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知道吗？”云洛毫不客气，素手一指，打算发起第二次攻击，却被龙瑜拦下。
她不解地看向他。
龙瑜不想把云洛卷进来，他知道这些妖族有多麻烦，一旦结仇打不过也死皮赖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是吾的私事，你不必参与。”
他变回龙身，巨大的龙吟声发出，这一片的山峰都震动，龙瑜气势汹汹，抬爪踹这些妖，被它们合力抵挡住攻击。
虎妖被打飞了，野猪妖出来领头，此时其他妖咬牙切齿：“不是说他受伤了，实力大大削弱吗？”
野猪妖骂道：“笨，人家好歹是龙，你能强他哪里去？”
“你以为还能派地鼠去偷袭吗？这招已经用过了。”
蛇妖吐着杏子，斯斯两声，“要不算了？他旁边那个帮手不像好惹的。等她不耐烦了一个出手，我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一听全都一颤，仅次于龙的虎妖在刹那间打飞，可见那女的是多么雄厚的实力。
野猪鼻子哼出两声：“我们走。”
一大群妖又狼狈的退回去。龙瑜变回人形，伤口还没好又动用龙力，此时腿上渗血，他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
云洛静静看着他，“你好弱。”
龙瑜：“……”
他低下头，抿着唇，似乎有些难过。
云洛想了想：“我带你去洛川吧，那里有最神圣的泉水，你的伤马上就会好。”
她本就打算带龙瑜去洛川，再问问长老，驯服真龙是要怎么做？
让真龙乖乖听话？可是云洛好像已经做到了。
难道是结灵宠契？
云洛缓缓眨眼，对真龙说：“你愿意成为我的灵宠吗？”
龙瑜刚还在为云洛要带他去家乡疗伤而欣喜，又听到这句话，好像兜头浇了一盆凉水，那些感情瞬间冲淡了。
他几乎是一口回绝：“不愿意。”
之后，他又怒道：“原以为你和那些人不同，没想到都一样。”
“滚出洞穴，吾不想见你。”
云洛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她茫然地看向石壁瞬间关合的地方，将手摸上石块：“你为什么生气了？”
里边没有任何回应。
云洛无法，不收服真龙，她也不好回洛川。她就这样坐在洞穴门口，思考哪里出问题。
谁知道，那些妖族非常机灵，还派了一些兔妖在附近放哨。那些妖见此，立马回去通风报信。
妖族以为是两人闹掰了，高兴地不得了，几乎是又来了。
云洛感知到大片生灵接近，缓缓睁开眼，就见一群不怕死的，再次过来挑衅。
“……”
之后，被打的爹妈都不认识的妖族，将云洛盛情邀请去做客。
云洛不明白，但真龙不想见她，她还是去了。
说不定这些妖知道真龙不想见她的原因。
妖族宴会什么牛鬼神蛇都有，他们吵吵闹闹，桌上还摆着生人肉，以及拉出许多修仙界的美人陪酒。
那些美人的表情一看就是不情愿的。
云洛将桌子推翻，把那些人施法送回修仙界，又把妖族打了一顿。
这下大家都老实了，跪在地上围成一圈，听云洛讲话。
云洛不觉得有问题，洛川上的雪女们也是这样，她心安理得地坐在虎妖的王座上。
“你……”她指着跪在最前边的野猪妖，“愿意当我的灵宠吗？”
野猪妖抬起头，表情僵硬一瞬，扯出一个笑来：“大人能看上我，是俺老猪的荣幸。”
云洛又问了蛇妖，狐妖，兔妖，得到的答案全是——愿意。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愿意？
云洛很疑惑，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野猪妖差点笑出声，他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道：“要我说，大人也打他一顿得了，保准听话。”
云洛皱眉，否定了这个决议：“不行，他和你们还是不一样的……”
“……”
众妖愤愤不平，凭什么？那小子命真好！
狐妖只想赶紧送走这个大神，她漂亮的脸现在青一块紫一块，赶紧道：“不如大人去满足他的愿望吧？问问要什么条件，好让他心甘情愿当您的宠物。”
蛇妖尾巴啪地打在了狐妖头上：“大胆！你怎么敢让大人如此卑躬屈膝？”
野猪妖语气深沉，不赞同地看着她：“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狐妖：“……”
云洛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站起来：“说得对，我先去试一下。”
她走出这个举办宴会的洞穴回头看了一眼，众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云洛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他们的招待和给出的计策，转身走了。
野猪妖头皮发麻，他怒斥狐妖：“给的什么破主意？那女人明显在说，要是不成功，我们都死定了！”
蛇妖斯斯：“要不咱们加快入侵其他界吧？感觉妖界待不下去了。”
几个妖跪地有些腿麻，此时蹲在一起商量逃脱计划。
*
云洛又回到了龙瑜的巢穴边，她这次抬手一化，那石门便听话地朝旁边打开。
等云洛进来，金龙本来在休憩，错愕地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你怎么进来的？”
云洛诧异：“只要我想，就能进。”
她和龙瑜谈判：“我满足你的愿望，你和我结灵宠契行吗？”
龙瑜生气道：“吾以为你来道歉，没想到你死心不改。”
云洛更迷惑了，“你是有哪里不满？”
真龙气笑了，讥讽道：“吾不满重要吗？你从刚开始来不就为了这个？在意感受有什么用？”
“成为灵宠后，吾就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所有物，死亡都能为你做到。”
云洛思索片刻，“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龙头颠了个方向，不再正对云洛，这是不打算和她说话了。
这几天云洛坚持呆在这里，无论她说什么，龙瑜都不回复，云洛只好在他洞穴内找地方打坐，等他回心转意。
这里灵力也教浓郁，但比起洛川，还是差太多了。
她在洞穴深处发现了一汪潭水，这里上方连通外界，光亮直射。洞穴暗黑却能视物，估计是这处的功劳。
崖壁上铺满了绿植，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在此处非常小巧可爱。到了夜晚，这里绕满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是另一番如画的风景。
云洛将件件衣袍缓缓脱下，抬腿踏入水潭中，她长到脚踝的秀□□浮起来，雪白的肌肤分外扎眼。
龙瑜好长时间没见云洛，心里有些空荡，原本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知道这会跑去哪里。
不会是回去了吧？
龙瑜哼了一声，这就受不了了？果然他们不管是仙是人都一个样子。
他敏锐地听到水声，鬼使神差靠近，却见云洛那样的姿态。面对这一幕，他金色的瞳仁猛缩，龙身弥漫上淡淡的粉红。
“你在这里干什么？！”
云洛回身，就见龙瑜在岸上，他的神态和平时很不一样？
“你还转过来？”
潭水清澈，一览无余。
龙瑜似受到惊吓，头也不回地逃了。
寄生在云洛视角的宋知：“……”
她现在明白当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云洛依旧淡定，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重新穿好衣服，找到龙瑜：“你愿意同我说话了？”
龙瑜羞恼：“根本不应该在意这个！”
云洛坐在龙瑜身边，龙瑜退避三舍，和她拉开距离，云洛也无所谓，只是低下头道：“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但还是不知道。”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同我结契吗？”
龙瑜听到这话，反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云洛摇头。
龙瑜叹息，他变成人形，坐回云洛身边：“你们人类都是阴险狡诈的，很会撒谎……”
见云洛清澈的双眼，他偏头，语气缓和：“但……信你一次。”
他同云洛解释。
灵宠契是修仙界研究出来专门对付妖族的契，非常不平等，被收服的妖族，毫无权利，会因为一个命令单方面付出。
主人那方，让灵宠拿着剑砍自己的脖子，灵宠也会因为契约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五界不合已经好多年了，妖界魔界鬼界凶残弑杀，人界和修仙界则是使用阴暗的手段。
凡人欺骗妖魔的感情，又毫不留情出卖。修仙界则是以这种掌控式的法子，强行抹除妖族的尊严，为自己所用。
这些年被绑定了灵宠的妖族，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都没有好下场。
云洛静静听着这些，等龙瑜说完，才轻声道：“我不会。”
龙瑜有些不自在：“那谁又说的准。”
“你就算现在不会，也不代表以后不会。”
“人都是会变的。”龙瑜看向洞穴某一处，“妖魔虽然生性残暴，但对待感情始终如一。”
“但是你们人类，从小接受优良的教导，却不会一直守着某一种感情情绪，你们随着时间发展，会从一种心境到另一种心境。”
云洛不清楚，就她自身而言，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你听谁说的？”
“吾父亲。”龙瑜陷入某种回忆，“他自从母亲死去之后，就变得很失落，从活力到苍老就那一下的事。”
“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龙瑜看着自己还有一些龙鳞的手，“那些杂碎根本杀不死他，他只是借这个机会离开吾，去找母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