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家，而是找了家咖啡馆坐下，耐心地等待着对面的人落座。
赵宇一身狼狈，脸上带了两个鲜红的巴掌印，看的出来打他的人真的很生气。
墨予白靠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
赵宇抹了把脸，单刀直入：“你要什么条件？”
他要买下墨予白手里的照片，逼迫柳怀瑜就范。
墨予白指了指对面的位子，示意坐下谈。
他的嗓子还没有完全好，但是相较于前两天一点声音都发出来的样子好多了。
一开口，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把赵宇吓了一跳。
“你嗓子怎么了？”赵宇虽然憎恨墨予白，但此刻他俩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该有的人文关怀他还是很乐意做到位的。
“没事，”墨予白喝了口温水，压下嗓子里的不适，抬眸看着他：“柳毓去哪了？”
赵宇一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墨予白心里着急，面上却一派淡定。
见他不急，赵宇反倒开始怀疑，墨予白是真的担心柳毓，还是有什么好处没拿到手？
思来想去，他试探着开口：“这可是消息，你得拿出诚意来换啊。”
墨予白没理他，反而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跟李尧认识？”
这个问题简单，赵宇没怎么思索就说了：“认识啊。”
墨予白点头，扔给他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酒吧里的柳怀瑜，但是光线很暗，看不出什么东西。
他皱眉冷哼道：“你就拿这种照片来敷衍我？”
墨予白喝了口水，看着窗外轻声道：“你想要的照片我自然也有，你得拿出诚意来是吧？”
赵宇虽然为人不行但是脑子还是有的，稍微思索就想到了他想知道什么。
“我跟他是在群里认识的，没什么交情。”
“什么群？”墨予白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虐猫群？”
赵宇一愣，慌忙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
“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墨予白盯着他，忍着嗓子里的难受，尽可能把话说清楚，“你给他提供小猫，他给你拍我的照片？”
赵宇脸色大变，惊慌的看着他，嘴唇微张：“怎么、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
“看来就是这样了，”墨予白长舒一口气，低头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又道：“所以柳毓现在在哪？”
赵宇脸色灰白，双唇紧抿不愿说话。
墨予白也不着急，慢吞吞的把手里的照片放到桌面上。
上面赫然是柳怀瑜跟一个女生的合照。
“这个，是柳氏最大的股东的女儿，”墨予白点了点照片上的女生，“你觉得这张照片能换来柳毓的下落吗？”
赵宇看着照片，呼吸一滞，双手都在颤抖。
这张照片一发出去，柳京华死后一直不安定的柳氏将不复存在。
他自然知道这照片的含义，不过……赵宇一咬牙，摇头道：“我不知道柳毓在哪。”
墨予白看着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那就不好意思了。”
说着，他就要把照片收回来。
赵宇看着缓缓远离的桌子，忽然起身往前一扑，手指猛地按在了照片上柳怀瑜的脸上。
“他去过国外了，具体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是他主动要求的。”
赵宇眼睛盯在桌子上的照片上，紧张的吞咽口水：“他跟柳怀瑜做了交易，我不知道是什么交易。”
照片被按在两人手下，墨予白在听完他这话后猛地愣住了，手下一松，照片成功的落进了赵宇手里。
他眼里露出邪笑，双手颤抖的捏着照片，一时间竟然有点疯癫。
墨予白看着他癫狂的神色，心中暗自思索起来柳怀瑜究竟有什么是柳毓可图的。
钱财和家产都不是柳毓在乎的，柳毓在乎的貌似只有……他？
心神一动，他似乎知道柳毓的交换条件是什么了。
他跟公司签订的那份合同。
但是柳怀瑜怎么可能把这个东西放出去，他已经尝到了权利带来的甜头了，一改之前怯懦草包的模样，朝着残忍霸道的方向狂奔而去。
叛逆反骨如他，张芸已经彻底管不了他了。
“你好自为之吧，”她眼里满是失望，“最近别跟倩倩接触了，不然……王总那边我们怕是不好交代。”
柳怀瑜这边应下，转头就约了王倩出来玩。
王倩是家里的独生女，性格活泼大方，长得也漂亮，跟柳怀瑜在一起后，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羡慕他呢。
开着跑车带着鲜花，刚从酒吧里出来的柳怀瑜一扫肾虚的疲惫，满面春风的守在王倩的公司楼下。
“倩倩，”王倩下班出来，刚从公司门口露头，柳怀瑜就抱着花迎了上去，“倩倩，我给你带了花，你快闻闻香不香。”
王倩接过花，脸上却并不欢喜。
柳怀瑜也收敛了笑意，低声问：“你怎么了？上班太累了吗？”
王倩“嗯”了一声，勉强笑了笑。
今天在公司里她也听到了些八卦，不过豪门是非多，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有点乱七八糟的传闻不算什么。
而且柳怀瑜家跟她家合作关系密切，哪怕是没有很喜欢柳怀瑜，她还是答应了跟柳怀瑜谈谈试试。
不过今天的传闻……实在是难听。
如果柳怀瑜真的是gay……
王倩想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软着声音，看向柳怀瑜，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啊？”
柳怀瑜“嗯？”道：“什么仇家？怎么了？”
王倩看着他面色不变，不像是隐瞒了什么事情，心底的不快意减少了几分。
“就是……最近有点不好的声音，要不要处理一下？”
王倩在报社上班，好巧不巧就是在娱乐这个板块当主管，如果柳怀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她秉承着一家人的情谊，也是能帮得上忙的。
“啊，这个啊，”柳怀瑜张口就来，“公司的一个小员工想要解约，又没什么钱，闹出来的事情，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王倩对这件事略有耳闻：“是……墨予白吗？”
“是他，现在矛盾已经解决了。”
王倩微微皱眉，但最近墨予白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确实在降低，她也就没有再多想。
再怎么说柳怀瑜也是她自己选定的男朋友，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偏向自家人的。
“晚上我们吃什么？”没了疑虑，王倩的心情好了不少，“听说城东开了家新的火锅店，要不要去试试？”
柳怀瑜没意见，两人开车去了城东。
城东这个位置有点巧妙，跟柳怀瑜不对付的人都在这边。
比如说墨予白和赵问天。
“今晚你嫂子不在家，咱俩下馆子去。”
平常就在食堂吃，虽然食堂饭也好吃，但是哪有下馆子来的舒服啊。
赵问天下班的时候特意跟新来的小实习生打听过，最近这边开了家火锅店，听说味道挺不错的。
墨予白整天窝在家里，除了看书刷题分析案例就是发呆想柳毓，整个人闷得不像话。
夫妻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以前小师弟就过得苦，现在两人兜里有钱了，事业也有起色了，拉他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墨予白心里都清楚，就更不愿意麻烦赵问天和祝轻愿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赵问天笑笑，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怎么还跟我们客气起来了？”
火锅店刚开业不久，排队已经排到外面来了。幸好赵问天提前预约好了，两人直接进去找了个位子坐下。
店里火锅味的香气不住地翻涌，勾起了墨予白为胃里的馋虫。
他默默记下火锅店的位置想着下次带柳毓来尝尝，但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就恍惚一瞬，柳毓还没有消息。
为了以防柳毓忽然打电话给他，他连电话号码都没有换，可是等了快半个月了，还是一点消息没有。
“下周就考试了吧？”赵宇嚼着肉干说：“别紧张，你正常发挥肯定是没问题的。”
墨予白点头，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向了门口。
赵问天也跟着回头看，看到了来吃饭的柳怀瑜和王倩。
两人也是提前预约好的，桌子离的他们不远，不过两个桌子中间刚好有个花盆遮挡，柳怀瑜就没看到墨予白。
他主动帮忙拉开椅子，一行一动尽显绅士风度。
这一路下来，柳怀瑜的表现让王倩十分的满意，对于听到的那些风声也就不在意了。
工作了这几年，见到用传闻扳倒对方的不在少数，毕竟造谣一张嘴，说说谁不会啊。
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听她讲话的柳怀瑜，王倩心里对他的评分又高了几分。
想到今天从公司里出来，因为传闻的事情也没有打扮自己，于是朝着柳怀瑜笑笑，温声道：“我去趟卫生间。”
柳怀瑜点头，目送她离开。
等王倩一走，他脸上装出来的好脾气马上消散的无影无踪，低头看着昨晚找的小男孩给他发来的消息，脸上带着不屑的笑。
王倩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她在补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是……”她拿着口红，看着身边的男人，迟疑道：“墨予白？”
墨予白把手上的水擦干，转头看着她：“嗯，是我。”
王倩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但是想到柳怀瑜的话，她又提高了几分警惕。
“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柳怀瑜不是什么良人。”
话点到为止，再多的墨予白也不愿透露。
只是不愿意看着柳怀瑜哄骗小姑娘罢了，但万一是人家两情相悦的呢？好心办了坏事，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等等。”
墨予白闻声回头，王倩看着他，垂眸递了张名片给他：“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收藏……什么时候才能上三百啊……（扑街小作者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