父亲别这样说,你与三叔都不挑,儿子自然也没什么好挑。”钟一山淡声抿唇,“祖母这般,父亲可通知三叔了?”

钟勉点头,“你三叔自是要赶回来,这也是你二叔的意思,分家他必须在场,不过无寒跟长明让为父拦下了。”

钟一山点头,他亦有此意,老夫人非寿终正寝,事情又太过复杂,钟钧回来尚且要好好解释一番,若都回来难免二房作妖,难收场。

所谓钧,取雷霆万钧之钧,寓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乃老侯爷亲自取名。

说起来也怪,老夫人一生偏袒二房,反倒是老侯爷对自己的长子跟三子则更在乎。

不管钟勉还是钟钧皆得老侯爷真传,钟勉世袭爵位又统领虎|骑营自不必说,钟一山的这位三叔亦是武将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十五岁上战场,十七岁已经是大周最年轻的先锋,而今更任职旌山之北的徽骁为副将。

徽骁与楚国比邻,乃大周边陲重地,主将虽位高却已年迈,这么多年徽骁无事,皆是钟钧之功劳。

此逢老夫人意外,钟钧为膝下三子,理当回来。

钟勉随后解释沈蓝嫣诬陷一案,当时他有意出面,但甄太后有派人到军营传话,大概意思是后宫之事钟勉不便插手,且叫他放心。

钟一山明白钟勉之意,亦将事情始末悉数告之。

尤其小皇子一事,钟一山与之商量的结果,不管宫中周皇是否能闯过鬼门关,小皇子都必须活着。

关键时刻,必须露面。

退一万步讲,倘若宫里发生意外,那能阻止朱裴麒登基的人,唯这一颗沧海遗珠……

且说自书房出来,钟一山直接回了铿锵院。

眼见那三间正厢房依旧孤零零悬在半空,钟一山额头青筋一鼓,气血就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大裤衩!”钟一山怒吼一声,今日他拼死也要讨个说法!

不想下一瞬,说法来了。

当黔尘把一张三千两的银票交到钟一山手里,且说明这是权夜查临走时的交代之后,钟一山气血急降。

“权教习还说了什么?”钟一山拿过银票,辨了下真伪。

“说秋天想来吃大白萝卜。”黔尘认真道。

钟一山闻声看了眼被挖的残缺不全的院子,又看了眼手里的银票,毫不犹豫吐出一个字。

种!

所以说,历代先贤推崇的大智慧里,有一句话特别对。

有钱能使鬼推磨……

钟一山把种萝卜的任务全权交给黔尘之后,转身离开镇北侯府。

原本有意入宫打探流珠一事进展的钟一山,却在东门处,遇到沈蓝月。

严格说,沈蓝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间,比他预料中晚了些。

“钟一山……”见其走下马车,沈蓝月当即迎过去,面露难色。

钟一山停下来,扫了眼皇城东门,“想进去?我带你。”

“不不不……我没想进去,她这会儿应该也不会想见到我……”

沈蓝月的性子与沈蓝嫣截然不同,比起沈蓝嫣骨子里那股酸劲儿,沈蓝月爽朗直率,为人坦诚且真心。

这也是钟一山想交她的原因。

“我是来找你的。”沈蓝月说话时,竟要下跪。

钟一山立时拉起她,“你我同窗,何必如此!”

“我知道,这次是我姐有错在先,是她先诬陷你与姚教习,于理我不该替她求情,可于情……她毕竟是我亲姐,父亲知道姐姐被打入冷宫一病不起,我这个当妹妹的要不做些事,于心不忍……”

见钟一山未语,沈蓝月继续道,“原本我没想厚颜无耻过来找你,可你知道,我与那些个官家千金、世家公子都没什么交情,怎的也求不到人家身上,这就……到这儿堵你了。”

沈蓝月脸色胀的通红,甚至不敢抬头直视钟一山。

钟一山沉默片刻,抬头看了四处,“过不了多久,召你入朝的圣旨就会下来,想知道你被派到哪里去了吗?”

沈蓝月微怔,完全不知道钟一山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刑部,任都官司主事一职。”圣旨虽然没下,但钟一山相信陶戊戌既敢说,就一定能做到。

沈蓝月又是一怔,为什么会是刑部?

其实那日陶戊戌提及之时,钟一山私以为那样一个位置不管沈蓝月还是段定来做,都可以。

而他之所以用‘沈蓝月多公义,段定多人情’去引导陶戊戌。

实是,有意为之。

“沈蓝嫣虽已入宫,但始终没有封妃算不得后宫之人,即便皇祖母也只是将她暂时押在冷宫,并未最终给个说法。”

沈蓝月不明白,呆呆望向钟一山,“那又如何?”

“沈蓝嫣最终会被移交到刑部,而那时的你,已经在刑部了。”钟一山说话时抬手拍了拍沈蓝月肩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沈蓝月恍然大悟。

的确,把沈蓝嫣移交到刑部只需甄太后一句话。

且待沈蓝嫣到刑部之后,沈蓝月近水楼台,想怎么救,哪怕是金蝉脱壳都不会有人管。

一枚弃子,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皇宫里,穆如玉获罪入了冷宫。

至于为什么获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会被宣去含光殿,顾慎华只是打碎一个茶杯,自己便成了蓄意谋害皇后的凶手!

她就这么糊里糊涂被人送进冷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果然是太弱,弱到只要那些人想,弄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以为曾经卑微到尘埃,是她这辈子受到了最大屈辱。

原来不是,那种性命被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才是令她最毛骨悚然的事……

皇城西北,一处富庶民宅。

婴狐正赤|裸|上身坐在镜前,表情特别迷茫。

就他胸口这个八脚蜘蛛爬出来的‘婴’字,狂寡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一直都觉得,但凡没见过婴湄湄真迹的人,能认出这个字念‘婴’,那简直就是文盲啊!

这会儿,红娘从外面娉婷而入,手里端着一盘水晶葡萄。

“红姨,你觉得老东西的字……爬的怎么样?”婴狐透过铜镜,看向红娘。

红娘搁下托盘,想了想,“登峰造极。”

婴狐嘴角略抽。

那什么,盲目崇拜也要有个限度好吧。

就红娘这种答案,婴狐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红姨啊,你是不是觉得那老不死的放个屁,都是喷香的?”

这一次红娘没有回答,直接动了手……

在经历一番刻骨铭心的说服教育后,婴狐终于言归正传。

他把自己在狂寡那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重复给红娘,临了又问了一个欠抽的问题。

“红姨你知道狂寡是谁吗?”

桌边,红娘不想知道狂寡是谁,她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唬?”

“我是狐啊!”婴狐私以为红娘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手有多重,都打脱了相。

红娘恨的咬牙,“你还知道你唬!狂寡那号大人物你也敢去砸场子?你活腻歪了!”

“红姨你不知道,他就是武盟时给钟一山下毒的阴损玩意,本大爷也根本不是去砸场子,我想弄死他!”

红娘嘴角抽了抽,美眸紧盯着婴狐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父子俩真是一个样!

若是爱上了谁,自己的命就变得特别不值钱。

而老娘,真是欠了你们父子俩的。

终于,红娘狠舒口气,“你死了这条心。”

婴狐摇头,“他不死,我睡不着。”

见红娘握拳,婴狐突然赤|裸|上身从铜镜前凑到桌边,“红姨你别担心,我都已经被他抓了他不也没捅死我吗?说起来,他好像很怕老东西的样子,为什么?”

严格说,红娘也算是自小看着婴狐长到大,这孩子偶尔认真起来的样子,与他爹真是如出一辙,小贱小贱的,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唯一不同的是,婴湄湄的小贱只在一个女人面前。

而婴狐……

婴狐这副小贱样,唯独没有在那个女人面前出现过。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

红娘突然抬手揉了揉婴狐的脑袋,“论武功,狂寡在江湖上未必能排得上名次,但他用毒的本事这么多年也从未被任何人赶超过……”

红娘也只是偶然一次机会,听说自家主公与狂寡有过交手,狂寡不敌,当下抛出二十多种毒药,直接招呼在婴湄湄脸上。

婴湄湄虽然没中毒,但那些毒药招呼的他很是不爽。

于是某狐他爹硬把狂寡揪过来按到地上,割腕喂了他两大碗血的样子,直喝的狂寡口吐白沫。

是的,婴湄湄的血有毒,他非但百毒不侵,还能侵百毒。

就是这么|-屌|炸天。

所以说,有些人拼了命的努力才可以成为一座高峰,而有些人生来便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巅峰。

那一次,狂寡嫉妒红了眼……

桌边,婴狐恍然,“老东西的血可以毒死狂寡?那我的血……”

“你别想,你的血没有剧毒,只能解毒……”红娘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露了什么,扭头看向婴狐,“我的意思是……”

“我的血能解毒啊?什么毒都能解?”婴狐惊讶看向红娘,这种事之前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

当然了,以婴狐的性子,红娘毫不怀疑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他能把自己放成一具干尸。

见婴狐瞪大眼睛看过来,红娘摇头,“你的血不能解毒,我刚才说的也不是你。”

然而已经迟了。

只见婴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披,直接扔了一句‘我去试试’,就跑了。

红娘无语望天,独自凌乱……

皇宫,御书房。

听到穆如玉被打入冷宫的消息,顿无羡第一时间来找朱裴麒,却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

毕竟他与穆如玉关系特殊,主动提起难免惹人怀疑。

且说自叶栀死那晚与穆如玉一番销|魂之后,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他时尔会去找穆如玉。

每次去,穆如玉话都不多,也从未对他有过任何要求,只倾情缠|绵。

顿无羡,很喜欢这种感觉。

御书房内,朱裴麒将武盟七人入朝的拟诏递给顿无羡一览。

钟一山入虎|骑营为副将,范涟漪为参将,沈蓝月被分到刑部任都官司主事,段定到兵部,顿星云已是尚武侯,便只封了骠骑将军的虚衔准其入朝,侯玦则被分派到定都侯所在的龙魂营为副将。

“婴狐也被分在虎|骑营?”顿无羡不解。

龙椅上,朱裴麒不徐不疾吁了口气,“这是周生良的意思,说是让婴狐跟着钟一山,能少惹些祸,至于校尉的官衔也是武院那边提出来的,他们是觉得婴狐的性子担不得重任。”

顿无羡心里装着穆如玉,便也没心思细究。

奈何朱裴麒东拉西扯,偏偏不提穆如玉。

就在顿无羡有些忍不住的时候,潘泉贵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进来。

钟一山在外求见。

因为是钟一山,朱裴麒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宣见。

殿门开启,钟一山入殿之后完全无视顿无羡,掀袍扑通跪地,“一山求太子殿下明察,穆侧妃当不致大逆。”

一语闭,顿无羡心下陡震。

龙案后面,朱裴麒剑眉微挑,眼底闪过一抹暗色,须臾而逝。

“一山你起来说话。”

“太子殿下,一山虽不知穆侧妃因何攻击皇后娘娘,可就一山对穆侧妃的品行了解,她一向温婉。”钟一山边求情,边起身。

过犹不及,他若执意跪地苦苦求情,则显得不那么真切。

且他终究而言是外臣!

朱裴麒没想到,母后所料,居然是真的。

他亦恨,亦欣喜。

恨的是穆如玉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在背地里搞出这种事!

欣喜的是,钟一山与舒伽跟小皇子一案,毫无关系。

“无羡,你怎么看?”朱裴麒没有答应钟一山,应该说,如果赛芳跟康阡陌若都是穆如玉找到的,那么穆如玉就该死。

他注定,不会放过穆如玉那个贱妇。

“微臣以为,触怒皇后,罪不可恕。”顿无羡面色无波,恭敬道。

钟一山转眸,怒瞪,“顿大人何致如此无情,亏穆侧妃还说与顿大人相交甚深!”

顿无羡瞬间变脸,钟一山说的这句话,哪里是为穆如玉好!

“钟二公子慎言,本官与穆侧妃萍水相逢而已。”顿无羡冷声开口,心里越发不能理解钟一山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萍水相逢?

上辈子如果不是穆如玉突然反悔,那时的她差点儿就撮合了这么一对。

彼时彼刻,他们两个可谓如胶似漆。

现在想想,穆如玉之所以弃顿无羡,多半是跟朱裴麒勾搭上了。

前世的她,倒真是被这些人耍的可以!

有些事不用过多强调,一句足矣。

朱裴麒果然没有再问顿无羡,“一山,这件事你不清楚……不过本太子会尽力在母后面前替穆如玉求情,你……便不要多管了。”

“太子殿下……”钟一山佯装欲言又止。

“退了吧。”朱裴麒收回视线,淡声道。

见朱裴麒摆手,钟一山不再多言,恭敬退出御书房。

顿无羡意识到座上之人有所怀疑,刚要解释,却被朱裴麒抢了先。

“你也退吧……”

同一时间,甄太后亦亲自移驾到含光殿。

说是闲聊,话里话外却是劝顾慎华大度些,莫动辄就要谁的命,把谁打入冷宫。

身为一朝国母,气度还是要有的。

顾慎华整个过程都在陪笑,直到甄太后离开,大发雷霆。

事实证明,自沈蓝嫣揭发舒伽跟姚曲有染,到引出当年旧事,皆是穆如玉在幕后所为!

养虎终为患!

在顾慎华眼里,穆如玉的做法已经触到了她的逆鳞。

那么除了死,她实在不知道还要给穆如玉安排什么别的下场。

至于怎么个死法,她需与太子商议……

冷宫的门,吱呦开启。

一袭深蓝白鹤官袍的顿无羡迈步进来,视线之内,穆如玉正蜷在冷宫一角,目光深暗,寒意瘆人。

冷宫条件也就那样,墙壁掉皮脱漆,斑驳凋敝,不时还泛着一股酸馊味儿。

角落里,穆如玉听到声音时猛抬头,却在看到顿无羡时,略微失望。

她在等秋盈。

而秋盈去找了定都侯。

遭逢大难,穆如玉唯一想到的人便是马晋。

在利益面前,人性脆弱不堪。

她与其相信马晋会因为想得到余下幸存者名单救她一救,也从未奢望顿无羡会因为那几夜快|活而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拉她一把。

此刻,面对止步于前的顿无羡,穆如玉也就是看了一眼,无半分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含光殿里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你不会鲁莽到去攻击皇后。”顿无羡轻声开口。

穆如玉却只是冷冷一笑。

顿无羡颇为意外,自己已经站到这里,穆如玉竟然没有求他。

“刚刚钟一山有到御书房给你求情,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顿无羡知道并非如此,这般说便是想看看穆如玉的反应。

果然,穆如玉猛抬头,震惊不已,“他给我求情?”

“嗯,我亲眼所见。”顿无饭微微颌首。

穆如玉柳眉紧皱,眼中闪出疑惑,却在片刻后冷戾如潭。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穆如玉突然握拳,狠砸地面,“钟一山!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抢了本宫的人已是无耻,竟然还设下这样的陷阱!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卑劣的伪君子!”

“他抢了你什么人?”顿无羡闻声,疾声开口。

穆如玉未理顿无羡,只恨的咬牙切齿,双眼直冒火星。

见其不语,顿无羡上前一步追问,“舒伽跟姚曲的案子,你沾手了?”

穆如玉不是不想回答,只是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只怕……

只怕这一次,便是马晋也保不住她!

“康阡陌跟赛芳是你……是你找来的人,钟一山非但抢了他们,还利用此事反咬你一口?”

顿无羡能在军营里潜伏三年,心智自然非比寻常,加上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他能有这样的猜测一点都不意外。

而穆如玉,并没有反驳。

“你糊涂!”顿无羡低吼一声。

“我糊涂?”穆如玉抬起头,阴冷寒眸紧紧盯上顿无羡,“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大错特错!我原本以为你是看淡了,没想到你私底下竟然……你跟了朱裴麒那么久,应该知道他对皇位有多在乎,如今你去把昭阳殿旧事捅出来,不是要他命吗!”

“我就是想他死!”穆如玉狠戾叫嚣。

‘啪……’

突然一声脆响,穆如玉紧捂住自己左颊,愤怒看向顿无羡。

“你清醒一点!”顿无羡也是迫不得已,就穆如玉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找死。

面对顿无羡眼中焦虑,穆如玉突然红了眼眶,哽咽低喃。

“事到如今我清不清醒还有什么意义?钟一山定是故意露了什么破绽给顾慎华,她才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关进冷宫想要试探,如果钟一山不替我求情倒也罢了,他这一求情,便是坐实那个破绽是真的,没想到本宫竟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手里!”

“你太小看钟一山了。”顿无羡长叹口气。

“呵!”

穆如玉一脸颓败靠在墙上,目光涣散,神情萎靡,无法言说的绝望让她彻底崩溃。

这一次,她可能真的玩完了。

看着这样的穆如玉,想到那几夜的缠|绵悱恻,顿无羡终是狠咬牙,上前一步蹲过去,在穆如玉耳边说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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