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顽跟随在新鲜出炉的皇甫腾后边。等着他搞一些名堂出来。皇甫腾想伸手过来搂他的腰，姜顽腼着脸拒绝：“刚才那是危机时刻，要是给那群怪物看到就不好了。”

“皇甫腾”微微一笑，霸道道：“过来，我带你飞出去更快。”

飞出去，哪种飞出去，头飞出去？

姜顽秒懂他的意思，不肯轻易掉以轻心。他得赶紧想个法子摆脱他。

当然了，除非还有另外一种情况画中仙暂时不想伤害他，而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某种东西。

他有，而皇甫腾没有的东西。

现在来看，如果画中仙真的想伤害他，大可直接将他解体。他们之间离得很近，这个距离他一个文弱书生根本躲不过。

后面那个可能性极大，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呢？值得孟子玉、皇甫腾、皇甫玦等人接近。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长着一张和公主白月光极其相像的脸。那公主白月光又是怎般人物。

姜顽思考间，随他进了一处宅子。房子比他在京城租的房子大上不少。“皇甫腾”好像怕他累着，专门找了一间极其宽敞的屋子。床铺上是草席，梁上还吊着一白绫。

闭眼的功夫，房间马上金碧辉煌，豪华非常。

姜顽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眼。

“过来。”这个冒牌货一如既往地冒充皇甫腾和别人说话的语气。

但他不明白姜顽和皇甫腾之间的交流并非常人可达。

这也是为什么仅是他开口的第一个字就被姜顽识别。

其实姜顽自己内心也清楚。要杀他们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恐怕与皇家相关。

他其实有个猜测，画中仙就是从皇家那边出来的，目的是搞垮庞府。

但是为什么非得用这个方法？

靠他一个人单纯想象肯定想不出，姜顽跟他过来也是为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屋子这么一变，姜顽也知道那屋上的白绫应该是为他而准备的。

“睡吧。这间房子的主人我也熟悉。我用这屋子他也不会生气，”冒牌货见姜顽有些愁眉苦脸，挑眉道，“我陪你。”

姜顽沉默一瞬道：“我想先如厕。”他打开柜子，里面有个尿盆，他转头对冒牌货假装害羞地说：“你能不能在外边等我。”

冒牌货顶着皇甫腾皮囊笑得油腻：“就不能让我看看。”

姜顽在恶心与对皇甫腾皮囊的喜爱之间，情绪来回切换。强行提起微笑：“你在外面等一下嘛。”

姜顽带上撒娇的语气，冒牌货这才不情不愿出去在门口候着。

姜顽用手拨弄了一下尿盆，发现这玩意儿也被镶金边，伪装的还挺好。

但是刚才那一幕又不像错觉，难道和之前与皇甫腾相遇一样，又是幻觉？

他正想着，上方的柜子突然摇晃。姜顽手扣压着才没有让里面东西跑出来。

“是我，是我。”柜子里的东西叫到。

姜顽管他是谁，保不齐又是什么难解决的怪物。片刻不肯松懈。

里面的东西又拼命往外面撞，动静大到引来外面冒牌货的询问：“怎么了？”

姜顽赶紧回答他：“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现在已经站起来。”

冒牌货想推门而入。

姜顽连忙道：“别进来，我还没穿好。”

柜子里的东西听到声音停下，一声不吭。安静得有点吓人。

姜顽静下心，回忆起那个声音，怎么听上去有点耳熟？

他打开柜子。

雪貂从柜子里钻出来，踩上他的肩头，跳到地上。

姜顽一看是它，松了一口气，“你在这儿，那王爷呢？”

雪貂甩甩脑袋，将自己在柜子里的沾上的灰尘都抖出来，声音含糊：“我怎么知道当时他把我扔出去之后，我就没有与你们一起了。”

姜顽面上浮上担心。雪貂看到后，跳起来用腿踢了他一下，“他那么强，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小探花你好了吗？”门外的冒牌货又出声，表示存在感。

姜顽看着尿盆突然来了主意，他道：“马上就好。”

冒牌货推门而入的时候，一个尿盆子从他脑袋上扣下来，视线剥夺。或许是从手那里又或许是从衣服那里，火一下子烧起来，将他整个人拖入火海。

姜顽寻了根木棍将冒牌货拨至一旁，看他凌空飞舞，手舞足蹈，就是无法熄灭火焰。

雪貂自我吹嘘：“我的火厉害吧，记得回去多给我加串葡萄。”

姜顽道“我会和王爷说的。”

雪貂：“诶，这么生分呢，怎么还叫王爷？哦，应该是你们之间的小情趣。”

姜顽斜了他一眼：“再吵就没有了。”

雪貂连忙捂住嘴巴，哪怕这样嘴上还愤愤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待冒牌或完全化作灰烬之后。房间一下子变回原来的凄凉模样。

姜顽确实没看错，解除掉幻境后的房间中央挂着一条白绫。白绫颜色陈旧，有些自然泛黄，恐怕挂上的时间已长。

而周围的环境积累了许多灰尘，姜顽有些惊讶自己都没有打喷嚏。

姜顽抑制住自己想出去找皇甫腾的心。同雪貂宅子绕一圈。

冒牌货特地将他引到这个院子，一定有什么线索。

可兜了一圈进了各个房间，房子倒是没有问题。

姜顽不知怎么想到庞高舜房间里的秘道和庞文鹤房间里的暗格，在他看到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里面的房间停下了脚步。

“空的。”

姜顽搬开一块砖，砖下藏着用黑布包着的一块包裹。

这好像是庞高舜的日记，上面详细的描写了刚开始他获了一场成绩已久的大案进宫，皇帝交给他一卷画，他以为自己得到圣心，能够步步高升。

他在那一页的结尾写“鸿鹄高飞远翔，其所恃者六翮也。”那个时候他还为自己能力高强而自得。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皇上送了他一幅仕女图，他拿到手后亲手数过，画中有24个女子，他将皇恩挂在自己房内，过了几日再去看画里女子查觉得有些许不对。

他数了数画中女子少了几个，他以为是前几日自己数数错了，或者是画圈被谁替换掉了，但是画上的某些细节让他觉得觉到并没有。

庞高舜留了个心眼，记下到底有多少人。等他第二日再去查看，画中女子又少了一个拿着扇子的。之后每一日化妆女子都会少一个，像是被吃掉一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忠心的那个女人越来越漂亮，身上的颜色越来越鲜艳，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当他发现这一点时，他就被那个女人迷住了连着几天脑子里都是这个女人，终于画中只剩那一位女人的时候，她进了自己的梦里。

他与女人日夜欢歌，纵享极乐。然后那个女人跟他说要想祝她成人型，她需要血肉。

姜顽猜测，亲手把庞初燕杀害，将自己的嫌疑排除，让府里以为有妖魔作乱。而后他把庞文鹤变成疯子，让府里其他人坐实猜测。

但将庞初燕凶案现场伪装成他人侵犯的时候，庞高舜到底在想什么呢？他真的有爱过自己的女儿吗，还是爱画中仙胜过一切。

姜顽从日记的最后得到答案。

庞高舜写道，她许愿给我相位和数不尽的权利。她分明是来帮我的天仙啊，怎么会是害人的妖怪？

她让我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缘由，被吞掉血肉的那些人应该感激我才是，是我让他们成了相国夫人的一部分，享受荣华富贵。

姜顽不相信他真的会不清楚画中仙在做什么。刚开始出路口的时候，他还在烧画卷只，而且画中仙能幻化成庞府里所有人的样子，只怕那些人已经遇难了。

那些人遇难之后呢，姜顽想到一个结果。那便是画中仙又会回到皇帝手中。

雪貂提醒他，“那些纸烧成的灰烬有幻化的本领。”

灰烬，姜顽想到那些纸烧成的灰烬，是纸的问题还是灰烬的问题？还是说…他之前遇到的虫子。

这个世界有些东西非常理可得，亲眼可见。

能有这个能力，并且运用出来的他想到一个人——国师。

姜顽拿走日记，他先得找到皇甫腾，对于帝王家的事，单靠他一个人肯定不行。他问雪貂：“你能找出王爷在何地？”

雪貂摇摇脑袋，而后又点点头：“我只能找到大致方位，之后的需要你自己一个人去找。”

姜顽眼睛微闪，他差不多已经知晓雪貂不愿步入他人因果，他轻声许诺：“好。”

*

姜顽已经鬼打墙绕了一遍又一遍。在那僵硬的木板上睡了一夜之后，他现在腰酸背痛。哪怕被绕的有点晕厥，他也不愿停下步伐。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了上次插进树洞里的画卷，还在那一丝不动。

姜顽抱着尝试的心态拔出画卷，打开一看，上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期待落空，姜顽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

虎啸振林。

姜顽突然想到孟子玉的话。转身进了竹林。

孟子玉曾经说过屋里有一位意中人正在等他。

房子藏于竹林后，和他上次看到的一样。狭隘简陋，破烂不堪。

抱着再次尝试的心，姜顽推开门，正好对上正在喝茶的皇甫腾的双目。

姜顽鼻子一抽，差点落泪。

“过来。”皇甫腾松散招招手。

姜顽几乎是小跑扑到他身上，抱着他不松手。皇甫腾为了安慰他，在他柔软的嘴唇亲了亲。

姜顽抹了把掉落的泪，凶狠地把吻还了回去。

水津交融，脸红耳赤的声音传出。

姜顽边问边问：“那么多人变成我的样子，你有没有上钩？”

皇甫腾迟疑了一下，姜顽差点把他嘴巴咬破。皇甫腾意味不明笑笑，“我知道他们都不是你，”他宽衣解袖，“也只有你能让我这样。冉大人事务繁忙，遇见其他人自会秉公判断，酌情取夺，可是…”他又开始打趣，“有一小贼偷走我的心怎处理？”

姜顽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严肃：“那就难办了，你想走公还是走私？”

皇甫腾笑道：“当然是走私了。”

还有一章这个世界就结束了，下章看看明天能不能出来