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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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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直下着,九霄站在雨里,浑身湿透,一直看着我,目光似水若冰,直到子夜,我实在不想看他一眼,背转过身,在殿廊下来回焦急地踱步。

八角琉璃灯下,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头走出来,跪在我前面,哭道:“王爷,贵妃娘娘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您与她道个别,让她安心上路。”

霎时间,天地旋转,血涌上头,一时间,分不清眼前是梦是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理智全失,提着剑,朝那向我回禀的御医砍去,剑落之时,忽闻一声凄厉的尖叫道:“爷!住手!”

一个穿着粉红纱衣的宫女从大雨里奔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大哭道:“爷,你再难过,也不能乱杀人!”转身向后,道:“你看那是谁?”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西边红色的房廊之下,走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身穿蓑衣,头戴青竹斗笠。

前面的人年过五旬,额头和眼角满是皱纹,两道眉疏而长,目含慈悲,眼中闪痛楚之色,走向前来,夺了我手中的剑,斥道:“王爷怎么能如此失智,迷茫自乱?”

我待看清他面容后,放声大哭道:“忠叔,我害死莺儿了!”

慈目的长者拉着我到怀里,柔声安抚道:“王爷别怕,不会有事的。”对身边的人,道:“容枫,快去看看!”

容枫?

姓容?

我娘在医药谷未出阁时,曾有一个大师兄,跟随我外公学医,医术精湛,能活死人,肉白骨,叫容华,容枫难道是他后人?

我抬头看忠叔,抱着我的人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抚着我的头,道:“是大师兄的长子。”

我朝那人看去。

他身形修长,约有八尺,淡眉舒长远,温和柔雅,明眼如雪,唇色淡绯,垂着雨水的蓑衣之下一袭青衣,腰悬一个秀气的水仙草荷包,足踏墨云履,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伴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好似三春里的芍药花蕊迎着春风绽放,行止有礼,举止端庄,对我道:“王爷不要担心,小生入内一观。”

他到了房檐下,褪下蓑衣,摘了斗笠,露出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瀑布一般垂挂着,一缕夜风过来,发梢被风掀起,随风飘逸,腰间的玉佩也随风微荡,发出清脆鸣响儿。

我跟着他入内。

他手探在莺儿的脉搏之上,掀开锦被,看了看那满是血塌陷干瘪的肚腹,对屋内一众跪地的人,道:“请几位准备三七,研磨成粉,三鲜花一钱,用酒醋熬干。”

几个老御医不敢言语,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准备。

大夫看着我,道:“这位病人有双亲吗?”

我连忙道:“她父母在乾宁宫。”

他从容沉稳道:“请过来。”

我心下稍稍安定,令人请黎卿夫妻过来。

二人见女,肝肠寸断,泪落如雨,大夫令众人到门外等待,只留下黎卿一个人,房门紧闭,不知道内中情况如何。

雨越下越大,天将明时,依旧没有停,院中的积水已经到了脚踝处,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

“扑腾”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一人尖叫道:“陛下!”

我回过头,望见冰冷的雨水之中,九霄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两眼紧闭,薄唇漂白,无有血色,额头滚烫如火,正欲抱他回养心殿,景仁宫正殿的朱漆门,“吱呀”一声打开。

大夫面带疲倦之色,眼神却温润柔和,对我道:“性命已无忧。”

众人欢喜而泣,一干老御医软伏在地上,抱着自家的妻儿号啕大哭,我也喜落泪,令御林军一干御医带下去,让其各回各府,将九霄交给丁勇,道:“好生看顾陛下。”

丁勇道:“是。”

我跟着大夫到了房内,莺儿脸上稍有了一丝浅薄的血色,臂弯上有一根如针一样的细细的银质小管,一端在莺儿身上,另一端在黎卿身上。

大夫道:“幸亏她二人血亲,此法方才可行。”

我跟着大夫到床边,大夫指细管,道:“这是织命针,专治败血之症,用来放血,今反其道而行之,竟也可以,这位姑娘不可谓命大……只是……”

他欲言又止,似有话说,我抬手道:“大夫请坐。”

太监奉茶上来,我接过茶盏递给那温润的郎中,道:“容大夫辛苦了。”

“多谢王爷。”他温润淡含笑接过,捏着茶盖,一直不饮,左顾右盼,神色似有迟疑,我挥退左右。

房间内十几个太监宫女离开后,大夫又看了看门外执刀值守的侍卫,我令侍卫也退下,只留下兰儿与忠叔,黎卿夫妻,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大夫将茶盏放在桌案上,脸上露出一种慈怜悲悯之情,道:“王爷,这位娘娘虽然因为受了惊吓而早产,但胎儿位正,娘娘又年轻,休养也很好……”

他话说一半,留一半,欲言又止,不肯说完,房内几人脸色皆变,我心头一跳,道:“大夫什么意思?”

他面色凝沉,看着我,似思索着措辞,道:“她伤处被利刃割破,因此才大出血,伤口十分隐蔽,恰在胎儿出体后,但奇怪的是,伤口却不深,好似还没有来得及完全下手。”

我呆愣着不能动,心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黎卿躺在榻上,霎时间,泪落如雨,白傅好似站立不稳,险险栽倒在地。

兰儿连忙过去将白傅扶着坐下,对我哭道:“爷,女人生孩子从来九死一生,阎王殿里过一遭,鬼门关前荡一回,到底有什么冤仇大恨,行此残忍歹毒的事?”

忠叔拉着我的胳膊,道:“王爷,你纵然怒火冲天,也一定要冷静。”

兰儿却不依,两眼哭得通红,对忠叔道:“小姐怀胎几多艰辛,生下两个孩子,断了半条命,那老货是铁一般的心肠,在这个时候下手?让小姐神不知鬼不觉,死得不明不白吗?!”

我踉跄一步,倚在柱上,兰儿拉着我的胳膊,道:“爷,你如果不与小姐做主,兰儿自去杀了那老狗!”

说着朝外奔走。

忠叔连忙将人拦住,急斥道:“你这丫头,从前在王府里撒野惯了,如今到了宫里,还是这般不知轻重,接生的是陛下的乳娘,你让王爷此刻杀了她,天下人怎么想?陛下又怎么想?”

我手捂着眼,泪从指缝里奔涌而出,对忠叔道:“放开她。”

忠叔悲痛落泪,再三劝道:“王爷,你要三思而行。”

我站起身,推开门,看着天边依旧乌云密布,大雨如注,黑压压的一片残云好似饕餮厉鬼,吞噬撕毁一切,对兰儿道:“捉活的来。”

愤怒的人领了命奔走出去,身后跟着四个金甲铁衣的御林军,不多时,将人被抓过来。

她头上的簪子掉落,发髻松开,蓬头垢面,双手被绳索捆绑着,被按在殿前廊下的空地上,身上墨绿色的宫锦衣被雨水湿透,贴在身上,半边脸浸在雨水里,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我,刚想开口,水洼里浑浊的污水往她嘴里进。

我坐在廊下的太师椅上,对站在她旁边的军侍抬了抬手,军侍抓起地上人,朝她膝盖狠狠地踩了一脚,迫使她跪在我面前。

“墨战,你敢杀我!”

她剧烈地挣扎咆哮着,两眼如火炬,厉目瞪着我,道:“我仍是天子乳母,太后待我如亲姊妹,陛下待我如亲娘,你杀我,如同杀陛下之母,太后之亲!”

我从椅子上起身,从廊下穿过,到殿前的两个盘凤红柱前,拾阶而下,踩着水洼,走到她面前,踩在张老脸上,道:“谁指示你谋害贵妃娘娘?”

她啐一口吐我脸上,大骂道:“狗贼!你有什么脸来问我?当初不是你让我逼陛下和那小贱人行春雨的吗?如果有人指示我,那也是你!”

我退开一步,对一边的军士道:“传北镇抚司肖轶!”

半盏茶的工夫,一个穿着黑蟒袍鹰钩鼻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带着五个锦衣卫过来,跪地道:“参见王爷。”

我道:“剥皮。”

肖轶应声后,拿了刑具,正欲动刑,待看到雨水中的人,瞳孔猛然睁大,愣了一下,迟疑道:“乳娘……”

那将被行刑的人,拼命地挣扎着想从地上起身,两只眼珠子快瞪出眼眶,眼底猩红一片,血色翻涌,鼻息急促地一呼一吸,破口大骂,道:“墨战!你这奸狗之贼!我化作厉鬼也要世世诅咒你遗臭万年,不得好死!”

我道:“行刑。”

肖轶应声道:“喏。”

所有的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刀刃过处,血肉模糊,雨水冲刷着,被剥皮的人浑身战栗,凄厉惨叫,一片片血肉下来,那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连哭也不敢,觳觫颤抖着,大骂不止。

“墨战!你这猪狗,毁社稷,灭人伦,男儿身做帝后,卧凤床,奸、子侄,天下人岂能容你?!”

她一双眼快喷出火来,阴厉地盯着我,流出血泪来。

我笑道:“骂得好,”令肖轶道:“继续!”

几个御林军早已经经受不住,转过身,在墙边呕吐不止,兰儿靠着墙,浑身发抖,忠叔走过来,跪地落泪,谏道:“王爷,如此虐杀天子乳母,必引天下人共怒,不可再行刑!”

大夫不忍道:“王爷息怒,人仍血肉之躯,不可如此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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