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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小畜生!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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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脚步声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

浑浑噩噩,

混沌之中,

一个忠厚的声音道:“少主,小姐若在,看到你这般模样,该怎样伤心?”

是忠叔吗?

嘴边一丝苦涩,

汁水滑过喉咙,

好似刀割一般疼,

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喝了多久,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

面前一张慈爱熟悉的面孔,

他眼下一片黑圈儿,

两眼通红,

嘴唇干裂,

灰白的头发凌乱地裹在一个布巾里,

见我睁开眼,

呆愣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怔了片刻,泪笑道:“少主,你醒了。”

我想朝他笑,却笑不出来,只好转了转眼珠,掀开沉重的眼皮,缓缓地朝他眨了眨,

他也朝我眨了眨眼,泪中带笑道:“醒了就好。”

过了几天,

我身体慢慢好转,

誉王和康王带着几个孩子过来探望我,

王府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丫鬟小厮们忙前忙后,

在庭院里摆了两桌果子茶点,

伺候孩子们吃耍,

忠叔找来几个玩皮影戏的老师傅,

搭了一个戏台,

拉下黑帘幔布,

耍了一出皮影戏,

我被两个小厮抬着到了花廊下,

廊下摆了一桌酒席,

康王,誉王,举杯向我祝道:“战儿,来,我们敬你一杯,愿你早点康复。”

我以茶水代酒,笑道:“好。”

正饮着,门童儿来报,道:“严大人携夫人公子来探望王爷。”

我连忙道:“请。”

不多时,两个小厮引着一位老者迎面走过来,

他一身黑色劲装,

外套一层圆领澜衣,

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灰白浓郁的眉毛中间,三道浅浅的印痕,成一个“川”字。

两眼灰白,却炯炯有神,

旁边跟着一个慈爱尊仪的妇人,

头戴钗环,

眉目慈善,

两人身后跟着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文质彬彬,凤表龙姿,

与严毓臣眉眼之间几分相像。

我手抓着椅子扶手,想要起身,却被他拦住道:“小王爷快坐下,”说完之后,对身后人道:“流光,将礼奉上,上前一拜。”

那年轻人,

单膝落地,

双手捧着礼单,道:“愿皇叔早日大安。”

我往后看,

几个穿着深红色百褶裙的丫鬟手里捧着几个礼盒,

上前盈盈一拜,

双手举过头顶,

将礼奉上,

忠叔接过礼单,令小厮接了礼。

我连忙弯腰,扶着地上跪着的人,道:“二公子请起。”又对忠叔,道:“后堂摆宴,好生款待佳客。”

几个家丁连忙在前厅又摆开一桌,

严老夫人坐下后,

拉着我的手笑道:“小王爷,你能病好,不知喜欢多少人。”

说完之后,两眼泛红,握着我的手,轻轻拍着手背,道:

“这三月来,

老爷他寝食难安,

整日里抄经祈福,做了不少法事,

他从来不信邪,也从不与人送礼,

但到了小王爷这里,全破了戒,

您要是再不好,我家这老头子怕也活不成了。”

我端着茶递奉过去,道:“多谢老夫人关爱,”

又倒了一杯茶,

递到右手边低头的人跟前,

道:“严老大人疼爱之情,小侄感激不尽,但请饮此杯,聊表敬意。”

他看着我,眼底润湿,

道:“你不怨我从前说你媚惑君主,欲拿你治罪吗?”

我握着他的手,道:

“老大人说的哪里话?

若无老大人关怀,小侄岂能得安?

也是正因为有老大人这样的刚正之人,

京城之中方得湛湛艳阳天。”

说罢,我举起杯,道:“老大人,请满饮此杯。”

正饮着,

小厮来报,道:“镇国侯,安阳侯,岳阳侯,携礼来府,探望皇叔,正在门外。”

我连忙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

三个穿着紫色华衣,腰系金印的中年男人,迎面而来,

皆身形魁梧,仪表不俗,

相貌堂堂,气宇轩昂。

我还未来得及迎接,丫鬟又匆匆忙忙跑过来道:“王爷,六部的几位尚书带着礼和请帖在府外求见。”

镇国侯和安阳侯,岳阳侯,三人拱手同声笑道:“皇叔不用管我等,我等自便就是。”

那厢六部的几位尚书刚落座,

忠叔又过来道:“王爷,秦老将军和少将军,及诸位上将军带着家眷来府上拜谒探望。”

我额头上浸一层汗,道:“今天怎么来这么多人?”

忠叔顺手倒了一杯水,递过来,道:“王爷,今日众臣前来探病,另有隐情。”

我接过水,喝了两口,握着杯子,问道:“有什么隐情?”

他从小厮手里接过一件披风,披在我肩上,道:

“这三月来,

王爷昏迷不醒,陛下抱病卧床,

朝里朝外,

暗波汹涌,

众臣百官无不提心吊胆。

都怕万一您与陛下同时归去,

京城之中,

顿时风云骤起,

刀兵相见。

不说别的,就说这二十万墨家军,都有可能分崩离析,各为其主。”

我摇头道:“陛下立下遗诏,谁敢不从?”

忠叔凝望着我,道:“王爷,问题就在这里。”

我疑惑道:“什么?”

忠叔摇头轻叹,搀扶着我,到前院一个僻静的亭子下,将一个蓬松的软垫放在石凳上,扶着我坐下,道:

“陛下无有子嗣,

又不肯立太子。

每日里,

卧病在床,

差人来王府探问,

只有等王爷你去了,

他跟着你去。

安排人在景山皇陵里造墓,

要与王爷你合葬。”

我道:“即便如此,他写下诏书,立一个继承大统之人,他便是真随我去了,有遗诏在,墨家军也好,三王也好,侯爷也好,六部也好,谁敢不尊圣命?带头叛乱?”

忠叔无奈地笑了笑,道:“王爷,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听不懂?”

我确实有些懵,

即便九霄真要与我合葬,

也随着他去,

人死了就死了,

死了就是一把灰,

又能如何?

他只要留下诏书,

无论立康王也好,

誉王也罢,

墨家军必定誓死拥护,

众文武也不敢有二心,

这是什么难事吗?

忠叔见我一脸迷茫,摇头笑道:“王爷,你与陛下相守已十三年,怎么还不了解他?”

我扶着额头,站起身,道:“忠叔,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绕这么多弯子,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过来搀扶着我,一边走,一边道:

“陛下何等聪明?

三岁成诵,

五岁倒背诸子百家,

六岁便能记下百官姓名,官居何职,隶属哪部,家居何处。

八岁登基,

十二岁亲政,

又自幼跟着王爷,无论兵法韬略,还是剑术,御人之术,骑射弓马,笔墨书法,

哪个不是个中翘楚?”

他越说,

我越迷糊,

到了后花园的亭子里,扶着亭柱,道:“这些我自然知道。”

忠叔只是摇头,道:“王爷,我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吗?”

我心道:我能明白什么?

他从小聪慧机敏过人,

我一直知道,

正是如此聪慧机敏,

更应该知道,

他若真随着我去了,

当选一位能力最佳的继承人,

并安排好后事,

除非他……

我想到这里,

心口一窒,

浑身的血液凝固,

连呼吸也忘了,

犹如被石化了一般,

目瞪口呆,直直地望着忠叔,

忠叔的瞳孔里,映照出我半呆半傻的模样,

他摇头叹息,

说出我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道:

“王爷,陛下是故意这样做,

不立太子,

不立继大统之人,

将墨家军二十万大军兵权六分,下分到誉王,康王姻亲相连的各个上将军,

让文臣武将各自去选,

臣子们选完自己的君主之后,必定各成一派,相互厮杀争斗,

北疆新定,

淮南高廉,中原陈滨又刚被王爷杀了,

天下刚稳,

祸起萧墙,窝内争斗,

纵然最后有人赢了,

也难保这过程中死伤无数,元气大伤,

倘若西北鞑寇觊觎,南疆贼人窥探,岂不是又将天下大乱?”

我气得浑身哆嗦,

额头上青筋爆出,

攥着拳头,

一拳砸在亭柱上,

口不择言,大骂道:“小畜生!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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